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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汪永昭看着她, 眼睛里的暴怒起得快,这时消失得也快,他看着张小碗, 对着空中说了一声,“添饭。”

有丫环快步上前, 添好饭端了上来。

“你们下去。”汪永昭吩咐了一句, 面容平静。

又是在摸她的态度?

张小碗想起管家所说的以柔克刚, 无奈地在心里笑了笑。

她倒是想柔,恭顺她也会, 她也都装了这么多年恭顺了,只要日子好过,装到底也无妨。

可实际上是,有些时候她要是不坚硬,便也只有软弱可欺这一途了。

她要是不坚定, 没人替她撑腰, 没人替她护住他们母子的安全, 他们早就没了, 何等得来有人能跟她说以柔克刚的一天。

张小碗自嘲地挑起嘴角, 把第二碗饭吃下了肚。

汪永昭也不紧不慢地吃完饭,搁下筷子,便开了口,“食不言,你犯了这条。”

“公子问话,妇人不敢不从。”张小碗看着他的眼,平静地说。

汪永昭眼露笑意,“你是否从不知什么叫温顺?”

张小碗默然,低垂下了眼。

“你叫怀善明日回来, 这次的府试,他可参加。”

“大公子,望您恕罪,有一话,妇人想请问您一下……”

“说。”

“为何忽然想起怀善?”

“呵,他也是我小儿,有何忽然?”汪永昭轻笑了起来,面目如画,他嘴边且带着笑意,看着张小碗说,“你要知实情,也无妨,你不是指望他飞黄腾达?现下,你们的时机来了,靖世子见他天资聪颖,想见上他一见,来日,收他为门徒也自不可知。”

“靖世子?”张小碗心里不断地冒凉,脸色也渐渐发白起来,“忠王爷的那位世子?”

“嗯。”汪永昭端过手边还热着的茶,轻抿了一口。

“大公子,有话,你一次说完吧。”张小碗惨然地笑了笑。

“张氏,你知你嫁的是谁家吧?”

“知。”

“你知,”汪永昭脸冷了下来,“那就别想一边受着汪家的庇荫,一边却妄想逃脱干系。”

“是妇人先前那翻胆大包天的话冒犯了公子?”张小碗把手伸到袖子里,紧紧地用指尖掐住了手心,才没让自己抖起来。

汪永昭未语,嘴角却勾起了笑,“自以为聪明的蠢妇。”

他轻描淡写说完,便续道,“让他七日内赶回,我要携他入世子府,你最好让他在这几天内赶回来,要不,别以为你们张家人一家人住得远远的,我就奈你们不何。”

“大公子知……我们住在哪?”张小碗吞了吞口水,此时,她的眼睛抬不起来看人,心中一片惊骇。

“我不知,”汪永昭合起手,捏了捏关节,捏得骨节咔咔作响后一会,才慢悠悠地接着说,“但你舅舅知晓,他现是我手下的都司,想必到时让他们来接你们张家一家,再是恰当不过了。”

张小碗闭了闭眼,忍了又忍,她还是流出了泪。

她扶了凳,朝汪永昭跪了下去,“救您饶恕妾身前面对您的妄言吧。”

早在好久前,她的那箭就应射出去,而不是等来今日汪永昭的这翻秋后算帐。

来到这个世道这么多年,她还是天真得可笑,以为凭着一已之力就可以力挽狂澜,以为凭着名声,就可多少震摄汪家一点,也以为她努力了,她就能多多少少对抗得了这个世道一点……

却完全忘了,强权之下,她又算得了什么?

“你知之好,起来吧。”汪永昭看了眼张小碗,“以后,要说什么话,凡说之前你最好想想,你是谁,我是谁,想明白了,那些话再出口。”

说罢他看着桌上的杯子沉思了一会,便又淡然道,“且带他回来吧,忠王世子是非见他不可,这次不是我要推他入府,是你替你的儿子找了个好先生的结果。”

“还请大公子明示。”张小碗扶着凳子站起,眼泪还是未停,脸上一片凄然。

“孟先生是先帝帝师的弟子,一直隐身民间,世子爷本想寻了他,看他是否有那个本事教养得了他的小公子,哪想,小公子的先生不是非他不可,却让他把你们母子摸了出来,”汪永昭说到这,嘲讽地笑了两声,“你这也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教养出个不凡的小儿疏远祖父,父亲,却不料,日后他能不能活着,有没有那个命施展本事,还得看我这父亲。”

说到这,他想该说的都对这妇人说完了,便朝张小碗挥了挥手,“饭也吃完了,你回你的村子当你的农妇,那小儿,让他几日后来见我即可。”

她兴许能在内宅吓住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下人奴才,但她最好明白,在汪家里,顺从他才是她的为妻之道。

他才是那个说什么便是什么的人。

而她,不过是个粗俗妄为的蠢妇罢了。

*******

张小碗带着她的包袱从轿中下来,还在不断地用帕子抹着泪,江小山见她还在哭,心下怜悯,但也不敢多言,对她一弯腰,便道,“大少夫人,请您好好歇息,有事派人传话来府里即可。”

说完,吆喝着轿夫抬着轿子而去,等他走了一段路,回过头时,看到大少夫人还凄婉在看着他们这边,江小山不知怎地,眼眶突地一酸,他抬头抹了抹泪,自言自语道,“这真正是心狠了,花几百两的银子给雯姨娘抬了梅花树回来栽,却把正头的诰命夫人打发到乡下来……”

说着,想起灾年那些日头里,张小碗给他吃的那几个从她嘴边省下来的粗馒头,他便越发伤心,眼泪越擦越多。

这厢江小山哭着走了,轿子也不见了踪影,张小碗一屁股坐到了房门前,拿着帕子拭脸的手也松了下来,垂在了冰凉的地上。

她坐在房门前想了一会,才撑着地站了起来,在墙边暗沟里掏出了锁,打开了大门。

进去后,她又洗了个冷水脸,又去灶房里弄了点吃的,等到黑夜,才急步去了书房,拿出藏好的笔墨纸砚,写好了两封信。

第二日一早,她去了胡家村,把信交给了胡九刀,让他送信。

胡九刀听说是要七日之内要把人带回,接到信后就起程而去了。

当天,胡家村的另一人,拿了另一封信,去了镇上的另一户人家,托人把另一封信,慢了胡九刀半日送了出去。

*******

小老虎在第六天夕间赶到了叶片子村,离门好几十丈远时,张小碗在屋内就听得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唤娘声。

待她跑到门边,她那坐在马上灰尘扑扑的儿子对着她就是扬起一个笑,叫了她一声:“娘。”

叫完,身子往前一栽,倒在了此时正站在马下的张小碗怀里。

张小碗那刻间,心颤抖了一阵,她缓了好一会,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儿子好一会,才觉得全身又有了点力气,这时她对上后面壮马边,也满面沧桑的胡九刀的脸,愣是从漠然的脸上挤出了笑,对他说,“劳烦刀爷您了。”

胡九刀摇摇头,擦了把脸,对着张小碗就是一笑,“没啥事,他两日未睡了,夫人,您且让他睡上一宿,明日即好。”

“知晓了。”张小碗的脸木了几天,这几天都不知道怎么笑了,现下听着了胡九刀的话,那脸上的笑容才有了点真切的笑意。

“我先回家,明日早间我和我娘子再来。”胡九刀朝她一抱拳,不再多言,翻身上马回去了。

这一夜,汪怀善睡得很安稳,张小碗见他一个翻身也无,第二日,待到太阳高高升起,张小碗狠着心,用着冰凉的帕子附在了他的脸上。

这时汪怀善被冷帕激得睁眼,手同时往他平时放弓箭的地方伸……

“箭收在桌上,等会拿。”张小碗拿了冷帕子,放到了放置在一旁的热水盆里挤了挤,拿出了热水帕给他继续擦脸。

“娘……”汪怀善一见是她,傻了一会,待他娘给他擦完脸,他才傻笑着说,“我跟刀叔打赌三日就到,他偏不信,嘿嘿,谁叫他小瞧了我,看我不把他的下酒菜拿回来吃。”

“赌的下酒菜?”张小碗也慢慢地笑了起来,目光温暖柔和。

“可不是……”汪怀善大咧咧地一坐起,伸出手让他娘给他穿衣裳,嘴上则回他娘道,“足有三只薰好的兔子肉,娘,你可记得提醒我跟刀叔要。”

“记得了。”张小碗笑着说道,给他系好里衣的带子,拿了外裤给他穿上,在他要下地的间隙,蹲下身给他穿好了在这几日里她亲手为他做的新靴子。

汪怀善站起了身,张小碗给他穿好了崭新的新裳,看着在蓝色衣袍下的孩儿那气宇轩昂的神气样子,她不禁笑了,笑中且还带着泪,“从今天起,你就要自己打自己的仗了。”

“呵呵,”汪怀善笑了两声,一脚抬起踏到旁边椅子上,这时他站得比张小碗高了,他一把抱住他娘的头按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后背,嘴上满不在乎地说,“这又算得了什么?你别怕,我也不怕,我就不信了,在这世间,我闯不出一条我们的活路来,娘,实则现在我高兴得很,我出去打仗了,过不了些许日子,我就可以挣银子让你花了,你且等着,别人的娘有的,我都会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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