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看到弹幕受惊了一秒,随即平复下来。
如果说大魔王他还有什么优点的话,池鱼觉得:其一,是他逻辑思维清晰,能一眼看穿事情本质。也就能明白,眼下她扑在沧止少君怀里的这一场面,完全是不带个人情感的乌龙。
其二,临殷不像别的大猪蹄子那样爱吃醋。
哪怕他之前一直以为她喜欢的人是临故渊,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吃醋事迹来。如果他心胸狭窄喜欢吃醋,早没临故渊这个人了。
想必他给那些作值,是因为疑似当众被绿,面子有点挂不住吧?
不妨事,解释清楚就好。
她可是和魔王神交过的女人,不会那么容易被砍的。
这么想定,池鱼从容地从沧止的怀里退出来,哈哈干笑着,大声道:“对不住啊少君,方才不留意,跌……“
一柄剑刃宛若流光,眨眼至跟前,
池鱼瞳孔一缩,眼睁睁瞧着【苍生剑】剑身嗡鸣着,戾气缠绕,冲着沧止的胸膛横扫过去。
嗤啦——
划拉纸一般,将人斩成了两半。
池鱼吓得接连后退,生怕血溅到自己的嘴里,上下齿猛然阖上,差点咬着自己。
但想像中的血液没有喷洒出来,沧止被劈成两截的身子仿佛一道残烟,缓缓消散了。
比武台上的分隔阵法被这一剑生生劈开,支离破碎。
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临殷浑身戾气如冰,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池鱼的身侧。
并不理会消失不见的沧止,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跌什么?”
“跌、跌……”池鱼像被塞进了南极,嘴巴一个秃噜,还是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跌倒了!”
顿了顿,求生欲驱使,补了一句:“嗨呀我可太烦那个沧止少君了,一整天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全在挑拨咱们和兰溪的关系。说是兰溪之人给我种的魂毒,要偷走宝宝,你说可笑不可笑!”
自然可笑
池鱼此话一出,系统弹幕小爆了一回。
刚才还大爆了一次,正是临殷出手,险些当众击杀沧止的时候。
……
两人惹了众怒,将现场气氛挑得剑拔弩张,临殷却仿佛没听到那些叫骂挑衅,
阴郁的眸在她脸上轻飘飘地扫过去,面无表情道:“下不为例。”
池鱼头皮发麻:“……”
日,你讲点理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的。
系统:作值998。
池鱼:“……好。”
能苟一波是一波,下次留到下次说。
……
沧止被沧长歌尊神所救,后者正是前者的亲爹。
池鱼不知道临殷究竟是借题发挥,还是真的变态,醋起来分分钟要人命,总之现下的场子有点无法收拾。
在人家地盘上,差点把人家儿子杀了,这爹要是没点脾气,绝壁不是亲生的。
“狂悖!”
沧长歌震怒,将吓得脸色惨白的沧止像是垃圾一般随手的丢开,旋即一掌,向临殷拍来。
池鱼还是第一次见到尊神级别的出手。
他那只玉白的手看似寻常地朝前一推,宁静的空气仿佛陡然沸腾了起来,急剧压缩,而发出寸寸坍塌的皲裂声。
仅是余波带起的狂风,便将池鱼吹得双腿离了地。
而那一掌的力量集中,显然是不愿意波及他人的。除了狂风,如此近的距离之中,她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迫人的威压。
尊神级对于灵气的收放掌控竟然已经到了如此骇人的地步。
空气坍塌出一个掌印,暴动的灵气几乎撕裂了空间。
掌印眨眼来到临殷面前之时,已然扩展到近一丈高,避无可避,也将池鱼纳入了攻击范围之内。
临殷动也未动,
灵气倾泻而出,将傻乎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池鱼拉到自己身后。
一掌,迎上那冰蓝色的掌印。
池鱼站在临殷身后,
眼见暴动的风如刀,击碎了他的玉冠,墨发如瀑倾泻……
邪肆又桀骜。
池鱼不得不承认,临殷他除了性格过于变态之外,大多的时候,简直把她的喜好拿捏地死死的。
就像这一刻,
帅得她腿软。
吃瓜吃到自家身上来的池鱼,终于想起来临殷此刻实力还没有晋级尊神,硬抗尊神一击很有可能会受伤的事。
如今他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池鱼不会看着他出事。
几发治愈连丢,无声无息套在临殷身上。
临殷眼神微动,
眉眼挂上一丝笑意。
……
掌印的光芒褪去,
临殷毫发无损,震惊了包括沧长歌在场的所有人。
同样是天骄,临殷的年纪甚至还远小过沧止,
少君从小被顶级的资源堆着长大,到头来却险些被人一剑拦腰给劈了,
而临殷堂堂扛下来尊神的一击。
如此直白的对比,金陵弟子如何不觉打脸?一个个极为震撼难堪地涨红了脸。
……
沧长歌此刻立在高台栏杆的边缘,走出了珠帘,池鱼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不得不说沧氏的血统基因还是好的,皇族颜值普遍很高。
沧长歌原本生得一副好皮囊,只是不幸,年少猖狂之时惹到不该惹的人,一只眼被人生生剜了去。
他不喜将伤疤外露给人瞧,从那以后,左半张脸上便戴上了一副黑色玉质的面具。
皇族这样体面尊贵的人家,一点瑕疵都是不能接受的,故而皇孙沧止代替其父成为了金陵的少君。
沧长歌极其在意外表,毁容之后便不怎会在人前露面,若非要出来撑场面,手下也会提前布置好珠帘屏风,遮蔽人的视线。故而至今,金陵之内还甚少有人知道沧长歌是被人毁了容了,只以为尊神喜静,远离俗世。
不想今日临殷突然发难,沧长歌不得不出手,从珠帘之后走出来,
半张脸戴上面具的残容展露在人前,引发一阵或高或低的轻咦声。
……
沧长歌一击未果,身为长辈无法继续再对人出手,负在身后的手指捏紧,燥郁的情绪攀升到极致。
又因为【苍生剑】就在临殷手中,且只认他一人而不得不顾全大局,寒声:“你贸然对我儿出手,可是想要挑起两派纷争?”
池鱼这一刻才感觉到光脚比穿鞋的好,
想搞事就搞事,不用按捺着自己的脾气去顾及他人。
但眼下,她的身份定位应该是反派的小宠姬,没法子作壁上观,一不留神是会被炮灰掉的。
瞥向身边,尚且看不懂局势,浮在空中尾巴甩来甩去看热闹的宝宝,悄咪咪移动过去两分,一把薅住了他的尾巴,将他捉了回来。
如果还要开打,她还可以立马将宝宝塞进系统空间里。
临殷“闯了大祸”,出来收拾烂摊子,顶锅的却是聂远山等人。
他们比不得临殷狗,他们是要命的,一个个脸白得像是刚粉刷的墙面,额角肉眼可见地往外冒着虚汗。
聂远山死也不肯接下这锅,咬牙辩解道:“尊神此言差矣,今日乃是弟子切磋试炼,有个差池在所难免。怎地打着打着,尊神便生气了呢?”
“放屁!”
金陵那边立马有人气愤反驳,“你这是诡辩!少君未上比武台,临殷贸然出手,是刺杀!”
聂远山睁着眼睛说瞎话:“比武场上,什么意外都可能会出。隔档的结界阵法是金陵自己着手布置的,隔档结界本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意外。它太过脆弱,导致比武场上剑气误伤看客,岂能怪场上之人用了全力?”
“再者都是同辈之间的切磋,谈什么刺杀不刺杀?”故意以退为进,以言语限制沧长歌继续出手,“又非长辈贸然出手,如何算坏了这次切磋的规矩?尊神爱子之心,晚辈可以理解,不过少君若是觉得我们占了先出手的优势,不妨站到比武台上,我们再来一较高下?”
池鱼听得在心里鼓起掌来,
沧止险些给临殷活劈了,哪里还敢再上前来?
这一套说辞,可谓直接将金陵噎得无话可说了。
聂远山一张颠倒黑白的嘴是在是好东西,做友军的时候真是千军万马呀。
金陵弟子恨得痒痒,却又无法开口怂恿沧止再战免得丢了性命,更无法让尊神沧长歌放下脸面,去跟一个小辈针锋相对。一次出掌,还无战果,已经足够让人跌破眼球了。
金陵拿不出一个能和临殷对线的年轻天骄是硬伤,那硬伤被赤、裸、裸翻露在人前,叫向来骄傲的金陵弟子无言地沉默下来。
如此来回的对峙之中,最大受益人又是池鱼。
她作为事件的导/火/索,赚作值赚得盆满钵满,笑得见牙不见眼。
……
沧长歌原也是最在意面子之人,见到眼前这诡异静默的场面,眸底震怒的情绪渐沉。
年轻一代的弱势,意味着金陵仿佛一轮将要落下的夕阳,后继无人。
沧寻白寿元尽的那天,就是他们走下神坛的时刻。
而兰溪却与他们截然相反,宛如初升的新阳。杰出的后辈不过二十七八的年华,就有如此悍然的实力,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放任不管,天元大陆未来的霸主,必然是兰溪!
此子既然笼络不得,便绝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