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守敬就喜欢年轻人充满干劲充满活力的样子,对于这个帝都大学新闻专业蝉联四年第一名的学生,他有心想好好培养,因此也愿意多提前她几句:“这个稿件不是消息,所以你不必急着发稿,最重要的是做好采访工作,多收集素材和数据,这样你的稿件写出来才不会言之无物。”看了下日历,郁守敬说:“我给你的纸上有五家国企和五家私企的名字,他们涵盖了百姓们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是比较有代表性的,这样我给你一个星期,你合理安排好采访和写稿的时间,下周一把成型的稿件拿来给我看。”
“好的,总编。”蓁蓁连忙应道:“我知道了。”
郁守敬笑了笑,递给她一个临时的工作牌:“这几家厂子有的近有的远,你也不用每天来报道,直接去你的采访地点就行,若是遇到什么难题也别一个人发愁,来单位找我,我帮你想办法。”
蓁蓁感激地鞠了一躬:“多谢您,郁总编。”
郁守敬轻轻笑了一声:“行了,赶紧快去忙吧。”
蓁蓁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郁守敬的办公室,路过编辑部大厅时,见魏玉锦坐在一张办公桌前看文件。蓁蓁悄悄走过去轻声说道:“魏大姐,我今天有采访任务,估计就不回单位了,晚上你下班后直接到腾达家具厂就行,我在那里等你。”
因为前前后后都是同学,魏玉锦也不方便说太多,只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骑自行车小心点。”蓁蓁应了一声,快步地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自行车棚底下,蓁蓁摘下背包拿出郁总编给的那张纸,只见上面写了五个国企和五个私企,腾达家具厂赫然就排在第一的位置。
蓁蓁一脸黑线地看着自己名下家具厂的名字,决定先去采访别的企业。用意识扫了一遍帝都,几个企业的位置已经出现在脑海里,蓁蓁决定先去一家国企的服装厂,再去一个食品厂,最后顺路去腾达家具厂。
把纸塞包里,蓁蓁用意识看到附近没有人注意这边,快速地从空间里拿出一顶凉帽来戴在头上。把自行车推了出来,蓁蓁长腿一迈上了车子,一脸兴奋地直奔帝都的老国企——百姓服装厂。
百姓服装厂也是一家老国企了,帝都人当年穿的海魂衫、绿军装基本都是这家服装厂生产的。可自打改革开放以来,百姓的穿衣服有了很大的变化,原先蓝色的灰色的衣服已经激不起人们购买的欲望了,小年轻们更喜欢颜色靓丽一些的衣裳,若是能穿上和电影里女主角一样的衣服,那走出去绝对能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大约二十来分钟,蓁蓁来到了百姓服装厂,看门的大爷看着她穿的怪洋气的,忍不住出来问道:“你是干啥的?找谁啊?”
“大爷,你好。”蓁蓁掏出自己的临时的工作证:“我是华国社的记者,想采访一下咱们的厂长,不知方便吗?”
看门的大爷不知道厂长方不方便,但是他知道华国社的记者可不能怠慢,这可是华国最重要的报纸。他打开大门一边让蓁蓁进来一边啧啧称赞了声:“女娃子怪年轻的就能当记者了,可真了不得。”蓁蓁笑了笑,道了声谢,直接进了办公大楼,找到了厂长办公室。
百姓服装厂的厂长司亚任正坐在办公桌前愁眉苦脸看着工资单,库存积压了上万件的衣服卖不出去,清不了库存就意味着资金没法回笼,厂子没办法正常运转,也没钱进新的布料。眼看着已经形成的恶性循环,司亚任愁眉哭脸地叹了口气,难道厂子得黄在自己手里?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司亚任把工资表一扣放在旁边的一堆文件上,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这才喊了一嗓子:“请进。”
蓁蓁推开办公室的门,面带微笑地问道:“你好,请问是司厂长吗?”
司亚任见一个年轻貌美打扮时髦的女子找自己,立马满怀期待地站了起来:“你好,您是来订货的吗?”
蓁蓁楞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是华国社记者李明蓁,我们社最近想做一个通讯稿件,通过研究分析企业现状,来看一下在改革开放快速发展的形势下什么样的企业才能发展的更好。”
一听这个命题,司亚任顿时苦了脸:“那我们厂指定是负面典型了,频临破产的那种。”
蓁蓁已经掏出了纸和笔:“请问你觉得如今做企业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司亚任挠了挠头:“过去我们就按照国家的指示生产绿军装、列宁装啥的,反正一年四季都是这些玩意,也不愁卖不出去。现在也不知道该生产啥,我们仓库里积压的服装一件也卖不出,连过去一直合作的供销社、商店也不愿意进我们的货,说是颜色样式和石墙一样单调,我就不明白了,过去穿了那么多年,人人都以穿这样的衣服为荣,咋现在就单调不时兴了呢?”
蓁蓁一听就明白了,这位和以前自己接受的家具厂的原厂长一个脑回路,总是墨守陈规,没有丝毫的创新意识。
压抑了许久的心里话终于有个人倾诉了,司厂长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三个小时,从过去的辉煌讲到今天的落魄,足足灌了五杯水才终于闭上了嘴。蓁蓁此时已经记了满满的十页纸了,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基本上都了解了,她合上本子,笑着问道:“不知道方不方便看看你们库存积压的衣服?”
“行,这有啥不能看的。”司亚任爽快地站了起来:“你们记者接触的人多,说不定还能帮我推销出去呢。”
司亚任带着蓁蓁来到仓库,里面堆着一包又一包衣服,司亚任随意地打开一包抽出来一件:“你看我们这白衬衣质量多好,以前这大姑娘小媳妇的不都喜欢买一件配军装裤穿,多气派啊。”
蓁蓁看着肥的没型的衬衣,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现在都不流行穿军装裤了,就是衬衣女孩子也不喜欢这种样式的了。”司亚任又挠了挠头,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蓁蓁想起马上要在国内上映的日本电视剧《血疑》,当年这部电视剧火了带热了幸子衫,基本上年轻的姑娘人手一件,还得减掉长发梳一个幸子头才好意思说自己是时髦的。
蓁蓁微微挑了下眉毛,若无其事地问道:“司厂长,你们这衬衣往出批货多少钱一件啊?”
司亚任叹了口气:“一块钱一件,其实这个价格也不算贵,你看我们衬衣质量好啊,你看看这布料这质量,多少年都不带穿坏的。”
蓁蓁点了点头,这个价确实不算贵,外面卖的衬衣只不过略微得体一些,都得卖三块钱呢。拿起一件衬衣,蓁蓁打着自己的小盘算:“司厂长,如果这些库存都有人要,但是需要改一动一些样式,一件得加多少钱?”
司亚任惊喜地看着蓁蓁:“你知道有人愿意买我们的衣服?需要加什么样的东西,改动大不大?”
蓁蓁拿起笔快速地在本子上画出一件短袖“幸子衫”来,拿给司亚任看:“需要把翻领改成立领,上面有飘带需要系花,胸前有一对刺绣,肩上需要带一些褶。”
司亚任微微皱起了眉头:“等于要翻新重做了,不过我们反正现在也没活,资金也运转不起来,要是能马上签订合同并预付一半的定金,我一件只加三毛钱就行。”生怕生意做不成,司亚任连忙又解释了一句:“这三毛钱完全是因为刺绣的原因,人工水电啥的都没算里头。但凡厂子情形好一点,我也不能出这么低的价格。”
蓁蓁笑着收回了本子:“我知道司厂长的意思,不过我也是听我一个亲戚偶尔提起,我回家和他说说,成不成我也拿不准,得让他来和你详谈。”
“哎呀,多谢你啊小李同志。”司亚任激动地握住了蓁蓁的手:“我们厂子的生死存亡就拜托您了,请您一定得费心。”
蓁蓁笑了笑:“只要能保证质量,这种双赢的生意以后还会越来越多。”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蓁蓁客气地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谢谢您能接受我的采访。”
“别走啊,这正好到饭点了,在我们食堂吃吧。”司亚任对华国社这个小记者印象特别好,一个劲儿的热情邀请她尝尝厂里食堂的菜:“今天中午我们食堂应该有肉菜,我让师傅单给你做一个鸡腿。”
“不用了。”蓁蓁连忙拒绝了:“我们出来采访也是有规定的,真的不能在这里吃饭。”
一听说有规定,司亚任也不敢多劝了,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顿饭在连累了人家小姑娘的前程,眼瞅着蓁蓁就要走了,司亚任一路送到大门外,眼巴巴地问道:“那个,你说要衣服那个人啥时候来厂里订货啊?”
蓁蓁想了想说:“最早今天下午,最晚明天白天,我会告诉他带着钱来的。”
一听这话,司亚任顿时和吃了个定心丸似的松了口气,使劲地朝蓁蓁挥了挥手:“李记者抽空来厂里玩哈。”
“好的。”蓁蓁也挥了挥手,骑着自行车走了。
看门的老大爷伸脖子看了半天,见人走了厂长还站那傻乐,忍不住出来站在司亚任后头也垫脚看着蓁蓁的身影。司亚任直到蓁蓁骑着车子拐弯看不见身影了,这才美滋滋地转过身来,结果一回头被身后站着的老王头吓了一大跳。
“哎呀我说老王头,你站我后面也不出声,可给我吓一跳。”司亚任倒退了两几步才回过神来:“你出来瞅啥呀?”
“瞅那个漂亮的记者同志啊。”老王头一脸八卦地朝司亚任挤了挤眼睛:“我说厂长,你咋笑的那么高兴呢,是不是准备把这个记者同志介绍给你儿子当对象啊?”
“啥对象啊?人家华国社的记者能看上我儿子?”司亚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着老王一头雾水的模样,好心地多解释了一句:“这个记者是个好人,听说咱们厂库存积压发不出工资了,准备介绍她一个亲戚来咱们厂定服装。”
“这可是好事啊。”老王头刚笑了一半又垮下来脸:“可拉倒吧,咱哪有钱进布啊?”
“你知道的还挺多。”司亚任忍不住笑了:“我和你说,人家说拿咱库存改个样式就行。那啥,人家李记者说了,可能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就过来签合同,要是有人来,你可得热情点,把人直接送我办公室去。”
“那必须的。”老王头说:“这都俩月没发工资了,我能不积极嘛。”
看着厂长背着手哼着小曲走了,老王头回到门岗上直乐:“等发了工资我就割上半斤猪头肉拌黄瓜吃,三个来月没尝到肉味了,可馋死我了。”
蓁蓁骑着自行车拐到了偏僻的胡同里,用意识看到附近没有人,便连车带人直接进了空间。把车子随手放在一边,蓁蓁先进浴室冲了个凉,又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炸酱面来,又盛了一碗了绿豆汤喝了一口。
因为空间里食物不会腐败这个特性,蓁蓁平时一有空就往里塞吃的,有时候晚上饿了或是不方便做饭的时候,空间里准备的饭菜就能应急了。吃完了饭,蓁蓁把闹钟定在一点半,又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直到闹钟响了,这才精神饱满的直奔食品厂。
和百姓服装厂比,这家帝都食品厂倒是很与时俱进,不仅生产很多传统的点心深得上了年纪的人喜爱,也同时生产很多当下小年轻喜欢的西式糕点,比如说奶油味蛋糕、椰蓉夹心、可可花生香酥、巧克力胡桃夹心、巧克力菠萝夹心的蛋糕都卖的比较火。
采访中,食品厂的负责人张润祥把每样点心都摆了一些给蓁蓁品尝,并介绍说这些都是自己带着专业师傅到全国各地,甚至去港岛学回来的:“干厂子光靠吃老本可不行,再坚持传统口味传统工艺的基础上也要增加老百姓喜欢的新兴事物,这样才不会被淘汰。”
蓁蓁点头把这句话记下来,站起来笑道:“多谢张厂长,您的理念对我很有启发和帮助,我一定得把这句话写到报道中。”
从食品厂出来,蓁蓁来到食品厂外面的门市部,把刚才自己尝着好吃的点心一样买了一斤,等骑到没人的地方直接放进了空间里。
看看表还不到四点钟,蓁蓁直接去了腾达家具厂,自打家具厂打开市场以后,蓁蓁就退居幕后,很少来家具厂,这样一个是表达自己对孙仁德的信任,再一个自己若是经常过来,孙仁德难免事事请示汇报,管理起厂子来会束手束脚。
如今的家具厂比自己刚接手时规模扩大了十几倍,一个车间的人数比过去一个厂的人数还多,就这样工人们依然每天忙的和陀罗似的,不停地按照订单生产各种家具。腾达家具厂在华国已经是家具知名品牌了,小两口结婚买一套腾达家具再配上一个腾达牌床垫,别人一看就知道这家日子过的好,生活富裕。
家具厂的看门的人员已经换成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和后面来的许多工人一样,他们都不认识蓁蓁。
一个小伙子见蓁蓁站在门口按门铃,连忙出去问道:“你好,请问您找谁?”
蓁蓁笑了,把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我是华国社的记者,要采访一下孙厂长。”
“好的,你稍等下。”小伙子回到传达室,打了个内线电话,不一会出来打开了工厂的大门:“我们孙厂长请您进去,您到办公楼一楼厂长办公室找他就可以。”
见小伙子从始至终十分有礼貌,蓁蓁便可窥一斑而知全豹,从门卫的素质就能看出厂子的管理十分严格。
来到孙仁德的办公室门口,蓁蓁敲了敲门,孙仁德知道有华国社的记者来采访,连忙站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看着蓁蓁站在外面,孙仁德顿时笑了:“厂长您怎么有空来了?快请进,一会儿还有华国社的记者要来采访呢,正好您和记者同志好好聊聊。”
蓁蓁笑了,把自己的工作证往桌上一拍:“别等了,我就是华国社记者,今天特意来采访你的。”
“可别逗了您。”孙仁德沏了杯茶放到蓁蓁前面:“您直接采访你自己就行了。”
蓁蓁喝了口茶笑道:“厂子的管理者是你,我不采访你采访谁,你得好好配合我。”
孙仁德哭笑不得地看着蓁蓁:“我这不都是有您把控大局嘛,要不然全国那么多家具厂,咱咋能这么短时间就脱颖而出,成为全国家具行业的佼佼者。”
“当然是因为你干的好呀。”蓁蓁笑了:“行了,采访的事咱一会再说。你叫小王过来一趟,我有个私事想请他帮个忙。”
小王叫王新志,别看年龄不大,确是正儿八经在沃顿商学院学企业管理的,他大学毕业随着父亲认祖归宗回到了帝都,郗俊杰听父亲说起这样一个人立马推荐给了蓁蓁。
蓁蓁手上正缺这种管理型人才,她高薪把王新志请来给孙仁德做副手,经过一年的磨合,孙仁德除了把控大局外,精力多放在技术管控上面,对外谈判和内部管理基本上都有王新志负责。
王新志的办公室就在隔壁,孙仁德打了个内线电话就把他叫过来了,蓁蓁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今天上午去百姓服装厂采访,发现他们企业库存积压的十分严重已经影响了厂子的正常运转了,我打算让他们把库存的衬衣改成新款式,你去帮我把合同谈下来,直接交上定金。”
虽然蓁蓁说这是自己的私事,但是王新志的职业病不允许他稀里糊涂的就去签合同,他坐了下来,拿出本子问道:“董事长是想把库存衣服改成什么样的款式?能确保市场销路吗?多长时间交货?你们谈的价格是多少?”
蓁蓁就喜欢这个小伙子的敬业精神,她解释道:“我之前在学校的放映室看过日本的连续剧《血疑》,剧情特别吸引人,我听说这部片子马上就在国内播放了,按照这几年人们模仿各种电影电视剧人主人公的打扮,我觉得里头女主角的衣服一定会被百姓所追捧,所以我打算先做一批同款的衣服出来,等电视剧火了我就先占了先机,肯定能赚个钵满盆满。”
王新志问道:“那您是准备等电视剧上映以后再去和各家商店谈合作的事吗?”
“不用那么麻烦。”蓁蓁回道:“我自己就有几家服装店,我估计一万件还不一定够我卖的,凭这批衣服也能带动别的衣服的销售热潮。”
王新志虽然对国内的服装行业不太了解,但也挺能举一反三的:“要是国内的老百姓喜欢追求名人效应,那我们干脆把那个厂子买下来,以后只要抓住潮流就能稳挣不赔,何必让他们分一杯羹。”
蓁蓁顿时笑弯了眼睛:“你倒是挺有霸道总裁的潜质,动不动就人家厂子买下来。”看着王新志一脸茫然的样子,蓁蓁连忙说道:“我开个玩笑,主要是那个厂子是国有企业,等走完和政府谈判收购的一套程序下来,早让别人抢占先机了。这次先签合同让他们供货,以后你帮我留意着,若是有合适的厂子我们可以考虑收购。”
王新志立马壮志凌云地站了起来:“董事长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蓁蓁笑了笑,又在纸上画了一份衣服的设计图,并标注了各个细节:“你去签订合同时一定要强调衣服的细节和品质,不如先让他们打个样,两天以后拿过来,我看了没问题了再大量生产。要记住生产周期一定要缩短,可别生产好了夏天过去了,那时候就成了我们压库存了。”蓁蓁说完又从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万三千块钱:“这是订货的全款,这件事我就全权委托给你了,事成以后我给你包大红包。”
“您放心董事长,我保证完成任务。”王新志接过钱和设计图,回办公室拿了包就走了。
蓁蓁想起魏玉锦的事,连忙和孙仁德交代说:“我有个同学叫魏玉锦,大学四年我们一直住在一个宿舍,现在她也在华国社上班。她当年在西北当知青,考上大学了才离开那里,可男人和孩子这么多年还在西北的乡下,一直两地分居。我听魏大姐说他男人也会些木匠活,回头就让他来厂里来上班。不过虽然我让他进厂,但是并不意味着要给他搞特殊,等他来了你好好看看他的手艺,要是干活不行就先让他从小工干起,可不能因为他坏了我们产品的品质。”
“你放心厂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孙仁德立马应承道。
蓁蓁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件事你帮我参谋参谋,魏大姐在单位没办法申请单人宿舍,这一家三口的住宿问题还是得我们厂子解决一下,你看是不是给他们一套宿舍,要不然她也不敢轻易让她男人过来。”
孙仁德闻言犹豫了了下:“既然厂长的意思不给他搞特殊,我建议不给他分配到我们单位自建的宿舍里,要不然以他一个新员工的身份能分到房子,肯定会让其他职工私下里议论。”
“那别的地方好安排吗?”蓁蓁问道。
孙仁德立马说道:“之前年我们按照您的要求也买了些房子作为投资,离厂子最近的有一处带着两间屋的小院,王新志刚来的时候就住在那里,等他搬走了那里的东西也没动,不行就给他安排住那里。”
蓁蓁点了点头:“行,就按和别的员工一样的做法,先签三年的宿舍使用协议,若是三年后他们还买不起房子,再给她续三年。”
话音刚落,孙仁德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门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厂长,有一位叫魏玉锦的同志来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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