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疑惑地走进病房, “少阳, 刚刚谁来了?”
还没等陆少阳回答, 江夏的视线落在他合拢的衣服上。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过去, 帮他把病号服的衣服扣子解开。
“以前在驻地的一个护士, 喏, 这是她带过来的水果。”
陆少阳见江夏脸色不太好看, 有些心虚。
“医生不是说过让你敞开吗?你不知道你衣服的布料会摩擦到伤口吗?”江夏没好气地抬头瞪了陆少阳一眼。
她是心疼的, 因为衣服上沾染了伤口上的黄水,肯定很疼吧?
陆少阳深深地看了一眼江夏, 缓缓开口, “对方是女同志,我怎么好意思在她面前不穿衣服?感觉怪怪的。”
听出丈夫声音里有些委屈,江夏拧了一把陆少阳的胳膊。
“你不会说你现在不方便探望, 请她回避吗?还有,我问你,她怎么哭着跑出去了?你跟人说了什么?不知情的人, 还以为你把她怎么了!”
江夏并非不相信丈夫, 而是如果被别人看到女人哭着跑出陆少阳的病房, 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
陆少阳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夏夏,你是在吃醋吗?”
“陆少阳同志,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走了才多久,别人连苹果都哥你削好了, 是不是还打算喂你吃?”
江夏的视线落在床头柜的苹果上,看来小护士对少阳有点意思。
顺着江夏的视线看过去,陆少阳一把拉住江夏的手。
“她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这不刚来了一会儿,说了一堆莫名奇妙的话。我没把她怎么样,统共也就说了三、四句话。要不,我现在跟护士站说,我需要休息,不接受任何探望。”
摇了摇江夏的手,陆少阳后知后觉地发现可能那个小护士有别的企图。
江夏气鼓鼓地瞪了陆少阳一眼,把手抽出来,提着程莹莹带来的水果来到护士站。她笑着把水果送给护士站的护士们,然后转身回到病房。
原本程莹莹削好的苹果已经被陆少阳扔进了垃圾桶,他们夫妻并没有因此生出间隙。
事情明摆着,叫做程莹莹的小护士这次来访目的恐怕不是很单纯。
“夏夏,夏夏!”陆少阳可怜巴巴地看着江夏。
江夏刚刚把买回来的东西分类放好,听见陆少阳的声音,挑眉看了过去。
“我想吃水果。”
江夏拿了一个苹果塞进陆少阳手里,“自己削!”
他只是身上有伤,手臂和手指灵活着呢!
陆少阳笑了笑,接过苹果和水果刀,还顺便从床头柜上拿了一个盘子接果皮。他削苹果皮非常厉害,一个苹果削下来皮都没断,还一直保持着均匀地宽度,皮也削得很薄。
削皮去核,陆少阳很快把苹果分成小块小块的放在果盘里。
“夏夏,过来一下。”
江夏以为他让帮忙扔果皮,连忙走了过来。
陆少阳拿起一块苹果,喂到江夏嘴边,“夏夏,你帮我尝尝这苹果甜不甜?”
对上陆少阳明亮的眼睛,江夏低头咬了一口,又脆又甜。
然而,还没等她说话,陆少阳手上一用力,她整个人被拉了过去,“我自己来尝尝,肯定是甜的吧?”
半个小时后,江夏有些抓狂地看着镜子里红肿的嘴唇,这叫她怎么出去见人?
陆少阳这次完全是因为运气好,脸上的伤口离眼睛很近。要是再差错一点点,很有可能会伤到眼睛。
好在,身上最严重的一道伤也没有伤害到身体器脏。由于陆少阳的全面配合,医生很快宣布陆少阳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上次取子弹的时候元气受损,身体还没恢复这次又受到创伤。我们建议你最好休息半年,这半年之内不能参加体能训练。至于脸上的伤疤,只能想办法找一些淡化疤痕的药膏。目前医院给你开的药膏效果有限,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拿到出院证明,陆少阳先回部队报道。办理了病休的手续之后,他带着江夏回学校收拾行李。
张教授得知陆少阳要回家养病,特意给他送了好几本书过来。
“这些书你先回家自学,最面上这本是我自己的一些心得和笔记,或许对你的学习有所帮助。回家好好休息!”
“谢谢教授!”
陆少阳站直身体,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一番收拾下来,他的东西还没有江夏的行李多。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江夏,大步朝机场走去。
快一年了没有回家,他心里思念得紧。
知道陆少阳心中的牵挂,江夏这才选择了飞机而不是坐火车。
跟来时的惶惶不安相比,回去的旅程江夏觉得格外踏实。只要有陆少阳在身边,她完全不用担心任何突发情况的发生。
“晕不晕?”陆少阳把水杯拧开,递到江夏面前。
江夏不想喝水,可是对上陆少阳坚持的眼神,她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吞咽。果然,身体因为失重带来的不适好了很多。
因为忧心陆少阳的身体状况,江夏这半个月几乎没有什么睡好觉。
飞机刚刚升空没多久,她便靠在陆少阳的肩头睡着了。
陆少阳问空姐要来毯子,轻轻地盖在江夏身上。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陆少阳发现夏夏好像又瘦了。应该是照顾自己给累瘦的。
此时,陆家已经接到了江夏和陆少阳今天就要回来的消息,陆友德早早地起床去菜市场买了一只老母鸡回来,他一手提着鸡,一手提着老伴叮嘱他买的菜。
“淑芬,你看今天这只鸡不错吧?我一眼就相中了!”
杀鸡去毛之后,陆友德把面前黄澄澄的老母鸡提了起来。
陈淑芬笑着看了一眼丈夫,“是挺不错的,还不去把它破腹洗干净。这鸡汤得炖久一点,砂锅我都准备好了。”
没过多久,刘阮和陆海铭放学回来,他们推开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爸爸和夏夏回来了吗?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快了,一个小时之前打电话回来说是下飞机了。从飞机场打车回来,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阿阮,你把弟弟带去洗漱干净,瞧你们身上都是灰尘。”
陈淑芬脸上洋溢着喜气,儿子没事就好!
刚刚她在电话里听到了少阳的声音,中气足足的,这样她就放心了。
刘阮答应下来,拉着弟弟的手来到卫生间。两人分别洗了把脸,然后看着对方傻乐。
“姐姐,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七岁的陆海铭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
“还没想好,或许跟爸爸一样,当一名解放军战士。你呢?”刘阮的骨子里流淌着不服输的血液,她非常喜欢体育活动,现在是班级的班长。
陆海铭把洗脸帕挂起来,回头看向姐姐,“我长大了想当一名医生!”
陆家飘着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陈淑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而陆友德则站在家门口张望,怎么还不回来?
刘阮的房间里,俩孩子趴在写字台上写作业。他们心中虽然牵挂着陆少阳和江夏,却也知道要是不完成作业的话,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当小汽车的喇叭声在陆家门口想起来,刘阮和陆海铭扔下手中笔,快速冲了出去。
“爸爸!”
“夏夏!”
陆少阳和江夏刚刚跟陆爸爸打完招呼,只见两颗小炮弹冲了过来。
陈淑芬站在门口,看到完好无损的儿子,抬手擦了擦眼角,“回来就好,快去洗洗手,我们马上开饭。”
饭桌上,陆少阳刚刚喝完一碗鸡汤,陈淑芬又给他盛了满满的一碗,“少阳,多喝点!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妈,你们也喝。”陆少阳现在看到鸡汤都有些发怵,于是求助地看向江夏。
江夏笑了笑,“妈,我去北京后每天都找食堂的师傅给少阳开小灶,医生说他现在不能吃太油腻。补身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少阳这次有半年的假期。”
家里人一听说陆少阳可以在家待半年,欢喜得不知道怎么才好。
陆少阳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在饭桌下握紧江夏的手,他亏欠夏夏和家里人太多了。
吃过晚饭,陆少阳和江夏带着两孩子在附近遛弯消食。夕阳将他们四人的身影拉长,在外人眼中,这是一副温馨的画面。
等孩子们都入睡,陈淑芬和陆友德房间里的灯也都熄灭了。
陆少阳把江夏拽进洗浴室里,“夏夏,帮我洗澡。”
江夏的脸瞬间变得绯红,他们虽然结婚一年半了,可是真正相处的时间很短。每到这个时候,江夏总是不敢直视陆少阳的双眼。她害羞地点了点头。
等江夏把浴巾和换洗的衣服找来,陆少阳已经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光了。
在浴室昏黄的灯光中,江夏垂眸走了过去。
陆少阳长臂一伸,江夏的惊呼声还在喉咙里,整个人就被陆少阳给抱在怀里。
“你身上还有伤!别……”江夏还没出口的话被陆少阳吞了下去。他忍了半个月,再也忍不住了!
“慢……慢点……”
陆少阳不耐烦解开江夏身上的纽扣,直接双手一拉,江夏身上的衣服应声而落。
他们终于没有任何间隔,紧紧地贴在一起。陆少阳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想我吗?”吻够了后,陆少阳双手托举着江夏的腰,给她喘息的时间。
江夏深怕陆少阳的动作太大,把伤口震裂开来,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他胸口的伤疤。还好,没有裂开的痕迹。随即,她抡起拳头捶了捶陆少阳的胸口。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吗?弄这么大的动作,把伤口震裂了怎么办?”
软软的拳头打在身上一点也不疼,陆少阳满心都是欢喜。
他把江夏放下来,双手包裹住她的拳头,“夏夏,我爱你!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
对上陆少阳火热的眼神,江夏踮起脚尖,主动轻吻他的唇。
她怎么会不想?
在水声的掩盖下,江夏难耐的呻-吟几乎叫陆少阳发狂。他紧紧地握住江夏的腰,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髓里。
她这么甜,怎么吃都吃不够。
江夏是被陆少阳抱出浴室的,她软软地趴在陆少阳的胸口,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回到床上,江夏强忍着困意叮嘱道,“少阳,记得擦药。你今天晚上的药还没吃。”
陆少阳俯身吻了吻江夏的额头,“睡吧,我这就去擦药。”
第二天早上,等江夏醒来身边早已经没有了陆少阳的身影。她拿出手表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拉过被子把自己遮住,江夏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脸出去见人了。
等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从房间里出来,发现家里竟然没人?
正想着他们都去哪里了,门口传来了停自行车的动静。
下一秒钟,陆少阳推开大门走了进来,“夏夏,怎么不多睡会儿?”
江夏恨不得捂住陆少阳看自己的眼睛,她这么晚起床都怪谁?还好家里没人,不然她真的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少阳大步走过来,低头在江夏嘴唇上啄吻了一下,“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江夏想要推开陆少阳,却被他握住自己的手,拉到他的胸口处。
“感受一下,它在说想要亲你。”
江夏气得用脚踹了一脚陆少阳的小腿,“爸妈和孩子呢?”
今天是周末,他们应该都在家才对。
“他们都到江家去了,今天中午在那边吃饭。夏夏,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回房玩个游戏好不好?”陆少阳说着,拦腰把江夏抱了起来。
一个半小时之后,江夏和陆少阳终于出现在江家。她的腿都是软的,却只能愤愤地瞪了一眼陆少阳。
两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大家关注的目光还是都在江夏和陆少阳的身上。得知陆少阳有半年的假期,大家都很开心。
吃过午饭,李定坤说起了新厂的建设情况。
“厂房的地基已经打好了,现在市面上的水泥和河沙特别紧俏,还好我半年之前弄了一批回来囤着。我估摸着新厂房还需要两个月就可以顺利完工。”
他现在通身的气派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搞工程的,反而像是儒雅的生意人。
江家和陆家的家庭聚会自然也少不了李家姐弟,李红梅自从结婚之后反而长胖了点,现在的她看起来光彩照人,有一种恋爱中的小女人的感觉。
大家坐在一起闲聊,也算是跟江夏说说她离开这段时间厂里和家里的变化。
“呕!”
当江家大嫂胡小兰端来一盘油炸酥肉、香酥花生、油炸汤圆的时候,李红梅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到一旁呕吐去了。
作为过来人,江母吴秀群笑着跟了过去,而胡小兰和谭亚红则相视一笑,她们早在做饭的时候就发现了红梅不太对劲,现在来看,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李定坤还以为姐姐生病不舒服,吓得连忙说送去看医生。
吴秀群在李红梅耳边低语了两句,然后李红梅难以置信地捂住小腹,她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站在一旁的乔治以为她肚子疼得哭出来了,连忙背着她就要朝外面跑去。
“去吧,去医院看看也能放心。”吴秀群没有说破,这事儿还是从医生嘴里说出来更加靠谱。
除了陈淑芬、吴秀群和江家的两位嫂子,就连江夏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倒是陆少阳若有所思,低头看了一眼江夏的肚子。还是算了吧,他只有半年的假期。
陆少阳自从跟江夏在一起之后,一直有采取措施。
他之前跟江夏说过,不想她这么早怀孕,对她身体不好;二来他常年在部队,怀孕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他希望自己能够陪在江夏身边,跟她一起分享怀孕过程中的艰难和开心。
两个小时后,好消息传递回来,李红梅果然怀孕了,已经快要三个月了,她这个准妈妈也太马大哈了。
这么算下来,他们刚刚结婚就有了这个孩子。
晚上,江夏抱着陆少阳的胳膊,扭头看着他的眼睛,“少阳。”
“嗯,你说。”陆少阳手上微微一用力,把江夏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他很喜欢跟她肌肤相贴,软软的、凉凉的感觉真舒服。
江夏害怕压着他的伤口,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我们也生个宝宝,好不好?”
陆少阳抬头,亲吻江夏的红唇,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乖,再等等。梁军长上次来医院,说我这次有希望再升一个职级,到时候我把你们都接到北京去。怀孕这么辛苦,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面对。”
说起来,婆婆陈淑芬当真是个极好的人。或许因为她自己经历了怀孕的艰难,在江夏怀孕这件事上,她不止一次叮嘱过陆少阳:夏夏才刚刚二十岁,你们要孩子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夏夏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太早要孩子对她身体不好。
因此,哪怕李红梅怀孕,她也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
夏夏现在这么忙,她哪里舍得让她怀孕!
私底下,吴秀群也问过江夏这事儿。身为江夏的亲妈,吴秀群也是不赞成她太早生孩子的。
得知陆家人的态度,吴秀群对陆少阳更加满意了。孩子跟妈妈都是有缘的,母子或是母女的情分是求也求不来的,它只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
休息了两天之后,江夏继续忙手头上的事情。美嘉日化在她从北京回来之后顺利完成注册,采购设备的订单也已经签约好了,只等朱彩灵那边提供的研究人员办好入境手续,美嘉日化就可以正式投入试制。
陆少阳白天跟在江夏身后帮忙,晚上学习张教授给的资料。
他脸上的伤疤在用了淡化疤痕的膏药之后好了一些,可是因为伤口实在是太深,需要长期坚持用药才行。
美嘉日化涉及药妆,办理营业执照的手续十分麻烦。好在江夏之前在省委领导那里挂了个名头,听说江夏要创办日化加工厂,陈书记在仔细看了江夏提交的报告说明之后,签下了批准两字。
没过多久,陈有亮书记在体检中发现患有绝症,他不能继续担任原本的职务。
顾卫星想起去年抓捕的那个疯女人,她似乎说过陈书记会死于绝症的话。
可是,她本就是危险分子,精神也不太正常。说不定,是她胡说八道碰上了!
因为陈书记生病,省城的领导班子进行重组。而在这个时候,赵建国在所有的候选人中脱颖而出。他所管理的龙安县在过去的两年里取得了可喜的成绩,最后上面决定,由赵建国接替陈有亮,成为新的省委书记。
赵家,赵建国看向坐在对面的江夏和陆少阳。
“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说句实在话,这个省委书记原本轮不到我来当。”他虽然是从北京下派到地方的干部,可是才来龙安县工作了两年,资历还是欠缺的。
“赵书记,您这么说就谦虚了。不说别的,您这两年在龙安县做的事情可圈可点。从县城到省城的道路拓宽是您主导的,支持私营经济的发展,带动国有经济的进步。龙安县内,谁不说您是个好书记!”
江夏这话一点也不夸张,赵建国做了很多实实在在的成绩,尤其是在拉动经济发展这一块,他做了很多别的县城领导不敢做的决定。
他有一句名言:想致富,先修路。
龙安县城经济的发展依托于城镇道路的建设,运输便利给工业的发展插上了翅膀。
赵建国摆了摆手,“听说你们服装厂要搬到省城?”
江夏点了点头,“我们计划把布料厂搬到龙安县来,然后原来的布料厂用来办日化用品加工厂。赵书记,您有没有什么建议和意见?”
“你还别说,我真的有一点小想法。”赵建国笑了笑,江夏是个做大事的人,背后又有着陆少阳的大力支持。根据小道消息,陆少阳很有可能成为现目前最年轻的师长。
赵建国想了想,恳切地看向江夏,“我觉得,你们的发展可以再放缓一点。”
从赵家出来,江夏若有所思,她坐在陆少阳自行车的后座上,揽着陆少阳的腰,“少阳,你说赵书记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少阳空出一只手来握住江夏的手,“如果把盛夏服装厂比喻成一个孩子,那么他刚刚才成立不到两年。一个企业在两年之内有这么大的进步,换做是以前,没有人会相信。但是,夏夏,你做到了。”
江夏是他媳妇,这是陆少阳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赵书记这么说,我也是同意的。你觉得现在盛夏服装厂拥有多大的力量?它所创造的利益是否与它保护自己的实力相匹配?我知道,你一直跟大哥和二哥强调低调。可是,现在盛夏服装厂的利益和发展是瞒不住的。不说别的,如果国家想要跟盛夏服装厂公私合营,或者说用别的方式吞噬盛夏服装厂,你打算怎么办?”
身为军人,他或许不应该这么说国家行为。
可是他是江夏的丈夫,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妻子的靠山。
倒不是说国家要侵占私人的财产,而是总有一些人打着为国家发展的旗号,谋取个人的利益。赵建国选择跟江夏说这些,陆少阳心中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