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禹越想心里越不爽, 看着拈花,颇有几分阴狠毒辣。
拈花才舒服了一些,就看见迦禹一副想要杀她灭口的感觉。
她当即伸出手, 连点了好几下,“千万保持这样,你适合这样的表情!”
迦禹:“……”
迦禹表示不想理她, 翻身而下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
拈花目送他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连忙上前探出窗外,“魔君,我遇到危险要如何通知你,你总得给我个法器罢?”
声音落下有些许回音,显得周围空荡荡。
她往下看去, 迦禹已经不见踪影。
外头竟然变了天, 原本一轮新月挂在天际,偶有星星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
可现下却是一片又一片的暗红色云雾, 整个地方都有些模模糊糊的虚化,像是要被烧掉了一样。
街上空空荡荡, 再没有刚头的热闹。
隐约间听到远处的声音, 却像是另外一个空间传来。
“心魔究竟去了何处?”
“留心些,今日一定要找到它,那可是魔主的爱宠,还藏着极大法力, 绝对不可以丢。”
“心魔到底是这个蠢货,身怀这么大的法力还贪得无厌,这么多欲望哪里不够它吃,几句话被那迦禹拐骗走。”
“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找到心魔才是要紧,另外那迦禹,魔主说了,格杀勿论!”
拈花当即转身往门那边走去,打开房门,客栈还是那个客栈,可明显已经不同。
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若是半夜倒也寻常,可是现下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
拈花快步下楼,原先一直待在那里打算盘的掌柜不在,小二也不在,整个大堂空无一人。
拈花心里有了数,独自一人往客栈外走去。
果然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血红,连那洁白的一轮月都是血色,像是一层朦胧的血光罩下。
照这情形来看,应该是魔界,有人用空间逆转,将这一处地方直接挪到魔界。
想要出去,除非把心魔交出去,可是它已经退出这个世界了。
拈花有些感慨,才迈出一步,迦禹忽然在她身旁落下。
“你完了,你吞了心魔,魔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森,像是从坟地里爬出来的。
“你也完了,你拉心魔到我面前的,魔主第一个杀得就是你。”拈花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他的喉咙,这种资质不去做鬼真是可惜了,夜里出来还能多做些业绩,吓死几个是几个,当个魔君着实可惜。
“呵!”迦禹冷哼一声,“你最好不要死在这里,否则白白浪费了我的时间,我必定会让你们衡山仙门付出代价,还有你那个宝贝徒弟柳澈深!”
他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见恨柳澈深入骨。
拈花看向他,忍不住开口,“何必如此,有些东西都是天生的,不认命都不行,他就是比你好看,比你厉害,能怎么办?你我都是这个世界的配角,只是过客而已,有些人天生就有主角光环,你又何必在意这么多,反正大家都在去死的路上。”
迦禹:“……我谢谢你,全,家!”
拈花谦虚一下,“不必客气。”
迦禹听到这话,周身的阴郁气息瞬间暴起,一个凌空跃起,直接消失在她眼前。
脾气还挺古怪,一会儿风一会儿雨,也亏得养出个傻白甜宠物,真是造化。
“喂!”
拈花还在思索,听到这一声抬头看向屋檐。
迦禹阴气森森看着她,伸手丢出了一个银手环,“遇到危险,摇十下便是。”
细微的铃铃声响从上到下,银手环落到了她这里。
拈花接过手环,上面还带着细小的铃铛,雕刻的是一条蛇环绕而去,追着铃铛跑,竟还挺好看。
拈花将手环戴在手上,手环瞬间根据她手腕的大小自动调节,不大不小,正正好合适。
不得不说,这个大反派审美还是可以的,就是对自己的定位一言难尽。
她抬头再看去,人已经不知去向。
她慢条斯理摇了十下,又看了一眼屋顶,没有人。
这莫不是耍着她玩?!
拈花当即用力,甩了几十下。
“干什么?”迦禹十分阴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拈花转头看他真的出现,非常惊奇,“真的有用?”
迦禹连习惯性阴笑都没了,“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拈花非常无辜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想和你道别,哪有人不声不响就走掉,怪让人失望的。”
迦禹:“……”
迦禹:“滚!”
迦禹难得暴躁,连多一个眼神都不想给,飞身跃起就消失在了视线中,硬生生踩破了好几片瓦。
好生暴躁,说句再见都不愿意。
拈花摇摇头,转身往前一步,就迈进了一片繁华,还是那片血色天空,长街却完全变了样子。
来来往往都是魔修,还有一些未炼化而成的妖魔,形形色色,与人间一般热闹。
拈花再往前走,却见周围魔修不时看向她,颇有几分敌视之意。
里头有这么一两个盯上了她,“那女子是修仙之人,心魔在修仙大会上消失,与这些修仙人必有联系,先抓住她,一问究竟。”
拈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衣,确实和周围格格不入,一看就不属于魔界。
此地不宜久留。
她站在原地,转念一想,当即就近进了青楼。
里头歌舞升平,魔界舞姬和人间的舞姬完全不同,着装打扮极为大胆,纤纤细腰,玉臂轻舞,颇有魔域风范。
拈花进来,竟也没有人拦她,只是前面舞姬视线异样地看了一眼她的着装,倒是给她让开了路。
拈花分花拂柳,走进阵阵香风,后面那两个魔修果然跟了进来。
拈花快步上楼,却迎面撞上了人。
那男子被她撞了个正着,正是不悦,抬头看见她这张脸,当即拿着手中的扇子,姿态风流,“姑娘,可是走错了地方?”
这男子虽是魔修,但生得貌若潘安,通身打扮比魔斯文许多,虽说衣上绣着的花纹繁复,但比之魔修那东一块西一块的颜色拼在一起,要好看许多。
拈花本不打算理会,不想后面那两个魔修看见,竟停在原地,“这玉佩,这人可是那位玉面公子?”
“就是他,怎遇上了这人?你去寻领主,这玉面万不可得罪。”
拈花听到这话,看向前面男子的玉佩,当即一脸茫然,“敢问这是何处?”
“这里啊?”那人拿着扇子,点了点她的鼻尖,“这里是让人开心的地方,不知小娘子可愿随我上去喝一杯?”
求之不得。
拈花连连点头,一派无辜,“真的可以吗?我可是身无分文。”
“有我在,岂能让姑娘费心,这边请。”
拈花跟着男子上楼,和他一道进了屋里。
她转头看向楼下,那魔修果然没有再跟上来。
拈花才进屋,那人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姿态是故有的风流。
拈花看向他,“不知公子名讳?”
“旁人都叫我玉面公子,你唤我玉面便好,姑娘呢?”
拈花轻轻一笑,礼貌回应,“我叫拈花。”
“拈花……”他念了一下,“好名字,是拈花一笑的拈花吗?”
拈花转身关上门,转头看向他,无辜的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不,是拈花惹草的拈花。”
玉面听到这话微微愣住,还没来得及反应,拈花已经随手施法击了过去。
“砰!”眼前的人瞬间倒地。
拈花俯身将他连拉带拽,拖到了里头,才进去就看见里面还坐着一个弹琴的舞姬,见他们这般进来,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愕。
她说怎么一直听到琴声,原来里面也有人弹着,这里面外面两种琴声交错着一起听,玉面真是有品味,平常人欣赏不来。
“你继续。”拈花客气了句,把他拖到屏风里头,抓紧时间去解玉面身上的腰带,转眼间就将他扒了个精光,又去脱自己的。
那舞姬见她这般,瞪大了眼睛,“还能这样?”
拈花一边脱自己衣裳,一边忙中开口,“是呀,好不容易瞄中一个,哪有那心思培养感情,多说几句都是浪费时间,这种事情就是要速战速决。”
舞姬似乎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姑娘好是生猛,那……你们继续,奴就不打扰了……”
舞姬起身翩翩离开。
拈花也没时间管她,飞快脱得只剩一件肚兜,拿起玉面的衣衫刚刚套上,身后突然横来一剑。
拈花动作顿在原地,只感觉到那剑身传来的凉意,在她脖间颇有些生冷。
她余光一瞥前面的镜子,竟是柳澈深!
他难道现下就要杀了自己?!
拈花握紧了手中的衣裳,当即转身擒他要害,却被他一个反手按在了屏风上,本就没穿好的衣裳滑下香肩。
“别用力,疼!”
柳澈深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顿,“师父?”
拈花听到他这般叫她,心瞬间放下来,“还不快放开为师,为师的胳膊都要折了。”
柳澈深当即收回了手。
拈花甩了甩手,“你怎会在此,其他人呢?”
柳澈深视线不小心划过她白皙的肩膀,看见她衣冠不整,连忙去了外头,才开口回道:“我今日回来便觉天色有异,回到客栈,推开门就进了这里,到如今只碰到了师父。”
那想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去了各处,想要一一找齐实在麻烦,还是得想办法将这空间颠倒回来。
拈花见他出去,突然想到她来扮玉面,还不如柳澈深来扮,这不可就是实打实的玉面公子吗?
“攻玉,你回来。”
柳澈深顿了很久,才回道:“怎么了?”
他声音有些过于低,低到轻,莫名熟悉。
拈花没多想,随手拿了件衣裳披上出去,拿过玉面身上的玉佩递给他,“你把这人的衣衫换上。”
柳澈深接过玉佩,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里面的人,他转头回去,竟见一个男人被扒了个精光,一时拿着手中的玉佩,有些愣神。
拈花独自去外面,找原先那个舞姬借了一身衣裳,借口自己的衣裳撕裂了。
那舞姬看着她欲言又止,临走前忍不住叮嘱了一番,“姑娘还是悠着点,别闹出人命来,那公子瞧着有些受不住。”
拈花:“……”
她长得这么像色中饿鬼吗?
明明她是个正经人,怎么都觉得她不正经。
拈花拿着衣裳回了房间,柳澈深已经换好衣衫,不得不说,好看的衣衫还是得由人来衬。
这样繁复的衣衫,竟还是给他穿出了谪仙气韵,半点不觉俗气,这般气度和身段,只从背影看去就觉此人真乃玉面公子。
柳澈深见她回来,当即将那人扔进床里,盖上了被子。
果然是活菩萨,还给人盖被子,她这个做师父的着实惭愧。
拈花拿着衣裳,进了里头。
柳澈深突然开口,似乎迫不及待出去,“师父,我去外面等你。”
“别,外面有人跟着我,他们要找心魔。”
柳澈深安静了许久,没有说话。
拈花到了里头,才发现这舞姬的衣裳极为麻烦,上衣竟然只有贴身一小件,连肚兜都穿不了。
拈花颇有些难为情地脱了肚兜,正准备穿小衣,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衬得屋里安静了几分。
“玉面公子?”
拈花当即套上小衣,飞快出去。
柳澈深正准备执剑上前,拈花连忙冲上去拉过他,往床榻那边推去,“收剑。”
柳澈深被她推倒在床榻,手不小心碰到她滑腻的腰间肌肤,一时顿住,似乎有些僵硬。
拈花连忙上前抱住他的腰,靠近他耳旁,提醒道:“快收剑!”
柳澈深却似乎慢了半拍,好像没听进去。
“快!”拈花连忙催他。
门外那人推开了门,他才反应过来收了剑。
拈花松了口气,靠在他身上,软绵绵的没了力气。
外面那魔修瞥了一眼,没看清,只看见玉面和一个舞姬厮混,没了那个女子的踪影,一时大惊,“公子,不知那位和你一道上来的姑娘去了何处?”
“公子,你还有别的姑娘?”她说着靠向柳澈深,抬起腿在他腿上勾缠。
柳澈深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收紧,见她这般当即伸手按住了她的腿,不让再动。
拈花感觉他手劲太大,按得太紧,都要乌青了!
她僵硬着笑,“公子,轻着些~”
柳澈深呼吸一顿,低头看来,眼里竟有些许风流之意,和那玉面的故作风流不同,他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越发让人心紧。
拈花看了一眼,竟不敢多看。
外面的魔修见状小心开口,“公子?”
“没有别的姑娘,还不出去,打扰了本公子,唯你们试问。”
他这一派正经的说话虽不风流,但说出来的含义却很风流,莫名有种正人君子不禁欲的意味,让人心头平生痒意。
那魔修闻言当即关门退下。
拈花连忙下来,看向柳澈深,他额间竟起了汗珠,“攻玉,你莫怕,那些人发现不了。”
柳澈深闻言都没有看她,坐起身来,似乎有些精疲力尽,他垂着眼睛,声音莫名有些哑,语气很平,“师父,去把衣裳穿起来。”
“哦。”拈花闻言进了里头穿衣裳,半响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弟子教训着做事了吗?
怎得他连衣裳也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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