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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作者有话要说:  平行世界番外,景黎穿越古代遇上当摄政王的秦昭,部分设定可能和正文有出入,以番外内容为准。

总之就是个宠宠宠的撒糖小甜饼,随便看看。

ps:写秦昭这个名字顺手点,就不改回原名啦。

初春, 今年天气回暖得慢,一场雨让京城一夜之间仿佛回到冬日。

清晨时分,几名太监抬着个被红绸覆盖的物事快步走在深宫中。领头的内侍总管声音尖细, 教训道:“都仔细点,这里头的东西是圣上不知耗费多少心血才运来的,要是磕着碰着, 你们担待不起!”

小太监们连连称是,在这倒春寒的天气里竟出了一层汗。

这东西看着不大, 倒是挺沉,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

内侍总管领着几名小太监来到了皇帝寝宫。

今日休沐, 不上朝, 寝宫的门还紧闭着, 宫女内侍在门外站了一排。内侍总管敲了敲门, 朝里头唤道:“陛下,您起了吗, 您吩咐的东西已经送来了。”

没回应。

内侍总管四下看了看,又稍放大了声音:“您昨儿让摄政王一早进宫商议生辰事宜, 现在时辰不早了, 再耽搁下去,摄政王恐怕就要进宫了。要是王爷看见您还在睡……”

他没把话说完,稍稍停顿了片刻, 门内传来哐当一声响,然后就是一名少年嗓音:“朕起了,你们进来吧!”

寝宫里光线昏沉, 内侍推开窗户,在屋子各处添了灯,才终于亮堂了些。刚刚及冠不久的当今圣上祁瑄坐在龙床上, 睡颜稀松地揉着眼睛:“就是这东西?”

“是。”内侍总管叫人把箱子放在地上,“按照您的吩咐,亲自从江陵运来的,十天十夜,日夜不歇,马都跑死好几匹。”

他说着,揭开了红绸。

红绸之下,是个圆形鱼缸。这种名为玻璃的透明材质刚从西域传来,还不太常见,用来做鱼缸显得有些大材小用。鱼缸里盛满了水,底部还铺着鹅卵石和水草,十分讲究。

只是……

一条通体鲜红的锦鲤翻着肚子,漂浮在水面上,模样瞧着有点吓人。

小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它……它还活着吗?”

“活着呢。”内侍总管笑着解释,“据运送这鱼儿的侍卫说,这小锦鲤睡觉就是这模样,刚开始也把他们吓着了。您瞧,小锦鲤尾巴还在动呢。”

祁瑄仔细看过去。

那小锦鲤仰躺在水面,绸缎般的鱼尾自然铺开,随着呼吸还在微微颤动。

的确是睡着的模样。

内侍总管似乎也觉得小锦鲤这样不妥,轻轻敲了敲鱼缸壁:“醒醒,小鱼儿,快醒醒。”

……

好吵。

景黎在水里翻了个身,沉到水底,把脑袋埋进水草丛里,不耐烦地摆了摆尾巴。

那内侍总管还在赔笑:“您看,奴才就说它还活着。”

.

景黎是三天前穿来这个世界的。

三天前,他从这具身体里醒来,便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还被人装在这小鱼缸里,日夜颠簸的赶路。

那颠簸直到昨晚才停下,景黎还想着终于能睡个安稳觉,怎么总有人来扰他清梦。

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一身龙袍的少年考究的目光。

当今天子打量他片刻,似乎有些迟疑:“这小家伙瞧着傻乎乎的,你觉得摄政王真会喜欢?”

……说谁傻呢!

小锦鲤不悦地甩动尾巴,溅出些许水花。

“哟,这鱼还听得懂人话?”祁瑄来了点兴致,“小锦鲤,知道朕千里迢迢把你接来做什么吗?”

景黎当然是知道的。

这些天他被困在这小鱼缸里无聊,唯一的乐趣就是听身旁的人聊天。从那些人的闲聊中,他得知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他是当今圣上送给摄政王二十八岁的生辰礼。

一条能给人带来福运的锦鲤。

就很离谱。

他要真能给人带来福运,还能只是在家睡一觉就穿到这里来?

景黎合理怀疑,小皇帝是想借他走到哪儿倒霉到哪儿的体质,弄死摄政王。

摄政王姓秦名昭,是先帝册封的当朝唯一一位异姓亲王,也是当今圣上的老师。

当今圣上年仅十二岁继任皇位,那时候,由于先皇重病多年,朝堂内外各自为政,是秦昭接过了这个烂摊子。

摄政王当政后,用了数年时间清扫朝堂内外,亲手摧毁太后篡位的野心,才带来了如今的四海升平。

不过并非这样就万事大吉。

这位摄政王杀人如麻,冷酷无情,比起性子软弱怕事的当今圣上,显然是个更加适合当皇帝的料子。可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始终没有谋朝篡位的意思。

他就像一把悬而不落的利剑,时刻悬在小皇帝头顶,随时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至少外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景黎来到这个时代的三天里,不止一次听见运送他的那些侍卫私下里偷偷议论,说圣上为了讨好摄政王、换取一条生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也不知摄政王何时才夺了这皇位,给那小皇帝一个痛快。

连手下都敢这么议论,这皇帝当得可以说是非常憋屈了。

如今,那传闻中的小皇帝就站在景黎面前,瞧着没什么架子,还乐呵呵地哄他:“总之呢,一会儿摄政王来了,你就好好帮朕哄他开心。要真哄得摄政王收下你,以后就不愁荣华富贵啦,听懂了吗?”

景黎其实不觉得那位摄政王会收下他。

听说那摄政王不仅不近人情,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怎么看都和养鱼遛鸟搭不上边。

景黎正这么想着,又听小皇帝悠悠道:“可要是摄政王不愿意收你……朕就只能把你送进御膳房了。”

“朕平素最爱吃鱼,还从未尝过锦鲤肉,不知味道如何?”

景黎:“……”

不就是讨摄政王开心吗,他可以,一定可以。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禀报:“陛下,摄政王求见。”

小皇帝脸上的笑容霎时收敛了些,他整了整自己的发冠,在桌案前正襟危坐,轻咳一声:“让他进来吧。”

殿门被人推开,一道身影徐徐踏入寝殿。

景黎转身看过去。

他的鱼缸被放在大殿正中央,殿门一开,恰好被笼罩在日光里。刺眼的阳光下,男人逆着光走进来,瞧不清面目,只能看见对方那双黑色锦靴,以及精致华贵的衣袍下摆。

男人穿了件黑色锦袍,衣摆上纹着烫金云纹,腰间环佩,从头到脚都透着贵气。

他脚步不紧不慢,在经过大殿中央的鱼缸时,朝鱼缸里的景黎投来淡淡一瞥。

只这一眼,就让景黎愣住了。

这人……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坊间对摄政王的传闻多是这人如何老谋深算,如何杀人如麻,却没有一个人说过,摄政王本人,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倒也正常。

像这种地位超凡的人物,旁人见了,多半会受其地位和威严震慑,不敢直视其面貌,更别说赏鉴一番。何况摄政王气质何其凌厉,有几人敢于他对视?

“参见陛下。”摄政王越过鱼缸,没有下跪,只是躬身朝祁瑄行了一礼。

祁瑄忙道:“摄政王快快免礼。”

秦昭直起身,又问:“不知陛下召本王来所谓何事?”

“这个嘛……”小皇帝生得俊秀,本身就没什么威严,在面对摄政王时更是整个人都蔫下去。他摸了摸鼻子,笑道:“是这样,摄政王生辰将至,前几年忙于政务无暇顾及,今年既然有空闲,便好生操办一番……摄政王意下如何?”

他声音到最后完全弱下去,因为秦昭始终眸光淡淡,瞧不出喜怒。

“就这个?”秦昭问。

小皇帝吞咽一下,又道:“朕听说摄政王三年前南下,曾途经一座名为云观寺的古刹,与一条能给人带来福运的锦鲤结缘。那时朝中局势未定,摄政王便把这小锦鲤寄养在寺中。朕特意派人去江陵把这小锦鲤运来,赠于摄政王做生辰礼……”

他起身走上前,指了指放在殿中的鱼缸:“朕方才还与这小锦鲤说话呢,这鱼儿有灵性,能听懂人言,你瞧……”

秦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将目光重新投到鱼缸里。

小锦鲤还在呆呆地望着秦昭,被对方回头瞧了一眼,一时间连保持平衡都忘了,身体一歪,往水底沉去。

秦昭:“……”

“你说这小东西能给人带来福运?”摄政王眉梢微扬,原本凌厉的眸光中终于带上点笑意,“本王就没见过这么傻的鱼。”

他到底哪里傻了!

景黎气恼地摆尾巴。

祁瑄清了清嗓子,朝小锦鲤使了个眼色。

——别忘了方才的约定。

景黎整条鱼都是绝望的。

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先是被人装在马车里晃荡了好几天,而后又先后被人嫌弃傻,现在还要被以性命相威胁。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景黎可不想就这么丢了性命,小锦鲤硬着头皮游到摄政王面前,努力朝他晃了晃鱼鳍,又扭了扭脑袋。

竭力让自己显得可爱一些。

随后便听见面前的男人噗嗤笑出了声。

景黎明显从那笑声中听出了不加修饰的嘲笑之意。

太过分了吧!!!

摄政王没再理会他,他敛下笑意,对祁瑄淡声道:“我与你说过很多遍,江山社稷为重。有空多读几本书,多批几个折子,比折腾这些没用的东西来得好。”

“……本王还有要事处理,若没有别的事,就先告退了,这鱼陛下自己养吧。”

他说完,朝祁瑄行了一礼,便要转身离开。

不行啊啊啊!

这人就这么走了,那他不是要被送去御膳房炖了吗?

小锦鲤着急地在鱼缸里游来游去,弄得鱼缸水花四溅。可摄政王毫无留恋,已经抬步往门外走。他心一横,尾巴用力一甩,竟从水中跳了出来,直直朝摄政王飞去。

摄政王反应极快,在小锦鲤触碰到他的瞬间转身,抬手接住了他。

接住的瞬间,却是愣了一下。

“你……”

指尖传来光滑的触感,凉丝丝的,不知为何竟有些熟悉。秦昭略微失神,小锦鲤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身体一个劲往他掌心里拱,湿漉漉的尾巴轻轻攀附在对方指尖上。

还在瑟瑟发抖。

你不能走啊,你走了他们会吃了我的。

景黎在心里委屈地想。

祁瑄也没想到这鱼居然胆子这么大,敢随便往摄政王身上跳。谁不知道摄政王平素最讨厌有人弄脏自己的衣服,方才他虽然及时接住了这条鱼,但身上不免被溅上点水花,就连袖口都濡湿了一小片。

小皇帝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离死不远了。

祁瑄没说话,他身旁的内侍总管倒是反应极快,高声吩咐:“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大胆的鱼儿抓起来!”

殿内伺候的宫人齐声应道,纷纷围上前来。

有人来到他身边:“王爷,您将这鱼儿给奴才们吧。”

景黎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秦昭没在乎周围那些人,他只是低着头,指尖轻轻抚摸着小锦鲤的尾巴。他掌心那小鱼只有巴掌大小,尾鳍薄得近乎透明,摸上去柔软而冰凉,触感极好。

他没回应,而是径直走到鱼缸旁边,轻轻把鱼放了回去。

……他真的不想要他。

景黎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秦昭刚一松手,小锦鲤就飞快游进水草丛里,像是想借由这个方式获得一些安全感。可他怎么可能藏得住呢,他现在只是条小鱼,离了水太久都活不下去。

景黎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

“本王忽然想起来,以前的确与这小鱼有过一面之缘。”秦昭望着那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却连尾巴都没藏好,还露了半截在外头的小傻鱼,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陛下费心将它接来,本王不该辜负这番好意。”

“……我这就带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