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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赴梦来(八)

谢萦怀无处可去, 在城市里流浪了几天,身上已经有了奇怪的味道, 沈清淮知道他有洁癖,所以再把他带回来之后, 就把人推浴室里去了,但是他和杰斯在外面左等右等,半个小时都不见他出来,然后沈清淮这才猛然响起,他好像没教谢萦怀开那个淋浴喷头。结果也确实是这样,沈清淮闯进浴室一看,见到谢萦怀还有些呆呆的站在淋浴喷头下。沈清淮走过去, 把淋浴喷头打开, 热水一下子浇了谢萦怀一身。

“你就在这洗澡吧,洗好了……”沈清淮看到旁边也没有换的衣服,就回房里拿了件衣服给谢萦怀,“洗好了就换上这件衣服出来。”

谢萦怀还站在淋浴喷头下, 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他的头发因为太长又没有地方打理, 都有些打结了。热水不断的从他头顶浇下来,淡淡萦绕的热气,让他目光显得有些湿润。

沈清淮还有些不放心,但看着谢萦怀理解了他的意思,开始动手解腰带,就带上门出去了。半个小时之后,谢萦怀从浴室里出来, 他头发已经梳顺了,披在身后,沈清淮拿给他的衣服,虽然穿反了,但他好歹是穿在身上了。坐在餐桌前的杰斯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一言不发的往沈清淮碗里夹了一块肉。

沈清淮向他招手,“过来吃饭吧。”

谢萦怀走了过来,陌生的环境,让他显得十分拘谨。

沈清淮拿了碗并一双筷子递给他,“吃吧。”

谢萦怀坐了下来,他洗澡之后,手指微微泛红,加上他锦衣玉食,伸出来的时候,有如那凝着一点绯红的花苞似的。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洗完澡,已经是饿极了,但他毕竟是做过皇上的人,细嚼慢咽,一举一动都恨不得透出股优雅劲儿来。

“西泽,晚上要一起打游戏吗?”杰斯冷不丁的问。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谢萦怀这几天睡在哪儿的沈清淮注意力一瞬间被杰斯吸引走,“晚上吗?”

“嗯,今晚有新角色公测。”

沈清淮刚吃了一块肉,现在筷子还咬在嘴里,“好啊。”

谢萦怀抬手时,下意识的想去按一下自己的袖子,但摸到一片空才发觉,他现在穿的是一件不成体统的衣服,但他这段时间所见的人都穿的这样的衣服,所以他也没有多排斥。

“昨天那一把差点输了。”

一提到游戏,沈清淮也兴奋了起来,“是啊,还好我厉害。”

杰斯笑着附和,“嗯。”

坐在两人对面的谢萦怀忽然按下筷子,起身站了起来,“我……”

交谈的两人忽然停下,将目光投到了他身上来,谢萦怀眉宇间似有愁绪,“我有些累了。”

“我带你去房间。”沈清淮说着就要站起来,但一旁的杰斯忽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你慢慢吃,我带他去。”

沈清淮觉得杰斯今天有些奇怪,活像吃醋的女人似的,但那毕竟是杰斯,沈清淮也只能当是自己的错觉。杰斯带谢萦怀去了房间,一去就是二十几分钟,就在沈清淮准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杰斯从楼上下来了,他神色如常,沈清淮也就没多想。

两人回房间打游戏,杰斯玩着新出的虫族,有些心不在焉。

“哥哥,谢萦怀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杰斯异常的缘由,沈清淮也只能往谢萦怀身上想。

杰斯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似是默认。

“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杰斯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什么啊。

杰斯抿了抿嘴唇,在一把游戏快要结束的时候,才终于忍耐不住的开口,“西泽——”

西泽一直在等着他说,毕竟杰斯在他面前,可没有能瞒得住的事情,“嗯?”

“西泽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把神奇怪给问住了,什么样的人?混吃等死,随波逐流,好像无非也就是这些形容词。

“我问了他一些,关于西泽从前的事。”

“哦。”沈清淮按下空格键,电脑上胜利的标志弹了出来,“他怎么说的?”

杰斯有些难以开口,他送谢萦怀去房间的时候,本来只是想隔开他和西泽,但是那人却忽然说,“他说,你对任何人的喜欢,都不会长久。”

这一点沈清淮倒还真是没办法反驳。

“是这样吗?”

杰斯想等来一个可以令他安心的否认,但沈清淮却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

“对我……也是这样吗?”

杰斯这个模样,有些像从前那些因为喜欢他,而变得患得患失的女人,但不同的是,那些女人沈清淮会温柔安慰,然后仍然会头也不回的追逐新的猎物,但他却只想和杰斯解释清楚,“哥哥,我和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吧。”沈清淮也没打算把自己塑造的多么纯洁神情,他坦白了和杰斯讲自己的风流史,只要他能记起来的,就一件也没想要对杰斯隐瞒。杰斯听完之后,问,“西泽以前是那样的吗?”

“嗯,算是个滥交的混蛋吧。”

第一星上,也不乏那些拥有多个omega的贵族,沈清淮刚才和他说的时候,将其代入进去,杰斯是肯定能理解的,“我以前就是那样的人渣,信奉享乐主义,我不爱别人,我也不求别人爱我。”

现在的沈清淮,已经没有多少当初周琅的影子了。

“那为什么……”

“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沈清淮知道杰斯要问什么,他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玩腻了吧——就是忽然有一天,看见女人为我哭,我一点也不高兴,反而……”一道影子突兀的闯入了记忆中,“很难过,很沉重。”

一见钟情真是害死人的东西,过了这么多世,他居然还记得,第一眼见到那个女将军时候的惊艳,即使那爱已经不再存在,那惊鸿一瞥所窥见的风华,也一直封存在他的心底。

“然后刚好又遇到了一个人,他执着的觉得我是个双性恋,然后我就试着回应了一下哥哥喜欢我的情感。”

这句话杰斯很有触动,在从前,西泽从未回应过他,明明知道他的喜欢,却一直将两人的界限划分的很清楚。而在西泽消失一年又回去之后,他忽然的开始回应起了他的感情。这令他如此庆幸又如此的……害怕失去。

“和哥哥在一起很开心,开心到即使过一辈子,我也觉得不会厌烦。”沈清淮到现在也没明白什么叫爱,什么叫喜欢,他此生唯一一次心动,因他的花心无疾而终,“没有爱啊,喜欢啊,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单纯的就是想一直一直的和你在一起。”

刚刚因为那个人的话而患得患失的心,忽然一下子得到了最有效的安抚。

“当然,如果哥哥有一天,不想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也……”

杰斯忽然起身压了上来,沈清淮和杰斯的眼睛对视上。也许是因为他这个身体是西泽的,在杰斯的身边,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杰斯吻了吻他的额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人在电脑面前,沈清淮坐在椅子上,杰斯挤过来,一下子就将他圈在了怀里。

“西泽,我想……”鼻息相交,目光也渐渐灼热起来。

沈清淮的目光垂下来,看到杰斯滑动的喉结,这段时间两人一直在一起,每一次基本都是杰斯主动,今天莫名的,沈清淮想要主动一次。

得到了沈清淮目光的允许,杰斯伸手想要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沈清淮却忽然环住他的脖颈,在杰斯有些疑惑的目光下,沈清淮贴在他耳边,“今天就在这吧。”

果然alpha的体力也是非比寻常,明明昨天晚上才做过,但现在又迫切的渴望肌肤相亲。

“西泽……”

“哥哥要不要看看,我以前的样子呢。”嘴唇翕动间,潮湿的热气在耳畔打转。

“西泽!”迫不及待的将坐在椅子上的沈清淮抱起来,在褪下裤子的时候,西泽露出的雪白双腿,环在他的腰上。

“今天我要在上面。”

“好。”

低低的笑声,“我怎么样都好吗?”

回应被唇舌交缠所发出的湿润声音所吞噬。

……

清理完身上,沈清淮就倒头睡着了,梦里他又看到了谢萦怀,他与发妻和离之后,谢萦怀站在周府门口,笃定的冲他微笑。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你和我是一样的性子,我就知道你迟早耐不住。”谢萦怀说完,掸了掸衣摆,“走罢,我在府上摆了个场子,身娇腰软的美人,啧——我自己都舍不得。”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携手离去。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沈清淮都已经知道了,他已经梦到过一次,他与发妻和离之后,越发放荡起来,有时候玩的疯了,还会和谢萦怀唇齿相依,不过那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反正,对两人来说,只要开心快活就好。就是不小心哪一天睡美人的时候,不小心滚到一张床上去了,也没什么。

从梦里惊醒,身后的杰斯环抱着他。沈清淮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然后拉开杰斯的手臂,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出去了。

真是该死,为什么又做了这个奇怪的梦。

沈清淮本来准备去卫生间里洗个脸,但是没想到走到走廊上的时候,发现谢萦怀的房间里还亮着灯,此刻已经是午夜,谢萦怀这几日在外面,应该没休息好才是。沈清淮走到谢萦怀门口,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房间里,谢萦怀坐在床上,目光有些木木的,他头发到现在都还没干,沿着背脊,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沈清淮动了动,发出的细微声响一下子惊动了房间里的谢萦怀。谢萦怀抬头望过来,在看到门口的沈清淮时,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沈清淮见被看见,就索性推了门直接进来了。

“还没睡吗?”

“嗯。”

沈清淮站在他面前,眼前的谢萦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的瘦了许多,“头发不擦干吗?”

“反正也不碍事。”谢萦怀淡淡的回答。

因为刚才那个梦,沈清淮的视线定定的落在谢萦怀的脸上,谢萦怀察觉到了,和他对视着。

“擦干了早点睡觉吧。”这一下沈清淮错开了目光,他转身去拿了吹风机和毛巾过来,他知道谢萦怀不会用吹风机,插上电之后,就直接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谢萦怀头发很长,一直到腰际,沈清淮打开吹风机,握住一缕帮他吹了起来。

谢萦怀没有回头看他,但浑身却绷的紧紧的。

“我会让杰斯给你伪造一个身份,等你适应了这个世界,想搬出去就搬出去吧。当然,能回去是最好的。”吹干的头发,柔滑的像是像是上好的丝绸,握在手心里,还带着烫人的热度。

沈清淮帮他吹干了头发,拔了吹风机准备出去的时候,却见一直背对着他坐着的谢萦怀,肩膀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他绕到他面前看了一眼,见不知什么时候,谢萦怀竟然已经眼泪珊珊。

那一滴一滴的眼泪,从他低垂的眼睫里滑落下来,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沈清淮在他身旁站了很久,留下一句‘早点休息吧’就要转身出去。谢萦怀却忽然开口,“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自己太过贪心。”

“当年,我若留在临安,是不是……”

谢萦怀的话和他梦境的场景重合,谢萦怀至死都没有行造反之事,和他长长久久的留在临安,他还是娶了令狐柔,又还是和她和离,那时候谢萦怀玩笑一般的和他说,“我就知道,你是个没有真心的人。”

面前的谢萦怀忽然站了起来,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周琅……再给我一次机会。”从前他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加上手中又握住了权势,就以为一定能把想要的禁锢在怀中。等到他失去了,他才恍然,原来他一直想要的,只是与那个人在临安的快乐日子。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抓着沈清淮手腕的手,都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