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侯爷, 刚才您叫我招待的小公子,自个儿跑了。”花娘说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生怕叫谢萦怀怪罪。
谢萦怀却早已猜到是这么个结局。
看那南凤潋还敢缠着周琅, 该是哭着跑回皇宫了罢。
花娘看谢萦怀不说话, 心中愈发忐忑, “谢小侯爷?”
“她跑了就跑了。”谢萦怀摆了摆手, “你, 去送杯‘千日醉’到云妆房里去,让云妆劝周琅喝了。”
花娘看谢萦怀不计较这件事, 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听他吩咐, 就连忙去办了。
一刻钟以后。
谢萦怀从榻上起身, 推门往隔壁去了, 云妆还在房里, 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 她见到门口站着的人, 行了一礼, “谢小侯爷。”
“‘千日醉’他喝了?”谢萦怀往房里看了一眼,见周琅已经软倒在了床榻里。
云妆也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嗯。”
“行了, 你下去吧。”谢萦怀道。
云妆此刻心中再有千万般的不舍,也不敢再留下来。她与谢小侯爷说好的,只这一夜, 往后再不纠缠。
打发走了云妆,谢萦怀进了房里,将门带上,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金步摇和摔碎的茶杯,勾了唇,往床榻旁走去。
床幔被金钩勾起,谢萦怀还觉得看不清楚,就伸手用扇子将那床幔挑的更高一些,仔细去瞧那床榻上躺着的人。
所谓千日醉,实际是一种烈酒,只是这扶春楼里的千日醉,又因为加了些东西,一杯便能叫人醉的不省人事。谢萦怀弯下腰,仔细去瞧周琅的面颊。
“你倒是舒服了,我在隔壁可受着罪。”谢萦怀知道周琅听不见,才会如此大胆的说出心中一直想说的话。
周琅双颊绯红,一双唇更是红的引人。
谢萦怀坐在床边,用手指压着周琅的唇瓣揉捏,周琅以为是云妆,启唇含住唇瓣上的指尖儿。
嘴巴里的温度,和他身体里的温度一样高。
“你比那云妆动人何止百倍。”谢萦怀伸手去抚周琅胸口,他衣裳本来就散开了,这一下就直接全部袒露出来。
周琅侧着头睡去,袒露的胸膛因为涌上来的酒气而微微发红。
谢萦怀伸出舌尖舔了舔,换来了周琅的轻哼。
云妆在周琅身上也留了些痕迹,谢萦怀但凡看见了,就要咬上一口。有些重一些,他就咬的重一些,有些轻一些,他就只含着皮肤轻轻吮吸。
直到周琅可见的肌肤上都遍布牙印,谢萦怀才住手。
“我来看看,那令狐胤有没有把你弄坏了。”这话谢萦怀是贴在周琅耳中说的,他总想着在周琅醒的时候同他说这些话,但又要顾及着周琅受不受得住。
衣摆被撩开,无力的双腿叠在一起。
谢萦怀抬手将床幔放下来,而后丢出两件衣裳来。
“红了些,还软了些。”谢萦怀口中柔情蜜意,手上的动作却没有那么温柔。
伏在榻上的周琅有些不舒服,他想将双腿合上,却不知双腿的脚腕都叫腰带缠了起来。
“我看看里面坏了没有。”
周琅的肩胛开始起伏,低低的闷哼声。
“乖一些。”谢萦怀压在周琅的身上,将周琅的手臂用挂着金钩的红色纱幔缠住,让他双手只能背在身后。
房间里的甜香愈发浓郁。
隔着一道薄纱的两道影子交叠在一处。
“我找了好东西,给你用,免得你又哭着喊疼。”谢萦怀拔了头上的发钗,任凭长发垂落下来,落在周琅的背上。他将那发钗裹了油膏,探进周琅的身体里。
那发钗是冰凉的玉,再拿出来时,已经有些微微发烫。
谢萦怀又裹了一些推进去,等到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才罢休。
“还是我最疼你,是不是?”周琅虽然醉了,却还是有反应。谢萦怀想要他反应的时候,手上的力气就重一些,周琅轻轻哼了两声,就像是在回应他。
谢萦怀也是难耐到了极点,但他还是忍着要把前戏做足。
上一回是头一回,也不知道周琅疼成了什么样子。往后,他可是要好好和周琅在一起过的,可千万不能总是那么粗鲁,不然把人弄坏了,该怎么办。
当然,偶尔粗鲁两回,也是一种情趣。
谢萦怀推进去的油膏里带着些微催情的东西,周琅过了一会儿,就忍耐不住接连的喘息声。
“真要命。”谢萦怀将身上最后一件衣裳脱了,丢在床榻上,那衣服就顺着床榻一并滑落下来。纤尘不染的白衣和那绣着鸳鸯与合欢花的红色缎被摞在一处,竟分不清是削弱了这艳丽奢靡之感,还是加重了这堕落沉沦之色。
周琅十根指头都生的好看,指甲也花瓣儿一般,透明,却又带着淡淡的粉。谢萦怀含住他的十指,但他含在嘴里,还是有不满足之感。
有时他确实很想这周琅能真的如同水一般,化在他的身上,他的血脉里。
他和周琅相交不知道有多久了,也记不清了……他从皇城里仓皇出逃,遇见了这么一个耽于美色的浪荡子。偏偏这浪荡子撩了女人的同时,连他的一颗心也顺走了。
丢了心,他还全然不知,等真正碰了他一回,才知道骨血里竟全都是他的滋味。
湿哒哒的液体被挤了出来。
因为浸满了油膏,所以进去的时候,没有了上一回艰涩的感觉。
谢萦怀轻轻哼了一声,他垂下眼,桃花眼里是真的化作了一腔春水,只待周琅睁开眼,就能看见他满心的情意。
周琅想要蜷起腿来,脚腕却早已被缚住。
“等再过几天,就和我回侯府里,好不好?”谢萦怀重重一顶。
周琅蹙着眉哼了出来,他还想要并拢双腿。
“我就当你答应了。”谢萦怀的长发和周琅的缠在一起,他从伸手揽住周琅的腰身,“答应了,便不许反悔。”
更多的湿哒哒的东西涌了出来。
“嗯——”这只是忍耐不住的轻哼。
醉倒的周琅依然对这种感觉不知所措。
“等令狐胤死了,我就把你藏起来。”谢萦怀轻轻的笑,捏着周琅腰的手臂却愈发的紧了。
周琅起先还能忍受,到后来谢萦怀忍耐不住大加鞭挞的时候,他才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的轻哼声一声一声叠在一起,再加上谢萦怀的长发落在他身上,因为动作而不断撩拨,他仿佛全身都陷入了某种光怪陆离的境地里。
谢萦怀也喘的厉害,他掐着周琅的腰,仿佛要捏断一般。
周琅如同蒲柳一般晃动,披在身上的长发汗湿了,黏在身上。细细弱弱的,难以忍耐的哭腔。
这本来该是苦痛的哭声,却不知为何又掺杂了一丝甘甜的味道。
这种,全然陌生的,甘甜感。
谢萦怀身上也出了一层汗,头发沾在他的面颊上,并不使他狼狈,反而让他看起来出尘脱俗的五官多了几分魔魅之气。
他口渴的厉害,但并不想喝水,唯一的解药就是身下的人。
谢萦怀的唇烙在周琅的肩胛骨上,那一处烫的惊人,谢萦怀轻轻咬了一口。
他都不敢咬的太重,即使留下的牙印,也是很快能消失的——但他真的很想在周琅身上留下痕迹。
更多的液体打湿了被褥。
被缠缚住的脚腕因为用力的挣扎烙下了一圈浅浅的红痕。
“舒服么?”
谢萦怀舔了舔周琅耳后那一块最敏感的地方,换来他鼻翼间的一声轻哼,“嗯——”
勾唇一笑,眼中的暗色终于不加掩饰的浮现出来……
周琅醒来的时候,感觉身子格外的沉,怀中好似还抱着一个人,他垂首一看,看到全身不着寸缕蜷缩在他怀中的云妆。
“云妆。”周琅一开口,就觉得嗓子疼的厉害。
在他怀中的云妆睫羽微微颤抖,抬起眼来,用一双水色的眸子望着他,“周郎。”
周琅头昏沉的厉害,房中还点着红色的暖灯,他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时候。
云妆坐起来,捡起床边的肚兜,系在身上。
周琅看她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头昏的厉害,记不清事情的始末。他只记得喝了一杯酒,而后就……
“周郎。”云妆披了一层薄纱,又躺了下来,雪白的胳膊搭在周琅的身上。
周琅觉得身上散架了一般,每根骨头都晃晃荡荡的,但听到云妆的声音,还是忍住了这不适感,“嗯?”
“你昨晚……”
“嗯?”周琅也好奇他与云妆,到底怎么了。
“你昨晚抱着我时,忽然叫了一个名字。”云妆道。
周琅亲了亲她的肩膀,“你在我怀里,我还要叫谁?”
“你昨晚叫了令狐将军。”云妆这话当然是谢萦怀教她说的,昨晚周琅与谢萦怀翻云覆雨了一夜,她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床榻间累的昏过去的周琅,他哪里还有力气做梦说梦话?
周琅听见云妆所说,脸色一僵。
“你昨晚边叫他的名字,边喊着不要——吓死我了。”云妆道。
周琅脸色变的有些难堪。
他,真的梦到令狐胤了?还……与他如何如何了?但他已经离开了边陲,已经和那令狐胤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梦见他……
为什么连做梦,那令狐胤都还不放过他?
云妆看周琅脸色难看的厉害,额上又出了一层汗,就伸手去擦他的额头,“怎么了嘛,周郎——”
周琅听到令狐胤的名字,实在没了同美人厮混的心思。
他被那令狐胤压在床榻里起不来身的一幕一幕,逼得他羞耻难言。
周琅扶着床榻想要坐起来,但股间滑腻的很,又烫的厉害,好像要烧到他心口。
这种感觉,和与那令狐胤事后,是一样的。
只是少了层痛感,才让他觉得那只是虚幻的梦境。
但若只是梦境,他何以双腿颤抖的都站不起来。
“周郎——”云妆看周琅要起身,上来要扶他。
周琅执意要站起来,只是他还没站稳,双腿就一软倒了下来。披在他身上的衣裳也一下散开。
云妆这时才看见周琅身后的痕迹,她来时便只按照谢小侯爷的吩咐,战战兢兢的依偎在周琅怀里,不敢看他身上。现在周琅倒在地上,白璧一样的后背上尽是还未消退的齿痕和吮吸出来的痕迹。
这……
进他房里来的,只有谢小侯爷……
倘若是真的,那……
云妆不敢在往深了想,她上前掩饰性的替周琅将衣裳拉拢,遮住那背上的齿痕,一边勉强笑道,“周郎,是不是我压了你一夜,都叫你腿软了?”
周琅被云妆扶到床上坐下。
若那不是梦,那为何没有痛感,若那是梦,那股间为什么这样滑腻肿热……
“是不是周郎想到了令狐将军?”云妆思绪都乱了,方才谢萦怀让她说的话,她颠三倒四的说了出来。但这又恰恰说在了周琅的痛处上。
周琅这样温柔的情郎,被踩到了痛处,也粗鲁起来,“你瞎说什么?!”
云妆这时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明明谢小侯爷只叫她略一引导,叫周琅厌恶令狐胤的……
但为什么要让周琅厌恶令狐胤……
莫非?
云妆不敢再往深处想。
“云妆,我也不是有意的。”周琅见云妆半天不说话,知道自己刚才口气重了。
云妆现在满腹心事,就垂首道,“怪我说错了话,昨晚没听清,分不清周郎是在叫令狐将军还是令狐小姐,今天瞎说一通——周郎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