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的是迟砚之后,梁诗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她往他身后看了看,疑惑地发现迟樱没有跟过来。
迟砚笑着道:“你朋友跟我说你心情不好,让我过来安慰你一下。”,他眉梢轻扬一下,“不过我也不太会安慰人。你千万别哭。”
不然他不会哄,他最怕女孩子哭了。
除了自家妹妹和这小姑娘,至今还没遇到过,他还记得很多年前,这小孩可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他衣服上了。
还不能说,一说哭得更厉害。
梁诗眨眨眼睛。
心情不好?安慰?
她这会儿心情还真就挺不错的,早就把什么糟心的事忘到了脑后。
不仅见到了他,还跟他住在同一个酒店,哪还有闲工夫去想什么逝去的友情。
不用想,梁诗都能猜到迟樱的用意。
她立即把自己开心的情绪收敛起来,轻声道:“哪有这么夸张,只是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
“那还需不需要心理开导?”,迟砚打趣的看着她。
梁诗被他忽然打趣弄得心头一热,偏开视线避开他的眼睛,总感觉会被他看透心思似的。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听到迟砚稍稍疑惑的念了句:“迟樱呢?”
他好像才发现,迟樱没有跟过来。
梁诗还想喊他,连留都没时间留,迟砚转身就又走了回去。
她揪了揪裙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往门前走了走,探头朝旁边望过去。
还好她忍住了,不然她冲动之下喊住他,他回头问她,她又要怎么说呢。
看到他走那瞬间,她满脑子就只有留住他这三个字,只想喊住他,不让他走。至于用什么理由,他停住脚步之后她要说些什么,她也来不及去想。
迟砚不急不缓的敲了两下门,“迟樱?”
门开一条缝,迟樱小手扒拉在门边,露出小半张脸来,在门后面看着他。
冲他一笑,露出略尴尬又着急的表情,“我想先上个厕所,你先去吧,我等会就来。”
“来我房间上?”,迟砚蹙眉。
迟樱哼一声:“怎么,你还嫌弃啊?小时候咱们可是穿过同一条裤子的。我那不是正好这个点,就……急了吗……”
“你能不能别逼一个花季少女说这么尴尬的话,讨厌,哼!”,她冲他哼一声,立刻把脑袋缩回去,门砰地一声关上。
迟砚:“……”
这一幕看得梁诗都忍不住笑了,迟砚忽然侧目朝她看过来,她又立刻收敛起笑容。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然的退回到房间里。
两分钟后,梁诗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往房间里走。
她的心仿佛也在跟着他的脚步起伏,虽然没有回头去看,但是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进来那人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个脚步声,她就有直觉来的人是迟砚。
她假装不在意,视线落在面前的飘窗上,那边放了一个小茶几,摆着几瓶挺好看的饮料,也可能是酒。
梁诗在飘窗边坐了下来,外面就是夜景。
其实也没什么景,他们住的这个酒店不在闹市区,也算是郊区了。因此并不是很繁华,到了这个点也基本没什么娱乐活动了,不存在什么灯红酒绿霓虹闪烁。
路灯倒是有。
还有月亮和星星。
看来明天应该挺热的。天上星星挺多,月光笼罩下的夜别有一分美感,她回头看向走过来的迟砚,对他笑了一下。
“天上好多星星,感觉明天会挺热的。”,她自然的看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看星空,睫毛眨了一下,扬唇道:“现在星星越来越少了,家里边没有这里星星多。”
迟砚走到她旁边,也配合的微微仰头看向窗外的星空。
他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想怎么逗她笑,想了一会才道:“喜欢星星?需不需要我摘给你?”
“你以为我是小孩呢,还把星星摘下来。”,梁诗笑着嗔他一眼,心口的地方却跳个不停。
他今天也依然好帅。
穿着有点休闲的黑色西装,领带稍稍往下松了松,看起来比以往多了几分随意和亲切。
就是他拿哄小孩的句子来哄她,让她一边吐槽他幼稚,一边偷偷开心。
“怎么不能,明天就建一座天文馆,写你的名字,里面的星星全是你的。”,看到她笑了,迟砚继续半开玩笑的打趣。
但是他这句玩笑话却真的进了梁诗的心里,像一块石头,激起了大片涟漪。她有点惊讶的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
毫不掩饰的,清脆的笑了出来。
“那又没有摘下来。”,她继续反驳。
迟砚挑眉:“这么近还不算摘下来了吗。”
梁诗没有再说话,但是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他刚刚说的那句玩笑话一直在她心里回荡。
为她建一座天文馆,写她的名字,里面的星星全部都是她的,他要送她那么多星星呢。
这哪个女孩能不心动。
尽管她知道,只是随口的一句玩笑话,哄她开心的玩笑话。
安静的欣赏了几分钟夜空之后,梁诗忽然看向迟砚,即便迎着他的视线,她也没有刻意躲避。
笑着问他:“你平时也是这么哄樱樱的吗?”
迟砚略一怔:“她不用哄。”
梁诗一愣,随即又笑了,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这么说他没有哄过迟樱吗,那其他女孩子呢,从小到大,他身边就只有自己跟他走的最近,也没有听说过其他女人,应该没有别人吧。
他是不是只这样哄过她啊。
她心里甜滋滋的,唇角又止不住的上挑。
“心情好点了?”,迟砚笑着问她。
梁诗点点头,郑重的道谢:“好多了,谢谢你呀。”
其实,她心情一直都挺不错的。
虽然她来的时候确实是心情不好,因为姚橙橙的事确实心里有积压的情绪,但是出来之后行走在广阔的天地间,她就差不多释怀了。
世界这么大,有什么不可以释怀的,况且是一个不把自己当朋友的朋友。又经历过稀里糊涂跑到人烟罕至的地方,结果差点要风餐露宿之后,想起来还有点想笑。
那点糟糕的心情早就被驱散得差不多了。
尤其是,一片黑暗中看到他的车朝着自己驶来,像驱开层层黑暗朝她奔来的样子。
迟砚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随手将其中一瓶饮料拿过去,温声笑道:“下次再需要心理辅导要收费了。”
梁诗:“可以啊,我请你吃饭。”
迟砚:“别,你送的一堆东西到现在还没吃完。”
“那个好喝吗?看起来很甜的样子?”,梁诗看着迟砚手里的绿色饮料瓶,有点蠢蠢欲动。
“怎么,想喝酒?”,迟砚笑着扬眉。
梁诗眨眨眼睛,又盯着那瓶绿色的很好看的饮料看了几眼,有点惊讶的问:“是酒啊?怎么这么漂亮?看起来不像酒。”
“想尝尝?”,迟砚勾唇,没等梁诗回答,他又话锋一转,“你还小,不能尝,长大了再试。”
这话,说的好像她想尝的是什么禁果似的。
想到什么禁果,她脑子里立马就冒出一些不文雅的画面,大学期间寝室之间聊天有时候也会聊到这些东西。
甚至还有一次,有个室友带着她们几个,观看了一部有点颜色的片子。不是直白的那种片,是有剧情但是又很欲的那种。
以前她还只是停留在只敢想想碰碰唇的程度,那之后就稍微被打开了一点新世界的大门。
但是她的想象中,还是迟砚的脸。
梦到过他几回。
当然不是那种限制级,只是亲亲抱抱这样的梦境而已,后来分开的时间长了就不怎么会梦他了。
前天晚上,她又再次梦到了他。
梁诗越想越觉得耳根热得厉害,视线就不知不觉不受控制的飘到了迟砚身上,在他脸上停留了好几秒。
直到,他略疑惑的朝她看来,轻声问道:“看我干什么?”
“啊,没有,我,我想尝尝。”,忽然被他直勾勾的看过来,被他直白的发问,她就慌了。
下意识就想遮掩,于是就这么脱口而出,找了个这样的借口。
迟砚稍稍愣了下,随即笑了,“真要喝?”
“喝酸梅汁。”,他伸手拿了一瓶紫得有点发黑的酸梅汁,拧开瓶盖,递到她面前。
梁诗乖乖的凑过去喝了一口。
味道很好,她没忍住然后一口气喝了挺大一口。
她眼睛亮亮的感叹一句“好喝!你要不要尝一尝?!”
酸梅汁有点冰冰的,但是又不是非常冰,正好,整个舌尖都是清甜的味道。
说完那句邀请的话,梁诗就后知后觉,有点不妥。
刚想补救,却听男人一声低笑。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惊喜的表情,迟砚心内一软,忍不住笑了。
有这么好喝吗?
这小姑娘,刚刚还说心情不好,现在一瓶酸梅汁就开心成这样。
喝了一会酸梅汁,梁诗又看上了另外一瓶,她不知道是不是酒,就是想拿过来看看。太好看了,淡粉色的,看起来有点晶莹剔透的感觉。
她好喜欢那个颜色。
于是她就站起身,弯着腰伸长胳膊去够那瓶淡粉色的饮料,忘了自己面前的那瓶酸梅汁还没有盖好。
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她一不小心把面前的酸梅汁撞翻了,顿时深紫色的液体就顺着茶几迅速扩大面积,在梁诗“啊”的一声,惊慌失措的时候,液体就已经淌到了迟砚那边。
并且还顺着茶几边缘,继续往下流了一点。
都流到他衣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