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冈本两位警员出差从北海道回到了东京,到达车站是上午九点三十分,两人随即直接来到了专案组。
田代警长已经上班了,两人先来找他汇报。
“你俩辛苦了。”
两人的面容有些憔悴。
“现在就听你俩汇报吧!”
青木警员从皮包中取出北浦市的地图展开,冈本把自己拍好的十几张现场照片摆放在桌子上。
“我把相关人物的私宅位置都做好了标记。”青木用手指着地图上被红铅笔画了圆圈的地方。“这是春田市长的私宅,是一家酿酒厂。这附近一带是北浦市的闹市区,他胞弟经营的杂货店也在这里。”青木的手指在地图上飞来飞去,“这里是早川准二的私宅,这里是福岛议长的私宅,这里是市长胞弟春田雄次的私宅,这里就是那位有岛秘书的家。”
田代望着地图心想,原来这座城市如此之小。升格为北浦市是因为合并了附近的村镇,形成了市区的只是以车站为中心的一部分地域。南面是大海,港湾的轮廓像字母Y凸入了市区。有一条河流注入港湾,但入海口却并不宽阔。市区的北面是湿地,河流在此分为涓涓支流注入大海。
“争论的焦点就是这个港湾,对吗?早川猛烈反对市长的那个扩建规划……”
“港湾的实景就是这张照片。”冈本警员指着港湾风景照说道。
田代拿起照片来看。“就这个规模,大型轮船是无法出入的,作为港湾城市恐怕真的难以发展。”
“是的。当地的警员带我们到各处察看过,据说那里以前曾是沙丁鱼丰产的良港,战后纸浆业又曾经繁盛一时。不过,如今已是衰败萧条,看不到丝毫繁荣的景象了。”
“港湾的水很深吗?”
“据说没有多么深。从周围湿地的河水带了很多泥沙进入港湾,港湾渐渐被淤积起来,所以海底地形也变得很高。被杀害的春田市长生前主张先进行挖浚,再逐渐修整港湾的设施。”
田代比对着照片和地图。“这一带湖沼挺多的嘛!地层基础绝对不会是很坚固的……不过,早川准二坠海的地点在哪里?”
“啊,在这个位置。”青木用红铅笔在海面的一个地方画了个叉。“这一带与港湾正相反,从海岸岩礁离开五米远就是深水了。所以,早川从这一带坠海,又在发现地点浮上海面也是理所当然的。根据潮流的强弱,如果再冲出去一段距离,恐怕就漂到青森东方洋面的千岛海流中去了。”
“你们详细问过这一带的地形了吗?”
“为我们做向导的北浦市警署的老警员挺有意思,我们在海边休息了一会儿,他给我们讲了些乡土历史知识呢!”
“乡土历史?”
“也就是说,他自己还在研究乡土历史。他还谈到了从阿伊努族语转译的地名,这一带的地名几乎都与阿伊努族语有关。”
“啊,就是这一带吗?”
“哦?警长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吗?”
“我知道得不太详细,但多少知道一些。北海道的开发是从明治时代开始的,地名都是用阿伊努族语跟日语对应创造出来的……啊,这事儿倒也没什么关系。”田代改变了语气,“由于从早川准二的家中找到了春田市长的领带和名片夹,所以杀害市长的凶手很明确就是早川准二了。早川是受到杀害市长的自我谴责而坠海身亡的,对吧?当地的警员怎么说的?”
“正像警长所说的那样。不过,留下的疑问是,早川为什么非要杀害春田市长不可呢?”
“当地警方是怎样推定的呢?”
“也就是说,早川准二对春田市长怀有很强烈的敌对意识,在市长他们为港湾扩建进京陈情之后他也暗中来到了东京。于是,他找到了某种机会接近了春田市长,然后花言巧语地邀请他一起出去。”
“等等。”田代阻止道,“那就应该是在都市会馆门前,市长与有岛分别的时候,也就是十号傍晚七点钟左右。”
“这个嘛,”青木说道,“早川在这个时候不一定接近过市长。因为秘书有岛老是跟在市长的身旁,所以早川要想邀请市长外出,必须得考虑到这一点。有岛秘书曾经证明过,市长当时向着都市会馆门厅大步流星地走去了。”
“嗯,那又怎么样?”
“北海道专案组的看法是,追踪市长的早川事先用某种方法暗中取得了联系,然后两人单独到某处去会面。市长可能是骗过了秘书有岛之后,再前往约定地点的。”
“这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两人在谈话的过程当中,早川变得情绪激昂而杀害了市长,对吧?”
“或者是情绪性的杀人,或者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杀人,这方面还没有明确断定,总之,从早川家中找到的市长尸体上的遗失物品,就是领带和名片夹,所以早川被认定是凶手也是毋庸置疑的结论。特别是领带上还留有勒紧市长脖子的痕迹。”
田代思索了一阵儿。“早川向家里打电话说的确实是要去海边,对吗?”
“是的。是这样。”
田代紧紧地盯着照片上早川尸体浮起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