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老徐如约来接我,把我带到了他另一个家。
这里不是他平时住的地方,而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新开发小区,连路障都还没拆除。他告诉我,这里刚装修好,除了他,连他老婆都没有来过。
但他不知道,我和紫薇其实来这里踩过点,也设想过,如果他把我带到这里来,紫薇该如何顺利地将我救出。
但今晚,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紫薇。我的心里乱得一塌糊涂,一些从我记忆里早已消失的人也一下子都涌到了我眼前,甚至包括我高中的同桌丹丹。
记得她那时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我:
“龙四,你恋爱了?”
遗憾的是,这么多年,我在很多男人身边来来去去,却从没敢尝试真正地靠近“恋爱”。十七岁那年我在一场阴谋里爱得遍体鳞伤之后,再也没奢望过所谓爱情。除了刚刚那个在星空下看着我远去的男子,他对我说:“你长得很像我过去的一个朋友。”
多么回味悠长的一句话。搭配上那熟悉的眉眼,真让我有些恍惚。
可惜太晚。
我站在门边,手死死拽紧背包的肩带。
“放下包,随便坐。”老徐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拉着窗帘。
那些黑漆漆的窗帘像是在我绝望的心上再覆盖了一层薄膜,让我的心再一次紧张的就像要爆炸了一般。
“很对不起。”他说,“我要搜一下你的包。”
我爽快地把包递给他。他埋头搜了一阵,松口气般地对我说了一句废话:“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
为了让他放心,我主动把我口袋也翻给他看,并把早就关机的手机递到他手里去。
他看也没看手机就随手放进口袋,然后牵住了我的手,带我往楼上走去。
他的手很肥,肉肉的同时也粗糙得要命,让我感觉极度的不舒服。就在这种极不舒服的状态下,他带我参观完了他的豪宅,大露台,健身房,书房,视听间,最后才来到卧室。
然后,他终于放开我的手,打开了灯。
卧室里布置得很温馨,墙边有我喜欢的软软的大沙发,我的心跳却一点一点地加快了。
他斟了一杯红酒,递到我面前:“纯正的澳州红酒,喝一点你没那么冷。”
我接过,抿一小口。他满意地笑了,低下头低声对我说道:“来看看我超大的浴缸,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还是我们一起洗?”
我用更小的声音卑微地恳求道:“徐先生,我需要适应一下,可以吗?”
他笑起来,走到壁橱前弯腰找着什么东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套衣服,他把衣服递给我说:“看看喜欢不,我真的很想看你穿上它的样子。”
我定神一看,竟是一套那种日本小女生穿的水手服一样的东西!
我被他惊到了,像是触电一般,不敢去接。
他却把衣服硬塞到我手里,用一种半命令半请求的语气对我说道:“你先去洗吧,洗了换上它。我等你。”
我不敢看他,捏着那套衣服,像捏着炸药包,逃也似地躲进了浴室。
我原以为自己会无所谓,真正事到临头,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承担这种结果的勇气。
那个浴室真大,灯也出奇的亮堂。慌慌张张地搞了半天,我才确认把门反锁上了。回头往外望去,隔着厚厚的毛玻璃门,我看不到老徐,也不能确认他到底在不在看着我。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浴室外那双不怀好意的狼一样的眼睛,恐惧顿时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我浑身一阵颤抖,一个无法遏制的念头急冲上心头——逃,我必须逃!
我把衣服丢在地上,寻找到浴室里的一个窗户。差不多是连滚带爬,我靠近了那个窗户,但是我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法将它打开,就在我费力研究那个窗户的结构的时候,一阵迅速的开锁声音,然后一个冷泠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龙四,你真让我失望。”
然后,我感觉老徐飞快地走过来,从后面把我抱住,用一张毛巾,捂住了我的鼻子。
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