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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第三十30章

祁暄瞥了贺绍景一眼,从陆三手里拿回了红箭,递给三皇子萧瑜,萧瑜接过,揶揄道:

“前儿听我母亲说武安侯就要回京了,没想到你先回,静悄悄的都没人知道,莫不是当了逃兵吧。”

萧瑜这话是打趣,只有相熟的人才能这样,他身后的人跟着赔笑了几声,被祁暄冷冽的目光一扫,笑声才止。

“回来那日我连夜进宫复命,皇上没告诉三公子罢了。”祁暄不打算跟萧瑜客气,上一世,三皇子萧瑜一直不服太子,欲夺太子之位,背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全然不顾兄弟之义,不是贤良人。

萧瑜一愣,被祁暄这吃了火药的态度弄得眉头蹙起。

自讨了个没趣,往贺绍景看了一眼,贺绍景这才上前打圆场:“皇上日理万机,还有空管咱们这闲事,今儿能遇上就是默契的,我看咱们也别去对面了,就在这儿再摆一桌,让幼清给咱们讲讲西域风情。表弟觉得如何?”

萧瑜不置可否。他们带来的人自然没有异议,而陆三,楚六等听崇敬侯世子贺绍景喊这位傲慢公子为表弟,也就都猜到了这位身份,尽管心中觉得不甚乐意,也不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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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竹果真来了仁恩堂,为了避免麻烦,她换了一身男装,将头发梳成一个道士发髻,看着就像个眉清目秀的医馆小伙计。

仁恩堂总共就三个人,一个治病的卢大夫,两个抓药的伙计。

一开始卢大夫和两个伙计都以为她会点医术只是说说而已,但一番交谈下来才发现,顾青竹不仅医理通透,抓药,开方子,诊脉,无一不通,甚至对于一些罕见的疑难杂症也颇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让卢大夫感到十分惊讶,好多次打听那个教顾青竹医术的道姑是何方人士。

仁恩堂的事情定下来之后,顾青竹还得忙活沈氏的嫁妆,那些被秦氏用掉的银子,经由顾知远的私库一分不少的贴补出来,顾青竹与顾青学商量之后,将现银暂时存入银号之中,提取人本来是姐弟俩,但后来顾青学主动提出,提取人写顾青竹一人,因为他这回就中了计,引狼入室,差点把银子弄丢了,写顾青竹的名字,可以保证他今后不会再为人所惑,而他若要用银子,直接跟顾青竹说便是,顾青竹想了想,没有推辞,毕竟学弟今年才十二,心智等各方面都不完全,若有人存心骗他的话,确实有些危险。

忠平伯府新任伯夫人挪用先室嫁妆一事,终究还是传了出去,而与此同时,顾青竹的大名如今也成了众夫人小姐聚会时,时常提起的,毕竟她是以女儿的身份,主动向父亲与继母提出要收回先母嫁妆的,并且态度强横,直接找了舅家来主持公道,俨然一副讨债的模样,虽然讨要母亲嫁妆,并没有什么错,但她大张旗鼓,劳师动众,将父亲和继母逼得下不来台,从孝道的角度来说,确实有些下手过重,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印象。

暗地里有些夫人小姐都笑称,这样凶悍计较的媳妇可是不敢要的。

沈博虽然离开了京城,但怕顾青竹打理不过来,特意让沈家本家的几个掌柜过来,统一的将顾青竹的铺子进行了一番梳理。

顾青竹上一世打理了十多年武安侯府,上上下下无不妥帖,沈氏的嫁妆虽然庞大,还不至于让她难以应付,最多就是人手上有点不足,但沈博派来的几个能干实事的掌柜,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按照原先说的,从顾家手中接回来的五间店铺,里面所有顾家出身的人全都退回顾家,歇业几日,整理往常账目的同时,顺便重新招人来做。

五家店铺,一共被顾青竹退回了一百五十六人,这一百五十六人全都是早年间卖身沈家的长工,这一下子失去了店铺里的工作,回到府里之后,都等着安排新差事。

顾青竹也很规矩,每个退回来的人都给了五十两银,这笔银子由管事的拿到了秦氏跟前儿,秦氏正半躺在罗汉床上养神,听了管事回禀,问道:“一共给了多少呀?”

“回夫人,一共是七千八百两。”

管事尽责回复,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银两啊。二小姐出手还是相当大方的。

秦氏听到数额,才缓缓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管事身后小厮手里的托盘:“倒是不少。那就收下吧。”

“是,若夫人收下银子,那退回来的那些人该如何安置呢?”管事鼻眼观心,磕着眼睛对秦氏发问。

秦氏拧眉:“什么怎么安置?”

“是这样的夫人。若是您发话收银子的话,那退回来一百五十六人就要留在府里谋生活了,可府里的活儿就那么多,咱们原本的人就已经够用了,一下子多了一百五多人,府里没那么多地儿安置啊。”

这就是让管事头疼的地方,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百五十多个啊,他们府里原来伺候的加起来,也差不多就这么多人而已。

秦氏看着管事老刘:“那依你的话,该怎么办?”

“回夫人,若是让老奴来说的话,把这七千八百两银子分给那些伙计,让他们自谋出路去,咱们府里不缺人,这样一来,就不用打扰原有的生活。”老刘说的是实话。

然而却得不到秦氏的理解:

“银子全都分给他们?还要让他们自谋出路去?刘管事,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些人可都是跟顾家签了死契的,一辈子都要供顾家驱使,怎么我还得倒贴银子让他们走?”

最关键是,七千八百两啊。这一大笔数目,轻易能出手吗?

老刘对秦氏的话似乎并不觉得奇怪:“正因为签的是死契,所以没法买卖,若他们不走的话,就得在府里找活计,府里没这么多活计让他们做呀。”

秦氏心思灵活,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府里没这么多活计,你不能找其他的呀,顾家那么多庄子,随便塞点人进去,哪怕砍柴烧水捡线头,总能找到事儿干的。府里各房伺候的人,也能再安排点过去,这么点小事难道还要我跟你说吗?”

老刘抬眼,看着秦氏:“夫人,一下子多这么多人的开销,只怕……”

不等他说完,秦氏就打断:“只怕什么?偌大个伯府,难道连几个下人的饭都供不起吗?”

老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对秦氏留下一句:

“既然夫人这么说了,那待会儿我让回事处的管事来找夫人,请夫人亲自划线,看看哪个院儿里安排多少人,回头夫人给了准话之后,咱们才好安排下去。”

秦氏一门心思都在那七千八百两上,只点了点头,老刘心中一叹,让人把放着银票的托盘搁置在秦氏手边,便出去了。

老刘一走,秦氏就迫不及待将银票拿起一张张点了又点,心道一句:沈氏的嫁妆全都落到顾青竹手里,这下那丫头可是真发达了,一出手就这么多银子,也不心疼。

老刘从西芩园出来之后直奔松鹤园,将事情跟老夫人陈氏禀告:“老夫人,夫人这么做其实并不对。”

七千八百两的银子固然很多,可是要把这些人留下来,将来面临的麻烦会更多。

陈氏拧眉一叹:“管家的权在她手里,她当家,她说了算。”

“可是老夫人,这样下去的话……”老刘是老夫人的陪房,跟着伺候了几十年,心里自然是想顾家一直好下去的。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让他们折腾去。你去把主院和西芩园的账目划到一起,府里一切开销都走他们的帐,盈余也全都交给他们,每笔账都记清楚就成了。其他的不用管了。”

老刘得了老夫人的话,心里就有底了。

退下之后,就去了回事处,没多会儿,回事处就拿着厚厚的一沓单子去了西芩园,既然是新夫人做主把人留下来的,那么安排人去哪里的决定,自然要交给新夫人做才行。省得将来,有些人倒打一耙,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反而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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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竹在医馆里待了十多天,差不多已经熟悉,只是现在她还不能独当一面,毕竟年纪太小,病人不信任也是有的,不过顾青竹并不介意,只要能让她在医馆里,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她也就满意了。

反正怎么着都是救人,她救或者卢大夫救都是一样的。

顾家的马车停靠在医馆右边的巷子里,她每天早上来,晚上归,清静了几日,不过这两天,每次她出门的时候,都能在另一边的转角处看见祁暄牵着马堵她。

头一次对祁暄生出了厌烦,这人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上次她都跟他说的那么直白了,还对他动了手,要他还有点理智的话,就不应该来纠缠了。

他有他美好的人生,他们完全可以不再交集,干什么非得拘泥于上一世,他要是个从一而终的人,那顾青竹还能想明白,关键祁暄他不是啊。

顾青竹懒得搭理他,爱站爱等都随他,反正她不会再搭理他一句,总有一天让他自己待不下去了,那样顾青竹就能真真正正的过上平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