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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玩到挂02

张求道将钱先生的单子告诉马山峰, 由马山峰题写报告上交道教协会和总局。其他人闲来无事也听了这个故事,纷纷叹息:“本来是信仰虔诚,拜佛拜菩萨, 谁知道拜上孽畜反而害死无辜小孩。钱先生也真可怜。”

寇宣灵闻言反驳:“我不觉得信仰虔诚, 反而觉得对方愚昧。如果她真的信仰虔诚,怎么会不知道菩萨大慈大悲?又怎么可能用生灵的命来借气?正统道教神灵和佛教神灵都不会滥杀无辜。”

毛小莉:“佛也有怒目金刚,神灵也有夜叉罗刹之流。单纯反驳最后一句,不过菩萨大慈大悲,确实不会滥杀无辜。”

张求道:“佛有怒目金刚,但也不会滥杀无辜。神有食人夜叉罗刹之流,但他们皈依佛祖后也不会吃掉无辜者。更加不会害死奉养自己的人, 除了来路不正的邪灵、孽畜、恶神。”

毛小莉想了想,倒也同意张求道的说法。她说道:“南方五通神,北方毛鬼神。两者都是民间信仰极高的邪神, 因为招财运而受多人供奉。但两者性情多变, 常祸害奉养自己的人家。这种摆明邪神的神像也有人恭敬请回家供奉, 想不通。”

张求道:“有什么想不通的?剑走偏锋求财而已。”

陈阳端盆炸小鱼干过来放桌上,没过一会一座肉山突然就出现在桌子上叼起小鱼干稳如泰山。陈阳颇为陶醉的撸大胖,其他人边说话边自然的伸手。大胖竖起一块牌子挡在众人面前:‘银货两讫’, 意思是说谁请的炸小鱼干就把**出卖给谁。

大胖鸳鸯眼斜斜瞥着几个败类讪讪收回手还试图解释,大肉山般的躯体冷漠的拒绝他们的靠近。陈阳独得大胖**, 撸得相当带劲。

马山峰老神在在:“还好,跟捏抱枕差不多。小莉,打开电视, 看社会版新闻。”

遥控器距离毛小莉最近,她瞥了眼马山峰没说什么打开电视,调到社会版新闻频道。全分局也就马山峰会看社会版新闻,就连和他口味最相近的度朔都不爱看。毛小莉转头看见大胖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沉默半晌觉得应该再加上大胖。

其他人本来想散开各自忙自己的事情,熟料下一则紧急新闻吸引他们的注意。原来是一则车祸新闻,几乎每天都有车祸的新闻出现,没什么稀奇。但这则新闻奇就奇在车祸死者被撞飞头颅,突然站起行走数米才倒地死亡。

当时无头尸体站起行走的一幕吓坏不少路人,随后新闻中播放出当时路边监控,打了马赛克的监控视频中只有短短十几秒,却清晰的拍摄下当时情景。大卡车快速行驶,路边一个男人突然跑出马路边被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撞飞,头颅卡在车轮底下。

现场人惊呼纷乱不已,随后又见失去头颅的身体颤颤巍巍爬起来,向前行走数米才倒下。场面极为惊悚骇人。

陈阳抬头看,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掏出手机百度刚刚的车祸,输入关键词很快就出来新闻,包括视频。点开视频反复查看,突然点暂停定住屏幕:“你们过来看,这里有个红衣女人。”

几人围过去看,发现马路边站着一个红衣女人,在人群衬托下格外引人注目。陈阳点开播放,下一秒红衣女人就不见了。然后后退,暂停:“看,刚刚死者突然跑到马路上被车撞,好像是这红衣女人从背后遮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刺激到死者跑到马路上被撞死。”

很明显,红衣女人是厉鬼,遮挡住死者的眼睛把他引到马路上害死对方寻找替死鬼。这个视频的诡异之处一夜间流传于各大网络论坛以及贴吧,被截屏分析,言之凿凿。但新闻中播放的视频没有红衣女人,所以有人信也有人认为是造假,后期拍摄一个红衣女人上去博关注。

马山峰仔细看红衣女人,说道:“我觉得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

毛小莉:“马叔见过?”

“见过。”马山峰点头:“可惜一时想不起来。”

陈阳:“不着急,想得起来再说。”抬头却见张求道面色怪异:“怎么?你也认识那个红衣女人?”

张求道摇头:“不是。我看到一则新闻,母女二人在医院跳楼自杀。似乎是家中两个小孩因大人照看不力去世,两人愧疚再加上伤心过度,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这母女俩姓李,正是昨天的雇主钱先生的妻子和岳母。”

“那真不幸。”陈阳叹息,觉得钱家人太不幸了。“不过家中亲人全都丧命,钱先生承受得住吗?”

张求道表情仍旧怪异:“恐怕开心都来不及。”

陈阳:“什么意思?”

张求道指了指陈阳手里的那个车祸视频:“围观的路人堵住道路,旁边有辆豪车打开车窗看了眼,车主正是钱先生。而坐在他旁边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毛小莉:“说不定是秘书或朋友、亲人之类。还是别随意冤枉人的好,何况钱先生家人全都去世,再冤枉就不好了。”

边说边凑过去看视频,经由张求道指认看完后她也沉默了。半晌后说道:“如果没有奸情,我第一个不信!”

钱先生摇上车窗时,副驾驶座的女人俯身过去贴在他手臂上,动作极为暧昧。说没关系谁都不信。毛小莉满脸被恶心到的表情:“他也太恶心了吧。妻子、岳母包括两个亲生孩子都死了,他竟然第二天就能跟别的女人亲热。话说,他妻儿、岳母的死难道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其余人表情都不太好,尤其是张求道。他只要想起自己可能救了一个人渣,心情就很暴躁。马山峰拧眉,单子是他介绍的,实际情况会调查,但再隐秘点就属于雇主**,他们也不好调查。何况单子确实属于二星级别,道教协会没有判断错误。

如果钱先生真的有问题,只能说人心比鬼可怕。

马山峰:“钱先生是入赘李家,李家算是本市中级富豪之一,家中经营电商类生意。钱先生的岳母、妻子都是独生女儿,母女俩都是招婿入赘。”

毛小莉:“凤凰男?”

寇宣灵:“虎毒不食子,如果钱先生真的不无辜,那就太过可怕了。”

张求道表情阴沉:“钱先生的事情我来调查,如果确定是他害死妻儿岳母,绝对饶不了他!”

“恐怕不好办。”陈阳说道:“如果报警,妻子和岳母都是自杀,跟他无关。两个孩子死的时候,他也不在本市,有不在场证明。即使涉及灵异事件,木雕菩萨也是他岳母请来供奉,跟他完全没关系。”

众人只觉遍体生寒:“那岂不是连大阴法曹都无法追究他的罪责?”

身为天师更加能体会到大阴法曹的公正公平,任何恶人所犯下的罪责都会被记录在案,死后入地府领罪受罚。可是如果通过这种狡诈诡谲的方式害死人还躲过大阴法曹考算,实在可怕。

陈阳若有所思:“这让我想起董洪。”

“陈哥,你说什么?”毛小莉好奇的问。

陈阳摇头:“没什么。”

大概是傍晚时候,马山峰拍着大腿说道:“我想起红衣女人是谁了,她是之前几起连环凶杀案被碎尸的女人。”

几个人让他说详细点,马山峰让他们自己拿出手机搜索关键字:“让你们多看社会版新闻,别只知道玩游戏、刷微博。之前发生好几次女性被杀害的案件,凶手都是同一个人,因为作案手法一致。最后一起凶杀案受害者就是红衣女人,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死得最惨。不仅被杀害,还是活生生被虐杀致死最后碎尸抛在河里。”

他们看到新闻,同时看到红衣女人生前的模样,是个清秀美丽的女孩。她跟视频中的红衣女人一模一样。

“难道是报仇?死者就是凶手?”陈阳看向度朔。

度朔扫了眼视频,说道:“我回头问问。”

“好。”陈阳盯着红衣女人的照片看了会后关掉手机,便将此事暂且放下。

第二天一大早,张求道就出门查询钱先生。寇宣灵把木雕菩萨像送去附近道观,请他们净化这具木雕菩萨像并开光。毛小莉则是继续上学,马山峰窝在办公室里继续喝茶,有空闲时间就到庭院里伺弄花草。

陈阳倒成了整个分局最闲的人,干脆翻起《咒鬼之术书》边看边学。期间巫族巫长易复生给他打了个电话,联系他希望可以合作。

“南粤无人村的单子一直挂在app上,之前那边的道教协会判断出现错误。后来更正改为四星级别的单子,难度很大。道教协会意思是由几个副会长接下单子去完成,我接下单子,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陈阳:“您可以把资料发给我,我看看。”

“可以。你看完有兴趣再联系我,我们打算八月份再去。”易复生说完这些又询问他最近境况,得到尚好的回答后便说道:“我倒是想邀请你过来川省,好让你见见同门人。”

“如果无人村的案子解决,我也可以过去。”

“那就好。”易复生当即说道:“就这么说定,可别反悔。”

“不会。”陈阳笑着回答,垂眸看到手里的书本,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提及。直到挂断电话,度朔回来他才说道:“易巫长让我去川省见见同门人,我想了想就同意。顺便可以见见巫爷爷以前生活的地方,还有他的同门。另外,我打算将《咒鬼之术书》交给易巫长,由她印刷成册,再通过考核弟子交给他们失传的巫术。你同意吗?”

《咒鬼之术书》虽是度朔送给他的奖品,说到底也是度朔从地府下一些老鬼口中得来。总也得得到他的同意才行,如果度朔不愿意,他自然不会把术书交出去。总归最为亲密的人还是度朔。

度朔凝眸望他,轻易看出他的想法。笑笑说道:“送给你的东西,怎么处理都随你。”顿了顿又说道:“交给巫族,只是不建议印刷成册。”

“嗯?”

度朔坐下,抱起陈阳:“由易巫长考核众弟子,再交由弟子考核内部传承。术书本来就是学习如何沟通鬼神、役使神鬼之物。若有心术不正之人学会此书,怕会引来大祸。”

陈阳纠结:“听起来很危险。”他在犹豫要不要交出去,可是任由术书断绝传承他也不忍。

“交出去也无妨。术书不是谁都能学会。”

陈阳翻了翻术书:“我觉得很容易。”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无异于天书。”度朔拿过他手里的《咒鬼之术书》,说道:“术书断绝传承,就是役使神鬼术法过于逆天,只有少数得天道认可之人才能学会术书。即便你印刷成册,摆在地摊上任万人查看,恐怕也没人能看懂。所以不需印刷成册,一是学也学不会,二是保证有天赋者也有一副正义心肠。至少不会弄出大乱子,让人收拾起来麻烦。”

陈阳:“说得好像出现大乱子就要你收拾一样。”

“本来就需要我来收拾。”

陈阳捧住度朔的脸:“说大话。天塌下来,高个子顶。哪里需要你来收拾?”

本来就是高个子顶·大帝面不改色说道:“错了,大乱出现,小卒前行。”

陈阳亲亲度朔:“要是大乱出现,我跟你一块前行。”

“真的?”

“夫唱夫随嘛。”

“我很感动。”

“感动就感动,你别乱动。”陈阳抓住度朔在自己衣服底下作乱的手:“你最近很乱来,要节制。”

“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必节制?”

陈阳抓着喘息的空隙,说道:“不节制,肾……身体受不住唔!”

“乱说。”度朔低笑:“阳阳很厉害。”

陈阳翻个白眼,以前让他起身锻炼的时候,他说受不住不想锻炼的时候他说的什么“身体太弱,再跑一圈”,任他怎么求饶都没用。陈阳搂住度朔肩膀,一边腹诽一边任他为所欲为。

大清早度朔起床洗漱完毕,捞起陈阳道:“昨天晚上找到视频中的红衣女人,问了她几句……你在听吗?”

陈阳眼睛都睁不开,哼哼几句把脸埋进度朔胸膛里继续睡。度朔失笑着把他捞起来,陈阳就抛弃他的胸膛转头进被窝里。拉起被子盖住脑袋继续睡。

度朔把被子拉下来,看着陈阳睡脸,亲亲他光|裸的肩膀然后拿起手机起身进浴室。在浴室中把要说的话都录制下来后再放回床头柜,撕张贴纸把要提醒的话写在上面才离开。

陈阳醒来后转头就看见贴在床头柜的贴纸,拿起来看,看完就点开手机里的录音机播放,里面传来度朔的声音。

“车祸身亡的死者名杨宏,是个杀人犯。连续两年间残害七名女子,红衣女人本来会直接被杀死,但杨宏在行凶过程遇到董洪,红衣女人被董洪虐杀。”

董洪?他竟然也参与其中!

陈阳眉头不自觉深锁,惊讶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杨宏连续两年间在全国各地辗转逃亡,期间利用黑色塑料袋套住落单女子头部致她们窒息死亡。犯案手法比较利落,但在绑架红衣女人的时候恰巧撞上来找杨宏的董洪,董洪本来就有虐待癖。

董洪撞见杨宏家中绑着红衣女人,心中起邪念,于是跟杨宏一起把红衣女人虐杀。红衣女人在被虐杀过程中看到杨宏和董洪的脸,因此头七回阳间缠住杨宏,借此报复。然而只杀了杨宏,没能报复到董洪。

红衣女人在报完仇后就回地府,听闻有人打听杨宏便索性将她知道的全都告知。她说杨宏好像是参加一个神秘的组织,里面的人势力很大,且很神秘。

参与者会听从指令然后想方设法完成,指令由小到大,从一开始只是偷窃等小事到后面逐渐演变成杀人。

杨宏原本是某个村庄里的普通人,没有妻儿,孤家寡人且老实沉默。原本只是被指令偷窃村里女人的衣服,然后是强|暴寡妇失手误杀。后面在逃亡中沉迷于杀人,同时也是按照指令行事。那些指令,像是迎合杨宏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引诱他沉迷堕落。

董洪的情况不太清楚,红衣女人只知道大概,组织也是她猜测,至于名字、所在、联系方式以及成员等都不知道。

对方很保密,在她被虐杀期间以及回阳间缠住杨宏期间,只见对方联系杨宏两次。

陈阳下床拿来纸笔,把杨宏、董洪、孟溪三个人的名字写在纸上。然后用符号代指红衣女人口中的神秘组织。假设神秘组织通过某种特殊的联系方式发布指令,命令三人完成指令。

如果指令开始无关紧要,形成玩游戏的心理错觉,让人在逐渐适应的同时完全忽略现实、失去人性。一边当自己是在玩游戏,一边又因指令迎合内心而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如今杨宏和董洪都已经死亡,纵观他们行事让人觉得他们的死亡简直大块人心。并且是理所当然,因果循环,自作自受。可若是把他们的行为跟指令串连起来,再联系结果,却又觉得他们是被一步步牵引到死亡面前。

陈阳把‘神秘组织’四个字圈起,回头跟分局里的其他人提起此事。寇宣灵建议:“不如报警?我感觉像是一个杀人游戏,利用心理因素引诱他们杀人。被引诱的人把犯罪的罪恶感和恐惧感都寄托在指令以及这个杀人游戏上,导致他们沉迷杀人游戏,依赖指令,永远都不会反抗指令。”

“就像是某个自杀游戏,利用心理攻击引诱未成年孩子自杀。这种情况属于警察工作范围,他们的侦察能力比我们专业,还是报警吧。让马叔去,他比较会写报告。”张求道提议。

陈阳问他:“你不是去查钱先生吗?查到了?”

张求道:“钱先生入赘李家,两个孩子也姓李。钱太太和其母亲对钱先生态度并不是太好。钱先生常年在外工作,跟家里人关系也不算亲密。他一直跟妻子商量再生个随钱姓的孩子,都被拒绝。钱先生失意之下结识现任女友,现任女友前段时间怀孕。钱先生本来想赶回家跟妻子商量离婚,不料发生木雕菩萨事件,没来得及跟妻子提离婚。”

“这些事情不算秘密,很容易打听到。钱先生表现很坦荡,别人反而没有臆测。而且妻儿和岳母死亡确实跟他无关,妻子、岳母跳楼自杀,很多人都看见。一双儿女突发急症而亡,那时他还在外省。干干净净,毫无疑点。”

再加上人们普遍印象是‘虎毒不食子’,钱先生又很看重子嗣,非常喜欢小孩子。如果真是谋夺李家的财产,不至于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

“问题就在于,过世的两个孩子不是钱先生的亲生子女。当初钱太太怀有身孕,跟钱先生商量结婚。钱先生知道,仍旧愿意入赘李家。”张求道摇头,眼神冰冷:“说实话,跟钱先生完全无关,我不信。”

仔细想想,钱先生前天晚上在他面前一直强调钱家,如果不是特别在意会一直强调?语言中的漏洞颇多,譬如他既然很喜欢小孩,即使不是自己的子嗣,好歹共同生活七|八年,怎么会在两个孩子病重时坚持谈生意?

而且钱先生冷静过头,他在面对害了自己一家人的邪祟时格外冷静,半点愤慨都没有。

张求道不得不承认,他被耍了。

陈阳安慰他:“谁都想不到真相。恐怕连钱太太她们到死都被蒙在鼓里,反而感激钱先生的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