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3
那天是周末,毛毛来了家里。宋沫沫又准备了一些新的菜式,邀请她来一起品尝。周总有事出门了,宋沫沫和毛毛说起事情。
如果宋沫沫不提的话,毛毛也绝不主动说起。
“很难过吗?”
毛毛强压着情绪说:“我没事啦,真的,沫沫。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怎么会有早就预料到的分手呢?一旦发现问题难道不是应该立刻寻找办法解决吗?毛毛说:“你不懂我们。”
宋沫沫纳闷儿。
“孙恒没有很喜欢我。我们的关系可能只停留在在少年时的那种网恋阶段。可是,我的期待却太高了,他达不到。”她想了半天,找出这么一句合理的说辞。
宋沫沫:“?可是”
毛毛说不在意,还是难过。
“沫沫,别问了行么?我现在不想提这个事情。”
“好的。”宋沫沫很尊重她。
中午,周嘉垣回来了,孙恒跟在后面,取点东西。
周嘉垣开门说:“沫沫今天在家做饭,你留下来吃午饭吧。”
孙恒笑呵呵的,玩笑道:“哟呵,沫沫知道我来,做饭不会下毒吧。”
周嘉垣笑了一声,转身进房间。
孙恒去厨房找吃的,不过两秒时间。女孩子们并没有听到从门口传来的声音,他在餐厅里正好碰见了端盘子的毛毛。
目光对视。
毛毛眼泪就要下来,分手不过一周,为什么他还可以这么开心呢?丝毫看不出难过。
只有她伤心得要死掉了。
“小林。”他低声。往常都是宠溺的时候喊茂茂,或者像她的朋友一样喊毛毛。
“中午好。”毛毛不知道该说什么呢?
宋沫沫再厨房里给意面装盘,弯着腰全神贯注的,并没有注意到外面。
孙恒说:“今天休息?”
“对,有点无聊就过来找沫沫玩了。”
“有点远。”他淡淡的评价,然后问:“怎么过来的?”
“地铁。不会堵车,一个小时就到了。”明明一个小时就很久啊。
孙恒闻言皱眉,忍不住说道:“过来城东,可以叫我去接你。”
毛毛凉凉地说:“不用了吧。”我们什么关系啊你来接我,平时也没见你来接过几次。
孙恒同时也意识到这一点了,尴尬的碰碰鼻子。
毛毛放下盘子,侧了个身,“你要进厨房吗。”
她远远避开的样子,孙恒说:“不了,我去楼上。”然后转身上去。
厨房里,宋沫沫摆好了盘喊道:“来吃饭啦!”
毛毛取下围裙,压了压心底汹涌的情绪,道:“我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作业没完成,急着交给组长。沫沫我先走了,下次再约。”
“这么着急吗?得吃了饭再走呀,这个鳗鱼是我亲自给你烤的很香哟,要不要吃呀。”好朋友端着盘子在她鼻尖下晃,她以为她在开玩笑,这个世界还能有毛毛不吃的东西?
晃得毛毛越来越难过。
捂住口鼻,拿了包迅速离开,只留下一句“对不起。”
搞得宋沫沫措手不及。
大门被关上,宋沫沫郁闷地坐在客厅。
周嘉垣和孙恒下来,孙恒眼神探寻地看向厨房去找那个身影。
宋沫沫翻翻眼皮说:“别看了,已经走了。”
周嘉垣坐下来吃东西,风轻云淡,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周嘉垣对眼前的海鲜焗饭特别满意
她问看孙恒问到:“要去追吗”的时候,孙恒已经走出门去,也是留下一句:“抱歉,先走了。”
宋沫沫垂头丧气地坐下来,抓耳挠腮。
“毛毛肯定很难过。”她自言自语道,还有些抱歉。
周嘉垣吃了饭,对她招手:“过来。”
宋沫沫走过去,直接坐到他腿上,周嘉垣微微敞开一条长腿,让她坐得更舒服一点。
周嘉垣每次回来都是要跟宋沫沫打招呼的,亲一下,或者抱一下。
这一次没有,因为有外人在。
因此,周嘉垣现在才顾得上亲她嘴唇,淡淡道:“嗯,有愤怒的味道。”
宋沫沫还在为毛毛的事情烦恼,问他:“孙总是不是渣男啊?”
周嘉垣不好评价,也不知道如何才叫渣男。
宋沫沫趴在他肩膀上,轻蹭着他脖子。
脖子痒痒的,心里有骚动,很久,周总才说:“他们自己会解决,你不要烦。”
好僵硬!
果然很周总。
宋沫沫不指望周嘉垣能出什么主意了,他好像对别人的事情永远不在意。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其实不是这样的,周嘉垣他是真的不会处理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总不能让他跟宋沫沫一起抱头,为别人的事情一起唉声叹气吧。
毛毛直接上了地铁,十一月的开城很冷了,树叶凋零,原来夏天进入冬天是那么快啊。打电话的那天,似乎她还穿着裙子,转眼毛衣就要出场了。
她还是会想起孙恒,想起他开朗的笑,特有的幽默,还有他带给他的温暖。
而偏偏,这样一个男人似乎并不属于她。
手机里来了电话,孙恒问:“你去哪了。”
毛毛擦干眼泪回:“我学校有事先回去了。”
“是因为我才要走的吗?”孙恒问得很直接:“你在哭吗?”
这么多问题,毛毛应接不暇。
“你到哪一站了,先下车在原地等我,我来找你。”他的话说的那么温柔,是一个成熟男人解决问题该有的样子。
可是毛毛不想停下来了,她不想在这段关系里再处在那么卑微的位置里。
“就这样吧,不要再联系我了。”
孙恒握着手机的手也在抖,轻声问:“不能再原谅我一次吗?”
毛毛说:“抱歉。”
“不要抱歉,我要你原谅。”
毛毛仰头,不想让眼泪那么快流下来,在地铁里那么多人看着,很丢脸的。她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的,“我以后会找到适合我的人,你也会找到跟你生活节奏合拍的人。”
孙恒质问她:“我们当初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吗?我为什么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可是我喜欢你。”
毛毛再也忍不住,呜呜哭出声:“喜欢?喜欢能有什么用呢?”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不在我身边。我无法责怪你为什么不在,也不敢责怪,怕你说我作,说我不懂事。
可我就是需要你啊。
能怎么办呢?
孙恒的愧疚无以复加:“那件事是我的错,我太累了。以后会注意。”
毛毛没给他机会,就此挂了电话。
其实电话分手,是一件非常不成熟的事,可毛毛就是再也看不了孙恒的那张脸。看一次伤心一次。
上上周,毛毛在换季的时候感冒了,一开始没注意,带着一年级小朋友去秋游。回来以后发烧严重。
她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抵抗力很差。小学老师的工作也并不轻松,晚上备完课,还要在学生家长群里检查小朋友的作业完成情况。
一旦哪一个小朋友的表现不好,不仅班主任会来找她,学生家长也会找。有次她的课上有小男孩儿发生口角,动手打人。几方都给她压力,她管不住小孩儿,也应对不了家长。
晚上通电话时,毛毛有些委屈地问孙恒:“我有点难过,你能过来找我吗?”
孙恒当时太忙了,安慰两句,随便敷衍道:“下周吧,我去接你。”
毛毛不太相信,却依然期待。
然后她生病,晚上发了烧。
同宿舍的女孩子也不知所措,给她喂了药,不见好转,浑身发烫。
她的爸爸妈妈都在县城也不好过来,毛毛拜托同事:“麻烦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让他过来送我去医院。”
然后女孩子给孙恒打了电话,说林老师生病了。
孙恒又是没来,他在陪客户。
他说:“我过去太远了,一来一回要两个小时折腾。打车吧。”当时并不知道林奕茂的情绪和身体状况,以为只是女孩子大惊小怪。
女同事说:“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孙恒走到一边,比较理智地帮她们叫了车,“出租车半个小时就能把你们送到医院,我反而延长时间。我这边结束就过去。”
女同事尴尬地挂了电话,对毛毛说:“他说不来,帮你叫了车。”
毛毛虚弱的躺在床上,嘴唇发干,喉咙滚烫,一瞬间就眼红了,缓缓道:“知道了。”
毛毛被送到医院,因为感冒已经有段时间了,发烧引起肺炎。
她在医院躺着挂了一夜的水。最后同事先回去了,第二天还要上课。
自己静静呆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啊。生个病也要麻烦别人。
可是,真的,难过的要死掉了。
最后还是爸爸妈妈过来了,妈妈在开城陪了她两天,心疼道:“怎么不好好照顾好自己呢?有事情一定要和爸爸说的呀。你不来找我们找谁呢傻孩子。”
“妈妈,我知道错了。”她习惯于为自己的笨拙道歉。
爸爸说:“错什么?爸爸妈妈理解你刚刚工作有许多不适应,没关系的,慢慢来,没人会怪你,但是前提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妈妈也说:“再有不舒服,就一定打电话给爸爸。他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关机,无论在哪儿,都会来的。”
毛毛又没忍住,呜呜哭起来。多日来的委屈,终于得到发泄。
孙恒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宿醉让他头痛欲裂,迷迷蒙蒙地记起来毛毛生病了。
打开手机,有一条来自她的微信。
“我们分手吧,对不起。”
永远都是微信电话联系的感情,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不想给孙恒添麻烦,也不想他愧疚,没再说自己生病的事情。
相比于很喜欢的人,她更想要一个温暖的陪伴。如果没有的话,也不要让她再有美好的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