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姝晨起的时候, 觉得凉风都在往被窝里钻, 她便很想裹在被窝里不出来。但想到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大魔头等着她喂, 还有个正在治病关键时候的弟弟等着她照顾, 叶姝就飞快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穿好新做好的厚衣裳。
“姑娘觉得这身衣服怎么样?”庄飞询问意见, 回头好让裁缝改进。
叶姝点头赞好,“不过天再冷,穿得更厚些就不方便了。”
叶姝因而想到了羽绒服和羽绒裤。
“你告诉裁缝, 看看能不能弄点柔软的鸭毛鹅毛,缝个裤子,保暖又轻便。裤腿不必宽大,贴身就好, 回头穿在裙子里头也看不见。”
叶姝让庄飞去交代裁缝先做一条看看,如果合适的话, 这东西回头批量生产卖给江湖人可能也有市场,毕竟习武人都喜欢轻便。
“姑娘的主意总是这么妙!”庄飞欢欢喜喜应承。
今天的早饭, 叶姝做了一种本地人都常吃的饼——油镟饼。
选细白面,加煮肉汤, 和成絮状后,揉成光滑的面团, 把面团擀成薄薄的大饼后,撒上少许胡椒末,然后刷上一层油, 本该的做法是在表面再筛上一层细细的干面粉,叶姝给改良换成豆粉。新鲜炒熟的豆子磨粉后味道更香,细品还有种淡淡的甜味,一定会比干面粉的口感要好。
把大饼卷起后,揪剂子,包上由松仁、榛仁、猪油、糖和好的馅料。这最后一步烙饼的火候和手法最不能忽视,一定要用微火烙制,要经常用铲子来回轻轻活动一下饼,这样煎制出的饼才会松散好吃。
叶姝还熬了冬瓜汤,庄飞拌了麻酱藕片,另有早前腌制好的酱萝卜和酸黄瓜。
如今苏若气色越来越好,唇红了,脸上也有血色。因这段日子在山庄养病,总吃多了叶姝所做的饭菜,人比之前胖了些,以前清瘦太过,现在脸上有肉了,人反而越来越俊朗。这点宋清辞和他一样。
早饭的时候,大家落座,叶姝马上夹了一块油镟饼给苏若,让他尝尝。苏若笑着‘嗯’一声,低头乖乖咬了一口,牙齿刚碰到饼皮,就传出一声酥脆的‘咔’,咬在嘴中嚼的时候,爽脆的声音极为悦耳,诱人禁不住流口水。
大家光只声儿就一致觉得这饼一定好吃!
苏若赞叹美味之后,大家纷纷都迫不及待夹饼品尝。果然层层酥脆,咬开里面糖馅混着松仁和榛仁碎,满满的果仁甜香,好吃到让人想哭!
围桌的六人中唯独宋清辞没有夹饼,他看一眼叶姝后,就低头默默斯文地小口喝粥。叶姝自顾自地喝汤吃饼,在宋清辞第二次看他的时候,她依旧没注意到。
苏婆子却将此景瞧个正着,趁机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叶姝,给她使眼色。
叶姝愣了下,顺着苏婆子示意看向宋清辞时,还没觉得什么。直到苏婆子夹了一个饼咬一口,叶姝才恍然注意到宋清辞没有吃饼。
叶姝马上夹了一块送到宋清辞的碟子里,宋清辞看见饼后,蓦然抬眸看一眼叶姝,嘴角勾着,有一抹很浅的笑意,然后他就默默地夹饼吃起来。
苏婆子见状不禁满意地笑起来。饭毕,她就拉着叶姝特意嘱咐,让叶姝也别只顾着照顾苏若,反而忽视了宋清辞那边。
“我才没忽视他。”叶姝眨小声嘟囔道,“干嘛非得我给他夹饼,他怎么不给我夹呢,我才是女孩子,需要被照顾。”
苏婆子想想也对,马上在心里检讨自己不该觉得宋清辞身份高,便让自家姑娘去照顾他。
苏婆子就跟叶姝建议道:“那下次你别夹饼,让他给你夹。这男人还是不能太惯毛病,是该让他学会多宠着你。”
“对!”叶姝非常赞同地点头,和苏婆子‘同仇敌忾’。
叶姝随即就把礼单拿给苏婆子瞧。
苏婆子好歹在凌云堡做过管事婆子,识些字,贵重东西也见识过。她看完礼单上诸如双耳红宝石屏风、吴道子的山水画、良田万亩等等之后,傻愣愣地看一回儿叶姝,突然咧开嘴,开心大笑起来,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苏婆子特别高兴地抓着叶姝的双手,眼睛前所未有地闪闪发亮,“宋公子要娶你?”
叶姝不好意思地笑,对苏婆子道:“还没答应呢,要等娘点头才行。”
“当然愿意呀,一百个愿意。好孩子,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儿,娘为你高兴。”
苏婆子突然抽了一下鼻子,眼泪就流下来了,但她脸上还是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从没想到有一天能以母亲的身份看你出嫁,更没有想到你会嫁给宋公子那样的人。娘看得出来,你们俩一定是好姻缘。宋公子性子虽然淡了点,但这段日子我仔细观察过他,待你始终不一样。那他这样的性子其实反而好了,待别人薄情唯独都你好,便不易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叶姝也这么想。
苏婆子拍拍叶姝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嘱咐叶姝:“你还是该给人家夹饼!”
“咦?”叶姝见苏婆子瞬间改了立场,不解地抱怨,“娘怎么突然改主意,向着他说话了呢。刚还跟我说这男人不能惯着!”
“这不是惯着,这时应当给人家的照顾。孩子,咱们做人得讲良心,不能太欺负人。瞧瞧人家,这一路都护着咱们,说要娶你,礼单就写得这么有诚意,这可比皇帝立后给得赏赐都多呢。再说他那么聪明,你对他好,他自然晓得,会对你更好。”
苏婆子看看四周,悄声询问叶姝。
“那比如,夹个饼就能换几百亩地,你不愿意?”
叶姝转转眼珠儿,觉得苏婆子这个例子太有说服力了,“行,那我以后就多给他夹饼。”
“菜也要夹。”
“对,菜也要夹。”
娘俩半开玩笑地笑声嘀咕半天,越聊越乐滋滋。
苏婆子自然要把喜事告诉苏若。苏若正躺在榻上,他刚被林枫施了满身的银针。因怕他着凉,屋里早早就烧着地龙。床前挡着帐幔,前头也摆了屏风。他一个人躺着本就无趣,听她们娘俩笑着进门,苏若马上就问她们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太好了,恭喜大姐!那以后我就是有姐夫的人了。”苏若听说喜讯后,真相起身蹦跳几下,奈何他现在动弹不得。
苏婆子都去问苏若,为何这么喜欢宋清辞做他姐夫。
“他待大姐是真心的。”苏若回道。
“那你就没想过他身份厉害,可做咱们的靠山?”叶姝跟着笑问。
苏若:“倒是想过,但首要还是他必须待大姐真心,大姐也中意他,其它的有了便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要紧。”
“谁说我中意他了。”叶姝装作不认。
苏若疑惑:“若不中意,大姐早饭的时候为何要夹饼给他?”
叶姝没想到这事儿也被苏若看见了,尴尬地用手捧着脸。苏婆子坐在叶姝对面,瞧叶姝这样,早忍不住了,抿着嘴快憋不住笑了。
这时候庄飞悄悄进来,凑到叶姝耳边,告诉她封礼禾来了,还带着受了重伤的慕容逸。
叶姝抵达的时候,封礼禾正焦急地在医庐前徘徊。他看见叶姝后,他马上迎过来,惊讶地打量叶姝。
“来了山庄我才知道,原来你也在这。”
“慕容逸因何会受伤?”叶姝问。
封礼禾叹口气,“这就说来话长了,他之前不是被唐雨绑在洛阳了么。陆墨就派人去救他,结果华山派找到他时,正好看见他跟唐门的人打成一片,在赌坊里高高兴兴地赌钱,其实这是慕容逸哄骗他们,想法子要逃。奈何他们就因此怀疑慕容逸与唐门的人有勾结,做了内鬼,最后倒是把事情因果弄清楚了,洗清了他的冤屈。
陆盟主还是觉得慕容逸有机会动手杀死那些人,却心慈手软看,全然不懂正邪不两立的道理。身为华山派的弟子,不能和邪派的人彻底划清界限,就该受罚反思,遂将他圈禁在诛鬼崖,令他面壁思过——”
后面的情况基本就跟叶姝在书上看得差不多了,只是在细节上有了一些差别。
慕容逸依旧在诛鬼崖奇遇第一任红莲教教主在那里留下的武功秘籍,练成了百转千回掌。
他受罚期满出来后,受到同门师弟们的几番刁难,气急之下,就跟他们打起来了。同门师兄就此记恨上慕容逸,将他早前捡来的唐门毒药悄悄藏在了慕容逸的床下。
当时华山派才抓到一名唐门的奸细,慕容逸被当场抓到证据之后,陆志远等人便认定慕容逸也是唐门派来的奸细,当场宣布将他逐出师门。还有人就起哄说慕容逸该当被处死,以儆效尤。
慕容逸虽心有正气,但从来都不是行事刻板之人,再说他再三被冤枉,早忍不下这口气了,势必不肯乖乖受死。他使出使出了百转千回掌,从陆志远和众位长老的围攻中侥幸逃脱。
此掌法随后就被华山派的长老认出是红莲教第一任教主自创的掌法。
陆志远为此更为气愤,不管是红莲教还是唐门,总之都是江湖邪派,慕容逸到底是个祸害,必须除掉。因此陆志远对慕容逸下了江湖追杀令,这是只有武林盟主才有资格下达的杀令。完成江湖追杀令的人,可被武林盟主直接收为关门弟子,传授毕生所学。这对江湖人来说可谓是极大地诱惑,如今所有人都抢破头地去追杀慕容逸。
封礼禾就是在慕容逸境况最困窘的时候,遇到了他,善心开导于他,鼓励他向前看,让时间证明他的清白。封礼禾逐渐发现慕容逸是个内心坚毅且自有乾坤的正气之人,就把他的春秋剑法传授给了慕容逸,令其在武学上更进一步。
再之后,慕容逸几度遭受追杀,三天前他为帮封礼禾挡暗器,中了毒镖。封礼禾马上运功护住了慕容逸的心脉,将他急忙送来万花山庄,请求好友林枫帮忙救治。
“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封礼禾忧心道。
“有林庄主出手解毒,一定会没事的。”叶姝安慰道。
封礼禾马上纠正:“他不会出手,想必你也听说了,他定了一年就治三人的怪规矩。说今年就剩一次了,慕容逸不配,就让他大徒弟公孙止治呢。”
“既然是大徒弟,肯定颇得他的真传,也一定可以治好的。”叶姝继续安慰道。
封礼禾再一次纠正叶姝,“你虽然在这山庄住了一段时间,但还是不了解情况,他大徒弟是他所有弟子中资质最差的一个,给十个人看病能死九个。”
“不会吧。”叶姝惊讶,她一直觉得林枫挺有大夫的职业操守。
“唉,如今该做的该求的,我都尽力了。只能如此了,就看他命好不好。”
封礼禾叹口气,忽然想起什么,问叶姝为何也会在山庄里。
“我最近听江湖传闻说,你背叛凌云堡了?还遭了你爹的追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姝就把自己的身世和出逃的经过简单讲给了封礼禾。
封礼禾唏嘘不已,直叹叶姝的身世可怜,痛骂叶虎无耻。
公孙止这时候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拉长一张脸,隔着很远就对封礼禾道:“三天后还喘气,就死不了。”
公孙止说罢就走了,从封礼禾和叶姝二人跟前路过的时候,他没搭理封礼禾,反而对叶姝微笑了下,点头打了个招呼。
封礼禾瞧着公孙止离开的背影,一手掐腰生气道:“好生没礼貌,医术不像他是师父,这拿架子的怪脾气倒是跟他师父像得很。”
叶姝:“我觉得他刚才好像听见了你讲他坏话了。”
封礼禾恍然大悟,手托着下巴附和:“也对!”
两人进屋去查看慕容逸的状况,人还在昏迷之中,衣衫的上半部分被敞开,胸口插着几根银针,这银针比平常用的要粗一些。嘴唇紫黑色,有几分瘆人,可见他中毒之深。
“唉,他的经历……太不容易了。”封礼禾怜悯地看着床上的慕容逸,再叹两口气。
叶姝:“封大哥别担心,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能熬过去。”
封礼禾听着叶姝的口气特别坚定,感觉她好像真的非常确信这一点,而不是因为安慰他才这样说。
“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他是主角,专业擅长绝地逢生,化险为夷,会越挫越勇,越来越厉害……
“因为他是慕容逸啊。”叶姝只能这么解释。
封礼禾还是有些纳闷:“听起来好像你很了解他?我记得你跟他相处时间并不多,他对你似乎也不算太友善。”
“封大哥可能忘了,我们一路同行过,时间也不算短。再说了解一个人,未必要跟他有多好,所谓旁观者清嘛,我在旁看着就知道了。他这个人还是挺好看透的。”
宋清辞这时候来了。封礼禾马上跟他打招呼。
宋清辞对封礼禾微微点了头后,就看向榻上的慕容逸,转而望向叶姝。
叶姝小声告诉宋清辞,慕容逸如今已经学会了百转千回掌。
宋清辞已经听过叶姝讲过整本书内容,自然能听明白叶姝的提示。他伸手去给慕容逸诊脉。
“怎么样?”叶姝关切地问。
宋清辞扫了一眼慕容逸身上的银针排布情况,便告知叶姝。
“只能等。”
宋清辞的医术虽然达不到林枫那样的水平,但也不差,之前苏若身上的寒毒他便能够准确了判断出来。
“那还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毒办法?”封礼禾再问。
“没有。”
宋清辞告知封礼禾,即便中毒后及时封住了心脉,时间久了毒依旧会渗入五脏六腑。这时候施针清毒,就要因个人而异了,有的人刺激穴位,加之身体强壮,便可以将毒带出。有的人并不受此刺激,便熬不过去。
说法一致,看来那个公孙止也并不算是庸医。
封礼禾忍不住抱怨公孙止都不解释一下,完全没有当大夫的仁心,夸赞宋清辞更有耐心。
“希望他真的会像叶姑娘所言的那样,会没事。”封礼禾望着慕容逸黑紫的嘴唇,担忧不已。
三人从房间出来后,封礼禾因看到宋清辞,脑子里就冒出一连串的疑问。
“宋公子同叶姑娘一起逃到这里来,家人可怎办?就不怕凌云堡报复安宁侯府?”封礼禾真心为宋清辞的家人们担心,因为以凌云堡一贯的作风来看,他们做法可是非常小人阴损的,找不到本人,定然会从其家人身上下手。
叶姝和宋清辞闻言后,同时看向对方。
封礼禾瞧他们这样更着急:“难道已经出事了?你们当世做这么大的事儿,该叫上我一起!”
封礼禾痛心疾首,可怜因此受牵连丧命的无辜家人。
“其实他……不是安宁侯府的三公子。”叶姝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不是?”封礼禾诧异地望着宋清辞,然后再看向叶姝,“那他是谁?”
叶姝领会宋清辞眼神之后,明白宋清辞不计较她跟封礼禾坦白身份,叶姝便打算跟封礼禾实话实说。
“那我该直接说还是慢慢说?”
“这有什么好扭捏的,你痛快讲就是!”封礼禾催促道。
“他其实是昇阳宫宫主。”叶姝飞快地说道。未免周围有人偷听,最后几个字声音压得更低,但也足够让封礼禾听清楚了。
封礼禾前一刻眼皮还眨着,听完叶姝的话后,他整个人像被什么法术突然被冰封了,定住静止,甚至连眼珠儿都不动了。
半晌后,封礼禾眼珠儿‘融化’,艰难转动,目光惊悚地从宋清辞脸上滑过后,看向叶姝求证。
“我刚才没听错吧,你说宋公子是……是……”封礼禾咽了口唾沫,紧张地压低声音问,“昇——阳——宫——宫——主?”
叶姝马上点头。
封礼禾再一次慢慢地转眸,再度看向宋清辞,他身体突然晃了一下。宋清辞便伸手扶住封礼禾。
封礼禾站稳身体后,高高地挑起眉毛,看一眼宋清辞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然后对宋清辞道:“谢谢。”
“客气。”宋清辞收手,语调和面容一如既往地淡然温和。
叶姝正要说话,封礼禾抬手示意,请他们二人稍等。
封礼禾马上转身往远处快走了几步,反复深呼吸两次,平复自己的状态后。封礼禾对着眼前的墙,不自然地扯嘴笑了下,觉得自己笑起来有点抽搐,再练习两次后,方从容转身,面带着略微自然的微笑重回到叶姝和宋清辞跟前。
叶姝问封礼禾有没有被吓到,“怪我说得太直接了。”
封礼禾摇头,笑着表示没事。他第三次看向宋清辞,“你跟我想象中的还有江湖传言中的不太一样,突然……就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失态了,见笑。”
“无碍。”宋清辞轻声道。
“那你们……你们……”封礼禾比较纳闷宋清辞既然是武林传闻中最可怕的存在,为何会一直跟在叶姝身边,还伪装了一个安宁侯府三公子的身份。
封礼禾虽然没把说清楚,但宋清辞已经从封礼禾的神态表现中猜出他要表达的问题。
“是她先勾引我。”宋清辞语出惊人,妥妥地推卸责任。
“胡说!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是你非逼着我喜欢你。”叶姝不甘心地纠正的宋清辞说法,然后嘱咐封礼禾,千万别信宋清辞所言。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谁硬拉着我去厨房,非给我做粥?”宋清辞淡然反问。
“我那是……那是……”怕你杀了我。
后半句话叶姝忍住了,她怕如果说出来,之后会遭到宋清辞‘报复’,她可不想再被亲成小鸡嘴了。虽然和他接吻的感觉是不错,但万花山庄毕竟不是自己家,被别人发现会不自在害羞的。
“怎么不把话说完?”宋清辞轻笑一声,专注看叶姝的目光里都蕴着笑意。
封礼禾狠狠地捶了捶胸口,此举立刻吸引了叶姝和宋清辞的注意。
“那个……请二位稍微顾及一下,这还有个连媳妇儿都没娶的人。你们如此打情骂俏,实在是过分了!”
封礼禾说罢,就继续捶了捶胸口,匆匆从二人眼前消失。
叶姝忙道歉,见封礼禾头也不回就走了,对宋清辞瞪眼:“干嘛说过勾引你?还在外人面前。”
“哦?封大哥算外人么?”宋清辞微微俯身,一双幽深墨眸渐渐靠近叶姝的眼眸,“你们之前不是胜似亲兄妹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日,记者难得邀约到昇阳宫宫主的采访。
记者:“结婚后最大的感悟是什么?”
宋清辞:“女人的话不能全听。”
记者:“莫非宫主把人得到了,就想赖账不认当初‘都听她的话’的承诺了?”
宋清辞:“作为一名好丈夫,要更注重妻子的心理需求。”
记者:“比如?”
比如昨晚,某人面若桃花,嘴上喊不要——
喉结微动,宋清辞淡漠地回看记者,“抱歉,宫务繁忙,采访结束。”
人起身就走,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记者(懵逼中):咦咦咦,发生了什么,说好一炷香的采访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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