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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黑黝黝的衣柜里。

两人呼吸交缠,近在咫尺。

苏绵绵睁着那双大眼睛, 在黑暗中摸索。

“操!”

男人避了避。

“别瞎几把乱摸。”

苏绵绵噘着小嘴, 找到陆横的手, 轻轻勾住他的小手指。

“做什么?”

小姑娘没说话, 她摸黑抽出一根丝带,把自己的手跟陆横的手紧紧绑在一起。

然后小嗓子软绵绵的带着满足道:“嬷嬷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勾着, 陛下你就会跟我一起,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了。”

小傻子。

男人禁不住抿了抿唇。

他动了动指尖, 那边小姑娘的小手指也跟着他弯了弯。

“苏绵绵,你就那么喜欢我,嗯?”

“喜欢的。”

喝了酒,眼前又一片黑乌乌的,看不见男人那双令人胆寒的眸子,小姑娘的胆子大了很多。

“那陛下, 喜欢我吗?”

温香软玉拥过来, 带着淡淡的酒香。

苏绵绵不知道撞到了什么, 被男人圈住细腰, 往身上带。

“喜欢。”

他喜欢的都要疯了。

“那, 陛下怎么没有求婚?”

虽然安安说这种事要男人自己来做,但苏绵绵还是没忍住,觉得委屈。

“安安说, 求婚就是定亲。陛下没求婚,你与我圆了房……”

“我可没看你的小肚脐眼。”

男人插过她的话。

苏绵绵小脸瞬时一红。

她,她都知道了。

昨天,周安安给苏绵绵上了一堂生理课。

用拳头和手指全程模拟了两性关系。

苏绵绵这才惊觉,原来她已经被男人吃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而且,孩子不是从肚脐眼里面出来的!

“你骗我。”

苏绵绵委屈巴巴的揪着陆横的衣摆。

衣柜里太黑,陆横看不到苏绵绵的表情,但他知道,这小姑娘一定委屈的把那张软绵绵的包子脸都皱巴了起来。

男人揽着她,脸上是恶劣的笑,“没错,就是骗你的。”

他毫不拖泥带水的承认了。

苏绵绵更加委屈。

“你,你不能始乱终弃……”

“现在知道急了?老子当年跟你求亲的时候,你还要跟老子做兄弟呢!”

说到这件事,男人就堵心的慌。

苏绵绵心虚的表示自己小脑瓜疼,什么都记不住了。

“呵,”男人冷笑一声,“那孤给你治治,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狭窄的衣柜里。

开始了一顿羞耻的棍棒教育。

喝了酒的苏绵绵虽然依旧羞赧,但明显更放的开了。

男人餍足的搂着小姑娘睡过去,第二天一早起来,看到自己身上挂着的那些被针线拼凑在一起,花花绿绿的……内裤时,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苏绵绵!”

这小傻子居然把她的内裤都缝在一起,给他套在了身上。

“陛下?”

小傻子从衣柜外面探出半个脑袋。

这小东西显然也是刚刚睡醒,脸上带着睡痕,大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湿润惺忪睡意。

她身下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

然后陆横发现,这小傻子身上穿的是用他的……内裤拼凑出来的衣服。

真不错。

“陛下,我昨天晚上,没有胡说什么话吧?”

小傻子一脸急切。

安安说,求婚这种事是一定不能自己说出口的。

这件事是鉴别男人是人渣还是辣鸡还是人的重要考验。

男人动了动唇,把她脑袋上他的内裤猛地往下一扯,然后看着小姑娘手脚忙乱的样子轻勾了勾唇。

“没有。”

真傻。

……

冷空气还没过,就又开学了。

“苏绵绵,普通话考试你都过不了,嗯?”

男人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朝小姑娘斜睨过去。

苏绵绵抱着一双小白手,“那个叫电脑的东西,它没电了。”

他妈是被你踢了电门吧!

“英语四级,是不可能的。计算机……呵。”男人冷笑一声,“苏绵绵,你还能干什么,呢?”

小姑娘偷偷觑人一眼,“略通琴棋书画……”

去你妈的略通琴棋书画!

“苏绵绵,我看你是真不傻呀,嗯?”

男人伸手扯住她的小脸蛋,往两边拉。

“多谢陛下夸奖。”小姑娘含含糊糊的小脸红红。

哎呀,怎么突然夸她了呢。

我他妈是在夸你吗?

男人更加用力的把人蹂.躏了一顿后,把人拎起来,“你晚上有大课。必修。”

苏绵绵上次补考也没过,挂了那么多科,现在只能靠老师的同情分过活,这种大课是一定要去上的。

“可是我都听不懂。”

“那就别懂。”

男人懒洋洋的说完,开车把人带去学校。

拉风的粉红色兔子耳朵超跑,用颜值吸引了女生的视线,用价格吸引了男生的视线。

“卧槽,这车要上百万吧?”

“这是改装车,不止。”

“谁的车啊?”

“跟上去看看。”

那些人有意无意的跟着车。

车停在停车场,男人穿着黑色运动外套,跨着大长腿,从里面出来。

那副嚣张肆意的表情,脸上满是无所畏惧,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阴的邪气。

苏绵绵从副驾驶磨磨蹭蹭的出来,她裹着厚实的羽绒服,围巾裹住她半张脸,脑袋上戴着一个绒线帽。

小小一只,站在那里,只能依稀看到露在外面的一点白腻肌肤。

墨玉似得干净。

可即使如此,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还是吸引住了众人的视线。

作为不爱学习二人组,陆横没找到上大课的教室。

苏绵绵就更不用说了。

“在第三教学楼,3201。”

说话的女生盯着面前的陆横,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去,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惊天动地大帅哥啊!简直要帅瞎她的眼了。

作为网络快速崛起的时代,陆横一出现在木北大学,就被大家关注到了。

先是学校帖子,然后是学校围脖,再到微信群、qq群,朋友圈,疯狂转发。

有人点题:陆氏陆横,就是那位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小爷。

作为普通阶层,豪门的事情大家不清楚,但陆横的身份却被扒了出来。

真正的豪门富二代。

一路上,过来观看的人不计其数。

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堪比大牌明星到场。

陆横烦躁的伸手抓了一把头发,他今天忘记戴口罩了。

男人猛地把苏绵绵的绒线帽拉到脖子,罩住整张小脸,然后抢了她的围巾,裹住自己的脸。

男人矫健修长的身影抱着怀里的小东西,穿过人群,往前跑,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甩开了。陆横才把苏绵绵放下来,然后看到张鑫给他发的微信。

“陆哥,知道你要来上课,大课教室都被占满了。不过教授没点名。”

既然没点名,那就不去了吧。

这里是学校体育馆。

下面坐着很多女生,都在“嗷嗷嗷”的喊。

苏绵绵双手撑在栏杆上,声音软糯糯道:“陆横,他们在干什么呀?”

“打篮球。”

“哇啊啊啊!!!”

篮球场上,十号球员一个灌篮,惹得女生热烈尖叫。

苏绵绵也跟着用力鼓起了掌,小脸涨的通红。

虽然不知道她们在激动什么,但看上去好像很刺激的样子。

“嗯?”

陆横斜睨过去,压低声音,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威胁感,“好看吗?”

“嗯。”

小姑娘双眸亮晶晶的,“这个是不是跟我们的蹴鞠一样?”

“差不多。”

男人说完,视线往下看。

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十号的脸。

居然是陆嘉渊。

呵,辣鸡。

“在这等我。”

陆横气势汹汹的走下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跟上面的人换了。

然后跟十号正面冲突,每每骨肉相碰,刺激的不行。

男人穿着篮球服,颀长劲瘦的身体如闪电一般穿梭,绷紧的身体皮肤上印出青色经络。

刺刺的黑色头发被汗水沾湿,黏在脸上,顺着下颚线条往下滑,帅的一比。

“卧槽,这是谁?好帅啊!比十号还要帅!”

“好像是陆家那个陆横。”

“卧槽,不会吧……”

“富不富无所谓,主要长得帅。”

一场篮球赛,陆横打的酣畅淋漓。

“辣鸡。”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陆嘉渊,把手里的篮球砸过去。

陆嘉渊被砸了胳膊,他站起来,擦了一把脸。

陆横冷笑一声,往站台上看去。

操!人呢?

那边,刚刚换完衣服的陆嘉渊拿着手里的小月牙玉,朝陆横挥了挥。

依旧热烈的体育馆里,滚烫的热汗从陆横额角往下滑,略过俊美面容,汇聚在白皙下颚处。

陆横眯着眼,浑身戾气暴涨,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出匣的恶兽,瞪着面前的陆嘉渊,要将他咬成碎片。

那些原本还想围过来的女生看到这副模样的男人,下意识往后退。

富不富,帅不帅的,还是命最重要啊。

“跟我来。”

陆嘉渊拿着小月牙玉转身。

陆横面无表情的跟上去。

走廊很静,陆嘉渊带着陆横出了教学楼,上了车。

“老子说你怎么来这里打篮球,原来憋着坏呢。”这句话,陆横还算平静,但后面那句话,嗓音立刻就压低了,沉沉的,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阴狠,“人呢?”

陆横坐在车里,单手搭在膝盖上,青筋绷起,“你要是敢碰她一根头发,老子就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陆嘉渊知道,陆横不是在说大话。

他就是这种疯子。

“把眼罩带上。”

陆嘉渊把手里的眼罩递给他。

陆横深吸一口气,戴上眼罩。

他命令自己冷静。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

陆横脸上的眼罩被拿了下来。

他穿着单薄的运动衣裤,浸着湿汗,被冷风一吹,霍然阴冷。

但这种寒,却比不上他心里的冷。

地方到了,是一个隐秘的巷子。

陆横跟着陆嘉渊走进去。

小小一家饭店,比路边摊高级一点。

店里没有人。

陆嘉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转头看向陆横道:“坐吧。”

男人面无表情的坐下来,身体绷得笔直。

夕阳西下,穿透窄小的深巷,映衬在男人那张脸上,陆嘉渊有一瞬恍惚。

仿佛面前穿着运动衣裤的男人变成了那个身穿玄色长袍,硬生生将他挖去双目,断了胳膊的周朝暴君。

冷风吹来,陆嘉渊回神,“我给你叫了一盘菜,只要你吃了,我就把这个东西还给你。”

陆嘉渊把手里的小月牙白玉放到桌子上。

所谓的还东西,不是还月牙玉,而是还人。

陆嘉美从店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黄豆。

“你吃了这盘黄豆,就能看到她了。”

陆横慢条斯理的掀了掀眼皮,先是朝着陆嘉美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然后垂眸,随手挑起一颗黄豆,捏在指尖。

“呵,你们想要我死?”

“对。”陆嘉美毫不避讳。

“我怎么相信你们?”男人慢条斯理的朝两人望过去。

陆嘉美笑了,“你死了,她就活。但你如果不死,她一定会死。”

这是威胁。

陆横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陆嘉渊。”突然,陆横转头看向陆嘉渊,眸色阴寒,“老子记着你。”

说完,男人转着手里的黄豆,突然仰头,抓了一大把往嘴里塞。

窒息的感觉涌上来,他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面色涨的青紫,挣扎了半刻,没有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

“死了吗?”陆嘉美问。

陆嘉渊伸手去探心跳,声音沉沉的开口,“死了。”

说完,陆嘉渊站起来,“绵绵呢?”

陆嘉美笑着道:“跟我来。”

陆嘉渊跟在陆嘉美身后,进了小饭店。

小饭店后面是个院子。

陆嘉美伸手推开房间门。

杂乱的厨房里,苏绵绵正闭着眼睛睡在那里。

陆嘉渊面色一紧,却没动,只是缓慢开口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杀了陆横,你下一个要杀的就是我了吧?”

陆嘉美歪头,“哥哥你怎么这么说?我可是在帮你。”

“我的车,已经被你动了手脚,对不对?我只要一带绵绵上车,就会跟以前一样车祸身亡,神不知鬼不觉。”

“陆嘉美,同样的手段,你用了两次。”

陆嘉美脸上的笑慢慢收敛。

“哥哥别胡说八道了,杀人可是犯法的。”

“你刚才已经杀了陆横。”

“他是自己过敏死的,可不关我的事。而且,哥哥的嫌疑明明比我更大吧?”

陆嘉美摊手,“哥哥,我已经报警了。你猜,你的故意杀人罪和绑架,会判几年?”

“那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去感受一下吧。”

陆嘉渊说完,那边“哐”的一声响,厨房的窗户就被人给踢开了。

“死而复生”的陆横从窗户跳进去,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苏绵绵。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警车声。

陆嘉美面色煞白,“你没死?”

“老子死了,又活了。”

陆横拿起那些黄豆的时候,就知道是用面粉做的。

暴君可不管陆嘉美是个男的还是女的,上去就是一脚。

陆嘉美被踹出去,疼得都站不起来了。

她恨恨的瞪向陆嘉渊,“是不是你?”

陆嘉渊没说话。

陆嘉美突然大笑,“真是指望不上你!你这个懦夫!蠢货!白痴!”

陆嘉渊任由陆嘉美骂自己。

黄豆是他换的。

陆嘉渊知道,当他看到陆横奋不顾身冲进火场里的那一刻就知道。

他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陆嘉美骂骂咧咧的,被带走调查了。

陆横抱着苏绵绵,从陆嘉渊身边走过。

“我输了。”陆嘉渊突然道。

当他站在篮球场上,看到那个对着陆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时,就知道自己输得彻彻底底。

起码,她从未这般对他笑过。

“呵,知道你为什么输吗?”陆横侧身看他,脸上的狠戾煞气依旧没有褪去。

陆嘉渊道:“因为我没有你狠。”

论狼灭,还属这只无所不作的暴君。

暴君讥讽一笑,“别高估自己,是因为你蠢。”

叶深华,先知苏绵绵,却因为认错了人,所以错失良机。

不仅蠢,还瞎。

暴君恶意补充了一句。

“我有一个问题。”陆嘉渊突然道:“我最近一直在做梦。梦到周朝的一位叫苏绵绵的姑娘,还有……周朝暴君陆横。”

“是不是还有一个叫叶深华的蠢货?”陆横接过他的话,脸上满是嘲弄,“历史书看多了吧?”

说完,暴君转身,在陆嘉渊看不到后,脸上笑意瞬时收敛,“别以为你帮了老子,就沾沾自喜。要不是她不喜欢我杀人,你早就死了。”

说完,陆横抱着小姑娘扬长而去。

陆嘉渊看着男人的背影,突然想起梦境中,自己死前似乎也听到过同样的话。

“先前,她不喜欢我杀人。我忍着不杀。如今,她死了,杀与不杀,又有何区别?”

然后,叶深华就死了。

陆嘉渊仰头看天。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可他为什么深埋其中,不愿苏醒。

甚至追寻至此。

……

苏绵绵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里。

还是那间熟悉的医院,窗户口是那棵早就不剩下多少叶子的桃树。

小姑娘睁着那双懵懵懂懂的大眼睛,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苏绵绵。”陆横坐在病床边,脸色很差,“我不是让你在站台那里等我吗?”

苏绵绵的嗓子有点哑,她小小声道:“有个女生崴了脚,让我扶一下,我就扶了。”

男人抿了抿唇,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小脸蛋。

爱就像~暴君突然暴躁~从不讲道理~

“让你扶你就扶,你他妈怎么不来扶一下老子呢,嗯?”

“泥,泥没有让偶扶……”

男人突然松开她。

然后从小被窝里掏出她的手,捏着她的腕子,把那块小月牙玉给她戴上去。

“陛下,你怎么又抢我的玉。”

“老子要还用抢吗?”

陆横猛地把玉套进去,然后捏了捏她细瘦的凝脂皓腕。

感觉似乎又瘦了。

“陛下,我想吃冰激凌。”

“不行。”

苏绵绵垂眸,看一眼手腕的小月牙玉,伸手勾住陆横的小手指,轻轻晃悠,“陛下,就给臣妾买个冰激凌吧。”

“你刚才说什么?”男人伸手掐住她的下颚,“嗯?自称臣妾?”

“我,我……”小姑娘臊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陆横伸手,把小东西挖出来,抱在怀里。

苏绵绵红着小脸,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事,“陛下,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你晕了。”

“哦。”

苏绵绵点头,那边周安安推开门进来。

“做检查,闲杂人等回避。”

陆横臭着一张脸,被赶了出去。

周安安给苏绵绵检查完,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安,他没有求婚。”苏绵绵噘起小嘴,满心郁闷。

周安安却道:“我听张鑫说,陆横要倒插门?”

苏绵绵点头。

“倒插门嘛,这种事,就要倒一倒了。”周安安道:“你来求婚。”

苏绵绵想,难道是陆横要坐八抬大轿嫁给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