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着坐在沙发上的本田。三岛手托下巴,嗯嗯啊啊地看完摆好的剪报,说:“从你刚才说话的口气来看,你利用预知能力或是别的什么,提前预测到了这些事件和意外的发生,是这么一回事儿吗?”报道上登的都是些杀人事件和意外事故的新闻。
三岛肯定也和我一样不相信预知能力这种东西吧。坐在三岛身旁的我拿起剪报,又看了看印有保全公司抬头的名片,最后望向坐在面前的本田。
他正看着天花板,不,是头朝上仰,闭上了眼睛。这样子看起来有些怪,像是作好了某种准备。过了一会儿,他垂下肩,眼神笔直地射向三岛。
“您的想象虽然接近,却和实际有些不一样。或许可以说本质相同,但也可以说完全相反。”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田中君?”三岛问我,或许是想把从眼前这位青年那里接收到的不寒而栗传达给我吧。
“实际上,”本田坦白道,“这些报道上记载的,全是我引发的事件。”
我和三岛瞬间哑然。房间里只有放在边桌上的钟发出的声音,那声音一点一点刺进心中,就像在催促我们思考。
突然,一直目光锐利地盯着本田看的三岛跳了起来。沉重的沙发虽没有因他的动作而整体移动,但还是稍稍往旁边倾斜了一点。可见这一惊吓之大,足以掀动沙发。
“别害怕,我不会不分对象地加害。”本田有些慌张,就像暴露了自己的老毛病似的唠叨。
“但是本田君,你……”三岛把倾斜的沙发扶正,看着报道说,“这些全部都是你干的吗?列车上的事故也是?”
“该不会是你从背后推了一把吧?”我的语气中带有些许逼供的意味。
本田闭上眼,像小孩在忍耐悲伤一般。
有好一阵子,我们苦恼着该作何反应。我想过是否该立刻拿起电话报警,把这个年轻人交给警察,却不敢保证自己是否完全理解了他所说的话,说不定那只是某种比喻或举例。
正这么想着,本田却说起了似乎与正题无关的话。“每个星期,我都会收到写有足球比赛结果的邮件。”
“比赛结果的邮件?”
本田开始解释那是怎样一种电子订阅邮件,我怀疑他是想避开话题,但他的表情却很认真。
特定的几场职业足球联赛一开赛,比赛结果速报就会发到本田的手机上。
“很久前注册的,一直没解约,就延续到现在了。”他说。
“为什么你不支持东京红姜队?”话题至此,三岛终于身体前倾地追问。
本田却只是有些抱歉地耸了耸肩。
通常,比赛结果的邮件里会记录对阵双方、胜负、得分和得分选手,还会大概描述比赛进程。“然后,在两年前,忽然写上了人名。”本田说道,“本来应该写着球队名字的地方却写上了不认识的男性的全名。之后是住址、日期,然后是数字,就只有这些。”
“是什么可疑的骚扰邮件吗?”我问。
“一开始我没多想,不过的确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