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因为临走前与少年亲吻温存一番,黎锦今日居然跟陈西然在宋府门前遇到了。
陈西然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天, 感觉今儿太阳简直打西边出来了。
一向严于律己的黎锦居然会掐着点到!
以往他到的时候, 黎锦可是都已经默写了很大篇幅,哪像这次,居然跟他在门口碰面了。
黎锦跟陈西然一同进门, 宋先生家里的大郎都疑惑的来了句:“黎大哥今日居然没有早到,我还在门口守了好久。”
黎锦无奈, 他不过偶尔偷懒一下啊!再说了, 他还是比隔壁大学堂的人到的早。
陈西然看着黎锦的脸色,笑道:“大郎, 你难道不觉得, 这样的黎大哥才像个年轻人么?”
之前都太自律老成,让人觉得挺难接触。
大郎思考了一下, 然后端着包子脸, 在陈西然的注视下, 摇了摇头。
“黎大哥本来就是年轻人。”
陈西然静默了一下, 这才想起黎锦比他还要小一岁的事实,所以他哪能说黎锦老啊。
一天的学习很快结束, 黎锦按部就班的去医馆坐诊。
最近来医馆的人数量倍增, 大部分都是染了风寒的。
黎锦让周贵多煎两副药。
周贵说:“黎大夫,药煎好了, 现在温度正好入口, 这药我该端给谁?”
黎锦瞥了他一眼,跟着他进了内堂,说:“自然是我们俩喝。”
周贵一脸的疑惑:“可是我们又没有生病!”
黎锦端起药碗, 一饮而尽,俊朗的眉蹙起来,缓了几秒才说:“这叫防患于未然。”
感冒会传染,需要提前预防。
这话说起来简单,但古人有自己的思维定势,黎锦解释不通。
他索性命令周贵跟着他一起喝要。
甚至还补充了一句:“你回家前最好先洗澡,免得把病气带给家里人。”
周贵想,自己虽然没生病,但在医馆打杂,接触的都是病人,正如黎大夫所说,难免沾上病气。
进屋前换衣服洗澡没问题,可这喝药……罢了,既然是黎大夫命令的,他还是喝了吧。
黎锦本来还打算这几天跟少年好好的温存一番,毕竟他这个身体也才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本来一直禁欲倒没什么,可这一旦开了荤,要再过上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他身体也不同意。
但因为家里还有个小崽子,才两个多月大,抵抗力最是薄弱。
黎锦找了些干稻草铺在书房的地上,让少年给他拿一床褥子过去。
秦慕文听到黎锦这话,呆楞了一下,瞬间脸色煞白。
他咬着唇,一声不吭的按照黎锦的吩咐做了。
黎锦正凭着记忆,把今日宋先生出的上联记录下来。
不管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宋先生对对子的本事比他和陈西然高多了。
黎锦想多多复习,说不定自己也能从中找到一点灵感。
等到黎锦回过神来,少年已经做好了饭菜,把小包子抱在怀里,给他喂米糊。
放在以往,黎锦肯定接过小包子,然后包子给他爹一个灿烂的笑容。
但这次黎锦却说:“文文,把孩子抱回屋里。”
他没看到,秦慕文变得更加苍白的面容。
少年给包子喂完米糊,黎锦已经挑水去浇菜了,他能看到桌面上黎锦把他喜欢吃的煮玉米和凉拌黄瓜都下来。
但心里还是很难过。
秦慕文想,他是不是昨天晚上身体绷得太紧,黎锦一直告诉他不要怕、放松……
这才惹得黎锦不高兴,所以要分房睡?
秦慕文味同嚼蜡的吃完了饭菜,他想跟黎锦解释,昨天他不是怕,他单纯只是紧张。
但后来很快就在黎锦的手下丢盔弃甲,丧失了身体的主动权,完完全全把自己交付出去。
他性格天生爽朗直率,有什么事情不喜欢藏着掖着,只可惜原主黎锦不喜欢他开口,所以他之前很少讲话。
这次,秦慕文打算跟黎锦解释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保证下次、下次一定乖乖的放松。
黎锦挑水回来,见少年在院子里踱步,凑近了,还能听到他嘴里在嘟囔什么,好像在酝酿自己的语句。
“这是怎么了?”
黎锦率先开口,秦慕文闻言身体僵了一下,他抬手捏了捏滚烫的耳垂,只觉得自己要把这么丢人的话说出去,内心就算是做了再多准备也不行。
但为了不让黎锦生气,秦慕文乖乖的走到他身前,垂着脑袋,不敢看黎锦。
“阿锦,我昨天晚上……”
黎锦仔细听着,没打断他。
昨儿他也是第一次,此前虽然把吴大夫留下来的医书都翻了一遍,知晓哥儿跟男人身体没从表面看来没什么差别。都一样从后面进入。
但真正做的时候,他还是怕自己会伤到少年。
可那些念头在少年最后彻底打开身体,接纳他的时候,全都被黎锦扔到一边。
他体力本来就好,少年最开始哭着求饶,后来哭都哭不出来,只能被动的承受。黎锦这才释放出来,抱着他睡觉。
黎锦想,如果少年说昨儿太激烈了,他也只能摸着鼻子认。
反正人是他的,就算现在身体接受不了,以后总有习惯的时候。
作为一个男人,他绝对不会在这方面让步。
黎锦已经做少年控诉自己的准备,没想到少年却磕磕绊绊的解释。
“我昨天晚上让你失望了,我昨天是因为太紧张,以、以后不会了。我们不要分房睡,好不好?”
黎锦心刹那间变得十分柔软,他从没见过像少年这样乖顺、纯净却又热情的人。
于是他捏了捏少年的脸颊,凑到他耳边,说:“你昨天的反应,我很满意。”
少年的脸瞬间烧红。
黎锦又说:“这次分房睡,是因为镇子上很多人感染风寒,我在医馆跟他们接触多,担心给你和孩子沾了病气。”
少年张大嘴巴,完全不敢相信,黎锦分房睡居然是这个理由!
那、那他刚刚说的那么多……简直要丢死人了!
黎锦看着他眼睛,完全不让他在自己面前躲闪。
“你能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跟我说出来,我很开心。至于你刚刚说的,我其实并没有对你的反应失望。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们的日子还久,我会让你尽快习惯我,知道吗?”
少年退无可退,只能发出一个带着鼻音的‘嗯’。
黎锦拍拍他的脑袋,说:“包子哭了,去照顾他吧,这几天我不能抱他,让他可千万别忘了爹爹。”
少年得到赦令,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来他就算是再怎么开朗大方,于这件事还是十分羞涩。
不过,黎锦区却十分满意他的青涩,这样他就可以把人从头到尾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确切来说,现在的秦慕文就是他喜欢的样子。
但是,一切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
又过了几日,杏林堂这边的患者不减反增,有人来看其他病,甚至都被感染了风寒。
周贵看在眼里,不免觉得心惊肉跳。
那些人还只是跟风寒患者说了两句话,就被感染。
周贵自己还伺候风寒的老人喝药呢!
他大概也会被感染吧……
但周贵等了很久,自己身体都没有发热症状,他这才意识到,黎大夫提前命令他喝药是一项多么明智的决定。
九月初那股冷风过了,气候又温暖起来,医馆的患者也都好的七七八八,全都回去了。
周贵去街道溜达一圈,买了点酥饼回来。
这回他能安然度过八月末,多亏了黎大夫的药。
周贵也知道给黎大夫送东西,他肯定是不收的。
所以这些小点心一般都是哥儿喜欢吃的,送给黎大夫的夫郎。
周贵对黎锦笑道:“我听街坊说,其他两个医馆最近都关门了,他们的大夫也被感染了风寒。所以最后两天咱们医馆的患者才那么多。”
黎锦点了点头,说:“风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早治疗早痊愈。正好,明儿吴大夫就回来了,我以后也不会来杏林堂坐诊了。”
原来八月就这么过去了,周贵给黎锦打下手的时候,总感觉黎大夫把一切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他基本上不用动脑子,只需要按照黎大夫的吩咐去做。
就算八月末最后几天医馆的患者人数暴增,黎锦依然吩咐他有条不紊的煎药,完全不见慌乱。
周贵更加佩服黎锦了。
不仅如此,他还舍不得黎锦。
黎锦学识渊博,比起年纪大了的吴大夫来,周贵总觉得跟黎锦有更多共同语言。
甚至有时候黎锦闲了还会教导他怎么写字。
周贵觉得,跟黎大夫一个月,比自己之前一年学到的东西都要多。
翌日,吴大夫满面春光的回来,看起来他儿子这次应该考得不错。
但没到发榜的时候,谁也不能打包票说一定能考上。
掌柜的给黎锦结算了月银,原本三两的月钱,掌柜的直接给了他六两。
黎锦眉目间一派淡然:“掌柜,无功不受禄。”
掌柜的却说:“黎大夫,这是你应得的,最后一段时间,镇上只有咱们一家医馆开门,这已经把咱们的名气打出去了。
这多亏了你考虑周到,妙手回春。”
黎锦拿了所有银子,又在杏林堂吃了一顿饭,这才往回走。
吴大夫对月银的事情很诧异,但他光是听周贵的描述,都感觉那场面会难以控制。很难想象,黎锦居然能把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
吴大夫笑道:“黎大夫可真是值得佩服,虽然他还未考取功名,但我看来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上月我陪着犬子参加秋闱,所有的打点都得我来,犬子只知道背书,不通人情世故。”
掌柜的却不接这话,反而说:“吴大夫您可别谦虚,可不是谁都能参加秋闱的……”
他们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书生打扮,头上包着方巾,年纪大约四十左右的男人进来。
这男人还没说话,他后面跟着的那小子朝堂内望了一眼,说:“诸位好,不知那年轻大夫今日坐诊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式责、戏谑的巨怪 大大们的地雷,mua!
感谢 一一、所谓伊人x40、锅包肉x5、仄仄x18、汐汐复息息x2 大大们的营养液,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