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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仟召陵去书房的时候千秋红正有事走开……,就这样两个人一直错开,直到几天后仟召陵才在门口逮住了千秋红,确实是逮,因为仟召陵从下午开始一直在等着。

千秋红对于仟召陵一直住在二房的事情颇为不满,这会儿见到仟召陵,垂着眼睑不冷不热的说道,“回来了。”

仟召陵像是没有看到千秋红不冷不热的神态,说道,“父亲,儿子有事和父亲商量。”

千秋红心里有些得意,心想,看来你那个当太医的亲爹除了钱也给不了你其他的东西了,还不是要求到他这里来,这样一想,心里越发得意起来,说道,“跟我来吧。”

小莫见千秋红和仟召陵进了书房,老实的蹲在门口跟丫鬟翡翠聊天,翡翠是千秋红管书房的小丫头,略通笔墨,小莫跟着仟召陵耳须目染的也是懂些皮毛,倒是能说道一处,结果两个人正说话就听到屋内传来千秋红震怒的声音,“你反了天了!这是一个儿子能说的话?”

小莫大惊,翡翠也是心惊,大老爷虽然脾性不好,但也自持读书人的身份,鲜少这般发怒,这是怎么了?都说这位大少爷是过继过来的,难道说有别的内情?

屋内仟召陵却是不为所动,沉着脸说道,“我不过一说,父亲就这般激动,显然那银子真的是拿去买官了,知府还是县官?”

“你这逆子!”

千秋红气的顺手拿起书桌上的笔筒就丢了过去,仟召陵却是不躲不闪,生生的接了那笔筒,只听砰的一声,笔筒碰到了仟召陵的胸口发出声响来,随即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

仟召陵微微皱了皱眉眉头,越发笔挺的站着,直直的看着千秋红。

千秋红被看的一阵阵的心虚,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觉得仟召陵这般神态,要比他这个在官场浮沉十几年的人还要深沉。

就好像是……,一下子就看透了你的心思一般。

“我来看看父亲的打算,向来最清贵不过翰林,历来内阁大臣皆是出自翰林院,父亲能一直隐忍的做了十几年的编修,如今又为什么这般沉不住气?”仟召陵抬头看着千秋红,一字一句的分析道,“是因为父亲得罪了高毅高大人吗?”高毅是周炳瑞的爱徒,承德十五年的状元郎,一直被周炳瑞提携做到了吏部左尚书的位置,和乌泽这个右尚书左右对峙,不过差一脚进入了内阁的人。

仟秋红神色愕然,“你怎么知道?”

“父亲当我这几日到了京都就就在家中闭门读书?”仟秋白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千秋红的神态。

仟召陵这几日按老师的嘱托拿着老师的名帖拜访了几位主事大人,毕竟要为明年的秋闱铺路,其中有个姓徐的给事中却是冷眼相看,他回家之后越发觉得奇怪,他的老师虽然不曾进入仕途,但那也是桃李满天下,是个盛名在外之人,鲜少有人会这般冷待,一问才知道仟秋白因为当值的事情跟高姓的翰林吵了起来,这本是小事,但是坏就坏在而这位高翰林却是高毅的侄子高任真,而这位徐主事确实是高毅一手提拔之人。

仟召陵沉着脸说道,“父亲就想着既然得罪了周炳瑞,索性就走个外放的职位出去,兴许过几年后回来,朝中的暗流早就肃清,父亲也正好捞了几年的外放资历不是?”

千秋红震惊的看着仟召陵,问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怎么猜出来?以前年少的时候不懂事,等着渐渐看明白了就摸准了仟秋红的性子,这个人有才气,也有些小聪明,可是偏偏却没有做事的魄力,遇到事情就喜欢和稀泥,喜欢走偏门,既不愿低头奉承上司,又不懂得提携下面的人,只顾自己……,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翰林院十几年一直都没有出头的原因。

“父亲现如今可是大错特错,如同走在悬崖边上的路人,回头是岸。”

“这是什么意思?”

仟召陵目光锐利,浑身散发着说出不来的睿智气质,只看的千秋红不敢直视,他继续说道,“原本朝中不太平,保皇派周炳瑞和容王一派闹得不可开交,此时候外放确实是好机会,可是为什么父亲偏偏找了乌泽这条门路?难道父亲不知这是容王的人?”

“我没有找乌泽,我找的是你母亲娘家那边的关系……”千秋红也不是傻子,他才不会跟着两边的人牵扯上。

“那父亲可是要好好问问母亲,这到底托的什么人,据我说知,那人可是姓乌。”仟召陵想起邓启全几乎明示一般的提醒,只觉得当时差点出了一身冷汗,邓启全是什么人?他是为皇帝办差事的人,就是一品太保都能先斩后奏的拱卫司的人,他能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是早有准备。

“她……”千秋红努力的想着,似乎那夫家姓乌……,顿时,千秋红吓的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六神无主的拿着手帕擦了擦汗珠,说道,“召陵,你说说,现在怎么办才好?”

“父亲做错的第一件错事就是为了意气之争跟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翰林争执当值之事。”

仟秋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的不行。

仟召陵继续说道,“后面父亲不是弥补修复这段失误,反而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却不想想,父亲在翰林苦熬了这十几年为的就是一个外放的官位?难道入阁拜相不是父亲的志趣?简直就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仟召陵说的千秋红简直无言以对,拿着茶杯的手抖了又抖,他不过惯常的欺负了下着新翰林,谁知道他叔父竟然是高毅。

仟召陵目不斜视的说道,“父亲做的第二件错事便是所托非人,母亲乃一介女流之辈,父亲却频频让母亲出面说动,想着能托着厉家的人脉能走出一条路来,可是父亲怎么不想想,这样走出来的路,难道旁人就不会嗤笑于父亲?父亲堂堂恩科进士,靠的竟是一妇人,父亲能把这般重要的事情交给不知朝堂风向的母亲身上,也别怪母亲认人不清,托到乌家。”

仟秋红被儿子说的汗如雨下,只觉得字字诛心。

“父亲做错的第三件事便是看不清形势,要是往常父亲想要这般摘出去,不参合进如今朝堂的争斗之中,只图个清净倒也干脆洒脱,可是父亲难道忘记,如今夕瑶妹妹可是宫里的娘娘!”

仟秋红只觉如遭雷击,说道,“对,我怎么忘记这茬了,夕瑶这孩子刚刚升了嫔妃,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可是,现在怎么办?”千秋红也顾不上父亲的体面,上前拉住仟召陵,六神无主的问道,他其实并不是看不透的人,只不过这一次得罪了高毅之后忽然慌了神而已,又加上终于可以某个官职,自然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仟召陵见千秋红还算知道厉害,松了一口一起,稳住心神,问道“父亲现在事情到了什么地步?”

千秋红听了这话,说道,“那银子还放在我这里……”随即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来准备一会儿就送过去,幸亏我当初也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我的官阶名字说出去……”

等着仟召陵带着小莫走出去的时候,仟召陵的脸上终于带出几分如释负重的神色来,结果两个人还没走到二门,就看到一个小丫鬟哭着出来喊道,“老爷要打死夫人了,大少爷,你快去劝劝吧。”那丫鬟后面跟着哭哭啼啼的三妹妹仟丝茗。

仟召陵淡淡的说道,“妹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哪里有子女管父母的道理?”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小丫鬟扶着仟丝茗,两个人想起刚才千秋红狰狞的脸色,还有一副要打死厉氏的神态来,不自觉地又哭了起来。

仟丝茗一边看着仟召陵离去,一边恨恨的想着,肯定是他说了坏话!

回到了房内,小莫伺候着仟召陵脱了衣服,结果却看到他胸口乌青了一片,他吓了一跳,问道,“大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仟召陵看了眼,说道,“笔筒砸的,无事。”随即指着案桌上的名帖说道,“你去给我把那名帖送到伍泉府上,就说我要请他去风牌楼喝茶。”

小莫有点不明白,这不是前几天刚吃过酒,怎么又要请他?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见上面,皇帝南巡的日子不过几天,伍泉自然是跟随而去,准备事情繁多,所以伍泉让人带了口信儿说道,等着南巡回来相聚。

***

当仟夕瑶的袜子出炉的时候,跟随皇帝南巡的嫔妃名单也出炉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所以其实仟夕瑶贿赂的事情还没做,就已经有结果了。

齐昭仪一大早就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随行名单里有四五个嫔妃,其中贵妃柏氏的妹妹小柏氏更是皇帝钦点的,却唯独没有仟夕瑶,皇后还为这事找仟夕瑶说了一些话,总归就是皇帝要雨露均沾,前几日她风头正胜,这会儿也是要给别的姐妹机会了。

这要是别人这般,肯定就以为皇后有意冷落,可是皇后偏偏却是一个持重公正之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如今子嗣的事情迫在眉睫,皇后的想法也是对的,帝后成婚数年,皇帝登基二年,一直都无子,说起来也是皇后的失责。

万福和香儿站在不远处伺候着,听着仟夕瑶和齐昭仪说起南巡的事情,香儿一脸沮丧,对着万福说道,“万公公,娘娘好可怜哦。”

可怜你个头!万福恨铁不成钢的想着,他就想送一个字给仟夕瑶,该,两个字活该!让你去送汤水,你却不送,让你做衣服,你却磨磨蹭蹭的,不过就是一双袜子缝了七天,这简直就是消极怠慢的不行,瞧瞧完了吧?

可是万福生气归生气,心里却还想着要不要去秀珠那边探探消息,按道理陛下这么宠幸珍嫔,不可能不带着人去啊?南巡可是一去二个月呢。

齐昭仪安慰了仟夕瑶半天,弄得仟夕瑶很是感动,能在宫里有个这么推心置腹的朋友也算是上天积德了,她觉得得好好珍惜,所以为配合齐昭仪的安慰,她难过了一阵,毕竟……,陛下没有点名要她去,她总得伤心伤心吧?

齐昭仪很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香儿也来安慰,其实她真正难过的就是……,高大上的公差旅游,就这样没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仟夕瑶一直等着晚饭,但是天色摸黑了也没来,香儿脸色很不好看,万福气哼哼的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就对着香儿说道,“走,跟哥哥我去瞧瞧,到底是哪路的神仙在搅屎棍子。”

香儿噗的一声,差点呛到,心想,这话可真是……,太豪放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去了御膳房,这会儿正是饭点,里面二十几个灶台一起开火,热的就跟蒸笼一样。

往常香儿过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但是万福却不一样,昂着头,就跟大爷一样的,拽兮兮的走了过去,问道,“谁在呢?”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太监走了出来,“哎呦,万公公,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万福哼道,“来了自然是有事,把你师父叫过来。”

小太监的师父就是孟厨子,这御膳房里一把手,平时牛掰轰轰的很,这会儿正在里面挥汗如雨的炒菜呢,听到万福来了,赶忙把菜交给另一个厨子炒,自己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身上的肥肉左右乱晃。

“是什么风把我们的万哥哥给吹来了?”

万福的年纪也比孟厨子都小,他这么喊,显然就是抬举的意思了,万福脸色这才好看了点,说道,“你这差事是不是不想做了?”

孟厨子一听,吓得差点跪地上,白着脸问道,“万哥哥,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