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得靡靡绿穗间雀鸟啁啾和旁边石中清泉细涓涓的声音。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高树繁枝,绿荫葱葱。
宁莞好奇心不盛,并不想追究脚边这一滩血的来处,张望几许没见到什么人影刀剑,便小心地往后退了退,转过身往另一边去,准备慢慢往边缘靠拢。
山中药草丰富,她一向眼神好儿,路上走走停停,也得了不少。
背篓不大,已经装不下什么,宁莞摘了几把隐匿在草木间的野蘑菇,反手放在后头,又握起小锄头继续往前。
将走了几步,冷不丁地听见噗通的一声响,又沉又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栽在了湿泥地上。
宁莞握着小锄头的手指倏忽收紧,循着声音往右后侧看去。
她没看到人,倒是在远处的一人环抱粗的榕树边发现了一截亮紫色的衣角,那样的颜色,在这一片郁郁苍翠里难免有些扎眼。
还不待多想,树后又隐约传来几声痛苦呻|吟。
宁莞犹豫了一瞬,指尖动了动,还是悄步靠近了过去。
走近一看,树后面仰倒着的是个年轻男人,身穿华衣,头束锦冠,腰间缀着一块翡翠玉,从头到尾都不是一般的物件儿。
他腹部受了伤,血流不止,已经湿透了衣裳,玉上坠下的月白穗子亦是沾了不少,随着穿林而过的风落在草尖尖儿上,凝着一点儿一点儿的血珠子。
看这模样倒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估计是哪家公子哥儿外出,不小心叫人寻仇,才落得这般下场。
人还留着气儿,宁莞皱了皱眉,到底放下锄头,走上前去。
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却发现没什么反应,已然是不大清醒了。
那两眼皮子搭的,只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细缝儿,发白的双唇轻颤,时不时本能地发出几声难以抑制的痛吟。
宁莞觉得自己这运气真算不得好,难得出来采药,就碰上这样事情。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身份什么人,但就这么撂下人不搭理吧,又实在说不过去。
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转身去往旁边去挖了几株止血草,揪下干净不带泥土的一截,扯开他腹间被刀剑割破的衣裳,将药草尽数揉碎敷了上去。
因得伤口太大,药草的止血效果不大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