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刚过,野猪皮亲自抵达萨尔浒战场。
其余五旗,也正络绎不绝的开过来,到达前线约十公里处,部队停下来,运输团用大马车将铠甲运到,分发给士兵。而此时,杜松所领导的明军,已经在萨尔浒战场上取得了明显的优势。
但是这个优势,很快就被明军自己打破了。
好端端的,明军打破自己的优势干吗?
这个问题,我们在前面已经分析过了,明军是由道德品质最差的一批人所组成,这批人上了战场,都在观战,如果对方弱小,就凶猛的扑过去,如果对方强大,就凶猛的逃回来。如果开始时后金兵力强大,大家早就满山遍野的逃了,说不定还会有几个回到家乡,但由于明军开始占到上风,所以大家就表现得特别积极,踊跃追杀后金士兵。
一旦有哪个后金士兵跌下马来,那他可就惨了,就听呜嗷怪叫,足足好几千明军围上去,想要割下他的首级报功。前面的人挤成一个死疙瘩,后面的人挤不上去,顿时火上心来,奶奶的,这么多人拦住老子发财,那还跟你客气什么?拨出刀来,照准前面的人脖子一刀砍下。
于是在萨尔浒战场上,到处都是凶猛的杀成一团的明军士兵,没人搭理野猪皮的后金士兵。
杜松当时一瞧这情形,就知道自己要完了,眼见得后金士兵越来越多,已经是双倍于已方,而士兵们还在为了抢人头自相残杀成一团。他当即命令家将结阵,退至山脚下,背山而立,与野猪皮展开浴血激战。
这个时候,如果明军有将服从命令的习惯,还不至于倾刻间全军覆灭,奈何大明王朝就不允许将军拥有自己的服从命令的军队,越是高明的将军,就越是要弄一帮下三烂来绑住你的手脚,所以真正的军人在大明王朝是找不到存活的空间的,发现后金士兵杀气腾腾涌来,杜松手下的士兵们依然按照老规矩,向着四面八方各自狂奔。
可如今四面都已经被野猪皮圈定,哪里又逃得出去?
溃散的两万多士兵,很快都被野猪皮砍了脑袋。
现在只剩下杜松了。
目前他拥有着自己全部的家将,炮兵——火炮已经丢在了对岸,但是原始的手榴弹还在。此外他这边还有朝鲜联军派来的300名火枪手。只不过当时的朝鲜火枪技术忒落后,清一色原始的鸟枪,填炸药花费时间长不说,轰的一声响,打不出多远,就算是打着人,也不如弓箭的杀伤力强大。
野猪皮这边,是四万杀气腾腾的女真战士。
后金的骑兵们向杜松展开了连轴冲锋,先是一轮强弓硬弩狠射,射得明军哭爹喊妈,等明军醒过神来,后金骑兵早已冲到跟前,大排刀咔嚓咔嚓切下,可怜的明军被一路挤压,生生的给挤压到了苏子河对岸的硕钦山,三面临敌,一面背水,偏偏这时候水流激涨,被挤入河中的士兵,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就顺流直下了。
这时候的杜松,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千古罪人,不仅要为此次战役的失败负全责,还要承担此后大明帝国稀哩哗啦的责任。他兀自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向家将们吆喝:孩儿们,咱们吃的,是谁的粮啊?
是大明天子恩赐的粮。家将们齐声答。
杜松又问:咱们喝的,是谁给咱们的酒啊?
是大明天子恩赐的酒。家将们齐声答。
杜松又问:咱们睡的,是谁给咱们的女人啊?
是大明天子睡过的……家将们迟疑不决,七长八短的回答。
OK,杜松非常满意,说:那孩儿们,现在知道咱们应该干什么了?
食君之禄,为君而死!家将们举刀齐呼,簇拥着连铠甲也不穿的杜松,向着后金阵营中冲撞了进去。
撞营!
张承荫及五十壮士就是这么死的,现在轮到杜松了。
杜松原本有万夫不当之勇,他的家将又非是等凡之辈,如今拼了性命不要,登时就将后金骑兵阵营冲了个七零八落。
野猪皮却是最恨这种怪异的打法,因为这种打法太老土,太落伍了,现代战争,讲究的是整体布局,相互配合,讲究的是始终保持在局部战场上的优势。所以一见杜松撞营,努尔哈赤火气大了,登时一举手。
后金骑兵,刷的一声,搭箭在弓。
杜松大笑着,率家将们冲上来。
箭飞如雨,杜松及全部家将,悉数被射得形同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