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掌心覆苏岸脸侧。
苏岸亦低头看着她。
乖得不像话。
半晌, 易胭手垂下,五指穿过苏岸指间,扣住。
眼睛仍是紧紧看着他。
苏岸默然几秒, 回握住易胭的手, 被易胭牵着一起离开。
电梯没人,两人一同乘电梯下楼。
出会所门, 易胭说:“我开车来了。”
苏岸嗯一声:“我没开车。”
苏岸一边手还胡乱缠着纱布,易胭低头看一眼, 再抬眼看他。
“你来会所开的自己车吧,任务完成后打车过来的?你车停哪儿了?”
苏岸倒不隐瞒:“让队员开回去了。”
易胭笑:“你是故意想蹭我车坐吗?”
苏岸瞥她一眼。
易胭:“手受伤了, 去我家吧, 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这次他点头:“嗯。”
两人一起开车回家。
车停在停车场, 易胭推车门从主驾下来。
苏岸也下车, 两人朝电梯走去。
停车场寂静得有些空洞,易胭走着走着忽然问:“崔环杰那事怎么样了?”
上次崔环杰在医院被带走后,易胭没过问过。
“他贩毒了。”苏岸侧头看她, “吸毒不犯罪,但贩毒犯罪。”
“找到证据了吗?”易胭问。
“他不承认。”
易胭也明白了, 苏岸这样说便是还找不到崔环杰贩毒证据,但苏岸应该推理出崔环杰做过的事,只是找不到证据。
电梯到负一层, 苏岸和易胭一起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
不知苏岸是陈述事情,还是在安慰易胭, 沉默几秒后他说:“证据总会有,他不会逍遥多久。”
易胭站苏岸身侧,听他这句话,莫名一愣。
他……这是在让她不用担心?
苏岸不善言辞, 不会安慰人,话出口也是冷冰冰的。
但又确实是在关心,莫名有种反差。
易胭忍俊不禁:“我不怕他啊,他坐牢或者不坐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她似乎总是对这些威胁不上心,但苏岸却不以为然。
之前易胭还未意识到崔环杰的报复,苏岸便已经对她与崔环杰的恩怨知根知底,还用盐.酸.曲.马.多告诫她对身边的可疑人员警惕。
他轻飘飘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
开门进屋。
易胭找出家里医药箱,让苏岸在客厅沙发坐下。
“手伸过来。”
易胭蹲地板上,让苏岸伸手。
苏岸手伸出,易胭纤细手指隔着一层衬衫布料握着他手腕。
她拆掉他手上胡乱缠着的纱布。
伤口赫然血红一片,掺着点玻璃碎渣。
易胭倒吸一口凉气。
平时纵使处理过再多病人伤口,但一旦是身边人受伤,感官会放大多倍。
“那毒贩用玻璃瓶捅你手了?”易胭问。
苏岸轻摇头:“不是。”
“她想伤自己。”
女毒贩因为害怕,紧急之时逃不了命,便想自尽。
后面的苏岸不用说,易胭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苏岸伤口是因为夺走那人酒瓶。
易胭没再问,将纱布全拆下来扔旁边,她没看苏岸,从旁边药箱里拿药出来。
“以后受伤别这样随便缠绷带上去,要先清洗消炎。”
易胭将手里药物朝他示意一下。
“买这种,防止发炎。”
自两人再见面后,易胭已不少次看到苏岸受伤,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他背部带伤。
后来受伤次数也不少。
这职业本就危险,易胭也不制止他,只是让他多注意一点。
苏岸眼神看一眼易胭手里的药:“知道了。”
易胭这才放下手里药,低头帮他处理伤口。
夹出玻璃碎渣后清洗消毒,上药包扎。
动作熟练,不消几分钟完成。
易胭给苏岸处理好伤口后,收拾东西。
收着收着突然说一声:“好想自己做饭。”
她话落,苏岸明显不相信,淡淡瞥她一眼。
易胭:“你这什么眼神,我确实不会。”
苏岸:“……”
她盖上药箱,仰头看他:“你会做吗?”
苏岸没回答,只是问:“家里有菜吗?”
问完才觉得多余。
易胭家里跟多年没有生火一样,甚至不知道有没有锅碗瓢盆,从高中就喜欢叫外卖,压根不会做饭。
他换了个问题:“想吃什么?”
易胭说:“三菜一汤,两个荤的。”
“但你手受伤了,”易胭说,“这顿先欠着,你也还没吃吧,今晚先煮个方便面一起吃。”
苏岸倒不觉得这点伤有什么,但易胭这么说便是不同意,他没有异议。
易胭起身去厨房,打开顶上橱柜,拿出两包方便面看了眼。
苏岸在身后出声:“看看过没过期?”
易胭翻看了眼日期:“没有。”
苏岸手从她身后伸出,拿过方便面。
易胭说:“我烧水。”
苏岸抬眸:“我自己来。”
易胭:“苏警官,你这什么眼神,嫌弃我给你捣乱呢。”
苏岸转身拿锅装水:“嗯。”
易胭:“……”
易胭没再在吧台那儿给苏岸捣乱。
客厅有点安静,易胭开电视调了个台,乱糟糟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不知道什么娱乐节目,闹哄哄的。
她坐沙发上,看着吧台那边苏岸的背影。
苏岸这些年还是变了很多。
越发肩宽腿长,长高了些。
性格相较以前只有更冷。
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只不过褪去了年少感,多了深邃。
易胭一直记得会所里林希芋跟她说过的话。
他们都说,苏岸这些年一直在找她。
电视开着,却落寞无人观看。
易胭看着厨房那边,看着看着,从沙发上起来,赤脚朝那边走过去。
地板凉意淌进她脚心。
苏岸正下方便面,身后忽然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苏岸拿筷子的手一顿。
易胭搂着他腰,脸慢慢贴在他肩背上。
炉火上热水滚沸,白烟湿润。
苏岸手悬空上方,修长骨感指节被热烟熏红,仿若未觉。
易胭没松手。
脸感受男人衬衫下的温热体温,背部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满室只有沸水咕咚声,泡起泡碎,空气里仿佛只剩这点儿声响。
寂静些许时间后,易胭声音响起。
“苏岸。”
苏岸一时没回应她。
易胭自顾自又唤了他一声:“苏岸。”
她脸侧轻轻摩挲他肩背:“你想我吗?”
易胭知道自己就是坏,即使很多人都说苏岸这些年一直在念着她,可她还是想从苏岸亲口承认。
旁人怎么说都抵不过对方亲口一句话。
易胭像是着了迷,束着苏岸腰腹的手渐渐不安分,指尖在男人质感冷凉的皮带上摩挲。
“这些年来,你除了恨过我,你想过我吗?”
她等不及。
男人衣冠楚楚,禁欲不可亵渎。
可易胭偏偏纵火,拉他跌入俗情。
筷子啪嗒一声被压在大理石上,炉火被关。
紧接着易胭手被苏岸擒住。
“别闹。”
低嗓音克制后的沙哑。
“我没闹啊,苏警官,我很正经。”易胭声音染上颜色,略带几分调戏。
她微踮脚尖,昂头与苏岸交颈,朝他耳朵靠近。
热息氤氲苏岸耳廓。
“很正经想跟你上床。”
易胭话落惊呼一声,下一秒被苏岸压在了料理台边缘。
他不给她任何反应机会,俯身封住她唇。
他轻车熟路钻进她唇间。
易胭勾住他纠缠。
苏岸和以前一样,没闭眼观赏她脸上神色。
易胭对苏岸全然无招架之力,不过一会儿浑身发软,眼眸微阖。
易胭腿脚发软,站不稳。
她搂紧苏岸脖子。
苏岸却是手伸出托住她臀部。
易胭瞬间腾空,被苏岸抱起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大理石台面冰凉硬实。
但她没分神,搂着苏岸的手松开,捧住他的脸亲吻。
思绪迷离之际,易胭想。
他怎么就这么坏呢。
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在床上事儿上他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可她却沉迷不已。
吻得正尽兴,某一刻,苏岸在易胭唇瓣上微咬了下。
易胭唔一声,眉心蹙起。
苏岸松开她唇瓣,易胭再次与他索吻。
可不过几秒之间,苏岸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易胭唇上微疼,被打扰后的小脾气,她伸手欲推开苏岸。
苏岸却禁锢住她手。
唇与她分开。
他目光沉冷,紧盯她双眸。
“下次不准理别的男人。”
易胭想,来了。
她本来还有几分遗憾苏岸为什么没跟她算账。
刚才风平浪静,逮着现在才教训她。
她很乐意,同时又觉得这样的苏岸有趣。
易胭故意逗他:“凭什么?”
“为什么不能理?”
话落唇上再次被苏岸一咬。
易胭眉心再次蹙起,可却是没躲开了。
苏岸声音沉得可怕:“我说不准。”
任何对你有情愫的男人都不准。
“一句话都不准。”
字字都是占有欲,眼里隐隐泛出红丝。
易胭看着他眼睛。
半晌抬手,十指穿过他发间,指腹微动,抓抓他短发。
“好。”
易胭凑过去,鼻尖碰了碰他鼻尖。
“不理。”
“都听你的,好不好?”
易胭本就不容易被驯服。
她忽然这般乖巧应答,反倒让苏岸怔住。
他看着易胭,眼神慢慢现出迷茫。
易胭忽然觉得好笑,又抓抓他短发。
她早就发现苏岸下半.身不安分,可是此刻他却仿若未觉。
易胭看着这样的苏岸,越想欺负。
她盘在苏岸腰上的腿轻轻晃动,不经意触碰到苏岸。
苏岸霎时眉心一皱,神绪归拢。
易胭与他对视,丝毫没有胆怯。
苏岸强力忍耐着。
她教会他的所有东西。
他通通记得。
可她就那样走了。
易胭看着苏岸,问:“你怎么这么熟练?”
苏岸似乎不愿回答这问题。
不知是不是易胭错觉,她觉得苏岸似乎有点不开心。
他没回答易胭,而是俯身,再次吻住她唇。
留在她背后的手没再有动作。
就在易胭以为快把苏岸拐上床的时候,苏岸忽然松开她。
易胭一怔。
他紧固她腰身,将她从大理石上抱了下来。
“我去浴室。”说完苏岸便不再看她,转身。
易胭愣在原地。
她站了一会儿,回到卧室。
浴室里水声隐隐传来。
易胭闭眼休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半个多小时后苏岸从浴室出来。
他看着床上的易胭,走过去。
易胭呼吸很平稳,小声到几乎要抓不住。
半晌苏岸俯身,温热的手扣住她后颈。
他低头,鼻尖轻擦她鼻尖。
又吻了下她的额头。
……
他起身离开,房门轻阖上。
几秒后,床上的易胭睁开了眼睛。
被删减过所以有重复部分,不是车也不让写,详细版看作话。
“下次不准理别的男人。”
易胭想,来了。
她本来还有几分遗憾苏岸为什么没跟她算账。
刚才风平浪静,逮着现在才教训她。
易胭故意逗他:“凭什么?”
“为什么不能理?”
话落唇上再次被苏岸一咬。
易胭眉心再次蹙起,可却是没躲开了。
苏岸声音沉得可怕:“我说不准。”
任何对你有情愫的男人都不准。
“一句话都不准。”
字字都是占有欲,眼里隐隐泛出红丝。
易胭看着他眼睛。
半晌抬手,十指穿过他发间,指腹微动,抓抓他短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