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闵恩大戏正式拉开帷幕。
闵恩大学非常注重这个关乎学校品牌文化招牌的大戏,不仅有很多闵恩的知名校友回来观演,还邀请了社会各界人士。
观众在陆陆续续进场,后台忙得一片火热。
苏臻已经画好妆了,在后台不断深呼吸,偷偷撩开幕布往外面看,观众区的人越来越多。舞台的感觉立刻和平时不一样了。
和她一样紧张的大有人在。
“苏臻~”吴婷和马伊鸣过来了,马伊鸣一看见苏臻,眼睛都直了,“哇苏臻苏臻,你今天也太漂亮了……”
“咔嚓。”
马伊鸣挣脱开吴婷的束缚,直接跑上去抱住了苏臻的腰,并对着苏臻来了个面部大特写。
苏臻脸上是画了淡妆的,马伊鸣也不敢去碰。
今天是正日子,自然从服装到妆容发型都上了。
苏臻的第一套戏服是一件淡天蓝色的汉服,看起来十分家居,下摆收得很小,走起路来只能小碎步往前。
苏臻的凶口鼓鼓囊囊地包裹在衣服里,汉服见她的腰线展现到极致。
头上比较简单,挽了两个发髻,长发披于身后,头上没有多余的发饰,只缀了一根没有坠子的粉色簪子。
清纯与妩媚的极限交融。
“苏臻你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吗?”马伊鸣笑着又咔嚓一张照片,“大家都觉得你走了狗屎运之后又踩狗屎了,居然能演顾男神的夫人!”
“我哪里是演的夫人?”苏臻无奈,哪家夫人连台词有没有的。
“你演的是男神没有名分的小妾,小妾不就是女朋友吗,女朋友就是老婆,老婆就是夫人!我说的没错的。
你看没看论坛啊这两天,都有人拿你的照片当锦鲤,转发祈求告白成功的。”
“你别说了,苏臻紧张了。”吴婷拖走眉飞色舞的马伊鸣,“苏臻我们先走了,看好你哦。”
“恩。”苏臻的确是紧张了,频频深呼吸,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
有走过的男同学,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苏臻急忙把自己挪到角落里去。
她需要一点冷水,实在太紧张了。
拐角处一名年轻男子,穿着古人单薄的白色中衣,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男子冷淡白皮,唇红发黑,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淡气息,纯然一个清隽雅致的谪仙。
除了闵恩的高岭之花顾男神还有谁。
苏臻不想惊动他,轻轻地迈着小碎步往前走。
“苏同学。”清润的声音在苏臻身后响起,和苏臻的紧张不一样,半点起伏都没有。
苏臻咬着唇下意识跟他拉开一步的距离,看着他,不说话。
她不知道该叫他什么。顾清让?顾学长?还是……
“怎么?在想该叫我什么?”男人的声音清润如风,正经无比。
“该入戏了苏同学。所以还是叫我……”顾清让睁开眼睛,黑暗中似闪着光芒的宝石。
“……主人比较好。”
“入……入戏还早呢……”苏臻弱弱地辩解。
像是为了拆苏臻的台,匆匆走过几个饰演正派的同学,“师妹你快点,第一幕要上了!”
“知道了师兄,武当的那几个师妹还在化妆间……”
顾清让莞尔一笑,“你看,大家都入戏了。”
顾清让曲起的腿一蹬,人从墙上离开,如下山捉小肥羊的老虎,走到苏臻面前,人几乎完全笼罩着苏臻,清冷的眸子看着苏臻,“所以,我们也来入入戏了。”
顾清让的眼睛摘掉了,还剃了光头。大戏里的金木郎,就是个光头的异族人。
化妆师意外地发现顾清让的眉眼竟然适合金木郎浪荡不羁的个性,眼妆只是稍作打底再添了几抹淡桃红色的线条,妆容就结束了。
此时的顾清让看着和平时似乎换了一个人。平时高冷如雪山之巅的莲花,没有人气;可现在招摇外露的桃花眼却染上了如魔物般肆意的风流放纵。
那种蕴在骨子里的浪荡的蛊惑意味,顾清让的眼神能很到位的演示。
这样的顾清让,苏臻熟悉又陌生。
所有人都以为是顾清让理解能力超人卓越才能演绎成这样。可事实上,顾清让私底下,尤其是压着她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化妆只是将这抹意味放大出来,显得更戏剧化。
神也是他,魔也是他。
苏臻心砰砰跳,入什么戏,她戏里是他的……
苏臻转身就跑,可这戏服下摆收得很小,好看是好看,走起路来根本迈不开步。
苏臻没走两步,男人跨步上前,苏臻腰间缠来一只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她往后拖,后背抵在了男人的胸前,整个人落到了顾清让的怀里。
剧院后台多的是黑漆漆的杂物间。顾清让把苏臻带进了一间狭小的杂物间,随手将门“啪嗒”落了锁。
后台的杂闹声顿时少了大半,最起码苏臻能很清楚地听到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马上就要开戏了,你放我出去。”
苏臻背对着他,被男人抱在怀里。
“不行呢苏同学,你不入戏,搞砸了自己的戏份不算,连带还会影响我的人物塑造,那怎么办?”
男人幽幽地在苏臻耳边叹息。
说得好像他真的十分在乎这件事情一样。
“我……我已经入戏了。”软软的声音坚定无比,还补一句,“真的!”
“口说无凭,得用实际行动证明哪。”
“那怎么证明?”傻乎乎的肥羊一步步进入圈套。
“你该叫我什么?”顾清让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诱惑。
主人……
弱小而坚定的苏臻摇摇头。
不叫,她不要叫。太羞耻了。
就好像她是个完全仰赖着男人的菟丝草。
“看来还是没有入戏呢,”顾清让浅笑,“没关系,现在不入,开台了总能入,开台再如不了,第一幕结束总能入。”
苏臻急,“那不行!我们要上去准备的。”
外面传来敲锣的声音,第一幕戏已经开台。
苏臻还被顾清让困在怀里。
苏臻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腰间的手臂就像是铁钳一样。
“顾学长……”小绵羊叫。
“不对。”
“顾清让,你放我出去……”
“不对。”
看顾清让十分豁得出去的样子,苏臻怕他真打算把她困到第二幕戏开始。
她知道顾清让干得出来。
男人怀里的妖娆少女,气恼地拍他的手,瓮声瓮气,“主人。”
“没听见。”
“主人。”这回声音大了些,语气也软了些。
但男人还是不满意,无动于衷的样子。
外面传来老师叫顾清让和苏臻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苏臻浑身一紧,深吸一口气,索性豁出去了。
她在顾清让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他,小手慢慢攀附着男人的肩膀,把自己送到他嘴边,通红着一张艳丽的小脸,甜甜软软地在男人耳边轻咛一声,“主人。”
少女的声音里似乎有数不清的勾子,勾得人心痒痒。
少女就凑在男人的耳朵边,她的话语,她的轻咛,甚至她紧张的咽口水的声音,都完全落入顾清让的耳朵里。
昏黄的灯光下,顾清让白皮愈加显得清冷,俊美得不似真人。
他抬起苏臻的下巴,眼睛看着苏臻饱满的红唇,凑近,却不触碰,嘴角轻轻一笑。
“乖。”
苏臻脸更红了,视线移到别的地方,身子打算退出顾清让的怀抱,腰上的手臂陡然一紧,见她重新搂回怀里。
力气变小,虽然不疼,但两人的身体轻轻撞在一起,苏臻澎湃的前凶微微上下颤抖。
“苏臻。”
苏臻第一次听见顾清让叫她的全名。
“台上,可千万……别紧张呐。”
念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顾清让的唇角高高扬起,似乎有什么让他很高兴的事情。
那抹惑人的意味更加浓厚了。
顾清让那么好心,仅仅是劝她不要紧张?
他总是这样云淡风清的,让苏臻捉摸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清让松开苏臻,打开了门,将苏臻抱出来后,正巧遇到找他们的老师。
“奇怪,我刚刚明明走过这里的,怎么没看见你们俩……快快快,马上要上台了。”
第一幕戏演员下场,第二幕戏准备,这场戏苏臻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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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都搬上来,小心。”
演员迅速就位。
苏臻饰演的是贴身丫鬟,金木郎还有别的丫鬟和小厮若干。
大幕拉来之前,苏臻一直在想顾清让的那句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
“啪——!”
灯光打下,幕布缓缓拉开,第二幕戏,正式开始。
宽敞木塌上,沉睡着一名精壮的年轻男子。一名身线极为风流有致的女侍从,低眉顺眼地跪在塌边等着主人醒来。
别的少女跟她一比,总显得格外寡淡一些,无味一些,这少女更妖娆,更浓郁。
一旁,下等仕女们早就准备好主人洗漱的水和衣物。
按照之前排练的,“金木郎”还有三秒就要起床,苏臻数着数,正准备着给他穿鞋,忽然头顶投下来一片阴影。
苏臻还没有反应过来,从塌上伸来两只手,一左一右把住了她的细腰,施力,腾空。
“啊!”
每个人都有麦,苏臻也有。
苏臻心里一个冷颤,等她再回过神来,已经被环着带上了塌,被男人牢牢地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两腿被男人死死地压着。
被带离地面的时候,苏臻本能反应,两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无限贴近他。
顾清让嘴角扬着坏笑,看着惊魂未定的苏神,缓缓地俯下身来。
苏臻惊魂未定,张着唇剧烈喘息,闭上眼睛,她能感受到男人的脸离她越来愈近,如小扇子的睫毛轻轻颤抖。
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揪出一个麻花。
苏臻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嘴唇上,却不料,峰回路转,一个冰冷的硬质的东西贴着她的脸颊。
苏臻睁开眼睛,是一个环形玉佩。撑在她上方的拿着它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她的脸。
男人胸腔里发出了两声愉悦的笑声。
分不清那是顾清让还是金木郎的笑。
苏臻羞得满脸通红。
她还以为他要……
淡笑着的“金木郎”倏然起身,赤着脚走到洗漱台边,宽袍大袖,一派风流不羁的样子。
苏臻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顾清让……顾清让这个混蛋!
难怪跟她说别紧张!难怪!
苏臻捂着不断上下起伏的胸口,缓缓从塌上歪斜地支起身起来,下榻的时候,好在裙子下摆大,挡住了她因为腿软而轻微的踉跄。
苏臻笑得娇羞欢喜地看着洗漱的主人,迈着小碎步到了金木郎身边。
不能紧张,要笑,身为下人,被主人亲近了要笑……
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也要笑!
美艳侍女娇羞地笑着,低着头,从小丫鬟手上拿过外袍,一个袖口一个袖口地给主人穿上。
那侍女几乎一直垂着头,嘴角有一抹欣喜的笑意,动作十分轻柔地给主人系衣带。
两人贴得极近,远远看着,那侍女就是游离在“金木郎”怀里。
“金木郎”爱怜地将一只手搭在了侍女的腰间,无声地将人拖得更近,两人立刻贴在一起,目光贴着侍女的身线移动,两人之间涌动着一股让人口干舌燥的暧昧。
观众们再一看“金木郎”穿上的衣服的样式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这不是普通的侍女,两人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
古代版情侣装啊。
这出戏倒是排得很生动。
苏臻脸都快笑僵了,依旧兢兢业业地完成着自己的戏份,腰间还有一只不安分的大手,时时刻刻挑动着她脆弱可怜的神经。
好在顾清让不能说话,只是他的眼神已经够放肆了。
总算熬到了顾清让放手,灯光打向另外一边,苏臻他们退下舞台。
苏臻一头的汗。
下楼梯的时候,苏臻脚软踩在裙摆上,差点摔跤。好在跟她一起走的男生扶住了她。
男生拽着苏臻的臂膀扶稳她之后立刻撒手,夸张地后退,好像苏臻是什么沾不得的病毒一样。
“谢谢。”
苏臻的声音有些沙哑,如同大病初愈的人一样,软软地却透着别样的诱惑和脱力的虚弱,却别样的好听。
那男生胡乱地点个头,红着脸快速走掉了。
远离了苏臻后,后怕地拍拍自己。
这个苏臻也未免太妩媚了吧。真是难为顾学长,跟这样级别的尤物对戏却可以做到坐怀不乱,果然男神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这么一想,对顾清让的崇敬之情就更加泛滥了。
苏臻的背后都是汗,手里也是。
“不错不错,完成得很好。”老师过来拍拍苏臻的肩膀,“还是清让对戏剧研究得透彻,做得好。”
苏臻不想听这些顾清让迷弟来评价顾男神有多么优秀,她还要赶着去换第二套衣服。
苏臻刚才太过害怕,一下子心绪十分吃力。
第二幕结束,顾清让等一众演员下场。顾清让脸上再没有戏中人物的风流放荡之感,整个人严肃清冷。
显然,他把戏和他自己分得很清楚。
苏臻根本靠近不了顾清让,他一下台就被化妆老师簇拥着拉去换衣服补妆容。
苏臻第一次发现自己那么需要跟顾清让交流一下。
后台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准备。
第三幕已经开始,正派的年度大会已在舞台上开始。
顾清让换了衣服,站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看见苏臻,他极为自然地拉住了苏臻的手,脸上依旧严肃没有表情。
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就要上场。
“顾……”苏臻刚想张口,就被老师看了一眼。
苏臻扭头看着顾清让,被他握在手里的小手微微挣脱一些,拉拉他,没反应。
此时的顾清让,标准的闵恩高冷男神的样子。
苏臻扯他,他也好脾气地只是温润地看着他。
苏臻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她不死心,小手一下下勾着顾清让的掌心。
顾男神竟然转头不看着苏臻了,表情严肃地看着舞台。
一瞬间苏臻荒诞地以为自己又穿越了,面前这个清俊雅正的年轻男人,不是那个压着她肆意妄为的顾清让,而是小说里从头到尾都高冷得难以靠近,最终置原主于死地的禁欲男主。
她竟然生出来了亵渎了高岭之花的淡淡负罪感。
她是疯了吧她……
演员们都已经就位。
“起!”
名门正派的大会,酒过三巡,憨意正浓,舞台上大鼓敲了三下,灯光由明黄变暗紫,反面人物们粉墨登场。
天空上撒下了无数的粉色花瓣。
“谁!”还清醒的正派人士纷纷拔剑,一出场,剑拔弩张的意味已经浓厚。
“在下金木郎。”
清润无波的声音还在半空,人却已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正派人士们敌对地看着来人。
来人青壳色光头,眉目妖气,异域风情,宽衣大袍,赤脚而行,脚腕带着叮铃作响的脚链,手里牵着一个媚眼勾人的女子,亦步亦趋。
这一对璧人,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派们中规中矩的衣服,怎么比得上反派风流不羁的浓郁。
秦小萌眼睛都亮了。
这样的顾清让,竟然比平时还吸引人。
“金木郎”拉了一把椅子“啪”地撩袍坐下,苏臻悄悄站到他身后。
一番你来我往的交手之后,正派的小师妹,明艳大师姐等纷纷站到了男主林潇的身后。
但是,如果有眼睛尖的第一排观众会发现,戏份较重的这两位女性角色,不说对“金木郎”嫉恶如仇,反而透着一股欲语还休的意味,想看不敢看的同时,硬生生要演出厌恶的味道,显得十分怪异。
“倒茶。”
苏臻在“金木郎”身后盈盈一拜,素手倒茶。
“金木郎”言语如刀地冷嘲热讽正派们,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们,视线全程贴着自己带来的美艳女子,将他们无视彻底,态度狂放至极。
“金木郎”将侍女从身后拉到身前来,示意她给自己捶腿。
有了第一次被突袭的经验,苏臻对顾清让在她锤腿时的抚摸,僵硬了一瞬间之后,很快放松下来。
她半跪在顾清让身前锤腿,脸几乎冲着他怀里,呼吸着的都是顾清让身上冷冽如竹的味道。
这一幕戏,两人本来就有一点肢体接触,但抚摸什么的剧本上绝对没有。
苏臻脚一软,两腿都跪了下去。
好在幅度不大,她又是个人肉背景,没人注意到。
“金木郎”勾唇一笑,更显异域风情的浓烈,大掌竟然握着苏臻的手渐渐上移。
苏臻原本是敲着顾清让的膝盖往上一点,被他带着到了大腿中上部。
苏臻背对着观众的脸涨得通红。“金木郎”是斜坐着的,向着苏臻,这样一来,苏臻几乎像是跪着靠在他怀里一样。
手下是顾清让硬邦邦的大腿,苏臻敲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没什么力气。
顾清让游离在苏臻背上的手,越来越滚烫,越来越放肆。
苏臻气恼,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大戏进行中,他怎么敢……
苏臻从他怀里抬头看着她,水雾雾的眸子尾梢有着藏不住的天然妩媚,就这么从男人怀里抬起头来瞪着,都叫人分不清是美人含怒还是故意撒娇想勾着男人更进一步。
“金木郎”眼神一暗,一手将苏臻的下巴托起,自己凑上近前,一手拉起苏臻的小手把玩,嘴里一边念着台词怼正派,唇齿间的热气不近不远,暧昧地沾着苏臻俏红的脸。
饰演女一号的秦小萌,注意力被完全带走,愣愣地看着顾清让和苏臻。
好在她暂时没有台词,没人发现她的走神。
明艳大师姐白雅薇倒是很好地表现着正派对反派的嫉恶如仇,因为她看着苏臻。
白雅薇恨不得立刻跟苏臻换个位置,她来承受顾清让的抚摸,她来捶顾清让的腿。
她来!她来!
第二幕结束,幕布拉下,苏臻的腿跪麻木了,起不来。她仰头求助地看着已经站起来的顾清让。
顾清让低下头看着苏臻,一跪一站,两人之间气场相距甚远。
顾男神又恢复了那高不可攀的样子,淡淡点头,像苏臻伸出一只手。
苏臻一手攀着男人的臂膀,一手提着裙子,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到一半,男人忽然有把手缩回去的趋势。
苏臻心里一急,扑进了顾清让的怀里。
舞台上人还很多。
顾清让被撞得后退一步。苏臻虽然很轻,但毕竟是一个人突然扑上来的重量。
男神面无表情地接住了主动扑进自己怀里的妖娆女子,手环在她的腰间,坏心地轻捏了一下。
苏臻就知道这厮又是故意的。
苏臻被顾男神环在胸前,气恼地捶了他胸口。
妖娆少女没什么力气,倒像是在跟情人撒娇一样。
顾男神自然没有任何不满,眼里还有一丝愉悦流出。
“苏臻你怎么回事?清让好心扶你,你还打人?”
白雅薇眼里快喷出火了,故意语言上丑化苏臻的行为。
“没事。”
男神轻飘飘扔下一句话,松开苏臻转身走了。
白雅薇瞪了苏臻一眼,追着顾清让而去。
苏臻还只剩最后一幕戏要上了。
她换好了那套红黑底色的戏服,这是最华丽的一套。
顾清让依旧在舞台上,正反双方对峙。
半小时后,第五幕结束,即将进入到第六幕,也就是结局大高潮。
舞台上,苏臻举着巨大的孔雀扇子站在顾清让身后。
顾清让手里拿着台词纸条,最后一分钟还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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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分钟大幕拉开。
顾清让的背后一只柔弱小手轻轻戳他,声音怯软带着焦急。
“顾学长,待会儿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碰我?”
“碰你……”顾清让重复着这个词语,“什么叫……碰你呢?”
“我碰过你吗苏同学?”
妖娆少女恨不得举起扇子打死这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碰这个字,可以有很深的含义的,苏同学指的是哪一种?浅的,还是深的?嗯?”言语中的疑惑仿佛真的是在研究文化。
顾清让面无表情,一派严肃,嘴里吐出来的话却羞人异常。
“浅的……”声音很小。
“浅的呀……”顾清让哦了一声,“可是苏同学对我说话的语气,却像是我碰过你了一样。深的那种。”
“你……”
论说话,苏臻怎么是顾清让的对手。
“那苏同学是不希望我碰哪里呢?手臂,大腿,腰,还是……”
顾清让一边说,视线一边在苏臻身上流连,就好像一双大手真的已经摸上去了一样。
“你别说了……!”软软的嗓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苏同学放心,毕竟我们是好朋友。”男人的保证就像他的语气一样戏谑。
末了又轻补充一句,语调缱绻如对小情儿,“舔过耳朵的好朋友。”
顾清让的话,一下子将苏臻拉回来了一个月前的那个荒唐夜晚。
所谓的好朋友,却双双神色迷离,汗水四溢地搂抱在一起……
除了之前那一个晚上,顾清让在排戏的时候,对苏臻几乎算得上规规矩矩,却不想真的上了舞台,如此肆无忌惮地撩拨她,如入无人之境。
偏偏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大公无私地为了塑造人物。
“反正你不能碰我,这是舞台,观众都看着呢。”
“原来是舞台上不可以啊,那苏同学的意思是,私底下可对我篷门大开?嗯?”
“你!”
“最后一幕,开始!”
魔教教主金木郎,宴请魔教教众,竟还邀请了武林名门正派。
魔教经过两役之后,教中骨干死伤纷纷,颓败之势已显现。
金木郎扯开了衣领,脚踩在椅子上,斜歪着,仰头,酒水从他的脖子里灌入衣服里。
除了金木郎,教众纷纷戴着半面的白色面具。
半面黑色面具的正派们到了。
“别这么紧张,我既邀请你们来,就是来议和的。”金木郎的声音,不再如初登舞台时那么意气风发,染了些沧桑,多了点颓败,少了点锋芒。
“既如此,我中原武林正派也不是小器之人。”
在林潇的带领下,持剑的年轻男女们纷纷落坐。
一桌子的食物,没人敢动筷子。
正派小师妹频频抬眼去看“金木郎”,“林潇”暗地里掐了她一下,有所收敛。
“怎么,怕我下毒吗?”“金木郎”嘲讽。
“自然是不怕的,金教主气度海纳百川,不会做这样龌龊的事情。”
林潇率先端起酒杯,遥遥示意,喝下了肚。
“你可真相信我。”
金木郎忽然大笑,表情阴狠毒辣,从椅子上翻下来,语气低缓,似乎在慢慢描述一件美好的事情。
“我毒发了。活不了了。
多这么多名门正派弟子给我陪葬,金某值了。”
“是吗?”一众官差登场,将所有人包围起来,“好在林公子早就有了准备,否则还真着了你这妖道的道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酒里的毒,我们提前配过解药了。”林潇摘掉面具,拔剑,冰冷的刀尖指着金木郎。
“金木郎”如梦似幻地看着眼见陡变的局势,呼吸急促,颓丧地站着,像失去了生命力的枯树。
苏臻准备着,很快,金木郎喷血之后,她就要表演逃跑然后被一剑杀了倒地。
但……事实证明,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大戏为了严格古代礼仪,特地请了学校这方面的专家老师过来指导过。
按照剧本里面排演的,苏臻作为高级侍女,被“金木郎”派出去给正派的“贵宾们”一一斟酒。
斟完酒后,她跪坐在席边。
这个姿势其实不太舒服。
“金木郎”如鹰隼的眸子忽然锁定在了人群里姿态柔顺的少女身上。
“金木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弯腰将地上的少女直接抱起来。
苏臻今天的心脏不断受到□□,死死咬着差点叫出来的声音,被男人直接从地上抄起来抱入怀中,她本能反应两手交缠在男人的脖子上。
“金木郎”落座在椅子上,苏臻落在了她健硕的大腿上,人也被整个圈进了了男人的怀里。
苏臻懵了。
金木郎突嘴角溢出一口血,笑得邪魅。背景音乐开始播放凄怆广阔的陨乐。
毒发,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
观众的心脏揪紧。
男人的体温,即使透过两人的衣衫,依旧源源不断地传到苏臻的身上。
两人之间的温度在直线上升。
顾清让的下巴抵在苏臻细嫩的肩膀上,他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一脸陶醉,似乎要一次性将怀中这个女子的味道闻个够,以后就再也没有没有机会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的身体毫缝隙的贴合,少女小巧地被容纳在男人的怀里。
顾清让身着黑红袍子,青壳色光头,闭着眼睛,大掌在少女身后流连忘返,毫无预兆地落下两行清泪。
顾清让的手丝毫不停,所过之处,如在苏臻身上放了一把燎人的火,她的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无限贴合顾清让。
苏臻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克制着自己想叫的冲动。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顾清让忽然抬起苏臻的下巴,低下头来轻易地攫取了怀中少女娇艳欲滴的红唇。
顾清让怀里的苏臻惊得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顾清让紧闭的双眼和依旧流淌的眼泪。
她是正面对着观众的,此时身体被扭摆着,被迫承受着来自掌控者的吮吻。
苏臻还记着自己在舞台上,下意识想打顾清让的手抬到一半硬生生又放下了,柔顺地垂下,手中拽着的衣摆也不知道是谁身上的了。
两人的衣服本来就是同款,现在看来更是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苏臻唇被人吃着,身体被人抱着,全身上下都仰赖着身后的男人。她不适地微扭动身体,遭到了无情的镇压。
苏臻耳边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和音乐,通耳朵充斥着顾清让吸吮□□她唇瓣的羞人声音,鼻子里闻的也是男人身上的气息。
她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跳动过,分不清是因为顾清让的吻还是因为这是在舞台上,却被顾清让揽着肆意妄为。
苏臻没有和人接吻的经验,刚开始还可以牙关紧闭,但后来渐渐地受不住顾清让的舌头接二连三的搓磨她可怜的牙齿,酸软的感觉传遍全身,让她控制不住想叫出来,不自觉便打开了牙齿,娇媚的□□被顾清让尽数吞下,城门大开,敌军长驱直入。
顾清让滚烫的指腹滑过苏臻的脸颊,慢慢上移,撩开苏臻耳边的鬓发,越吻越深,吮吻之间透着的狠辣,似乎想吃了苏臻一样。
大舌不厌其烦地勾着舔着苏臻的小舌和口腔内壁嫩嫩的软肉。
顾清让的大舌不断地掠夺着苏臻口中的那点蜜津和空气,似乎要把人吃到嘴里去才甘心,也不知道多饥渴多觊觎才会那么用力地吮吸。
苏臻的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无限贴合着男人的身体,像一团沾着脂粉水汽的烂泥,瘫软在男人怀里。
顾清让牢牢箍着她,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变化。苏臻的舌头被不断撩拨着,她难耐地轻轻扭动着身体。
苏臻的眼前一片水汽,什么也看不到,笼罩在一个完全由顾清让主导的世界里,像一叶扁舟只能随着大海的波浪起伏。
时间仿佛被放慢,苏臻晕眩后睁眼,顾清让依旧吃着她的唇,显然时间只过去了一小会儿。
“金木郎”的样子,恨不得把这侍女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起带走。
苏臻的脸越来越红,小脸艳若桃李,眼梢的天然魅惑都快溢出来了。
那么多人看着,苏臻又羞又怕,直直看着顾清让,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亲到后来,苏臻腿也软了,身子也软了,手不知该推开顾清让还是搂着他给他“篷门大开”。
流泪的“金木郎”眼中划过一抹笑意,显然苏臻可怜颤颤的小模样极大地愉悦了他。
最可怜的是,这小东西不敢挣扎,脑袋里还时刻想着这个角色的身份,犹豫不决下只能由着他轻薄。
台下一片安静,明明是亲吻戏,但配合着那凄怆的音乐,让人不由产生一种枭雄末路,美人薄命的惋惜意味。
没有平时看亲吻戏时的男女暧昧,只有一对鸳鸯即将生离死别的惋惜酸楚。
似乎吻得越激烈,这种凄怆的意味就越浓。
观众整场戏看下来,自然明白,金木郎即将赴死,只想在死前吻一吻自己的爱人。
就在苏臻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时候,顾清让的唇离开苏臻,拖拽出一根暧昧的银丝。
苏臻狠狠吸了一口空气,可怜巴巴又心有余悸地看着他。
他站起来,将苏臻放在椅子上,爱怜地看着她,蹲下来替她整理乱掉的发梢和衣襟,气息还有些不稳,眼梢沾着激吻后的余韵。
她羞得根本不敢去看其他演员和观众的眼睛,视线只能一直紧紧随着顾清让。
被放开的苏臻眼角毫无预兆地落下一颗眼泪,整个人像是一朵被滋润后悄然绽放的妖花。
这是被顾清让吻出来的生理泪水,本来是在妖艳勾人不过的情物,但在这个时候,却刚好契合剧情,符合恋人即将生死离别的悲壮。
观众看着这唯美又凄凉的一幕,不知是谁鼓了第一次掌后,整个剧院里爆发出了极热烈的掌声。
刚才那个吻,不仅在视觉上极有冲击力,男女之间那种旖旎的氛围拿捏得刚刚好,而且既增加了人物的丰满度,又增添了戏剧的悲剧意味,让观众们看得十分过瘾。
白雅薇咬碎了一口牙。
排练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一出,明明没有接吻的。这是清让在主动加戏吗?
那他是单纯为了大戏还是他……
不!一定是为了大戏。
这群观众是哪里来的,脑子有病吧,接个吻值得这么鼓掌吗?
顾清让背对着观众,表情餍足,语气却阴狠,“各位自诩名门正派,护卫着道义,在坐的,你们有谁能扪心自问二十五年前的后秦金家灭门惨案你们……”
舞台是最容易出意外情况的地方。
顾清让之所以敢毫无顾忌地加戏,都是因为苏臻的身份是群演,没有台词,说白了就相当于一个人形道具,所以没有反应或反应不对都没关系,但通过这些肢体可以丰富金木郎这个人物,使他更鲜活。
说到底这戏就是顾清让自己的,不会影响到别人,既不需要别人接戏,也不需要反应。
每场舞台表演中,都会有或多或少的临场发挥,这是没有问题的。
但前提是你的对手是个正常人。
谁也料不到女一号秦小萌会陡然发难。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秦小萌手中的剑叮叮哐哐地掉在舞台上,泪流满面,手捂着嘴,指着顾清让和苏臻,大叫出来。
饰演男一号林潇的乔力扬:挖槽这坑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