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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流氓兔。

徐星辰直朝床榻而去。

中途瞥见空荡的美人榻,手中剑更紧握几分,又瞧宽大屏风上搭着的白色里衣,气得一剑劈下。

咔嚓——!

屏风被斩成两半,轰然倒地,后面床榻上的场景映入他眼眸。

身着墨色里衣的男子,倚在床头,胸膛衣襟微敞,长发未散,用冠玉束着,瞧见他眉梢轻挑了下。

一只罪恶的手,正搭在他兄长的雪白毛绒绒的腰上!

毛绒绒?

徐星辰僵了一瞬。

被褥上,巴掌大的白兔四仰八叉,歪了歪脑袋,用茫然而疑惑的表情看他,“你怎么了,大半夜闯进我屋,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我、我不就让徒弟推拿一下么。”

推拿?!

徐星辰反应过来,脸一阵青一阵白,“你们只是在做这事?”

沈流响眼里冒出问号,除了推拿还能做什么事。

他侧头与周玄澜对视了眼,本以为能看见跟他一样疑惑,大家面面相觑一下,一起打个问号。

谁知徒弟并不配合,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回道:“现在是。”

徐星辰脸色一变,赤裸裸的暗示,这个妖王果然狼子野心,再瞧那个盯着人家一脸茫然的蠢兔子,他气得体内灵力都在翻涌。

轩黄剑察觉主人情绪,剑芒大盛,发出响亮铮鸣。

此剑是帝父所赠,威力无穷,徐星辰握紧剑柄,冷声道:“那我便让你活不到今晚。”

话落,冷冽的剑光闪过,直冲床榻上的人而去。

沈流响瞪圆了眼,不知突然出手是什么意思,周玄澜那句话哪激怒徐星辰了。

他怀疑变成兔子,脑袋跟着不灵光了,然后看到一缕发丝飘落,周玄澜不闪不躲,剑气从脸侧堪堪划过。

“为何不躲!”

徐星辰沉下脸,这招天衣无缝,是个人都会吓到慌忙逃窜才对。

“没有杀气,”周玄澜挑了下眉,忽而问,“你不会没杀过人吧。”

徐星辰猝不及防地发难,一剑劈来看似凶狠无比,其实灵力都没用多少,而且剑刻意偏了偏。

似是担心所化剑气真把人杀了,甚至伤了,摆明就是吓唬人。

徐星辰自幼在帝宫长大,锦衣玉食,没遇过一点不顺心的,出宫历练,身边明里暗地跟着一群人,生怕少君有个三长两短。若是遇见不长眼的,不等他出手,手下已经解决完了。

故而,别说杀人之事,连与人对战经验都甚少。

沈流响也看穿了,说:“手不染血,挺好。”

他话这般说,心里也如此认为,但落在徐星辰耳中,成了明目张胆的嘲讽。

身为化神境修士,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说他空有修为,拿剑不用,不如回家捻针绣花。

徐星辰脸颊涨得通红,绝不承认,“别小瞧人!我杀人如砍南瓜,一刀一个,手中鬼魂无数,专杀宵小之辈。”

他说完,转移两人注意力。

大步朝床边一迈,伸手欲抱起蹲在被子上的小兔,嘴里恶狠狠的说,“变成这模样也不行,你过来,我定把你拎回房,将这些事一五一十告诉帝父,让他重重罚你!”

但不及抓到沈流响,一只手便将他捞到怀里,托住白绒绒的小身躯。

“夜深,勿打扰帝君的好。”

沈流响则打了个哈欠,前脚挥了挥,“你快回去休息,又不是小孩,还要跟兄长一起睡。”

“谁要跟你睡!罢了,不与你们说了!”徐星辰脸上恼怒,指了指床上一人一兔,“别让我揪住你们小辫子,否则一定告诉帝父!”

说完,他气急败坏离开,没走两步又退回来,扶起倒地屏风,才冷哼一声,甩袖头也不回地离去。

“是块璞玉,不过未经雕琢。”

周玄澜收回视线,看立在腿间,动了动的沈流响,表情一顿,突然变得古怪。

沈流响:“天然璞玉也不错,顺其自然,无需刻意引导,我想帝父就是这意思。”

他此时立在周玄澜怀里,前脚隔了单薄衣料,挨着紧实腹部,后背被单手托起,两只后脚过于短小,只能勉强够到周玄澜腿间。

说话间,沈流响无意识地调整站姿,两只后脚动了动,忽地碰到什么东西。

他疑惑的眨眨眼,抬脚又轻轻撞了下。

发现托住他的手倏地收紧后,沈流响愣了一下,微微睁大眼睛,僵在了原地。

周玄澜眸光沉沉,低声道:“师尊,别乱动。”

不用他说,沈流响也不敢动了!

他呆立在周玄澜怀里,两只后脚绷得笔直,不住打着颤,整个人仿佛罚站般,一动不敢动。

直到周玄澜将他放回床上。

之后沈流响不再吭声,红着两只耳朵,一股脑钻进被窝,全身埋在被子底下。

周玄澜神情变换不定,眼帘低垂,看向被褥微微拱起的地方,半晌,先前扶沈流响身子的手落在鼻尖。

他微眯起眼。

师尊身上的气息太干净了,他能闻得出来,其他妖亦能察觉,如此会引来许多人觊觎。

思忖片刻,周玄澜撕下贴着胸口的一截里衣,放在手中变成一条发带。

带上沾染他气息的东西,对其他妖而言,便是种寓意,至少能斥退十之八九的妖。

听见撕裂衣服的声音,沈流响不由哆嗦了下,全身紧绷,过了许久,发现外界都无异样后,狂跳的心脏才恢复过来。

被窝里一片黑暗。

沈流响睁着红眼,长叹口气。

唉——

一朝失蹄,在徒弟心里,他是不是变成流氓兔了。

沈流响心里颇凉,自闭了一夜,次日醒来,发现头下多了个软绵绵的小枕头。

淡蓝色,掌心大小,摸起来如冰丝一般光滑,散发着清新怡神的味儿。

房门不见周玄澜身影,不知去了何处。

没看见人,沈流响反而松口气,甩了甩脑袋,把烦恼一夜的流氓兔称号丢出脑袋。

他恢复真身,从储物袋中拿出干净衣物,穿戴好后,准备束起长发,昨夜周玄澜帮他解开朝天辫后,将红色发带放在床边木柜。

可寻了一圈,没找到,只看见约莫两指宽的墨色发带,估计是周玄澜的,孤零零系在床头。

沈流响索性取下,用它束了发,喝杯茶润润口,离开了房间。

他在庭院看见踱来踱去,看上去很是烦恼的身影,于是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星辰,遛弯呢,要不要跟我去街上玩。”

徐星辰目光扫来,明明还没有其他动作,沈流响却仿佛听见了一声冷哼,然后看见他扭过头,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甩袖就走。

沈流响轻笑。

小别扭,真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