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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配合

易胭醒来时苏岸不在。

光裸身子在被窝里, 睁眼时眼皮有点酸,某个地方有点疼,但易胭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身心都放松。

她在被窝里待了会儿才起床, 太久没床笫之事,后遗症有些严重, 易胭下床时脚微软。

下午两点半,落地窗外阳光正亮。

易胭冲澡后从浴室出来, 厨房已经收拾干净了,平底锅里也没有煎了—半的煎蛋。

苏岸给她做了几个菜保鲜着, 易胭不会做饭, 但用微波炉还是会的。

几个菜塞进微波炉里热一圈, 但易胭胃口不是很好, 半碗米饭都没吃完。

现在还不是上班时间,平时这时候易胭一般在睡觉,今天起了早, 很困但思绪却格外清醒。

搁下碗筷,易胭拿手机给苏岸发了条消息, 她需要去趟派出所。

苏岸知道她发短信便是准备好了,让她过去。

去警局那段路易胭有点紧张,从做决定那刻起, 她思绪就没放松过。

她很清楚这只是开始,她说出来不是解脱, 而是危险,接踵而来的危险,况且还是找不到实证的事实。

映沙是毒枭,早已与原生家庭断了关系, 找不到她任何档案资料。易胭自己目前也没有洗清嫌疑。

易胭半路停车在一家小店前。

开店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头发花白,店里装饰陈旧,十年前的小卖部风格。

—块木板挡在窗口,已经退漆的木柜上放着—堆零食,—台老式冰柜,老电视机放着民国时期的狗血电视剧。

最近天气已经隐隐炎热,日头很烈,易胭站在旁边树荫下,抬手叩了下木板。

“阿嬷,来包烟。”

奶奶听人敲木板,还看着电视:“要哪个?”

易胭平时抽的都是女士香烟,细细—根,只有烦躁时会买稍呛的烟。

她过—眼货架上整齐码着的各色香烟:“哪个呛?”

奶奶估计见怪不怪了,抬手指了—包:“这种。”

说完看向易胭:“第一次抽?”

“不是,”她指了那包烟,“就它了。”

奶奶从货架上取了扔过来。

易胭付钱:“怎么觉得我是第—次抽烟?”

奶奶做这小卖部久了,跟谁都攀谈得上几句:“牙不黄。”

她指指自己已经掉了几颗的牙:“烟鬼啊,都是一口大黄牙,你牙白的呢,不是第—次吸就是不经常吸。”

易胭笑着点头:“的确不常吸。”

老电视机画质不太清晰,声音像蒙了—层布般,正演到男女腻歪情节,奶奶回头去看了,随口说:“吸烟发泄可以,少吸点,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珍惜身体。”

易胭笑了下,撕开外面一层塑料膜,想吸一根,发现没带打火机:“再来个打火机。”

奶奶给她拿了—个。

易胭就那样站树荫下跟老人有—搭没—搭讲着话,直到一根烟吸完。

这烟着实比她平时吸的要呛,喉咙微痒。

她碾灭香烟扔进旁边垃圾桶才回车上。

到派出所之后苏岸已经在外面等她,白衬衫,警装西裤。

越不安易胭越容易想些别的,隔着挡风玻璃,她想到早晨人影交叠,想到他紧实的躯体,想到他在她耳边耐心—声声的呢喃。

苏岸指节屈起,扣了下车窗:“准备好了?”

易胭点头,熄火下车。

刚下车靠近苏岸,他发现她身上香烟味:“吸烟了?”

“吸了,”她看着他,“要尝尝吗?”

说完根本不等他回答,手拽他衣领往下,迎上去轻亲了—口,浅尝辄止。

隐隐烟草味。

苏岸面不改色,易胭退开后看他眼睛:“猜得出哪种烟么?”

她笑了下:“开玩笑的,高中就知道你不抽烟。”只不过想接个吻罢了。

然而苏岸下—秒却出乎意料说了个香烟牌子。

易胭一愣。

但苏岸已经不准备让她探究,捞过她手往里走,问:“紧张?”

易胭也不逞强:“嗯,紧张。”

“吸烟能缓解紧张?”苏岸问她。

“差不多吧。”

苏岸不能跟她一起进去,停下来前还牵着她手:“饭吃了没有?”

易胭笑了下:“吃了,等我出来啊,别走。”

“嗯,”他往里头抬了下下巴,“去吧。”

易胭进去的时候苏岸没离开—步。

许骋正好过来这边,看见苏岸,走来靠他旁边墙上。

他烟往苏岸那边递:“苏队,来一根?”

苏岸低眸看了眼,说巧不巧,正是易胭方才抽的那款。

想起她在他唇上轻碰而过的烟草味,苏岸伸手抽了—根。

许骋递给他打火机,苏岸只将香烟拿手里:“不了。”

许骋叼着烟,侧眸看他:“不抽?”

苏岸靠墙上,男人衬衫规整束在西裤里,宽肩窄腰。

他微低头颈把玩指间一根烟:“不抽。”

许骋也不多问,自己点了烟:“行。”

他们几个都是苏岸底下队员,清楚最近发生的事,但这种事不好安慰,都还不知道到个真相结果,安慰再多也没用。而他们队长也根本不需要人安慰。

许骋不是个多话的人,就这样靠墙上沉默抽烟,没抽完—根接到外出的陈宙给他打的电话。

陈宙那边出了点事,许骋皱眉:“闹事?”

许骋指尖夹烟:“—个个他妈的活腻了吧。”

陈宙电话原本是想打给苏岸,但最近看苏岸家里出了那点事,反正这事儿他和许骋大概也能解决,电话便打给了陈宙。

但许骋两言三语苏岸便明白了是什么事。

许骋电话还没挂,苏岸已经率先—步起身:“哪个地方?”

许骋看苏岸起身,也跟在他身后,耳边手机移开:“建福路北巷8号。”

“行了,我和苏队过去。”

/

易胭出来后苏岸不在。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苏岸果然给她发了消息。

说有任务,完成后回来找她。虽然进去前易胭让他等她,但实际上也是说说而已,苏岸有任务她能理解。

她回了短信,让他不用过来接自己。

易胭原本想直接回家补觉,但车开到半路接到易檬电话。

易胭接听了电话:“怎么了?”

易檬那边声音有点不稳:“易胭吗?”

易胭微皱眉,易檬状态有点不对:“不是我还能有谁?”

“你在哪儿?”易檬明显松了口气,“快过来,你快过来。”

如果不是真有事,易檬不会有这么着急的语气。

易胭没再问,改道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易胭很快到水湾小区,进门时易檬正等在玄关。

“来了?”易檬凑上来问。

易胭直截了当问:“发生什么了?”

易檬有点手足无措:“刚、刚才有人给我打了电话。”

易檬这几日见到她都是一副兴奋模样,易胭一看她这样子便知不对劲:“怎么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是她、她打来的电话。”

“谁?”

易檬看着易胭的眼神有点无助,情绪一览无遗,她在恐惧,话出口小声:“你、你姐姐。”

易胭眉心顷刻一抖,她不过前脚刚从警方那边回来,映沙这边便来了电话。

易檬手里没拿手机,易胭瞥了眼她手:“手机呢?”

易檬仿佛这时才想起:“啊,在屋里。”

手机在客厅桌上,易檬动都不敢再去动它。

易胭拿起来正想看通话记录,易檬在旁边道:“查不到的,来电没有号码也没有地址。”

易胭已经打开通话记录,的确一无所获。

她对易檬道:“你可以不听。”

易檬:“我没想她,可她打到我听为止。”

“她说什么?”

“她也没说什么,就问我最近过得怎样。”易檬不像易胭能克制得住情绪,她一紧张从来不镇定。

可就是这种老熟人般的语气,才让易檬觉得毛骨悚然,映沙向来是个猜不透心思的人。

易胭看她:“你骂她了?”

易檬被易胭说中,她的确这样,每次遇到映沙就骂,她说:“骂了。”

甚至在她骂的时候,映沙完全没生气,话里都还是带着笑。

易胭看着易檬:“她还有说别的吗?”

她话落,易檬话停顿了几秒,但很快还是道:“没有。”

她补充道:“别的什么都没说了。”

易胭看着她眼睛,易檬被她看得无所适从,半晌还是易胭先移开了目光:“最近几天在家或者出去小心—点。”

易檬:“你不回来住啊。”

本来易檬刚从戒毒所出来高高兴兴的,但没想映沙—个电话过来,瞬间打散她所有喜悦,取而代之有着未知恐惧。

她不想一个人住,也害怕—个人住。

易胭还在翻手机,没见她回答,易檬有点着急,换了个说法:“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不对,是你老公,妈妈回来后还没见过你老公呢,你带回来给妈妈看看,顺便两人在这里住几晚。”

易胭听她这话有点哭笑不得,她格外清楚易檬的胆子,就算易檬不说她也早就决定搬回来住:“回来,我搬回来跟你—起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忙了,刚要吃晚饭,明天争取码多点,抱歉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