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分成是大房二房各四成, 顾筱二成。现在把二房的一成分给了三房。
李氏脸色微变,很快她就缓和过来,“二房人少, 大丫也快要嫁人了,帮不上什么忙,分三成委实不少。”
李氏冲着陈氏和顾筱点点头, 把这份心意记在心里。
二房没男丁,大丫做的再多也没二娃干的多, 大娃又东跑西跑的进货, 要让他们和大房分的一半多,不合适。
顾筱做的活虽少, 可点子是她想的,三郎做官, 一大家人都靠他照料,顾筱每月往家里拿的钱不少, 就是分两成一成, 那也是赚的。
从前哪儿见过这么多钱。
不患寡而患不均。
要说李氏心里一点芥蒂都没有, 那是不可能的,每天起早贪黑, 连小闺女都见不着几次,累死累活, 可是干的少分的就少。
也没什么怨言。
能分到钱就不错了。
陈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她以为周氏偏心三房, 分成也会给三房多一点, 结果却是大房多。
做长媳长嫂,就得大度少计较,分四成长媳的面子是有了, 她得好好干,也有大娃的功劳,要不是他把生蚝运回来,生意指定没现在这么好。
陈氏看了看顾筱,大房占了便宜,她怕顾筱心里有疙瘩。
顾筱道:“我不怎么干活的,三成是不是多了点?”
顾筱去帮忙也就帮着煮煮面切切菜,洗菜刷碗的活陈氏李氏从没让她干过。
顾筱年纪小,和大丫一般大,陈氏李氏都不把她当弟妹,当闺女差不多。
要说顾筱试新菜式,陈氏李氏她们也试,麻酱味道也是她俩调的。
周氏道:“不多,没你就没这生意,三成一点都不多。”
谁会嫌钱多,顾筱点了点头,既然分三成那她就要三成,攒钱置宅子。
“既然都同意,就定下来,咱们也签个文书,省着以后再多事。”周氏现在也认识些字,在盛京待了一年多了,知道的也越来越多,房契地契,卖身契,还有做生意要签文书。
三个妯娌点点头,也没和自己男人说,周氏是这样想的,既然家里钱是女人赚的,那文书也是女人签。
不赚钱就别想当家。
陈氏李氏第一次做这事儿,心里突突的,她俩笔都握不好,写的名字跟狗爬似的,等按上手印,心才彻底定下来。
周氏把文书收好,“咱们家走到现在不容易,从前赚的钱全交上来,是因为日子不好过,攒不住钱,现在日子好过了,赚的钱只交一半,你们操持着小家,多攒点家底。”
“我生了三个儿子,品性还是了解的,不是有花花肠子的人,日子得自己过下去,不能总靠别人。”
周氏是怕自己哪天不在了,大房二房没安身立命的本事,三房拉不住。
这个家慢慢就散了。
纵然以后分家了,周氏还是希望家里人的情分还在。
大房有大娃顶着,二房……
周氏现在发愁大丫的婚事,总寻不到合适的。
文书一式四份,三人各拿一份,陈氏小心翼翼地把纸折好,“好好干,争取在别处多开几家。”
她见街上好几家名字一样的酒楼,一问才知道老板是一个,她们沈家食肆也有三个了,不比他们的差。
李氏点了点头,“以后还要靠大嫂弟妹多照顾。”
顾筱没别的说的,“我来想好吃的,往菜单上加菜!”
三人相视一笑,又说起家常,陈氏道:“那可是好呦,大娃嘴最馋了,出去一趟啥都想吃,算是有口福了。”
李氏:“三丫嘴也馋,一天到晚闲不住,养的嘴都叼了。”
三丫待在家里,顾筱做什么总有她一份,甜的咸的,尤其是肉吃的最多,养的肥嘟嘟的。
“小娃娃吃得多长的快。”顾筱没孩子,不太好插话,她咳了一声道:“做饭有人捧场最好啦,晚上给三郎做夜宵,问他想吃什么,只会说吃啥都行。”
陈氏掩唇轻笑,“那还不是你做的好吃,要问大娃,大娃只会说想吃小婶做的。”
……
食肆开业定在三天后。
第二天是在巷子里做生意的最后一天,晚上卖不掉的东西全送给客人了,寿司,章鱼小丸子,烤生蚝,小笼包都装纸盒里,送给吃到最后的客人,“后天开业,还来捧场。”
“肯定去,两天不吃心里挂念,肯定去!”
“到时候可得多点好吃的啊,什么都好,就是菜式太少。”
沈二娃也能独当一面了,“慢慢会有新菜式的,您常来。”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沈家人简单吃了顿晚饭,明儿食肆里的锅碗瓢盆都要搬到新地方去了,买的两个婆子忙完了就回来住这儿,陈氏他们回家里住。
不过今儿就不回去了。
次日一早,沈家人早早起来收拾东西,先是桌椅碗筷,再有就是锅具,食肆煮面煮粉用的大铁锅,还有烤生蚝的架子,做章鱼小丸子的铁盘,蒸包子的竹屉……
都要带过去。
新地方干净敞亮,厨房比原先的大得多,东西放好,然后再回去把食材运过来。
生蚝肉菜都昨天都做完了,运的是米面,油,咸菜,各种调料酱料,还有卤汤骨汤螺蛳汤。
这些可是沈家食肆做大的根本。把这些收拾好,再用板车推过去,她们收拾的早,天清清凉,忽然间,门口响起马蹄声。
沈大娃从车上下来,“你们收拾地够早的,别用板车了,用马车吧。”
陈氏问:“还租个马车干啥,离得又不远,推就推过去了。”
沈大娃:“不是租的,我买的,搬完东西给马儿喂把豆子,它最爱吃豆子了。”
陈氏愣在原地,沈大娃回来两三天了,她怎么不知道他还买了马车。
沈大娃看着陈氏的脸,“您这么看我干啥,我在外面,用得到马车,总不能一直租吧。”
这几个月赚了三百多两银子,买马车就花了一百八十两,交给周氏六十两银子,他身上就剩六十两。
再说了,马上就成亲了,郑姑娘在抚宁,他总不能租马车去接亲吧。
陈氏扯了扯嘴角,“这么个大件咋不和家里商量商量。”
“我写信回来,你们再给我写信,啥事儿都耽误了。”沈大娃帮忙搬东西,“我先送一趟,然后再来接。”
陈氏没说什么,沈大娃可是家里第一个买马车的人,她面上也有光。
有马车,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没拉下,连勺子筷子都带着。
把东西搬过去,也到中午了,一家人简单吃了个饭,就开始收拾东西。
桌椅摆好,厨房的东西放好,第二天要用的猪肉羊肉,萝卜青菜买好,发包子的面,章鱼啥的,里里外外都要买。
搬了新地方还做了新锅,打了新的烤架,就怕忙不过来。
陈氏问顾筱,“咱们备多少东西呀?”
天热了怕东西坏,又怕不够卖。
以往食肆一天能卖三十多屉包子,六十多份寿司小丸子,面和螺蛳粉二百多份,炸物□□十斤,生蚝卖的最多,五百多斤。
那也是因为生蚝壳多肉少,卖的才多。
这样一天光流水就有七八十两,一天能赚四十多两银子。
换了新地方,一楼八张桌子,二楼四个雅间,一间能坐六个人,要是都坐满那就是五十六人。
那备多少东西卖。
李氏也看着顾筱,卖的越多赚的越多,要是东西不够卖,那岂不是眼睁睁看着钱溜走。
顾筱抿了一下唇,酱料是够的,老家腌的酸笋也送过来了,“就按着从前的两倍准备吧,如果中午卖的好,下午再去买肉也来得及。以后送生蚝可以多送点,先照着七百斤送。”
毕竟烤生蚝卖的贵,应该卖不了那么多。
陈氏点点头,“肉菜,还有糖盐,多备点,让大娃去买……”
一家人忙的跟陀螺似的,第二天一早就过来发面,剁馅儿,蒸米饭。
骨头汤熬的香喷喷的,却被旁边螺蛳汤的味道盖住。
陈氏几下就捏好一个包子,李氏试了试烤架的炭火,大娃把酒桶搬上来,二娃在柜台上磨好墨,二丫拿着抹布,把桌上的灰尘擦干净。
顾筱翻看了一遍菜单,看有无缺漏。
按理说换了地方租金贵了,价钱也该涨一点,但沈家食肆的菜单价格没变。
都是熟客,涨个几文钱也没啥用,还不如多买点。
素面三十文一碗,加羊肉的五十文,小笼包寿司小丸子都是八十文一份,烤生蚝炸鸡柳一百文一份,鸡架六十文,鸡翅鸡腿一个三十文,一对五十文。
新加的是啤酒,在井里冰过,味道淡淡的,就是没什么气,一大壶只要十文钱。
一壶能倒四杯,算是物美价廉了。
酒楼里都是螺蛳粉的味道,沈老爷子在门口,等到中午放了两挂鞭炮,把招旗上蒙着的红布一揭,沈家食肆就开业了。
招旗上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旁边画着的面条螺蛳粉生动有趣,光看着就好像能闻到香味,好像真的闻到香味了。
沈老爷子笑着道:“今天食肆开业,大家来捧场,吃好喝好!”
正五时分,食肆门口围了不少人,听完全都进去找地方坐。
没地方的自然而然去了楼上雅间。
安云今天约了几个人,她们没在这儿吃过,听安云说好吃才约好过来,结果人挤人,连胃口都没了。
但是碍于安云郡主的颜面,不好发作。
安云低头翻看菜单,“一碗螺蛳粉一个炸鸡架,啤酒是什么?”
二丫胆子还是有些小,“是很淡的酒,凉凉的,十文一大壶……”
十文钱才,安云道:“那来一壶。”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还是女人最懂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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