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迟樱没有跟她说过啊, 她记得她演出的时间延长了半个月,好像还有半个多月才会回来。
“樱樱?是你回来了吗?”
梁诗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她继续往里走, 发现客厅走廊的灯都开着,她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左手边, 迟砚曾经住过的房间。
有个不可能的猜测。
在心里念着,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现在回来?已经搬出去一个星期了,他也说过不会回来的。
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晚上他很严肃很坚定的把她的手掰开,让她不要闹,然后开门出去。
为什么现在还会回到这里?在明知道这里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的情况下。
她在迟砚的门前稍微停了两秒,但是不敢推他的门。
怕看到他,又怕看到空空的房间。
继续往走廊前面走, 刚走出两步,她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同时响起脚步声。
很短,只有几声脚步声。
但是却让她的心跳完全失控, 知道不能,可她的心还是对他很敏感, 跳的很快。甚至在听到开门声音的那一刹那, 她就感觉眼眶有忽然一酸的感觉。
需要用力忽略掉这种酸酸的感觉, 转移注意力。
几秒钟之后, 梁诗转身, 回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尽管她有心理准备,但是跟他视线相撞的那一刹那,她还是呆了一下。
心跳停滞,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 一动都没动的站了好几秒。
他就站在卧室外面一点点,两步远的距离,穿着黑色衣服,看起来好像瘦了一点,眼睛下方还有淡淡的青灰色。
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深深的看着她。
四目相接,梁诗忽然就一阵委屈,又感到眼睛一酸,她连忙移开视线。
强行转移注意力。
是她太没有出息了,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结果一看到人还是控制不住。
那也要用力控制。
一周了,她以为短时间内不会再见面,更不可能想到他会忽然回到这里,从房里出来,就好像从来没离开过,从来没发生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明明以前每次见面都要她费尽心思才行的。
梁诗假装镇定,看向别处,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才再次漫不经心的看过去。
“你……”
“我……”
两人居然同时开口,梁诗一愣,“你先说吧。”
迟砚看着她,轻声道:“我还有点东西没拿,所以回来,收拾一下。”
一个不错的借口。
不然没法说明他为什么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要是以前他肯定光明正大,但是现在都搬走了。
想见她也要找一个借口才合理。
不过梁诗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她也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没什么可怀疑可多想的。
但是跟他呆在同一空气下,有点让她呼吸困难,尤其是孤男寡女。
她干笑,敷衍的道:“那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转身就要往自己房间走,几乎是立刻,她的手腕被人攥住。
速度很快,她都来不及反应,男人挺用力的,攥的她都感觉有点疼。
能感觉到自己脉搏跳动。
心也跟着快速跳动。
梁诗没有立刻回头,迟砚的主动反而让她更委屈了。她以前因为他的区别对待开心过,甚至觉得就算他把她当妹妹一样对她好,她也有点沾沾自喜,至少自己比别人特殊。
但是人总是不能满足,她想要的越来越多,现在才发现既然得不到那还不如直接点。
她倒是宁愿他对她绝情一点,也不需要他把自己当朋友当家人。
没什么的,他只是情急之下的一个动作而已。
只是抓一下手腕而已,普通朋友之间,同学之间其实这个动作都挺常见的。
告诫自己不要想那么多,把情绪藏住,片刻之后梁诗才回头。
笑着看他,眼神却是虚的。
“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她直白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想跟他保持距离这一点表现的很明显。
迟砚眼底一暗,看到她的反应,他心一沉,那种憋闷的感觉比之前要浓的多。
他脸色紧绷,微蹙眉,一双眼睛沉沉的盯着她看。
在她抽出自己的手腕,并且明确的表现出想跟他保持距离的时候,他眼底有明显的失落和痛色。
梁诗不敢看他,所以才没有发现。
只听到他的嗓音沉沉的,还有一点点哑,像是很多天没有休息。
问她:“为什么躲我?”
就算她不喜欢他,也没必要这么刻意的躲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难道,她这么快就发现他对她变了心思?
她却不看他的眼睛,依然笑盈盈的摇头:“没有啊,我只是最近很忙然后又有点累,哪有躲你。”
他离得太近了,虽然她已经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了,但是他的人好堵着她。
感觉比捏着手腕还让人紧张。
只要稍微一动,就能碰到他的胸膛。
她就靠近门边,迟砚站在她面前,把她困在墙壁和房门之间。
这肯定不是好事。
梁诗趁着迟砚不注意,就想往房间里挤,但是立刻被他发现。
他情急之下把手撑在她跟门靠近的那一侧,身体挡着,这样空间很小,空气都是彼此的气息。
被他圈在了很小的空间里,只有他。
让她有点不敢呼吸。
不敢动,怕碰到他,也不敢抬头。
即使低着头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本来空间就很小,好热。
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一遍遍的自我催眠,不要再对他有其他心思,不要再奢想,但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脸和耳朵都开始热。
“你干什么啊?”,梁诗有点生气了,掰了一下他的手腕。
她不是很用力,迟砚也不是很用力,所以她还是轻易的掰开了他的手腕。
立刻推开门,往里钻了一点,脱离他的包围。
瞬间感觉空气通畅了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让她窒息。
迟砚也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有点局促的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
“道歉干什么。不用担心,我说了没事,只是有点累想睡觉了。”,梁诗侧着身,没有看他,说话的同时往卧室里走,开始做着翻找东西的动作。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想做点什么。
假装忽视他。
迟砚并没有走,还站在原处,看着她。
他确实不懂女人的心,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样,为什么跟之前差别那么大。
只能认为她是感觉到自己的心思了,所以才要跟他保持距离,或者是她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面对他会感觉尴尬。
迟砚在那里站了好几分钟,梁诗都没有跟他说话,也没有再看他。
像是不知道他在那里似的,忙个不停的在东找找西找找。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概是好几分钟,余光瞥到迟砚离开了。
梁诗才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一下子坐了下来。
她在房里坐了很长时间,不敢出去洗漱,大概坐了两个小时,终于忍不住了。
不去也得去。
不过挺顺利的,来去都很快。
没看到迟砚,但是也没听到动静,现在都十一点了,难道他晚上不走了?
不管了,跟她没关系。
强调跟自己没关系,结果还是有点失眠了,半个小时了她的思绪一样很活跃。
很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
迟砚今晚也一样没有睡意,在她的房门前徘徊了十几分钟,然后下定决心,试探的敲了敲门。
梁诗没有睡着,听到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