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塞纳河畔回到酒店, 天色已经黑了。
车不是裴行舟的,是合作方专门给他用的, 他把车停好, 带宁语迟走进大堂。
他牵着她,左手拎着她的行李箱, 滚轮碾压在厚厚的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很奇怪, 明明身在异国, 跟他走在一起,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
裴行舟刷卡开门,豪华套房的灯依次亮起, 几十平米大的房间, 装修尽现法兰西风格。
他居住的酒店在巴黎繁华地段,黑夜将建筑物的陈旧和破败遮掩,放眼望去高楼掩映,一片灯火辉煌。
宁语迟四下看了一圈,回头问:“你一个人住,会不会很无聊?”
“习惯了。”
他语气听起来淡淡的, 没什么情绪。
宁语迟想到他从前, 可能很多个夜晚都是一个人守在偌大的房子里, 没人陪伴。
其实自己也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像在伤口撒盐,也有惺惺作态之嫌。
意识到自己失言,她转过头去, 立在窗边欣赏夜景。
裴行舟脱下外套,肌肉线条在衬衫下若隐若现,脖颈下第一颗纽扣一丝不苟扣好,脖颈修长如玉。
他把外套收进衣柜,关门前突然想到身边,侧头看向窗边的窈窕女人。
她就站在那里,柔和灯光落在她身上,侧颜恬静,美好,教他想起了贝多芬的《月光》。
他步调一转,迈着长腿走到她身边,从身后贴住她,完全将她抱住。
宁语迟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过来了。”
裴行舟把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他声音本就低沉磁性,她其实有些听不得他在她耳边说话,一听就腿软。
此时也是。
她的耳朵攀上热意,在他怀里转回身,水一样的眼睛嗔怒地看向他:“裴行舟,我们刚在一起,你就想这些?”
那双美目动人,瞪起人来力道软绵绵的,心窝子都要被她瞧化了。
他视线低垂,在她身上缓缓打量了个来回,道:“帮你挂外套,这也想不得么?”
宁语迟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耳朵又热了几分,脸上还是佯作淡定,说:“我还不热。”
裴行舟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也不拆穿,主动给她台阶:“在屋子里就别穿了,我帮你。”
“哦。”
她应了一声,肩膀舒张,裴行舟伸手脱掉她的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修身针织衫,针织衫是裸肩设计,刚好露出她的直角肩,以及细瘦的锁骨。
灯光落在皮肤上,莹润肩头映着灯光,雪白皮肤光滑细腻。
裴行舟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把她外套挂进衣柜,做完这些,发现她还站在窗边,面颊仍在泛红。
还是个小女孩。
他无奈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喝点什么?”
“有水么?”她问。
裴行舟站起身,到那边弯腰拉开储酒柜,里面放了好多价值不菲的酒。法国酒庄多,这里的酒种类要比其他国家丰富一点。
他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放到宁语迟面前,随后在她身边坐下,长臂自然搭在沙发后面,像是在搂着她,实则没有。
她感觉到他正在盯着她,不知为何,总觉得不自在,反而没有在一起之前要自然了。
她没话找话道:“你平时几点睡啊。”
“十二点之后。”
“哦,哦。”她点头,“那你几点开始工作?”
他不答,挑起她一绺头发,拇指印上去,轻轻搓了搓,发丝摩擦的声音在二人中间,沙沙的,细细的。
宁语迟把头发从他指尖抽走,问:“怎么不说话?”
他手中无物,搓了个空,收回手,搭在腿上,近距离望着她:“在听你说。”
“那我也不能一个人说,在台上主持还要跟观众互动呢。”
她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不满。
裴行舟伸手,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强行把她的脸转过来,让她跟自己对视。
这张脸,远看漂亮,近看更是动人,总是让人心生破坏欲。
拇指像搓头发那样,轻轻在下巴上画圈,触感滑腻,令人心中发痒。
“互动?”他接住她的话,“知道该互动,你还躲我?”
“我哪有躲你……”她没想到自己会被看穿,嘴硬不肯认,“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说话么!”
裴行舟坐近了些,距离缩短,他身上热意传感过来,她感觉到了,下意识向后避开。
搭在沙发上的手臂蓦然揽住她的腰。
钳住她,没让她动。
裴行舟清寒眼眸凝视着她,静静开口:“还说没有?”
“你离我太近了……”
她不得已,说出心底话,也不在乎他会怎样想了。
她想别过头,他霸道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走,声音愈发低沉:“离你近,不好么?”
他的脑袋逐渐凑近,停留在她耳畔,一掌宽的距离,看着她娇嫩的耳一点点变红,问:“怕什么?”
宁语迟受不了他这般折磨,明知道腰际还有他的手掌,她也不自在地动了动。她腰线弧度明显,刚好贴合他的大掌,这一动,像他在轻抚,她明显感觉腰上力道更紧了。
她胸腔跳动得厉害,明眸盈盈回望裴行舟,索性道:“我远到巴黎来找你,刚跟你复合还没两个小时,你怎么就这样对我。”
她猫一样倒打一把,让他心中生了趣味,他挑眉:“我怎样?”
“就,这样。”宁语迟也去挑他的下巴,“动手动脚,一点也不正人君子。”
裴行舟想了想,说:“那就不做君子。”
“那你想做什么?”
“做你的狗男人。”
宁语迟想不到他能堂而皇之说出这句话,一时间忘了反应。
裴行舟弯唇,拿掉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腰,凑到她面前准备吻她。
她闭上眼睛。
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下一步动作。
睁开眼,两人相距咫尺,呼吸可闻,裴行舟清寒的眸落在她脸上,里面染了些旁的意味。
她被瞧得脸热,问:“你看我做什么?”
裴行舟问:“我可以亲你吗?”
“?”
“你不是说。”裴行舟故意停顿,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未经你允许,不可以亲你,所以我先询问一下。”
提起这个,她顿时想起来,是上次许洛佳请她吃饭,裴行舟强吻了她,她生气的时候警告他的话。
她伸出食指,抵在他的眉心,轻轻把他推到一边,说:“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
说完,她站起身,拒绝跟他在沙发上同坐。
她走到门口,要去行李箱拿东西,手刚碰到拉杆把手,突然被人按住手臂,推到一边的墙上。
脊背贴住冰冷墙壁,她激得臂膀起了鸡皮疙瘩。双手被迫举起,按压在两侧,面前的男人居高临下,静静审视着她。
“裴行舟,你放开我。”
他学着她的腔调,语气放低,透着危险:“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
他没再给她挣扎的机会,双唇贴上去,封住她所有的反抗之言。
太久没有吻过她,只是覆住这柔软,就已经令他满足,他闭上眼睛,用力去索取,追逐,不给她逃跑的余地。
他不会再让她跑了,也不会给她机会。
她被迫承受他的霸道掠夺,太久没有过这样的时刻,她遵从内心的渴望和本能,去逢迎,配合。
感受到她的变化,他更加愉悦,原本的钳制变成了十指相扣,他能感受到,她是爱他的。
不知他们吻了多久,吻到彼此忘记世界忘记时间,天地间就只有这个吻。
吻到最后,谁都不舍得先放开对方。
分开时,宁语迟轻轻推开他,说:“我去洗个澡。”
裴行舟眸色深了些:“一起吧。”
两人前后进了浴室,浴室宽敞明亮,空间很大。
宁语迟站到镜子前,顺着镜子回看裴行舟,说:“我是真的洗澡,你不要乱来。”
她嘴唇被吮得微微肿,看着更性感了些,讲话一张一合的。
他站在她的身后,手放在她的牛仔裤上,目光透过镜子,瞧着她的脸。
“不乱来。”
微微俯身,亲吻她光洁的后颈。
她先脱了衣服,进去洗澡。没多久,玻璃门被打开,细微冷风灌进来,身后明显多了一个人。
她转回身,见到裴行舟,把花洒塞给他,说:“给你。”
他接过,没冲到自己身上,而是继续对准宁语迟。热水洒在她身上,皮肤沾了水,看着更娇嫩了些。
“你……”
“别动。”大掌落到她身上,缓缓揉搓,“我帮你洗。”
他帮她洗干净,便由她来为他洗。洗了会儿,她手腕太酸,便停了下来。
“不想洗了?”
她没意识到他话语中的意思,点点头,说:“给你洗澡好累,我不想洗了。”
“那就不洗。”裴行舟拿起花洒,卡到墙上,绵密的水源源不断流下来,冲在地上哗哗作响。
宁语迟如释重负,转身要走,裴行舟把她拉回来,将她按在墙上。
双臂封住她身体两侧,堵住她所有去路,花洒在他身后,热气不断向上蒸腾,使这狭小空间变得更暧昧了。
……
筋疲力尽之后,窗外已经破晓。
她直接睡了过去。
乌白天空悬着月牙,颜色浅淡,若有似无挂在空中,逐渐归于透明。
兜兜转转,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裴行舟搂过她的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她能来找他,他欣喜若狂,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年纪大的缘故。
厌折腾,也怕折腾,开始贪恋稳定。
年轻时总有雄心壮志,想创出一番霸业宏图,就连血液都是躁动不安的。对待周遭一切事物,想法总是繁多。
随着岁月增长,血液逐渐被生活经历抚平,棱角收尽,那些旁逸斜出的想法,也一点点被修剪掉。
开始认同从前不认同的想法,或许稳定、按部就班的生活,也有它的好处。
开始抵触新事物、认识新的人,开始怀念从前,怀念过去。
会想起从前那些回到家灯亮的日子,想起曾经的热切。
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想要的,什么才最弥足珍贵。
而现在,他最弥足珍贵的幸福,就躺在他身边。
此生别无所求。
作者有话要说: 省略号内容见文案。
这一章纯属手痒,半本没写给我憋坏了,终于名正言顺了现在。
朋友开了新文,她虐男主一把好手,感兴趣可以收藏一下~
《药里糖》银烛鸢尾
文案:认识黎岸那年,南霁正值好年华。
破烂学校里的不羁少女,偏偏有张天真纯净的脸,美得惊心动魄。
她想要寻个靠山,他图她有趣有才,所以她变成了他的调酒师。
但她猜不透,也捂不暖他。
“小黎总,等我长大了,你会……”
“不会。”
她本就不该认真。
*
黎岸一直薄情寡义,心狠手辣,可偏偏有双温柔含情的眼,令无数女人神魂颠倒。
他只当那女孩是战利品,只要他点头,她会永远跟着他。
直到他终于越陷越深,南霁却放了手。
暴雨倾盆的夜里,她拎着裙摆,转身登上豪车,骄傲优雅,潇洒决绝。
她接手滔天财富,建立自己的品牌,在事业中呼风唤雨,追求者不计其数。
也终于让他在感情里,溃不成军。
“黎岸,你输了。”
是,他输了,他失去了曾经深爱自己的小姑娘。
但这辈子输给她,他也认了。
因为值得。
——你是我残酷无章的生命里,仅存的一丝甜意,我情愿为你,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