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淑妃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也只是淡淡一笑,“这是自然, 待会本宫就让她回来。”
她倒是承认的干脆, 一旁的萧靳却是低下头,声音低沉, “朕记得你宫中奴才并不少, 为何还要姝昭华的人?”
说到这,淑妃手心顿时一紧,但面上还算镇定, “不过是听闻这紫葵的厨艺极好,本宫也让她教教宫里的人而已,有朝一日还是要还给姝妹妹的。”
“喔?那既是如此,待会嫔妾倒要问问紫葵有没有尽心伺候淑妃姐姐了。”柳净不咸不淡的笑了下。
后者脸色不变的瞪了她一眼, 随即就跟着皇后走了,李长福也是眼疾手快的让人把烧的极旺的炭火搬了进来,一时间, 顿时驱散屋内不少寒风。
萧靳伸手捂着她平坦的腹部, 大手忍不住在上面来回摩挲,“如今你可是有身子的人,日后切不能再如此莽撞跳脱,你待会让宫里人腾出个小厨房, 朕让李长福给你拨个厨子。”
萧靳给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别宫的探子, 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别的有孕妃子也这么关照, 不过就算她不注意膳食也没事,反正也不会中毒。
“如果……如果不是臣妾有孕,皇上……是不是就要把臣妾给忘了?”她眨着大眼,小脸上满是委屈。
一时间,殿内其他伺候的人顿时悄声退下,萧靳揽过她肩,伸手在她软乎乎的小脸上捏了一把,“朕说过,会把你捞出来的。”
拍开他手,柳净低着头似有不满,“等皇上把臣妾捞出来,那臣妾怕早就冻死了,这里每天又没有炭火,吃的清汤寡水,臣妾倒没事,这孩子肯定是受不了的。”
“可是朕不是让李长福多加关照你了吗?”萧靳皱皱眉,显然没有想到她过的是这种日子。
柳净不想说话,李长福能做什么,这上面还有太后,他要是关照的太明目张胆,肯定会引起非议,那老妖婆肯定又会来找她麻烦。
“那皇上便去问李公公吧,反正这孩子也算是命大,若非皇上早来一步,那贵妃娘娘……”
说到这,柳净又顿住话声,扯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在床上。
看着这一团拱起的被褥,萧靳低叹一声,抬手拍拍她的胳膊,“文君那里的确是太过分了,朕会去说,你也放心,这个孩子朕定不会再让她出任何意外。”
他低沉的嗓音里还透着股笃定,柳净知道,这种承诺比任何宠爱还要靠谱,有皇上的关照,她肯定会少去很多麻烦,她什么都不怕,就怕那个老不死的搞鬼!
“你出不出来?”他起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这团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被团,“你不出来,那朕便走了。”
闻言,被子里忽然伸出一直细白的小手,一把拉住他尾指不断的摇晃。
萧靳轻笑一声,俯身将被子拉开,看着那张被憋的通红的小脸,顿时低头吻住那张嫣红的唇瓣,许是太久没有碰过她,一时间倒有些难以抑制。
还是柳净用力的拍了几下他的肩,后者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的小嘴转而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你被禁足这段日子,朕可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柳净:“……”还好她怀孕了。
“皇上若是难受,臣妾可以帮您。”她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后者脸色一黑,顿时翻过她身子,在她娇臀上拍了一下,“朕在你眼中就那么饥不择食?”
柳净疼的连忙反手捂住屁股,偏过头委屈的眨了两下眼,“原来在皇上眼中,这叫做饥不择食?”
不想再跟她说话,萧靳又拍了下她屁股,这才铁青着脸大步离去。
外面的绿胭顿时三步两回头的走了进来,“主子,皇上……怎么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柳净躺在温暖的被褥里翻了个身,“别管他,你现在就去淑妃那里把紫葵给我接过来,要是淑妃刁难你们的话,你就把事情闹大,反正最后吃亏的肯定不是我。”
闻言,绿胭立马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说完,人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似乎一刻都等不及。
系统:“要是你生的是男孩,被皇后抱走了怎么办?”
柳净:“那就先下手为强,拉皇后下马这些普通的诬陷肯定不行,一定得涉及国家利益或者颜面,不然最多也就把她幽禁一下而已。”
柳净已经想好了,如果生的是男孩,她就先不回去了,她要让孩子做太子,等皇帝一死,她就是太后,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当然,前提是她能够完成任务。
……
长乐宫。
径直进入内殿,皇后张开双臂任由宫女褪下秋袄,随即摘下护甲递给慕云,自己则坐下软榻上抿了一口热茶。
待其他宫女退下后,慕云才拿过一件薄毯盖在她腿上,似乎怕她冻着。
突然间,皇后却“砰”的一声将茶盏放在桌上,一脸晦涩不明,“本以为拉下一个贵妃便也算件喜事了,倒不想,皇上竟如此看中那个姝昭华,馨昭华生了公主也才这个位份,若是让她生下皇子,这封妃铁定
是板上钉钉了!”
这一旦封妃,她若想把皇子抱过来,怕是得费不少周折!
而且生母如此得宠,这种皇子,她也是不敢尽心扶养的,若是在她这出了什么差错,到时候怪罪的还是她自己!
“娘娘何必担忧,她这一胎能不能安稳生下来还不好说,毕竟那个雪淑仪有太后撑腰也没能保住那胎,姝昭华难道还比太后娘娘更厉害不成?”慕云耐心劝慰道。
闻言,皇后却是眯起眼眸,一手慢慢抚摸着茶盖,“话虽如此,可若是皇上想保,哪怕太后想动手怕也得考虑一下母子情分。”
以往那些有孕的可从来都没有像柳净这般受宠,这让皇后不得不有些担忧。
……
入夜,屋外冷风凛凛,殿内温暖如春,可烛火摇摆不定的寝殿内依旧静瑟一片,好似连一根针落下都听得叫。
直到伴随着殿外一道“皇上驾到”,殿内的人才惊喜的走下软榻,朝门外迎去。
不等她到门口,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只见萧靳连披风都未带,就这么脸色阴沉的闯了进来。
看到他这样,文妃便知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立马看向一旁的宫女,后者立马带着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皇上这个时候怎么不去陪姝妹妹?”她不急不缓的来到茶桌上,慢条斯理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看着眼前这个清丽绝色的女子,萧靳微微眯起眼眸,并没有接过她手中的茶,“文君,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朕对你的亏欠并不是可以让你这么一直为所欲为下去!”
话落,殿内立马寂静一片,四目相对,看着他眼中出现的怒意,文妃竟是笑出了声,手中的茶盏也顿时跌落一地。
清脆的落地声那么刺耳,屋外的李长福想进去,可不知想到什么,最后还是叹口气停住了脚步。
“亏欠?”文妃笑着笑着眼角的泪珠顿时滚滚落下,“曾几何时,我与皇上之间竟只剩下了那一份亏欠?!”
萧靳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文妃颇为讽刺的指向门外,“我们相识十几年,我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如今你却因为一个女人的挑拨来质问我?”
看着她那满脸的失望,萧靳一把拽住她胳膊,目光微冷,“挑拨?那你扪心自问,那茶水真的没有毒?”
文妃一噎,眼神不自觉开始飘忽。
“当年之事朕的确是对不起你们徐侯府,可这些年你一次又一次胡作非为残害人命,朕又何曾对你如何?徐文君,你若真想耗尽朕对你们徐侯府最后一点耐心,那你大可这么肆无忌惮下去!”
话落,他一把甩开她胳膊,转过身就大步离开内殿,只剩下一扇未关上的门,凛冽的冷风不断刮进……
宫女连忙走进来关好门,所见自家主子瘫坐在地,就那么呆呆的看向门口。
“颜儿……”文妃呆滞的视线忽然回过神,嘴角竟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她们肯定都以为我失宠了对不对?”
“娘娘……”宫女欲言又止的来到她身边,似乎想将她扶起来。
文妃摆摆手,面上全是讽刺,“真是可惜了,她们怕是要失望了!”
……
天气愈加寒冷,柳净本不想起床,奈何还得去给皇后请安,毕竟皇后还未开口免去她的晨昏定省,这一趟她还得走。
好在她位份提了上来,出门也可以做轿撵了,虽然外面依旧冷风不断。
“绿胭,紫葵的手怎么样?”她坐在轿撵上看向底下的人。
后者闻言立马抬起头认真道:“虽然擦了药,但还是有些肿。”
淑妃能让紫葵做什么事,无非就是终日里浸冷水而已,柳净本不想跟这条疯狗纠缠,不过对方竟如此嚣张,她若是不做点什么,这后宫众人怕都要以为她是软柿子了!
刚一到长乐宫门口,她还未进去,就看到身边走过去一个眼熟的妃嫔,忍不住看向身后的绿胭。
后者立马上前轻喝一声,“大胆,看到昭华娘娘竟然还不行礼!”
话落,殿门口那些奴才也都悄悄溜进去禀报了,还有一些后来的妃嫔也在一旁看起热闹来。
只见前面的那个妃嫔忽然拢了拢身上的玫红狐裘,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张妖娆魅惑的面孔来。
“嫔妾眼神不好,还请娘娘莫怪。”说着,她便浅笑着慢慢弯下腰。
这么一看,柳净倒突然想了起来,这似乎就是那日在宴会上跳舞的舞姬,文妃还说她经常受到萧靳的宠幸,可她怎么听说不过是这个丽才人时常白日去送汤送水的?
而且昨日柳媛去御书房时,似乎还被这个丽才人给阻挠了,自己跟这个人本就无冤无仇的,这人竟然还想阻挠她见萧靳?
“丽才人?”她幽幽的走上前,也不叫对方起身,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身侧,眉梢一挑,“听闻你舞跳的极好,刚好本宫近日觉得乏味,待会不如你也让本宫欣赏欣赏你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