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哥心难受?正好这山庄里大夫多,快找个大夫来瞧。”慕容逸关切询问。
“我这无药可医!”封礼禾摆了摆手, 让他别管自己, “得空就好好去看秘籍, 趁着那位还在这, 我们还没走, 你有疑惑还可问。”
慕容逸觉得封礼禾说的有道理, 赶紧去钻研秘籍。整个人活力满满,再没有之前狼狈失落的模样。
午饭前,林若兰打发人送了几只母蟹给叶姝, 叶姝就打算拿它蟹黄豆腐。
从入秋至十二月前都是河蟹最佳食用的时间,这时节的蟹子都身壮肥美,公蟹膏多,母蟹黄满, 色泽似金。之前大家都是直接蒸煮食用,这次就换一换口味, 拿它做菜。
做蟹黄豆腐刚好需要这种个大鲜活的母蟹,死蟹有毒, 切记不可用。如果是自己买蟹,要把蟹肚朝上放着, 立刻能够翻身过来爬,便说明这蟹子活劲儿好。
河蟹用草绳捆扎好之后, 壳朝下放入盘中,这样在蒸煮的过程中会避免壳内的汤汁流出。加黄酒去腥,放生姜片, 入锅蒸一炷香左右即可。
蒸好的螃蟹剥壳留肉,锅里放油,入葱姜红萝卜丝炒干捞出,再倒入蟹肉翻炒调味,加入清水,稍微收汁之后,放切好的嫩豆腐。
一定要是嫩豆腐才好,刚好刀切后可成形程度,用汤匙在豆腐上面的轻轻碰一下,表面会摇摇晃晃如冻一样。把嫩豆腐块入锅后,炖至完全收汁,再次调味,即可起锅装盘。
饱含着蟹肉蟹黄的粘稠汤汁包裹着细嫩的豆腐,用匙舀一口来细看,豆腐白嫩,蟹肉黄香,咸中带鲜,入口即化。这道菜可谓是老少皆宜,没牙的老太太吃起来都不觉得费劲儿,而且吃起来真的太过细嫩鲜香,让人的舌头如在柔软的云朵上打滚儿一样。
叶姝等宋清辞品尝一口之后,忙问他觉得怎么样。虽然着蟹黄用油和黄酒煸炒过,腥气不那么重,却说不好宋清辞是否能接受。
“胃口早就被你养好了,什么都吃得。”宋清辞温和笑,他见叶姝还没吃,就盛出一匙送到叶姝嘴边喂她。
叶姝笑着张嘴的时候,赵凌禀告说安夫人来了。
叶姝马上把嘴里的豆腐咽下去,撒娇地让宋清辞再喂他一口。
宋清辞眼底笑意浓厚,真听话地再舀一匙,送到叶姝的嘴边。叶姝按住宋清辞的腿,身体前倾,一口把汤匙都吞进嘴里,然后眯眼对宋清辞笑。
安如烟进来的时候,叶姝的唇才离开匙,正满足地面带笑意咽下嘴里东西。
安如烟瞧见这一幕,颇受刺激地呆滞了一下,气得五脏六腑都在抖。这还不是最气人的,她都已经进屋了,这两人明显发现她在,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偏偏这事是宋清辞主动而为,她若教训叶姝不知检点,就相当于把宋清辞也给骂了。
安如烟只能憋气地故意咳嗽一声,再度提醒俩人她在这。
宋清辞面色如常,目光没有从叶姝的脸上离开,反而只有耶叶姝转头看向安如烟。
“多少年了,从没人言语冒犯过我,昨天一时冲动了,便就把话说得重了。但你们要知道,我本意是盼着你们好的。
你们情深意浓是好事儿,有了孩子更是天大的喜事。昇阳宫的诸位长老们早就盼着宫主能留后了,却一直没能得偿所愿,如今这消息传回去,他们肯定会高兴。”
安如烟掏出一只锦盒,递给叶姝。
“匆忙而来,也没带什么见面礼,此物便赠与叶姑娘,希望叶姑娘不要嫌弃。”
叶姝接了安如烟送来的锦盒,打开来瞧,竟是个鸡蛋大的夜明珠。这安如烟昨天回去睡了一夜觉,今天态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新鲜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听了什么人出主意才这样。
叶姝把夜明珠拿给宋清辞看,意在求问她能不能收。
“既是安夫人诚心所赠,便收下。”宋清辞道。
叶姝也这么想,这东西不便宜,就当是昨天她不尊重自己的精神损失费了。
叶姝倒没表现出多稀罕,淡淡道谢之后,回手就把夜明珠交到了庄飞手里。
安如烟晓得叶姝是个见过世面的,凌云堡财力雄厚天下皆知。但她这样淡然地接受自己的赠礼,半点热情的感谢都没有,令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我做了蟹黄豆腐,安夫人要不要尝一尝?”叶姝忽然问。
安如烟愣了下,心里本能想拒绝,不过当着宋清辞的面她不像再找麻烦,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品尝了一口蟹黄豆腐之后,神色复杂,倒忽然有些明白宋清辞为何会这个丫头青眼了。这妖女是有些手艺,而宫主在进食上刚好有困难,便刚好迎合了他的所需。
饭后,安如烟和宋清辞回禀了昇阳宫的近况。她告诉宋清辞,这一次他离开太久,宫内已人心不稳了。
宋清辞垂眸喝了口茶,完全无视安如烟的回禀。
叶姝带着庄飞收拾完碗筷后离开。她行至半路,忽然被安如烟叫住。
“可否单独和叶姑娘聊聊?”安如烟问。
叶姝打发庄飞站远点,三丈外,但不许她走。随即她就笑着转头,示意安如烟可以讲了。
安如烟暗暗瞪一眼叶姝,明白她在防着自己。
“叶姑娘如今怀有身孕,实在不宜做粗活,以后做饭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下人来做,你安心养胎才好。听说这里也不安全了,已经有混进百晓堂的细作想暗算你了。不如早点回昇阳宫,那里安全,还可以安心养胎。”
安如烟这一番话,倒真像个操心的长辈,在关心晚辈。
叶姝客气地敷衍应承,多谢安如烟的关心,“我身体很好,喜欢做饭,没事的。”
叶姝说罢就对安如烟点了下头,转身就要走。
“那可不行!”安如烟看着叶姝的背影,语气坚决地喊道,“别忘了你肚子里怀着的是谁的孩子,他若有什么的差池,你能担当得起么?”
叶姝一脸惊奇地回头,颇觉有趣地打量安如烟。她怎么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在了宫斗剧中,安如烟就是后宫里的管事大尚宫,而她就是一个怀了龙种被视为生育工具的小宫女。
听听安如烟的话:孩子最重要,孩子母亲不重要,孩子如果出问题了,甭管母亲是否有错也都是她的错。
好神的逻辑!
难怪安如烟今天突然变‘慈祥’了,建议她去昇阳宫养胎,原来开始玩‘绵里藏刀’那一套了。昇阳宫是安如烟的地盘,那里大小的杂务可都由她管辖。叶姝要真听话去了,安如烟一定会发挥她‘大尚宫’的能耐,想方设法把她算计得骨头都不剩。
“我没怀孩子。”叶姝放肆地扬首,语出惊人。
安如烟的脸色从惊讶转为疑惑,最后变成愤怒了。
“何意?你骗了清辞?”安如烟质问。
“我怎么敢骗他呢,再说他那么聪明能被我骗住么。这只不过是我们俩之间的玩笑罢了。安伯母是长辈,可能不懂我们年轻人之间经常玩的小情趣。您大可以问赵凌,他都知道。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怕说多了又有人骂我恬不知耻。”
安如烟的面容原本维持很好,却被叶姝这番讥讽粉之言碎得彻底。她最讨厌叶姝跟她提年龄,但叶姝偏偏就要喊她伯母,还故意炫耀他们玩小情趣,而且是‘经常’。
叶姝的话又一次句句重击安如烟的痛处。
安如烟气得五官狰狞,瞳孔可怕地抽缩着,恶狠狠地盯着叶姝,“你别忘了,凌云堡早不是你的靠山了,我看你能嚣张几日。”
“我嚣张是因为我正大光明,问心无愧。不像某些人,心里又阴又暗又脏,一直觊觎着不该属于她的人。某人就不想想,即便没有别的女人,那多年了,她可曾从那人身上得到过一点点另眼相待?
自作多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自作多情,还要自我欺骗,把仇怨归结在不重要的原因上。殊不知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你自己不肯放过!”
安如烟怒红着两颊质问叶姝,到底什么意思。
“昨日我便想质问你,听你言语,似乎误认为我和清辞之间有什么,根本不是你想那样,你不要乱讲。我不过是像他长姐一样照顾他,他这个人太冷淡,甚至对活着都没什么兴趣,当年他刚进昇阳宫——”
“我知道,你救了他。你打算靠这事儿,让他感激你一辈子么?问题是这样真的可行么?”叶姝和安如烟四目相对,“感情总是令女人盲目,劝你一句,别只顾着喜欢,擦亮眼睛多了解他。你会明白你做得有多错,别等到后悔那天。”
叶姝说罢,就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隔,扬着下巴走了。
安如烟站在原地默默攥拳,嘴角抽起一抹冷笑。
叶姝错了,大错特错,她从没妄想过要得到宋清辞。他是天上的仙君,凡尘间任何女子都配不上他,也包括她自己。她只是想保护他,仰慕他,让他不被这尘世玷污罢了。
赵凌从树后抽身,折返道宋清辞跟前,跟他回禀俩人刚才的谈话情况。
宋清辞听说叶姝把人家讥讽一顿,临走还警告一通,不禁失声轻笑。
他就知道她不会吃亏。但未免意外,宋清辞还是嘱咐赵凌多派人暗中保护叶姝的安全。
……
不知从何时起,武林上有人放出消息,说曾经在华山派坠崖的杨浦还活着。
这消息起先传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人信,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这样传,还把当年的事绘声绘色的讲出了故事。更有人说,曾经在十年前见过一次杨浦。
于是,大家就越来越相信,这个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杨浦可能真的活着。
转而再去打听当年事件发生时,在场的华山派老弟子。有人亲口承认,他们在事发之后的第二日,去过诛鬼崖下搜寻杨浦的尸体,却没能找到。不过当时山崖下的野狼比较多,大家都以为经过一晚之后,杨浦的尸体被狼叼走了。
很多人都觉得,既然尸体没有找到,那就不能否定杨浦活着的可能,更何况如今有这么多人都在传他活着的话。那他应该是活下来了,却不知他如今藏身在何处,今后又将如何去面对当今的武林盟主陆志远。
有心人细查了消息的起源,发现这消息最先从北面的洛阳城开始传,洛阳距离华山比较近,所以这消息最先到了华山派,然后从北传向南。
凌云堡位处扬州附近,在南方。所以当叶虎得知道消息的时候,局面已经控制不住了,满江湖上都在议论这件事,就只能眼睁睁看其越传越厉害。
而且这件事还有一点令他最觉得可恨又可笑的是,这传言的源头发自于百晓堂洛阳分舵。
据分舵舵主交代,数日前,曾有一名长相普通的男子,花重金到百晓堂要求他们宣扬这个故事。
洛阳分舵舵主根本不知道老堡主的真正身份就是杨浦,所以客人来提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以为这就是一桩普通的生意,既然能挣很多钱,也不会损害凌云堡的利益,这生意他当然要做,所以就直接收钱办事了。
叶虎盛怒之下,很想弄死这个分舵舵主,但是他很清楚,人家并不知他的身份,那件事做的就不算错。
这消息的出现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是有人要算计他。这个人很有手段,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他就是杨浦,所以才故意利用百晓堂传消息,让他自己的人来对付自己。
叶虎气得冷笑不止,他背手在大堂中央踱步,屋子里的空气因他的愤怒而骤然凝结,充满压抑。
弑影和白秀秀双双俯首,屏住呼吸在一旁待命。
“轩辕楼!”叶虎突然止步,抬手指向白秀秀。
白秀秀忙回道:“皆已彻底解决,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毒针。”叶虎眯起眼睛,根本没有理会白秀秀说什么,显然她的回话并不是叶虎所关注的重点。
弑影立刻明白叶虎的意思,马上命人去将从轩辕楼带回的毒针取来去试。
叶虎转身掀起袍子,利落地落座于上首位,阴冷地看着白秀秀。
白秀秀明白叶虎要问责她什么,吓得立刻跪地,跟叶虎解释道:“属下已经几番派人,甚至动用了万花山庄以前安插进去的细作,去抓她。但所有派过去的人都没消息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叶姝肯定早有防备,把这些人都给解决了。”
白秀秀回话完毕之后没有听到叶虎吭声,她踌躇了片刻后,再次开口,跟表示想要抓活口回来实在是太难。
叶虎阴冷的目光射向白秀秀。
“你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白秀秀吓得忙磕头赔罪,
“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道理即便会失败了,总该会有一两个人回来传信。谁知道每次一个人都回不来,好像她身边还有很多高手在帮她。奈何万花山庄的瘴气太重,属下这边只弄到了少量的解药,没有办法带太多人进去围攻。”
“再说一遍。”
白秀秀连连磕头赔罪,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找到更多的解药,派更多的人去万花山庄将叶姝劫回,誓死完成任务。
叶虎抬手示意白秀秀别再废话,“你觉得她身边还有高手在帮她?”
白秀秀愣了下,连忙配合地点头应和叶虎,“很像是,不然以她一人之力,如何能几次三番顺利地解决掉我派出去的那么多人。”
这时候,弑影匆忙回来跟叶虎回禀:“果然如老堡主所料,中毒症状有所不同,从轩辕楼得来的毒针,毒发时会口吐鲜血,但上次姑娘逃跑的时候,遭伏击的中毒属下皆口流涎,并没有吐血。”
“呵。”叶虎倏地冷笑,眼底的阴鸷无限蔓延,似永远没有边际。
弑影也感觉到了这件事并不简单。如果说上次姑娘从扬州城逃跑的时候,并非是轩辕楼的人马在帮她,而是另一拨人暗中伪装成了轩辕楼的人,那就太可怕了。到底是什么人,能思虑如此缜密,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竟连他们凌云堡百晓堂的眼线都瞒过去了。
“这丫头出息了,难怪敢如此大胆逃跑,竟是趁机在外头找了个靠山。”叶虎眼里的阴鸷更甚,透着嗜血的狠劲儿,“查清楚宋清辞是谁。”
“是!”弑影马上领命下去。
白秀秀没想到叶姝背后竟然真的有神秘势力。白秀秀努力回忆她所见到的宋清辞是个什么样,除了觉得这人斯文长相不错爱沉默之外,倒真没感觉到他这人有什么厉害之处。
“真会是那个书生?”白秀秀怀疑不已,“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文文弱弱的,真看不出来。这样的人除了读书还能有多大的厉害?若他真养了一群高手,那些高手为何愿意臣服于他?”
“能把凌云堡当猴儿一般耍的人物,岂会被你这等蠢人随便看穿。”
叶虎早就察觉到宋清辞的性子与常人不同,当时只料到他将来极可能是个不凡的人物,却忘了谨慎思虑此人很可能早已经是个人物了。他伪装的确很好,滴水不漏。如今也恰恰是因为他伪装得好,足可证明他的身份绝非凡俗之人。
江湖上所有的门派,不论大小,百晓堂皆掌握了大概情况。这些门派里,没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能和宋清辞重合,唯独只剩下一个——昇阳宫。
规矩森严,高手如云,行事神秘而诡谲。
凌云堡探查昇阳宫多年,仍然知之甚少,对其了解很浅显。叶姝深知凌云堡的实力如何,只有昇阳宫做她的靠山,才会让她如此无所顾忌地逃离。
思及叶姝,叶虎的脑海里竟浮现出她那张俏皮的笑脸来,乖巧地喊他爹爹。因而联想到叶姝蒙骗他的整个经过,叶虎怒极,一掌拍碎了桌子。
白秀秀在旁吓得一哆嗦,正琢磨自己是否该退下的时候,发现有百晓堂的属下进院了。
“外头又传了一种新说法,”回话的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明显地开始哆嗦起来,“说……说老堡主就是杨浦。”
白秀秀听这话脸色大变,吃惊地瞄一眼叶虎,忙低下头,不敢在这时候有太大的动作。
叶虎一声没吭,屋子里死一般沉寂很久之后,他摆手打发了传话人,令白秀秀也离开。
……
当外面有关于杨浦的消息传到万花山庄的时候,林若兰第一时间找到了叶姝求证。
“你爹,不对,是凌云堡老堡主真的是杨浦么?”
“我没证据,但我觉得是。”叶姝干脆道。
“哇——”林若兰一把抓住叶姝,“你太难了。”
“你下次同情我的时候,麻烦不要发出‘哇’喜悦声。”叶姝半开玩笑道。
“抱歉抱歉,我是觉得这事儿太刺激了,杨浦居然活着!天呐,他当年的事情我可不只听一人讲过。
说实在的,虽然我爹和陆盟主关系不错,但在这件事上,我还是挺同情杨浦。明明是他和柳嫣嫣两情相悦在先,陆盟主横刀夺爱在后。
这事儿如果要是换成一般的男人,可能就认怂了,当吃了一次亏。但是他不一样,明明知道自己难以敌众,却还是敢据理力争,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不顾一切。”
林若兰说话的时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似乎有一种憧憬。
“男人痴情是难能可贵,但若因为痴情,要以无数无辜的性命为代价,根本不值得同情。”
叶姝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来传话给林若兰,告知她说华山派来人了。
“谁来了?”
“陆盟主。”
叶姝蹙起眉头,有点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她算了下日子,再有八天苏若的治疗就结束了。在此之前,希望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林若兰受叶姝委托,特意来前厅看情况,发现不止陆志远来了,陆墨也在。
她还不及进门,就看见家仆都从里面退了出来,将门关严了。
林若兰知道他们肯定是有秘密要说,她就绕到后窗去偷听。
林枫:“请勿怪我冒犯,二十年前你们华山派到底是谁偷练了禁术,身染寒毒?”
“林兄,我还正想问你,这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你为何突然要问我这个问题?”
“自然是有重要的原因。”因为没有经过叶姝同意,林枫不敢擅自坦白实情。
“既然林兄不说,我也不好问,也请林兄不要问。”陆志远客气地拱手道。
林枫只好点头,再问陆志远突然来此的目的为何。
“杨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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