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明终于即将来临,黑色海浪的船队停止了攻击。一声长长的号角声中,响彻了整晚的炮火声从密集变得零星——怒风号上,雷克一脚踩船舷上,扯着嗓门大吼“谁他妈再浪费子弹拿去填炮”,之后,炮火的袭击终于彻底地停止了下来。
三分钟后,咚地一声,凯撒重新回到怒风号,随着一声淡淡的“杨帆,”,海面上,千帆齐放。
“谁敢跟说‘欢迎回来’,就等着吃鞭子。”琥珀般的瞳眸冷漠地扫了怒风号上满脸殷切凑上了的众多船员一眼,几乎没有逗留,凯撒踢脚就往船医所的船舱方向走,“他呢?”
“谁、谁啊?”群面面相觑。
船长蹙眉:“新来那个海象员。”
“您是说您的那个跟屁虫吗,他现高热不退,而且之前和第四船队的三个发生了争执,现巴基尔那里——”贝瑞一蹦一跳地跟船长后面,像只撒欢的兔子。
“什么!”雷克难以置信地说,“那个死包子能和咱们自己产生争执?不信!”
扫了即将大难临头的雷克一眼,凯撒点点头沉吟一声,脚下的步子稍稍加快了些。就好像完全忘记了“内斗”是一项非常敏感的大罪,男看上去非常平静,边走边问:“见血了没?”
“见血了,”贝瑞看上去可开心了,“麦加尔捅了其中一个海盗一刀。”
哟,还动刀子了?翅膀硬了,找死。凯撒冷笑一声。
“不过没捅死!”少年急急忙忙地补充,他跟凯撒屁股后面,假装没听见雷克关于谁才是跟屁虫这个话题的吐槽,因为比男矮了不少,他要跟上他非常吃力,走起路来气喘吁吁说话也断断续续,“大概是麦加尔的准头不行,现那把漂亮的匕首还插那个倒霉蛋的肚子上呢,听巴基尔说,没伤到内脏,只要不感染就能活下来。”
闻言,走最前面的男步伐忽然一顿。
后面跟着哗啦啦的一群诚惶诚恐地跟着停了下来——他们惊恐地瞪着船长的背影,没知道此时此刻男脸上是什么表情。
“没出命?”
“没有。”
“恩,知道了。”
语气平淡地应了声,甚至看不出前后情绪有多大起伏,言罢,男抬脚踢开了巴基尔医疗室的大门——门里传来船医的破口大骂声,然后下一秒,医疗室大门所有面前重重拍上。
海盗众:“…………”
雷克:“.操?”
贝瑞:“靠。”
雷克:“老子也是伤员啊!把门关上算什么——还上锁,日大爷的混蛋船长!”
船员a捅了捅身边的同伴:“看,就说了,船长和麦加尔肯定有问题。”
船员b:“整天共处一室……听说船长很久没开荤了,呵呵懂的,自从麦加尔来了以后,就再也没看到船长去找过他那些遍布地中海的各种红颜知己。”
船员众:“噢噢噢噢!(⊙o⊙)”
贝瑞:“放屁!他俩肯定还没成!肯定还没成!”
雷克沉着脸:“们这群八卦货……不过,同意这个小鬼的。”
船员a双眼发光:“雷克老大,您是大副,肯定知道点内情啊——”
雷克:“内情就是今天晚上麦加尔还把抱着船长睡了一晚上当做一件值得炫耀的事给炫耀了,他俩清白着呢……虽然看离不清白也不远了。”
船员众:“哇!(⊙o⊙)”
雷克翻了个白眼:“哇个屁,凯撒那种又臭又硬晚上还会扯呼的货色,送给抱都不抱——
贝瑞幻灭地大叫:“神马!船长晚上睡觉扯呼吗?!”
其实没有,那家伙睡相优雅着呢。雷克沉默半晌,最后想起自己滴着血居然还被关医疗室门外,瞬间恶意满满,佯装挑眉不耐烦地说:“啊,就算扯呼得像头猪也是们船长——都站这干嘛!都给滚去干活,这凑什么热闹!”
船长晚上扯呼扯得像猪头埃?
……是啊是啊,都不会像猪头!
那们岂不是比船长还优雅?
……是啊是啊,们居然比船长还优雅!
被雷克误导以为自己打开了一片新天地的船员众满脸难以置信。贝瑞举起手:“还有话,可以说吗,雷克老大!”
雷克:“不可以。”
贝瑞:“不嘛让说啊!”
“不要撒娇,老子这辈子最讨厌会撒娇的臭小鬼,恶心死了。”红毛大副头也不回用力推了推医疗室的大门,纹丝不动的门让他低声咒骂了几声,“有屁就放,没屁就赶紧滚回们各自的岗位去。”
贝瑞顿了顿,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麦加尔说,今晚航速不要太快,今晚到后天可能都会有暴风雨,们最好找个岸口停下来。”
“哈?”雷克哐哐砸门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就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贝瑞,“这种天怎么可能下雨,没看见——”
啪嗒。
一滴豆大的液体掉落红毛大副的鼻尖上。
啪嗒啪嗒啪嗒。
噼里啪啦——
船员a:“下、下雨啦,雷克老大!”
雷克:“………………”
船员b:“好大的雨,下午拿出来晒的粮食都收好了吗?”
雷克:“………………”
船员c:“现怎么办啊雷克老大?”
雷克:“打开雨布,拉紧绳索,向着巴伦西亚全速前进——仓库管理员清点剩余炮弹和这一次开张的盈利,天亮之前送到船长休息室来——都站着干嘛,快滚!”
医疗室外,群一哄而散,忽如其来的倾盆大雨中,甲板上顿时鸡飞狗跳。
与乱哄哄的甲板上不同,此时此刻的医疗室内,却是异常安静。
指挥忙得脚不沾地的巴基尔去给外面那个“砸门的红毛猴子”(原话)开门,霸占了医疗室中唯一的一张扶手椅,凯撒正捏着沾满了消毒药水的棉球,皱着眉往脸上的刀口擦,每擦一下,他就更加后悔之前怎么没把雷欧萨的脑袋从他脖子上撅下来。
他身边是一张病床,床上躺着的是烧得满脸通红的麦加尔,他几乎是半昏迷地躺床上,呼吸出来的气息都灼热得骇……男转头看一眼他,眉头就皱的更加紧一些,每一次他都是看一眼,然后立刻拧开头,过了几秒,仿佛忍不住似的,再回头以光速又瞟一眼。
作贼似的。
雷克走进医疗室,看到的就是这么和谐的一幕——顺便,他个认为,捏着小小的棉球满脸忍痛给自己脸上刀伤消毒的船长大看着非常可笑。
看见大副走进休息室,凯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冲着脚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帮忙——船长大的脚边,作为唯一的医生,巴基尔已经带好了医疗手套,他带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他半跪地上,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半瓶消毒水全部倒了他手下病的伤口处——
那个惨叫一声,整个抽搐了起来,看上去痛得几乎要晕死过去。
凯撒皱起眉,雷克一个激灵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帮助巴基尔摁住那个的四肢,然后这个过程中,红毛大副清楚地看见插这个倒霉蛋腹部的是什么东西——十八颗猫眼石一等品和若干完整的蓝宝石,绝对简直连城的绝版匕首,鬼杀。
死包子麦加尔居然真的捅了家一刀,这是鬼上身了么?
下一秒,不容雷克多想,鲜血飞溅,巴加尔一边手摁住这个水手的伤口,眼疾手快地将匕首拔了出来——鲜血溅湿了他的口罩,眼睛眨也不眨地拿过早就准备好脚边的止血药粉,完全不心疼地往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上撒了大半瓶,他手一抬,对雷克理所当然地说:“把绷带给拿来。”
雷克一愣,然后骂骂咧咧去拿了:“明明也是病号——喏,给。”
巴基尔从口罩后面发出轻蔑的笑声:“什么时候躺这里了,也会对好的——喂,那边那个怕痛的幼稚鬼,拿好的宠物项圈。”
银光一闪,始终一动不动坐床边的男抬手,轻而易举地将沾上了温热鲜血的鬼杀握手中。抓着鬼杀,凯撒面无表情地翻看了下,然后毫不犹豫地,顺手将那上面的鲜血擦了巴基尔干净漂亮的床单上。
将船长这个顺手动作看了个完整的巴基尔瞪大眼:“凯撒,大爷!!!!!”
凯撒:“啊,擦一下又不会死,嚷嚷什么大垃圾。”
说完,回过头,心不焉地瞥了一眼床上的麦加尔。
还好,依旧睡得像死猪。
………………恩?等等,“还好”?
还好什么?……莫名其妙。今晚第无数次皱眉,啧了声,船长大略嫌麻烦地挠了挠头发。
巴基尔依旧嚷嚷:“会死!才换的床单!”
凯撒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这家伙出了很多汗,早晚要换的。”
雷克:“喂,谁来帮包扎下,还流血!”
巴基尔:“咦,这个蠢货出汗了?”
凯撒嗤了声,面露不屑:“能有蠢?”
巴基尔非常有耐心地说:“结结实实捅了自己一刀子还不叫蠢?这罪名太大,还有另外俩个被他工弄得需要重新接骨的倒霉蛋都懒得算了——这是多少鞭子?”
捏着早就干透挥发的棉花球,男难得陷入了沉默。
就料到会这样,巴基尔偏偏火上浇油:“哟,怎么不说话啦,这是数学忽然不好了,还是突然把自己定的那些个龟毛规矩忘记了?顺便提醒下,老子是唯一的船医,手上掌管着包括全体船长八百多条命,就算是船长,也只有奉承的份。”
这回凯撒有反应了,抬起头送给船医一个冷笑:“做梦。”
雷克满脸无奈,不得不再次怒刷存感:“……们谁理一下。”
“一个三十二岁还怕痛的没有资格跟医生哥哥叫板,”满意地看见男脸上僵硬了下,船医大心情忽然非常爽地拍拍手,出了个馊主意——
“房间有热水吧?带麦加尔去洗个澡,再出点汗明天早上就能好了。”
“为什么要去?”男皱起眉,“雷克去。”
“老子才不去。”雷克翻着白眼自己抓过医疗箱里的剪刀烛火上消毒,“妈妈没有告诉过,玩过的玩具要自己负责收拾吗?——的自己处理,”说到这,红毛大副嗅了嗅鼻子,随即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啧啧,快洗洗吧,一身汗味,快馊掉了。”
凯撒面无表情:“那就让他馊掉好了。”
“这家伙刚刚准确地预测了一场暴雨,现们的船正向着巴伦西亚全速前进,”雷克头也不抬,小心翼翼地剪开黏糊伤口上自己的衣服,“至少作为一个海象员来说,吉祥物真是一个难得称职的存——”
男挑眉,拽得二五八万:“想说什么?”
雷克放下剪刀,满脸无奈:“好好照顾,别玩坏了,赔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洗个鸳鸯浴再虐身=l=
别猜咋虐了,就是抽个鞭子而已……而已……而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