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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魔宫

洛城的街道上, 先前被鬼鸟抓进幻境中的人们,渐渐从昏睡中苏醒。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茫然, 不明白为什么热热闹闹的三家婚事, 会变成现在这副场面。

不过很快,众人的注意力就被路口中央的动静所吸引,纷纷望过去。

“咔——”

半空中, 似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 透出沉寂如夜的黑暗裂缝。

接着,一道剑光凛然而至, 仿若分山断海, 却在劈开那黑暗后, 又堪堪收住。

未曾伤人分毫。

谢折风从半空的裂缝中走出,身后那片将他困在其中的黑色幻境, 开始慢慢崩裂。

他踏上地面, 环顾四周人群,看到了谢梳雨和沈楼寒。

少了一个人。

陆归雪去了哪里?

谢折风怔了一下,立刻快步冲着那两人走过去。  

沈楼寒站在那里,视线落在眼前的空地上, 很久都没有动。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从空地上触及到什么东西,却什么都没有碰到,那里什么都没有。

一旁谢梳雨的眼眶还红着,她正一脸焦急地攥着衣袖,原本正试着从其它人口中, 打听到几分陆归雪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

陆归雪就像是忽然在所有人面前消失了。

在看到谢折风之后,谢梳雨赶紧跑着迎了上去,她拉住哥哥的衣袖,声音有些发颤:“大哥,雪姑娘她突然不见了,明明刚刚在幻境里的时候,我们都还在一起……”

谢折风握着剑的指尖骤然收紧。

他瞬间将神识和灵力一同铺展开,在周围搜寻陆归雪的踪迹。

如剑锋般凛冽的灵气向周围扩散,刹那间拂起街道上众人的衣袖,惊落一树灼灼桃花。

却依旧察觉不到任何踪迹。

“你也找不到师尊。”沈楼寒一直站在那里,难得主动和谢折风说了话,语气中透着一种焦躁的冰冷。

说完这句话,沈楼寒转身离开了。

谢折风远远在他身后问了一句:“你要去哪。”

沈楼寒没有回答,只是匆匆朝城外走去,再没有多停留一步。

看着沈楼寒的离开的背影,谢折风握着剑的手收紧了,又慢慢松开,仿佛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梳雨,你仔细告诉我,之前你们都遇到了些什么。”谢折风的表情还是维持着冷静,心绪却已经渐渐乱了起来。

他把陆归雪从琼山带出来,现在却把人弄丢了。

“好的。”谢梳雨点点头,将之前的事情一一道来,说完却也觉得,实在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想找人都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谢折风指尖灵气流转,带着他的令信往琼山而去。

几个时辰后,两只金翅鸟载着上百名琼山弟子,降落在洛城之中。

洛城接连下了两天雨。

昨天城中出了大事——三家送亲队伍遇上了一只灰色鬼鸟,有新郎新娘被吃了眼珠,老城主和他的长子被下了牢狱,据说要以命抵罪。

后来据说从琼山来了许多弟子,他们修为都不低,每天带着长剑来去匆匆,方圆几百里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仿佛在追查什么人的行踪。

所以这些天,洛城的居民们都尽量不出门,到了晚上更是早早睡下。

夜晚的洛城显得格外安静,没有人注意到空荡荡的三岔路口上,悄无声息地来了一位黑衣的年轻人。

他原本漆黑如夜色的眼眸,此刻已经变成阴戾的血色。

将魔物状态完全展露的沈楼寒站在那里,眼神沉沉,看向陆归雪最后消失的地方。

沈楼寒最后还是回到了此处,这是陆归雪消失后,他唯一察觉到异状的地方。

他眼中似有痛苦划过,恍惚间闪过某些看不见的碎片,曾有某个时刻也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就算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无法再见陆归雪一面。

“你若真想找人,再解封两成血脉就是。”

沈楼寒又听到耳边那冰冷阴郁的声音,只不过这次,这心魔倒是没有在像以往那样,尽说些刺痛人心的偏执话语。

沈楼寒抬手拂过衣领下的魔纹,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先前已经将身上的魔神力量解封五成,大约相当于洞虚期修为,若是照心魔所说再解开两成,便会接近于渡劫期圆满。

他与心魔共生,境界越强,心魔也便越强。

一旦沈楼寒的境界突破至渡劫期,原本埋藏在胸口,还未生长出来的心魔,便会直接扎根在心脏深处,或许从此再也无法摆脱。

“他现在一介凡人,你再这么犹豫下去……哼。”心魔嗤笑了一声,“也许什么都晚了。”

“闭嘴。”沈楼寒眼中的血红越发暗沉,他衣领整齐地交叠着,却已经遮不住瞬间从心口蔓延而上的魔纹。

魔神的力量解封到七成,心魔深深没入心脏,魔纹也肆意生长而上。

心魔似乎是笑了一声,满意地暂时消失在沈楼寒的意识中。

它不是很着急,如今沈楼寒选择走出了这一步,将力量解放至渡劫期圆满,那么接下来,离沈楼寒渡过天劫的日子也就越来越近了。

等到那时候,沈楼寒或许会想起一段,曾经让他崩溃至极的记忆。

心境极度脆弱之时,便是心魔疯长,侵蚀神智之日。

沈楼寒眼前的一切都稍稍变了样,他在面前的空地上,嗅到了一丝已经极其淡薄的魔气。

虽然魔气的另一端像是被什么骤然切断,但沈楼寒还是凭着魔神的本能,分辨出了这缕魔气的本源和去处。

封渊君,又是他。

“以为回到魔界,就没人奈何得了你吗?”沈楼寒将那缕魔气在指间碾碎,血红的眼眸中尽是冰冷的杀意。

洛城今夜的雨还在下。

雨夜中,年轻人的身影刹那间消失,仿佛从未来过。

陆归雪感觉有些难受,原本他刚就杀了鬼鸟,整个人都没缓过来。

封渊君这种特别擅用空间裂缝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空间转移时的波动。

但是陆归雪不行,他被带着穿过空间裂缝的时候,有种类似坐云霄飞车时的失重感。只有闭上眼睛,反复缓慢的呼吸几次,才能缓解一下这种不适。

等他稍微感觉好一些,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身处封渊君的魔宫之中了。

周围的光线有些暗,陆归雪双手被反扣在身后,整个人也被封渊君以一种接近横抱的姿势,强行压制在胸口。

脚上的鞋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光裸的双足让陆归雪感觉有些冷。

“休息好了?你倒是还挺心大。”封渊君看着陆归雪,轻轻哼笑了一声。

这小家伙被他带着穿过空间缝隙之后,回魔宫一路上也没挣扎,甚至躺在他怀里眯着眼睛歇息起来,呼吸轻缓得像是快要睡着了一样。

像只又乖又懒的猫儿,虽然一开始总是表现得不情不愿,偶尔还要亮出爪子来挠人,但也总有乖巧粘人的时候。

陆归雪刚清醒了一些,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儿时间里,封渊君对他又黏上了好几层奇怪的滤镜。

他被封渊君锢在怀里,光着的双脚感觉很冷,双手也被扣在身后,姿势别扭又奇怪,实在是不舒服得很。

于是,陆归雪决定暂时跟封渊君妥协一下,抬起头对他说:“你先放我下来,反正我这个样子也不可能跑得掉。”

封渊君看了一眼陆归雪,想起这小家伙上次也是这样一副无害可欺的样子……然后反手就给他种下了一味焚情蛊。

还有他背后那道云澜留下的羽痕,若是直接触碰到,恐怕又要见了血。

这次总归要处理好了,才好一点点将这只不听话的雪猫儿,变成只能哭着讨饶的乖巧模样。

封渊君低头在陆归雪耳边说:“急什么,再过一会儿,我放你走恐怕你都不想走了。”

说话间,封渊君带着陆归雪走到寝宫的浴池边。

陆归雪看到那一池艳红池水,三分透明,像是上好的葡萄美酒,正缓缓散发出一阵令人恍神的浓郁酒香。

池水很深,陆归雪目测淹死两个他还绰绰有余。

哪个正常人会把浴池搞得这么深?

封渊君手里抱着陆归雪,站在浴池的最边沿,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会直接落进那艳红且极深的池水中。

陆归雪感觉自己根本就是悬在这池子上,鬼知道池子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儿。

直觉告诉陆归雪,绝对不能掉下去。

接着,封渊君忽然笑了笑,松开扣住陆归雪双腕的那只手,让陆归雪几乎要顺着他胸前滑下去。

陆归雪人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封渊君一句,然后求生欲极强地抓住了封渊君的肩膀,才让堪堪维持住稳定,没有立刻掉下去。

“你刚才不是要下去吗?怎么又拽着不肯放手了。”

封渊君似乎觉是看得有趣,既然陆归雪不肯松手,那他就干脆就着这个姿势,直接带着陆归雪,顺着浴池旁边的台阶,一步步走了下去。

抓着他肩膀的陆归雪没敢松手,因为腿弯还被封渊君勾住,只能被迫跟着封渊君往下。

随着台阶越来越低,艳红的池水也越来越深。

等到封渊君半个身子都没入水中,陆归雪即使尽力蜷缩起双腿往后面躲,也无法避免足尖已经有池水浸了上来,带着让皮肤发烫的触感,一直漫上了脚踝。

封渊君感觉陆归雪整个人都蜷缩着,往他怀里躲,便问他:“这下知道害怕了?”

陆归雪皱起眉,简直想离艳红池水越远越好。

谁看到这一池子不明红色液体不害怕啊?

封渊君对陆归雪的沉默仿佛并不满意,他向来比较喜欢看人态度乖顺地讨饶。

于是他直接将陆归雪重新扣在怀中,往前大步走去,强行让陆归雪一起沉入了池水之中。

陆归雪的视线瞬间被艳红池水填满,口鼻间都是湿润又浓烈的酒香。

他本身不会游泳,刚一沉下去就呛了两口水,只好本能地伸手去抓高处的东西,想让自己浮起来。

陆归雪这一伸手,恰好抱住了封渊君的腰,借着力勉强让自己不沉下去。

脸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似乎有什么慢慢被消去,眼睛也不是太能睁开。

他闭着眼睛,因为呛水而不断咳嗽,脸颊和头发都滴滴答答地流着水,因为难受发出细微的声音,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的危险性。

艳红池水浸过的那张脸上,幻颜丹的效果消失了,露出陆归雪原本更加清冷的眉眼,和更加浅淡的唇色。

他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湿淋淋的,却又因为过量的酒香,脸颊上泛起一层薄红。

封渊君低头,看着腰间湿漉漉的陆归雪,伸手抹掉他脸颊上的一颗水珠。

“还是你这幅样子比较招人,看得我都心疼了。”封渊君轻声道,“不过这溶解仙灵之力的药酒,你还得再泡一会儿,等云澜的印记消去,就让你舒服。”

陆归雪被酒味儿熏得迷迷糊糊,只感觉颈后那片皮肤在发烫,并且越来越剧烈,像是要硬生生地把上面的东西剥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颈后发烫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金色的羽痕被药酒消磨殆尽,什么也没有剩下。

封渊君将陆归雪从水池里抱起来,扔到了他寝宫深处那张大床上。

床榻柔软得有些过分,似乎稍稍一动要会随着身体泛起涟漪,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却又不会湿漉漉的难受。

封渊君看着被酒气熏醉了的陆归雪,那双清冷眉目变得迷离起来,眼尾还带上了一抹红,实在招人得紧。

身体内的蛊虫已经按捺不住,灼热得让人几乎意乱情迷。

“今天我心情不错,你乖一点儿,就不让你太受罪。”封渊君说着,伸手捏住陆归雪的下巴,俯身准备去尝尝这只雪猫儿的滋味儿。

陆归雪在一池药酒里泡了太长时间,就算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的东西也全是重影。

他只是恍惚中感觉到,他的双腿好像又开始微微发热了,就像上次封印被解开口一样,他的鲛人体质很快会……

陆归雪意识模糊间,感觉有个什么很危险的东西靠了过来。

他本能地想远离,然后下一刻,他忽然感觉身体变得柔软而灵活。

“啪嗒——”

一种奇怪的,湿漉漉的,好像又很光滑的拍打声响起。

封渊君离得太近,又因为蛊虫的效果而不太有防备。

于是,一条泛着珠光的漂亮鲛尾,带着湿润的水雾,啪的一声拍在了他脸上。

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陆归雪身体周围本能地凝结出大量水汽,就像上次一样,飞快地想要创造出一个充满水的环境。

于是床榻上像是突然下了一场雨,水雾继而化作水流,仿佛想要将整个空间都填满。

“呵,云澜的小徒弟,居然是个被视作魔物的鲛人。”封渊君抬袖抹掉脸上的水,虽然笑了一声,但脸上表情阴沉不定,“天生唤水,无尽海的鲛人血脉?你还真是藏着很多惊喜啊。”

陆归雪这会儿被水一淋,终于清醒过来了几分。

他看着自己的尾巴,一阵无语。

封渊君表情有些可怕,他指尖幻化出一阵黑雾,分散成几段将陆归雪绑缚在了床榻上,正当他准备再开口的时候,魔宫外却有侍卫前来禀告。

“什么事?”封渊君显然不太高兴,沉声问道。

“主上,九刹大人说要见您,我们……拦不住。”

陆归雪听到九刹就在附近,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他这辈子可一点儿都不想再见这个人了,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封渊君看了陆归雪一眼,又给他加了一道定身术。

然后他将身上的水汽散去,朝着寝宫外面去了。

九刹那群人,是魔界最初诞生的一批魔族,生性残忍嗜杀,以折磨人为乐,发起疯来谁都敢咬,除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魔神外,号称不听任何的命令,实在令人头疼。

偏偏他们是魔界不可或缺的战力,又从魔界伊始存留至今,地位权势财力一样不少,就算是封渊君,也不能说一时半会儿就将其彻底铲除。

封渊君走到正殿前。

有个红发红眼的魔族站在那里,眼神暴躁而残忍,脸颊上溅着血,

他手中有一段残破的手臂,身旁不远处有个少了胳膊的侍卫。

九刹见封渊君来了,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笑道:“这几个月我可是送了十几个不重样的小美人过来,魔主竟然还有闲心去洛城关心我的生意?

那洛家虽说都是些蠢货,但总归以后留着还有些用,如今没了,我一时还真不好找人代替。”

封渊君也只是笑了一下:“我去洛城也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你做什么我没有干涉的兴趣,至于那罗刹鸟,我只是借他帮了个小忙,抓了只小猫回来。”

九刹赤红的眼珠转了转,见封渊君确实没有插手的意思,气氛便融洽了几分。

他问道:“我刚才倒确实听仆从说,魔主从洛城带了个人回寝宫。能让魔主亲自去抓人,该是何等好模样,好身段,好滋味?”

封渊局想起刚才寝宫内一片狼藉,自己还被陆归雪拿尾巴打了一下脸,不禁笑得有些咬牙切齿,说道;“容貌身段一般,性情也不好,好在……足够水润,尚可一尝。”

确实够水润,差点把直接把他寝宫都给淹了。

“原来魔主喜欢这种的。”九刹扬了扬手,看了一眼旁边被他打残的侍卫,“今日算我的不是,改日陪给魔主两个侍卫。对了,还有几天前刚从洛家收来的一批侍宠,魔主若是有空,哪天派人挑几个走吧。”

封渊君正欲回答,却感觉到一阵异动。

远处的天际雷云乍起,仿佛即将酝酿出一场肆虐九天的劫难。

有个陌生却极端强大的魔物气息,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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