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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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提斯放好蟹苗之后, 把水潭里养的龟捞出来了。
从今天开始, 这里就是螃蟹的天下，再也不属于这只天下无敌的闭壳龟了！
龟：QAQ。
穆莎蹲在水盆旁边，眼巴巴的盯着里面的螃蟹。
伊提斯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先给你蒸两只？”
“今天早饭和中饭不要吃太多，不然等到晚上有好吃的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食欲了。”
这也是他和穆莎学到的。
吃自助餐前先饿自己一顿……
涮火锅前先饿自己一顿……
总之，在吃大餐之前，为了更好的饱足感，先饿自己一顿就没错了。
一顿不行就饿两顿。
穆莎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啦。”
“今天晚上有很多好吃的吗？”
伊提斯随便说了几种东西：“蛋糕、螃蟹、火锅……”
他问道：“你还有别的想吃的东西吗？麻婆豆腐要不要？”
“要！”穆莎站起身抱住了他。
虽然败家, 但是这确实是个居家好男人啊！
长得好看, 身材也好, 做饭好吃, 还会做家务……到哪里去找啊？
而且, 脾气也这么好（神子们对此提出了异议）。
穆莎脑袋埋在他怀里, 撒娇一样的蹭了蹭。
她说道：“好丰盛啊。”
伊提斯把她抱了起来：“毕竟在你那边，十八岁生日是很重要的日子吧？”
穆莎点了点头，说道：“十八岁生日那天，是小孩子和大人之间的明显分界线了。”
“我们那边限制好多的, 十八岁以下不可以饮酒，不可以抽烟，不可以去网吧，旅游、办银行卡都要监护人跟着……”
“然后一到十八岁, 这些事情就都解禁了。”
对穆莎来说，成年的那一刻，简直就是进入了天堂。
穆莎瘪了瘪嘴巴，说道：
“不过，真没想到……我会过两次十八岁生日。”
“有点开心，又总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伊提斯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心情复杂，他说道：
“你开心的话，以后每一年都是十八岁。”
“神的外貌是可以定格的，永远不会变化。”
穆莎搂住了他的脖子，笑着说：“你还挺会哄人的。”
永远十八岁什么的，她还真就把这种所有人都在向往的生活变成了现实。
※
晚餐之前，在伊提斯的邀请之下，神子们纷纷拜访了庄园。
就连死活不愿意见伊提斯的瑟斯顿也一起来了。
热闹一点，才会有过生日的氛围。
莱伊在花园里乱晃着，一会儿翻出花朵之间的小精灵，一会儿又去捉弄在草丛里窜来窜去的奶猫绵绵。
洛蒙沉在水潭里，低着头逗螃蟹玩，在被螃蟹夹了鱼尾巴之后，终于愿意浮出水面，坐到椅子上面去了。
企图上树摘柚子的亚岱尔刚刚张开龙翼，就被树枝卡住了。
他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到树下，坐下来和穆莎聊一聊天。
他手上拿着穆莎递过来的雪糕，问道：“这个冰淇淋，真的叫梦龙啊？”
他觉得这个冰淇淋和他很有缘分。
梦境之龙，简略缩写一下不就是梦龙了吗？
穆莎也拆了一支来吃：“是啊，可贵了，十块钱一支呢。”
亚岱尔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您那边的货币到底是怎么样的……”
“但是，贵，这很好地符合了我梦境之龙的名字，配得上我的高贵。”
穆莎：“……”
这个贵，只是在同类带棒棒有包装袋的雪糕之间相对比得出的结论。
话说你一只龙，不要把雪糕和自己相提并论啊喂！十块钱真的配不上你的！
穆莎以前觉得这些神子们，各个都是表面慈和，内心凶悍的高不可攀的存在。
但现在，她才发现，这些家伙似乎都不太正常，有时候傻到冒烟。
只有一个神子在做正事。
瑟斯顿把酒洒在了刚剥出来的咸鸭蛋黄上。
他端着一小盘鸭蛋黄，看着已经清理出炭火，还留有炙热温度的面包窑。
他问道：“直接放进去烤就可以了？”
伊提斯淡淡地说道：“放进去就行，稍微用盖子挡一挡面包窑出口，之后就不用管了。”
他端着焯过水的新鲜排骨，把排骨递给了瑟斯顿：“这个也放进去。”
瑟斯顿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他坚持着吃人东西不能白吃的原则，总觉得蹭饭之前要帮帮忙才好意思。
说起来，这就是圣城给他培养出来的一种叫“良心”的东西，别的神子都没有，只有他有。
穆莎突然就出声喊他：“瑟斯顿先生！这边！”
瑟斯顿也不想继续帮忙了。
跟着伊提斯的时候，氛围实在是太尴尬。
纵然有帮忙的心，他也抵抗不住这种完全说不出话，不说又显得沉默和尴尬的气氛。
穆莎的台阶一递，他就借势溜了。
他们几个人围着一个不知道何时搭起来的窝。
那窝里缩着一只大兔子，和一群手掌大小的小兔子。
穆莎说道：“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搭窝的野兔子。”
她递了一把之前为了做蔬菜干而晾在木板上的干菜叶。
莱伊笑了笑，说道：“可能是觉得这里的菜比较好吃？”
还真的有可能。
伊提斯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背后，问道：“要做红烧兔肉吗？”
神子们纷纷震惊茫然。
瑟斯顿甚至眼角抽了一下。
这些小兔子们这么可爱！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真不愧是神啊。
穆莎站起来用手拍他，说道：“你怎么可以吃兔兔！？”
伊提斯不解地问道：“……之前你在外面吃饭，吃麻辣兔头不是吃得很香吗？”
穆莎：“……”
神子们：“……”
※
晚餐很快就准备好了。
餐桌支在了水潭旁边——为了方便某条不能长时间离开水的鱼。
水潭里的螃蟹暂时被捞回了桶里，等洛蒙走了再放回去，也省的夹他的鱼尾巴。
穆莎抱着盐罐子，她问道：“加三把盐可以吗？”
洛蒙说道：“两把吧，再多就把石头腌入味了，我走之后您记得换个水。”
穆莎点了点头，往水潭里撒了两大把盐——为了营造海水的盐度。
撒完盐之后，她就坐回了桌子边。
过了一会儿，伊提斯又端着酒杯走到了水潭边。
他问道：“我把酒倒进水潭里的话，你就能喝到了，对吧？”
洛蒙赶在他倾斜杯子之前，把玻璃杯抢了下来，阻止了这神奇的操作。
他慌乱道：“我可以直接喝！”
他拦住了伊提斯，却没拦住瑟斯顿。
已经卸任的圣子淡定的，轻飘飘的把一整瓶贵腐酒倒进了水潭里。
和洛蒙关系不怎样的瑟斯顿劝道：“多喝一点。”
洛蒙：“……”
莱伊和亚岱尔对视一眼，端起了一块蛋糕。
在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洛蒙惊恐地看着那一旦落入水中，触感绝对会非常糟糕的奶油。
他怒吼道：“guna！”
迫害过人鱼之后，大家才一起坐在桌子前吃饭。
穆莎拆了一只螃蟹。
伊提斯也在拆螃蟹，他用勺子挖出饱满的蟹膏，递到了穆莎嘴边。
后者下意识的咬住了勺子，蟹膏鲜香粘牙，一口下去就满足到飞起。
败家精虽然败家，但是螃蟹是真的好吃。
莱伊忽然说道：“冕下会喝酒吗？”
伊提斯看了看手边的酒杯，迟疑了片刻，说道：“会。”
他神生的很多年里，都是没有沾过酒的。
但在跟着穆莎去她家吃饭的时候，他一杯酒一杯酒接下来，不知不觉间就喝趴了穆莎那些年纪只有他零头的长辈们。
那些人类晕的晕，趴的趴，吐的吐……勉强还保持着意识的，看起来也不怎么清醒。
那些人红着脸，打着酒嗝，摇摇晃晃的拍伊提斯的肩膀。
“好小伙子，我认定你了，以后要经常来找二大爷/三舅/七叔公喝酒啊。”
莱伊起了这个头之后，饭桌的氛围就奔着拼酒的方向走了。
穆莎豪迈的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扣，说道：“来喝！”
“等等……莎莎……”
伊提斯面带茫然：“之前我去你家里……”
之前伊提斯去穆莎家里见长辈的时候，才刚一开始吃饭，穆莎杯子里就被倒上了满满的果汁。
穆莎她爸说：“莎莎这孩子啊，这么大了也没能学会喝酒，真是……一直就跟小孩子一样……”
穆莎还笑着点了点头，说：“对呀，我不会喝酒的。”
于是，在整场饭局中，穆莎滴酒未沾，全身而退。
所有的长辈们都摸着她的头，问她要不要芒果汁，要不要椰皇。
可是如今，伊提斯发现，不会喝酒的女朋友，扣酒杯的气势比谁都足。
穆莎动作熟练的开瓶倒酒，说道：“在长辈面前当然要装了。”
“不然以后每一年，我都要陪着他们喝酒喝到吐，我们家喝酒的时候喝不趴不算完的。”
伊提斯：“……”
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小姑娘前世就是个演员。
穆莎说：“大学的时候学会的，我一个人能喝趴一桌。”
“哦……你好像也能喝趴一桌，来，我们比一比。”
……
这场生日宴，伊提斯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他看着桌上趴倒的三个神子，以及在水潭里趴成一条死鱼的洛蒙，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把神子们挨个送走，直接偷懒用神术给水潭换了水，把蟹苗倒回去。
随后，他才去料理那个半醉半醒的。
黑发少女趴在他怀里小声打酒嗝。
她声音很小，听起来就像是在呜咽，眼睛也被酒意醺红了。
“莎莎，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穆莎眨了眨眼睛，气哼哼道：“不好。”
“我还要喝，我们还没喝完，还没分出胜负。”
胜负欲怎么就这么强呢？
伊提斯一抬手，把桌上酒瓶里剩下的一半液体变没了。
他捏了捏穆莎的脸，哄道：“莎莎，你看，已经没有酒了。”
黑发少女抬起头，看着倒了满桌子的空酒瓶，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唔……”
伊提斯引导道：“下次我们买足够多的酒，再分胜负好不好？”
穆莎喝糊涂的时候还算好说话，她点了点头，说：“好，要足够多的……”
伊提斯拎起满身酒臭味的小姑娘：“走了，去洗澡。”
庄园里的浴池被伊提斯改造过。
池底铺了暖石，水一直都是温热的，只要开心，就能把这浴池当成温泉泡。
伊提斯在水里倒了穆莎拿回来的洗浴泡泡，浴池面积实在太大，放了三块才有足够量的泡泡。
伊提斯把穆莎从衣服里剥出来。
他无奈的一边解穆莎手腕上的手绳和丝带，一边心想：今天还是放过她吧。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不过，看着这个喝傻了的小姑娘，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反正也等过那么久了，不差这一天的时间。
就在伊提斯心胸宽敞，心怀慈悲的决定放过穆莎的时候。
黑发少女突然暴起，她站起身，眼神混沌，动作和表情却非常坚决。
她气势汹汹的挽起并不存在的袖子，把伊提斯扑进了浴池里。
银发神明脑袋上顶着玫瑰花瓣和洗浴泡沫。
他一脸震惊和茫然：“……莎莎？”
醉醺醺的穆莎撩了一把半湿的黑色长发，醺红的眼角带着平日完全没有的风情。
她话语软绵绵甜丝丝的，稍稍带着点沙哑，糯到了心里去：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伊提斯，我真的好馋你身子啊……”
“我之前每天看着你，就想把你这样、那样……翻来覆去的欺负你，让你哭着求饶……”
伊提斯：“？”
角色是不是颠倒了？
他说：“莎莎，我觉得你不太清醒。”
黑发少女冷笑一声，说道：“我哪里不清醒？”
“我连十六岁的时候做过一场春.梦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就是现在，把梦里你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
伊提斯：“……”
穆莎只见到他一直沉默。
她完全没有发现，神明的银瞳中，正在漫上一丝深不见底的晦暗。
穆莎说：“到嘴的肥肉都不吃，你还是不是男人？”
“……哦，对，你不是人。”
她好像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
她将脸埋进伊提斯已经被浸湿的衣衫里，说道：
“同床共枕两年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有你这样的……你是不是不行啊？”
就在黑发少女低下头要睡过去的时候，伊提斯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
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精致小巧的下颌，迫使那醉醺醺的少女抬起头来。
伊提斯低着头，望进了那双迷蒙的浅银色眼睛里。
他说道：“莎莎，我会解答你的疑惑。”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还有，我不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伊伊神：我不是人（双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