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已经好几个月,苏棠和朝阳宫里的宫人也越来越熟悉,平日里的氛围很不错,偶尔还会聊聊天,一起打一下叶子牌。
不过当然,这仅限于萧成炎不在的时候。
一旦萧成炎踏入殿内,气氛瞬间僵硬,所有宫人又进入表面冷静实则暗中哆嗦的状态,深深地低头,不敢抬眼。
今日,萧成炎下朝回来的时候,宫女青茹正拿着木梳为苏棠梳发。
听到门口此起彼伏的行礼声,青茹手一哆嗦,急于跪地行礼迎接圣上,硬生生将苏棠一缕头发扯了下来。
苏棠毫无防备,不自觉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十几条墨色发丝,落在了地上。
萧成炎看到他皱眉面露痛苦,顿时脸色一沉,周身气压骤降,盯着地上的宫女,冷声斥责:“你连梳发都不会,留着这手还有何用?!”
青茹就是前不久系统告诉苏棠听的那个黑粉,她喜欢皇上,做梦都想着哪天被临幸成为主子,所以她并不喜欢苏棠,心里满是嫉妒。男人有什么好的,女子身娇体软,还能为皇上诞下龙嗣,苏棠能吗?!
苏棠要不是成了贵妃,这会就一个侯府不受宠的庶子,地位还没有她这个朝阳宫的宫女高。所以青茹并不甘心伺候苏棠,平日都是压着这不满,勉强不表现出来,但今日皇上突然过来,心不在焉的她一个激动,就犯了错。
这会听到暴君的怪罪,她吓得差点心脏骤停,眼前一黑,四肢发软,几乎瘫在地上起不来。
苏棠看她这么害怕,真的很费解。他听系统说自己有黑粉的时候,并没觉得怎样,但听说那人喜欢萧成炎,他就很震惊了。
“喜欢暴君?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系统:“……”宿主,暴君好歹是你夫君,你这么直白地表达嫌弃真的好吗?
苏棠咳了一声,似乎也发现自己有点过分了,就解释说:“我不是骂萧成炎,我只是……好吧,我就是在骂他。统统,你想想,萧成炎他是标准的反派,性子暴虐冷酷,一般人碰上他都只会吓跑吧?要不是我知道他是骆渊,我早就捏碎他头盖骨一百遍了。”
系统没有头盖骨,都觉得隐隐发疼。它突然有点同情反派了。
此时,苏棠看着青茹,真的理解不了她的脑回路,即便是看中萧成炎的皇帝身份,为了荣华富贵,那也得看有没有命享啊。
他正思索着,突然下巴就被捏住,脸被强行掰了过去。
是萧成炎。
他不满地冷声问:“她有什么好看的?”
苏棠愣了一下,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不禁笑了,“那我不看了。”
说完,似想到什么,歪了歪头,笑道:“陛下嫌她梳得不好,那不如你来帮我梳?”
萧成炎微愣,没料到苏棠会这么说。
他这话一出,殿内候着的宫人都十分紧张,贵妃怎么能这般理直气壮的让皇上伺候他呢?
地上跪着的青茹更是在心中嘲讽,骂苏棠没脑子,巴不得皇上快弄死他。
但空气安静了两秒,萧成炎看着苏棠散落了一身的墨色长发,宛如画一般,下意识就上前拿起了木梳,真的替他梳了起来,而且动作很轻,像是怕他疼似的。
苏棠看了一眼地上的青茹,说:“罚你半个月的俸禄,调去别处做事,本宫这里不需要你了。”
青茹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又愤恨不甘,脱口道:“不,奴婢不想离开朝阳宫,贵妃不能让奴婢走,奴婢是伺候陛下的!”
萧成炎一顿,冷眼扫过去,“孤把你们赏给了爱妃,你们就是爱妃的人,他让你死,你就得死,你当你是什么人?敢吼孤的爱妃?”
他这话说完,青茹当即面如死灰,可萧成炎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转头就又教育自家过于胆小心软的宠妃,说:“半个月的俸禄,跟没罚又有什么区别,以后谁敢让你不痛快了,就告诉孤,孤帮你解决了。”
总管懂皇上的心思,立刻就让人把青茹拖了下去。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肖想皇帝身边的位置,还对贵妃不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苏棠忍不住回头看过去,问:“他们会怎么罚青茹?”
萧成炎伸手就把他的脸掰了回来,冷声说:“别乱动。”
显然不想苏棠去在意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继续慢悠悠的帮他梳头发。
“像她这样的人,宫里不少,李忠顺知道要怎么处理。不用担心,她不会死,就是吃些苦头,让她懂规矩。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萧成炎清楚他想知道什么,直接回答了。
青茹对他不怀好意,苏棠自然不会为她求情,知道萧成炎不会杀人,他就没再说什么了。
这一打岔,苏棠今日的束发戴冠都是由萧成炎帮忙弄的,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想过萧成炎真能弄成,毕竟他是皇帝,被那么多人伺候,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这个。
但最终结果,萧成炎束得非常齐整完美,甚至比宫女还要手巧。苏棠有些讶异地照了镜子好一会,慨叹:“没想到陛下还有这样的手艺,日后若是开店都不用愁了。”
萧成炎搞定之后,半靠在椅子上,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孤从小就自己梳头挽发了,一学就会,哪会像爱妃这么手笨。”
苏棠:“……陛下,我在夸你,你也应该夸回我,这叫礼尚往来。”
萧成炎扯了扯嘴角,“礼尚往来原来这么用的?那孤也做到了,孤夸你手笨来着。”
苏棠气鼓鼓,翻了个白眼,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新发型,懒得搭理他了。
萧成炎托腮,看他气成包子脸的侧颜,不禁嘴角翘起一丝弧度,笑了。
用膳之后。
嫣然端着茶壶过来,给皇上和贵妃奉茶,但在递给皇上的时候,她却突然好似一个踉跄身子歪了歪,茶杯脱手,差点就要扔到地上,幸亏她反应极快,手一伸手腕一转,又把茶杯接住,好好地放到了皇上手边的桌上,一滴茶都未洒出来。
萧成炎:“……”
一头雾水,这人在搞什么玩意?表演杂技吗?
再看多一眼,强大的记忆力让他想起来这是前不久碰瓷的那个宫女,那似乎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了?
苏棠看到这一幕,两眼亮起,很是佩服,“嫣然,你好厉害啊。”
被喜欢的贵妃殿下夸赞,嫣然顿时双颊泛起红霞,有些羞涩地垂眼,柔声说:“奴婢险些摔了茶杯,太过莽撞,当不起贵妃殿下的谬赞。”
萧成炎注意到这宫女对着苏棠脸红,心里顿时不爽,冷声说:“知错还不快滚出去领罚。”
苏棠一听,顿时瞪过去,很不赞同。
人家都没犯错,干嘛要领罚。
看到苏棠为了别人瞪自己,萧成炎更不高兴了,依旧坚持要罚,嫣然就听命下去领罚。苏棠立刻用更凶的眼神瞪着萧成炎,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最终,萧成炎十分不情愿地改口,“谅你及时挽救,孤就免了你这责罚。”
嫣然便行礼谢陛下宽恕。
后来,因为这事,延年很无语地说:“阿姐,你在做什么?想烫死皇帝吗?不怕他杀了你?”
嫣然有点小得意,“我有勾引任务,但又不能真做还要保命,这可不好做,我是特意按照话本学的,那一手我练了好好些日子,贵妃还夸了我呢。”
延年有些嫉妒,故意说:“我早就叫你少看点话本,伤脑子。”
看话本入魔的嫣然很不满,“话本怎么了,你看不起话本啊?你最喜欢的贵妃殿下都经常看呢!”
延年一僵,顿时换了表情,很支持地说:“话本?话本那可是个好东西,能从里面学到各种知识,怪不得殿下什么都会,人美心善,爱看书,还会骑马射箭,我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人!遇到殿下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嫣然:“……”自我打脸,感觉爽吗?
午间小憩之后,萧成炎又陪着苏棠去校场练骑马射箭。
几个月下来,苏棠的水平一路见长,也慢慢稍微琢磨出一点用吸血鬼能力的感觉,不至于上一秒拉满弓百步穿杨,下一秒却连弓都拉不开。
萧成炎的指导一直都偏向实践,还是放养型的,让学生率性而为,看他歪得有点离谱了,才亲手把人掰回来。
虽说众宫人每次看着皇上和贵妃骑马,都胆战心惊,吓得直冒冷汗,但也震惊地发现贵妃的骑术水平以惊人的速度进步,已经可以和陛下同行了。
两人的马,一个通体雪白,一个似血赤红,离得很近,他们身上穿的骑装款式也十分相似,容貌又都那么过人,宛如一对璧人。
就是因为这样,朝阳宫才慢慢地冒出了一些皇帝和贵妃的cp粉,每次看见这一幕幕,都激动得要命,心中土拨鼠尖叫。
但没过一会,就有个不长眼的家伙打破了这么美好的画面。宫人们顿时表情一变,面瘫死鱼眼,想打人。
赵统领牛高马大,壮得跟头熊一般,笑着走了过去,说:“殿下如今骑射功夫这么好,之后的围猎肯定能打下不少猎物,排名很靠前。”
苏棠一听就来了兴致,“打猎吗?去哪里?什么时候?”
赵统领就给他解释,说是每年都会举办秋围,由皇上带着,一众王亲贵族去皇家猎场,狩猎娱乐,比谁打的猎物多,陛下还设有奖赏等等。
在他说话的过程中,莫名就感觉周身的温度越来越低,背后发毛,冷不丁地哆嗦了一下,转头才发现皇上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盯着他……
赵统领一个大汉子,被暴君的恐怖眼神吓到卡壳,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苏棠正好奇着,看他突然停了,有些不满,追问:“还有呢?赵统领怎么不说了?”
赵统领干笑:“秋围之事最清楚的当属陛下,臣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未做,恕臣先告退了。”
说完,他就像后面有鬼在追一般,哧溜一下跑了。
苏棠皱了皱眉,转头有些狐疑地看向萧成炎。
萧成炎扯扯嘴角,冷笑:“怎么?爱妃还没聊够?孤可不曾说过要带你去打猎。”
苏棠顿时瞪大一双猫眼,不敢置信,“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萧成炎一拽缰绳,驱马向前走,“孤不想带便不带,没有为什么。”
苏棠从来没有打猎过,可好奇了,怎么能不凑热闹,连忙让骏马追上萧成炎,到他身边坚持不懈地央求着,像闹着要出去玩的小朋友似的,“不行,我也要一起去,你就带上我嘛,我绝对一直跟在你身边,好不好,好不好?”
因为两人都在各自的马上,苏棠没办法拱头撒娇,总感觉影响自己的水平发挥,缺了点什么似的,不自在。
萧成炎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的央求声,就知道他有跟上来,面上的寒冰稍微融化了些,但并没有搭理苏棠,故意装作没听见一样。
苏棠求了好一会,萧成炎都无视他,就也不高兴了,让马儿停下,不走了。
萧成炎等了一会,没听到那道声音,不禁拧眉,回头看过去,才发现那人离自己已经好一段距离,松松地抓着缰绳,让马儿惬意溜达,脸偏向一边,看天看地看风景,反正就是不看萧成炎。
萧成炎面无表情,病态白的脸色阴郁,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活像是要把人生吞了的表情。
两人对峙了半晌,皆不动。
不远处候着宫人看到这一幕,都怀疑他们是不是静止了。
又过了一会。
陛下骑马慢吞吞地过去,跟贵妃说了句什么,贵妃立刻就笑得很是灿烂。宫人不知道陛下做了什么,但就冲着贵妃这倾城一笑,简直恨不得把月亮都摘下来捧到他面前送给他。
到了夜里。
萧成炎和苏棠在宫人的伺候下,洗漱泡了脚,钻进被窝里。
苏棠有话本没看完,想继续看,但萧成炎只想睡觉。宫人要把蜡烛熄灭时,苏棠还伸手喊了一句,头都不抬说:“等等,还有一点我就看完了!”
宫人有些为难,悄悄地观察皇上的脸色。
萧成炎冷脸,“不必理会。”
宫人立刻就用熄烛器具盖灭了烛火,一如冷酷的宿管,熄了灯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苏棠眼前骤然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气得鼓起了包子脸。
萧成炎抽走了他手里的话本,将人揽进怀里,但苏棠还满心念着话本里的结局,不让他抱,不安分地抬脚轻踹了他两下,在他怀里挣扎打滚。
萧成炎脸色黑了,捉住他的脚腕,沉声说:“爱妃还想不想去打猎了?”
苏棠一顿,秒变乖巧,不折腾了,眨巴着两只滚圆的猫眼,眼尾下垂,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好像刚刚差点踹到萧成炎不得了的地方的人不是他。
虽然他没挣扎了,但萧成炎依旧没放开他。
黑暗中,苏棠突然忍不住出声问:“你是不是足控?”
空气骤然凝滞。
话音刚落,苏棠就后悔说出来了。
萧成炎眯起眼,眼里泛起一丝危险,幽幽地盯着他。
虽然萧成炎听不懂这个词的意思,但根据苏棠的语气和此时的状况,大致也能猜得出来。
萧成炎忽的轻笑出声,“爱妃,若孤真是如此,你觉得你还能好好地躺在这儿吗?”
苏棠心想,什么意思,又想砍他jiojio吗?
他默默地试图向后缩,但jiojio被捉住,动不了。
萧成炎还盯着他,宛如黑暗中潜伏着的凶猛野兽,随时准备将猎物拆吃入腹。
“爱妃希望孤控的话,孤也不介意的。”萧成炎眯眼笑着,一副自己多体贴配合的样子。
苏棠毫不犹豫迅速摇头。不不不,你已经够变态了,真不用再变得更变态了。
萧成炎嘴角挂着笑,手里摩挲着自己送给苏棠的血玉珠串,此物冬暖夏凉,指尖碰着的触感温润细腻,更是衬苏棠的肤色,宛如冬日白雪里绽放的朵朵红梅。
苏棠起初有些别扭,但慢慢的也习惯了,只当自己是个抱枕。
不知过了多久,萧成炎闭眼睡着了,但苏棠因为白天午睡睡得太足,这会很有精神,一点睡意都没有,瞪着眼睛有些无聊,就偷偷摸摸想爬起床,去把话本看完。
可才刚一动,苏棠的脚就被猛地捉住,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他以为萧成炎醒了,连忙转头,却发现萧成炎依旧闭着眼睛,显然还在睡。
苏棠:“……”
睡着了都揪得那么紧,像极了他以前同学家的小侄女,三岁,特黏人。
苏棠无声地笑了笑,只好放弃起床偷偷看话本的想法。
他闲着无聊,就看着萧成炎的俊美睡颜,在心里默默数羊。
一只骆渊,两只萧成炎,三只骆渊,四只萧成炎,五只骆渊……
数着数着,苏棠一走神,就忘记自己数到哪里了,努力回忆,还越想越精神。
睡不着!
苏棠熬了不知多久,睡不着就特别想翻身,控制不住,再次小心翼翼翻身的时候,萧成炎被吵醒了,猛地一下睁开眼,表情冰冷狠厉,眼里更是充满了杀意,像尖刀似的,直直地冲着最近的苏棠。
这是萧成炎从未在苏棠面前露过的模样,更重要的是,在夜里模糊的光下,苏棠毫无防备一抬头就对上这样森然血红的眼睛,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就联想到了许多恐怖片里的画面,脸上浮现了几分惧意。
萧成炎意识回笼,清醒过来,发现眼前是苏棠之后,眼里的杀意便瞬间消失,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苏棠眼底的害怕,对自己的害怕。
萧成炎发现这点,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伸手,想把苏棠拽进怀里牢牢抓紧。
但苏棠条件反射就向后躲了一下,他没什么意思,只是身体本能反应,他最怕鬼了。但这样无意识的反应才更让萧成炎怒火中烧。
萧成炎双目赤红,冷声道:“你在怕我?”
苏棠脑子还是懵的。卧槽,鬼啊,幸好我没条件反射一拳砸过去,不然真一不小心锤爆萧成炎的头盖骨怎么办?哭都没地方哭!
苏棠没说话,在萧成炎看来就是默认,他更生气了,一团火焰怒燃,充斥着他整个心口,还无处发泄。他看着眼前的苏棠,低着头,沉默又顺从听话的样子,和其他人一样,都在害怕自己。
明明妃嫔就该是这样,苏棠以往挑衅君威恃宠生娇的举动才是不对的,但萧成炎就是看着这样的苏棠极不顺眼,好似从来苏棠就该跟他站在同等的位置上,毫无顾忌的同他撒娇发脾气,想怎样就怎样任性。这才是苏棠。
萧成炎越看着他这样,心里就越是不痛快,憋得头疼,心口也一阵阵的发闷,最终实在受不了,猛地起身,黑着脸气势汹汹地离开了寝殿。
外面守着的宫人听到这动静,惊得连忙过来,看陛下有什么吩咐,但眼前人影一闪,就只看到陛下恼怒的背影,越走越远。
后来,得知陛下是去书房过夜,更是难以理解。
陛下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是因为贵妃吗?
可若是贵妃惹怒了他,为什么不让贵妃滚,而是他自己滚……啊不,走了?
还走得那么急,连车舆都不用,从朝阳宫到书房的距离也不算多近啊。
众宫人又是惊惧不安,又是一头雾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值夜的珠翠担心贵妃,小心翼翼地入殿,唤了一声:“殿下?”
但没有任何回应。
她拧眉,怕贵妃出了什么状况,大着胆子上前看了一眼,却发现贵妃坐在床榻上,神情恍惚,似乎呆住了。
下一瞬,贵妃突然下了床榻,大步跑向门口。
珠翠惊慌担忧:“殿下,您还未穿鞋,这是要去哪?”
苏棠说:“我想去找萧……皇上。”
暴娇龙突然炸了,他得赶紧去顺毛。
珠翠像是没听到他差点直呼陛下名讳,轻声劝慰说:“可陛下方才气冲冲地走了,下命不许贵妃离开朝阳宫半步。陛下正在气头上,贵妃不如等陛下下朝回来再说?这会也要到准备上朝的时辰了。”
苏棠听说自己又被禁足,有点生气又有点好笑。他是三岁小孩吗?天气脸一生气就我不要理你了的架势,倒是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