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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因为我心疼他

费原从美国回来的当天就立刻去公司接受□□了,□□完和汪昊延一起去请广告商吃饭,赔礼道歉加解释,不能光赔了违约金就了事儿。

汪昊延正在青园路检查装修工作呢,接到通知后一阵心烦,这边搞得太细致,进度就慢,但是辛卉最好赶紧搬,算下来时间上难以协调。

简辛下班就直接去了西棉里,辛卉已经吃完饭了,他洗洗手去陪辛卉聊天,秦阿姨在旁边织毛衣。

“秦阿姨,我妈今天血压高吗?”

“血压正常,毕竟一直吃着药呢。”秦阿姨停下,“但是我最近给她按摩的时候发现她小腿和脚浮肿的厉害。”

简辛暗自握拳,后又松开去握辛卉的手,说:“没事儿,你这两年一直吃着药,多少有些副作用,以后我每天过来给你捏捏腿。”

他这番话不知道是让辛卉放心还是安慰自己,辛卉“嗯”了声,尽力回握住他的手。那掌心的细汗和不知不觉加重的力度,让她能猜到自己的状况。

汪昊延和费原当了一晚上三陪,放低姿态伺候那帮广告商,还他妈得说英语,结束以后在洗手间吐了一通才舒坦点儿。

靠在副驾上闭着眼休息,费原在边上抽烟,汪昊延烦闷地说:“你他妈别抽了,呛死我算了。”

费原把烟摁了:“脾气见长,在哪儿受刺激了。”

汪昊延没说话,费原又重新把烟点上,说:“给你谈的电影后天签合同,该准备的都开始准备吧。”

他睁开眼,没吱声但是心里有谱,看了眼时间不算太晚,翻出手机向秦阿姨问情况。

“已经睡了,”秦阿姨在那边说,“小简照顾她睡下后才走的,这两天精神不好,血压什么的正常,但是有些浮肿。”

汪昊延不太懂是否严重:“浮肿?”

“嗯,双脚和小腿都浮肿,告诉小简了,小简跟他妈妈说是吃药有副作用。”秦阿姨略微停顿,叹口气:“其实我一看就知道了,是心脏不好了。”

汪昊延心一沉:“简辛知道么?”

秦阿姨答:“小简肯定知道,唉。”

这两口气叹得像在他心上砸了个坑,把手机扔仪表台上,抢过费原的烟狠狠吸了一口。费原在旁边听了个大概,问:“简辛他妈还是不好?”

“不是不好,”汪昊延呼出烟气,“是够呛了。”

估计简辛已经睡了就没回家,不然自己一身酒气肯定影响简辛休息。费原把他送到汪伟国和周菀那儿,又嘱咐了遍后天签合同的事儿才走。

汪伟国和周菀都休息了,家里除了走廊上的壁灯都一片黑,辛巴听见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是他又转头默默回去了。

汪昊延极其不高兴:“你这个速度有贼也跑了,就知道吃,吃完了哼哼。”

周菀起来喝水,才发现他回来了,从楼上下来,边下边训他:“臭小子,平时不知道回来看你爸你妈,半夜回来扰民,还骂我的狗。”

灯一开,周菀走到他跟前,他想起辛卉躺在床上痛苦的样子,五味杂陈。

“天呀,你喝了多少酒!赶紧去洗澡,把我客厅都弄得有味道了!”

汪昊延上前抱住周菀,低声道:“妈,我爱你。”

荆菁一早来按门铃,简辛开了门让她进去,她背着个大包还拎着东西,说:“我买早点了,简医生趁热吃吧。”

“谢谢,”简辛抱着简爱看她忙活,说:“汪昊延没在,有什么事儿吗?”

荆菁把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放茶几上,然后习惯性的开始收拾,回答:“我知道,少爷和原哥昨晚上陪广告商吃饭来着,原哥说他喝多回周老师那儿睡了,让我今天把电影合同还有一堆相关文件拿来让他先看看。”

简辛放下筷子,有点开心地问:“他要拍电影了?”

“嗯,刚谈的。”荆菁使劲擦桌子,“这本子也不知道少爷喜不喜欢,不过他刚得罪了广告商,现在公司让干嘛就得干嘛,理亏着呢。”

把简爱放地上,端过去刚煮好的咖啡递给荆菁,简辛询问:“怎么回事儿啊?”

“哎呀太客气了,”荆菁喝了一口,“他哐哐跑苏州去了,该回来又不回来,也不知道那天有什么事儿,直接告诉我准备违约金。”

简辛这才明白,心口热热的,又酸又胀。

荆菁喝完咖啡起身准备走,说:“简医生,少爷让我找了个搬家公司,要是什么时候准备搬您告诉我就行,他还说东西要是不好收拾,就叫几个生活助理帮忙给打包。”

简辛换好衣服去上班,想着汪昊延喝多了肯定会晚起,就忍着没打电话,他走到门口看见简爱跟着送他,蹲下把简爱抱起来又亲了一下。

“走了啊,爱你爸爸。”

上午就两台手术,简辛穿着深绿色的手术衣没怎么离开手术间,也没怎么说过话,后来实习医生来观摩时迟到了,他才说了一两句。

“对不起啊老师,我俩在四楼转向了,好多人排队挡着也走不快。”

四楼有彩超室,每天都排满了人做心脏彩超,简辛想起辛卉浮肿的事儿,打算也带辛卉来检查一次。

手术完换了衣服,碰上调了岗的小护士,小护士打招呼:“简医生回家啊?”

“嗯,下午休息。”

小护士跟他关系不错:“哎呀我调到放射科好没劲啊,也没帅哥,只有辐射。”

简辛笑她:“调之前你又嫌累。”

到家正好陪辛卉一起吃午饭,任阿姨不懂那么多,但是能和他们聊些家长里短的轻松事儿,让辛卉不那么闷。

吃完药,简辛给辛卉按摩腿,由于浮肿,肌肉只要一按就凹下去一个坑,简辛说:“妈,医院职工家属可以免费体检,周末人少一点了,咱们去吧?”

辛卉身体的情况她自己感受的最清楚,说:“别,折腾,我了。”

简辛说不怕是真的,但他最怕辛卉自己没了希望,忙说:“就当出门透透气,现在血脂双肾什么的,每天都排着队查,现在给您免费检查,您还不乐意。”

辛卉动动嘴唇,简辛赶在她前面:“就这么定了。”

“对了,妈,搬家的事儿尽快吧,我看有几户邻居都开始搬了。”

辛卉目光看向窗外,摇了摇头:“我,不搬。”

简辛把被子盖好,走到床边坐下:“妈,你别这样。”

辛卉深吸一口气,眼眶顿红,一滴眼泪直接砸进枕头上洇湿成一个圆点。她在这儿住了几十年,和丈夫,然后和儿子,最后落到她自己。

这几间屋子有她的幸福和难过,现在这套房子快要消失了,可她又还能存在多久?不如就这样待着。

一起待到最后。

简辛不再强求,却也没多停留,他估计多一秒就会失态。下楼的步子发沉,他上了车封闭住自己,再也挺不住一般伏在方向盘上呜咽出声。

汪昊延一觉睡到下午,活活被饿醒。周菀看着他狼吞虎咽,有点心疼儿子瘦了,问:“你们公司是不是对形象有要求啊?必须多少斤以下,必须六块腹肌?”

“是个人都对自己有要求好不好,”汪昊延踹了辛巴一脚,“这货肯定没有,吃的猪狗难辨。”

周菀还挺喜欢看俩汪争风吃醋的,说:“昨晚喝多了,说了什么还记得么?”

汪昊延停下,再擦擦嘴,认真地说:“妈,我爱你。我爸呢?老汪!我爱你!”

周菀捂着嘴乐,汪伟国练完字从书房出来问他闹哪一出。汪昊延让阿姨把餐桌收拾了,和二老面对面坐着。

“爸,妈,我朋友妈妈得脑出血好几年了,最近不太好了。我在一边看着特别难受,而且他父母在他高中就离婚了,现在什么都他一个人扛。我看见你们健健康康的,就觉得我真幸福。”

周菀听得伤心:“那孩子太可怜了,你能帮的就帮。”

汪昊延点点头:“我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但我不是因为同情他,也不只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他有点紧张,但很坚定:“因为我心疼他,更因为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