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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邵其修不用开口问温酒住在哪一栋楼,从停驶在前方的车子就能知道,他深邃的眉目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女孩,意外她和徐卿寒还在牵扯不清。

温酒慢慢敛起唇角的笑容,等车子开到公寓楼下,她还没下车,就已经能感受到从外面直直望进来的强烈视线。

“邵大哥,我先……”

她白皙手指解着安全带,没说完话,只见邵其修说道:“我送你上楼。”

这五个字,让温酒下半句,成功卡壳了。

她看到徐卿寒一身深黑色商务正装,身姿挺拔地站在外面,应该是从公司过来的,手上还抱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脑袋就隐隐作痛。

下车后。

温酒以为场面会一度僵持起来,不过像他们这样出入惯了高档场所应酬的精英人士,对任何事应付起来都游刃有余,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徐总。”邵其修步伐缓慢地走到徐卿寒的面前,伸出一只好看的大手与他相握打招呼,语调听不出半点敌对的意图,像是偶然路过遇到了一位相熟的朋友闲谈。

徐卿寒英俊的脸庞神色很沉稳,与他握手不到半秒就松开,眸色扫向一旁的温酒,低沉冷静开腔道:“邵总上楼喝杯茶再走?”

此刻,他俨然是以男主人的口吻说出来,邀请着女主人的朋友到公寓里做客。

邵其修一贯维持着波澜不惊的姿态,将单手缓缓抄入裤袋里,语气低散又温和:“正有此意。”

……

一个自作主张请人上楼,另一个顺势而为,没有辜负这番“好意。”

温酒被当做是透明的空气,在这两个男人面前,没有半点话语权了。

她硬着头皮带人回公寓,客厅干净整洁,显然是助理清贝白天走之前,把每个角落都打扫了一边。

鞋柜里没有第二双男士拖鞋,徐卿寒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讨人嫌的那一位,面不改色将属于秦眸的室内拖鞋占领,然后转头对邵其修说:“她没有准备外人的份。”

自己换好鞋,也不管邵其修了,还要说风凉话。

温酒心想,他脸真大的。

“邵大哥,你穿鞋进来吧。”

邵其修对温酒点头,早已经将徐卿寒的伎俩看破,却不说破。

他跟着一路走到客厅处,公寓的结构看起来精致却不大,平时一个女孩待还好,在加上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显得有些挤了,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温酒招呼完人,就跑到厨房去烧水泡一壶茶。

她等着壶里的水在沸腾,抬眸,视线从厨房的门口,看到徐卿寒和邵其修对立着,这样坐在沙发上,两人之间的气场让人感到压迫,偏偏他们一个比一个能沉得住气。

而那一束颜色鲜艳的玫瑰花,被摆在茶几上中央。

惹眼的很,除非瞎了才看不见。

邵其修的视线,也就扫了不到三秒,语气平淡道:“徐总想送花哄小九?她并不喜欢这个。”

其实也谈不上不喜欢,比起这些要精心去娇养的花,温酒更喜欢被娇养的自己。

她经常会自恋说:看花做什么,还不如看自己这张漂亮的脸蛋。

而邵其修这样一提,口吻落在徐卿寒耳中,甚是亲密无间。

他眉目间敛着沉色的情绪,反应冷漠:“这要看谁送。”

两人闲谈的话很少,你一言我一语,都能数的过来。

客厅的气氛被凝成死寂一片,直到温酒端着两杯茶出来,没有任何意外,她走近,就看到徐卿寒摆一张臭脸,就跟邵其修欠了他几个亿一样。

“邵大哥,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温酒把两杯茶放下后,看了一眼左右的沙发,最终选择坐在中间这张,转头,跟左手边的邵其修说话。

“近两年会留在晏城。”

邵其修没有说的很详细,毕竟会牵扯到一些公司机密的安排。而他会留在晏城这个好消息,也让温酒眼睛弯了弯,说道:“那太好不过了。”

在旁,徐卿寒抬起好看的长指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喝下去是温热的茶水,心境却还不如上次来喝凉的好。

他眸色微凉看着温酒和邵其修在叙旧,又一句话都插不上。

比起他,邵其修家中与温家世代交情都颇深,两个家族间长年有来往,还与温酒这辈的族谱上一位堂哥温树臣,是多年的好友。

所以温酒成长的每一年里,都会有这样一个男人的身影存在。

现在看到她顶着一张讨人嫌的笑脸对着邵其修,徐卿寒就忍不住去计较其中差别对待的态度。

笑的这么丑,还笑。

他心底低低嗤了一声,有力的手指却捏紧茶杯几分。

而此刻,温酒和邵其修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朝后,漆黑的眼眸盯着徐卿寒那张臭脸:“你茶喝完了,还不走么?”

徐卿寒深沉的眸子对上她,神色稳沉如常,长指将茶杯轻轻晃了下,开口道:“还剩一半。”

“哦。”温酒也没问他晾在这不走有什么意思。

不过三人这样坐在客厅,气氛也挺尴尬的。

她干脆翻出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结果停在正播放的综艺节目上,嘉宾笑的太嗨,与公寓尴尬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酒左顾右看了下,还是调到她正在追的婆媳剧上。

一左一右,两个西装笔挺的商务精英气质男人,姿态很悠闲坐在沙发上,沉静着眸色,陪着她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狗血剧。

等将近十点,落地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邵其修的手机上接到了妻子贺梨的来电,传来的女人声音美好而动听,这一通电话,便终于打破了两个男人之间长久的拉锯战。

他起身告辞,眼神平静无澜看向徐卿寒:“一道走?”

徐卿寒终于可以将喝完的这杯茶,给放下了,他神色不明点头,长指拿出车钥匙,和邵其修迈步走出公寓,都没再和温酒说一句话。

搞得他是专门为了邵其修才留下,直到深夜似的。

门关上,也再看不见男人的身影了。

温酒突然呼吸了一口气,她后背贴着墙站了会,抬起头,淡淡视线落在茶几上。

那束鲜花被丢在这一晚上了,并没有被徐卿寒带走。

温酒倒不是对这束包装精致的花感兴趣,她又不是没收过追求者们送的玫瑰花,还不至于因为这一束,就对男人的举动感动不已。

只是,没有想到徐卿寒还会想到送这个。

不过送了,也一声不吭就放在这,走前一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

让温酒想到,便自顾自地在笑。

也是。

徐卿寒要会说甜言蜜语,她都能意外怀孕。

换句话而言,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

公寓安静不到半小时,光线还亮着一盏落地灯用来照明,温酒随便翻箱倒柜找了个花瓶把那一束花养在里面,然后就去转身走到卫生间去洗澡。

她洗到一半,就听见门铃声被按响。

不去开门,按门铃的人也有耐心,一分钟一次。

温酒只好擦了干净身上的水滴,扯过旁边的白色浴袍走出去。

她一边系着衣带裹紧自己,没有露出半片白皙肌肤,一边纤细的身影走到了门口前。

叮的一声,门铃声再次被摁响。

三更半夜的,温酒先透过显示器的屏幕看人,一道修长挺拔的熟悉身影就站在走道上,只露出侧颜的轮廓,也足够她认清楚了。

她怔怔了几秒,然后不及细想太多,身体遵从着心底的本能意识,将紧闭的门打开。

“你又回来做什么?”

温酒很意外看到徐卿寒,一时出口也没注意到说话态度。

徐卿寒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特别是她先前对邵其修眉开眼笑的,这会却对自己百般嫌弃的口吻说话。

他神色很平淡,寻了个由头:“我有东西放你这。”

温酒心底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的第六感很准,果不其然,便听见英俊的男人薄唇吐出三个字:“一束花。”

徐卿寒低着头,眸色深沉不见底,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温酒指尖下意识抓紧自己浴袍衣角,漂亮的眼睫毛一秒钟内眨了好几次,这是心虚作祟的表现,她堵在门口,不让他进去:“你什么时候拿花上我家了?有吗?”

徐卿寒深眸渐渐眯起,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的反应。

而温酒怎么也不可能让他看到客厅里养在瓶子里的那一束花,否则,且不是要被他笑自作多情了。

毕竟这男人好像也没明着说,是送给她的。

温酒内心悔不当初,早知道他还会回来要,就不手贱了。

她表面故作淡定,却被徐卿寒直直的目光盯着,喉咙有些发痒,低咳两了声,清着嗓子说:“这么晚,你一个男人上进我家门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

“我单身独居,万一被你占便宜了怎么办?”温酒说出这句话,还不忘伸出白皙的手指,拢紧了浴袍的领口。

徐卿寒低着头,英俊的脸庞轮廓被走道灯光照映得晦暗不明,看着她一副深怕被人强奸的模样,薄唇低嗤出声:“你?这个未成年的模样?”

“……”温酒!

未成年!

她不就是换了个发型,哪里未成年了。

徐卿寒的视线从她漂亮脸蛋儿,又移下,似有似无停在她那领口处,意味深长,似乎是在嫌弃……

她的胸围,与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