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
怎么能不难过呢？
以她的性格，受了委屈,当然是要酣畅淋漓的反将一军的,然后被人称赞：哇塞！宋沫沫,你可真厉害！
可现在呢？她不停道歉,跟这个道歉,跟那个道歉。
麻烦大家了,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她也很想做事成熟,雷厉风行,把一切处理的很完美。可有的时候,就是不长脑子，怎么办呢？
周嘉垣把她拖过来揉了揉,宋沫沫顺势滚到他腿上，身上裹着被子,像个小宝宝似的，在一个被桶里露出一张脸蛋。
她的脸型是鹅蛋脸,很小,眼睛很圆，微微上扬，像一个杏子。睫毛又黑又长,眉毛细长,稍微修正一下就非常精致了,鼻子小巧而高挺。
因为她喜欢咬嘴,所以嘴唇常年是嫣红的,像一颗樱桃，还滴着水的那种，哪怕洗完了脸素颜状态，气色也很好。跟化妆没什么区别。
周嘉垣低着头，凑近了，蹭蹭她的鼻子。
其实她还是有些困的。
可能大多数喜欢熬夜的人都有过这样的感受，很困，但是留恋清醒世界的美好和有趣，舍不得睡去。多清醒一秒，便多享受一秒钟的快乐。
宋沫沫就是这样，她爬到周总的腿上，舍不得睡着。
很疲倦地笑了。
周嘉垣手指梳着她的头发，仿佛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两人要说悄悄话一样，低语道：“觉得难过就来抱我。”
宋沫沫摇头。
“今天没有怪你。你很勇敢，也很棒，没让自己受伤，也没惹出麻烦。”
宋沫沫眼睛红了，因为周嘉垣，周总，夸了她。
“这么没出息的吗？”周嘉垣看出她有些委屈，刮刮她的鼻子，调笑道。夜色和他的温度，把她的情绪无限放大。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厉害，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才没有呢！”她佯装瞪眼睛，周嘉垣看了只想笑。厉害又厉害不起来，挣扎什么呢？真是个小孩子。
把她腰往上提了提，两手虚虚揽着，宋沫沫从被子看他。
“我不能保证以后每时每刻，目前还没有能力，你遇见困难我都能陪在你身边，但尽量都在。我保证，所有的事情，都我来解决。”他笑得很轻松，“我再重申一次，无论做什么决定，麻烦记一记我，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有家庭的人了。我们都要为自己的家庭负责。”
不知不觉他讲得有些严肃，宋沫沫认真听着，羞愧的低下了头。
搞得周嘉垣也情不自禁正襟危坐，要训人的架势。
过了一会儿，夫妻俩就这么干看着对方，又都笑了。宋沫沫卷着被子，直接摔去床上。周嘉垣重新把她拎起来抱着。
他低头吻她的眼睛。
伸手去抚摸她的身体，宋沫沫真的很瘦，剥了棉被和睡衣，她的身体就那么一小团，软软的的，细细的皮肤，缩着。每一次抚摸到她的手指，腿，都柔若无骨。
握住她腰的时候，周嘉垣甚至摸到了她的肋骨，一条条的，很明显。
怎么会那么瘦？一年了，怎么喂都胖不起来？
周嘉垣有些挫败。
他抱着这个女孩子，有刹那是不敢置信的。他告诉自己，怀里的女孩子，是自己的老婆。叫宋沫沫，今年二十一岁。
她很强大，总是那么快乐，那么自信，从来都没有坏情绪，也不消极。可爱善良。
会说撩人的话，也会撒娇。
很奇怪，有时候他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会和她结婚。
她真的非常好，任何男生都会喜欢她的吧。
周总是这样想的。
他自嘲，哪怕现在这温存的一刻，他仍无法将情话说出口，哪怕喊一声“宝贝。”“我爱你”
还总是把夫妻间的闺房秘话搞成严肃会谈或者是说教。真是没救了
“怎么啦？”发现他跑神，宋沫沫问。
周嘉垣没说自己心里奇怪的想法。
他一手护在她的后脑勺，一手在腰上撑着，去咬她的嘴唇。起先是下嘴唇，吸了吸，含一会儿，像小孩儿吃糖，甜蜜滋味。宋沫沫招架不住，“嘤”了声，唇启开，他的舌溜进去，去拨弄她的舌尖
他那么会接吻，短短几秒，她就招架不住。
宋沫沫觉得周嘉垣今晚可能要做，她乖乖躺被子里，身上被他剥光了，人覆在她上方专心亲吻，亲着亲着，唇齿相依，肌肤紧密地贴在一起，会出事的。
她有些热，身体躁动。抬手去解开他的衬衣纽扣，解开了第一颗，第二颗到第三颗的时候，周嘉垣挡住了她手，暗笑道：“清醒了点吗？”
“啊？”敢情刚刚那一番缠绵是为了给她醒困的？
周嘉垣笑着离开她的嘴唇，拇指捻起她嘴角的一点水光。宋沫沫睁眼睛，周嘉垣已经离了床，去帮她拿衣服和鞋子。
“那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嗯，想带你出去转转。”他闷声回。
宋沫沫浑浑噩噩，周嘉垣蹲在地上给她穿鞋子，然后拿上手机，出门。
小岛不像大城市，一到晚上就非常安静，即使住了很多游客，但也只限于在室内活动。湖边静谧幽深，夏夜里的微风一吹起，便能听到湖水“哗哗”的声音。一时错觉，像无数的小水滴，滴入浩瀚的大海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很神奇。
宋沫沫步子比周嘉垣小，跟在他身后，握住温热干净的手掌，有时会抬头看看他宽厚的肩膀，脊背挺得很直，挡在她眼前。
走着走着，不小心就撞到了。
周嘉垣皱眉：“走路看什么呢？”
宋沫沫碰碰鼻子：“你拉着我的嘛。”
“好好看路。”他抿抿唇。
切
“周总，你能不能不教训我？”
“我在跟你说而已。”那是教训吗？他浑然不觉。
来到渡口，少了遮挡，一眼望去，整个湖面很平静，微光浮动。一个阿伯穿着半身的雨衣，坐在小凳子上端着碗，现在才吃晚饭。
看到来人，跟周嘉垣认识似的，立刻解开了游船的绳索，说：“要我给你们弄吗？”
周嘉垣轻摇头，说：“我自己来。”
他一脚踩上甲板，伸手过来接宋沫沫。她站在原地没动，是在考虑怎么把步子迈得大一些过去，还是直接跳过去。
周嘉垣看出她的心思，轻声笑，“这个船还不稳，不要跳。”他两手都伸出来，直接抱她过去。
水面还是有蚊子的，嗡嗡嗡，还有萤火虫，星星点点。宋沫沫是第一次见，并不如书里描写的那样，闪着亮光。他们只在肚皮处发出微弱的光，不过也很好看。
周嘉垣出门前就已经给她穿了长衣长裤，倒不会被蚊虫叮咬。宋沫沫一上去就钻进船舱里，伸出手去抓小萤火虫。
划船的老伯笑着说：“小姑娘，你要是喜欢，我就拿个网兜给你兜一些，手是抓不住的。”
“不用啦。”宋沫沫倾斜着身子，又转回船舱里，坐直了：“不要抓它们。我就看看而已。”
老伯笑笑。
船驶离岸口，向湖中间划去。
宋沫沫有些兴奋，又担心，乱动会翻下去，只能端坐着，打开窗户。
周嘉垣看着她笑。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
老伯在驾驶室里专心致志的开船。
月光皎洁，湖光山色，潺潺水声，偶尔撞到菱角叶子、纵然一切都是暗淡的，黑漆漆一片，可想一想，她和周嘉垣独立于这水天之间，像两个偷偷幽会的少年人。
宋沫沫看了一会儿，水面蔓延到船身，一伸手就能碰到湖水。这么看着，可比自己在水里游爽多了。
“周总”她去抱他的腰。
周嘉垣表情一直淡淡的，下巴蹭着她的头发。
“好想一直这样下去，就我们。”
“你确定？”他挑眉。有些煞风景地想这可不行，他一堆事要做。
“对啊，我好开心啊。很浪漫哦。”她去搂他的脖子，仰着脸，挨在他肩膀的位置，快要亲到他的嘴唇了。
周嘉垣没动。说实话，他其实不太能理解女孩子说的浪漫，不过了换了一个场景呆着而已。和宋沫沫呆在船舱里，和呆在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开心的。
不过，周嘉垣是不会说这些的，他更愿意满足她的一些小心思和小浪漫。
“我这几天太忙，白天没时间陪你。”他开口解释，为自己的忙碌向她道歉。
“这样就很好。”宋沫沫善解人意地说。
忽然，水面动了下，宋沫沫看向窗外，竟然有鱼跳出水面，继而连三，好几条。或许是捕捉到船上的亮光，追光而来。
宋沫沫用手撩了一把，又不见了。
有些气馁。
周嘉垣看了只想笑，“你还想徒手抓鱼么？”
“不能吗？”
真是服了她了，谁在船上幽会，还抓鱼啊？
没话好说她。
船已经离岸口很远了，准备回去。
周嘉垣把她手拉回来，道：“小心这水里有龙虾，钳子夹你手。”
“还有小龙虾？”
“不能吃的！”他赶紧说。
“好吧。”
宋沫沫靠在周嘉垣怀里，因为什么也抓不到，闷闷的生自己的气。
周嘉垣从座位底下拿出小彩灯，荷花形状的，问：“想玩吗？”
宋沫沫点头，又发现了新物事。
周嘉垣带她来到船尾，掏出打火机点上，小荷花灯在她手心里，宋沫沫探身，放在水面上飘远了
周嘉垣说：“可以许愿。”
“真的？”
“嗯。”
宋沫沫闭着眼睛，手掌合实，“我希望自己能赚大钱，做一个有用的人。”
还有，“开开心心。”
小学生一样的愿望。
啧
又放了几个下去。
周嘉垣好笑问：“跟你期待的乌船月夜一样吗？”
宋沫沫终于羞涩，被人看穿了心思，点点头。
好奇问周嘉垣：“为什么有小彩灯？”
“岛上商店有卖的。”
“啊？”
“昨天是农历七月十五。”
“什么日子？”宋沫沫不明白。
“是中元节。”
“中元节吃什么啊？”
周嘉垣也不知道，想了一会道：“不吃什么。是鬼节。”
宋沫沫：“”
她捶打周嘉垣的胸口，眼睛瞪得大大的。
船尾，他任她恼怒了会儿，然后俯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