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嘉瑜捂着脸流泪落荒而过, 大概没有什么比喜欢的人亲口拒绝自己更难受的了。
江恪重新倚靠在墙上,身后投来长长的影子虚晃了一下,他头也没回,薄唇轻启:“都听见了, 过来。”
时羽相当不愿意地走了出来, 她慢吞吞地过去, 一副江恪是洪水猛兽不愿靠近的样子。江恪舌尖抵着下鄂, 直接伸手把她拽了过来。
时羽一个踉跄,撞向男人的胸膛,一抬眼, 江恪狭长漆黑的眼眸全是自己, 熟悉的清冷的雪松味袭来,一点一点, 让人四肢百骸都是麻麻的。
小姑娘在他的注视下渐渐脸颊温度升高,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看个屁, 没见过美女啊。”
江恪无声地弯了唇角:“嗯, 没见过。”
“你刚才不是听见了吗?”江恪问她。
他亲口承认喜欢她那句, 时羽当然听见了, 偏偏她装蒜,睁着一双杏眼, 眸子里透着懵懂:“哪句啊,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江恪一眼就看穿她了,气定神闲地说:“好话不说第二遍。”
小气鬼。
时羽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 江恪不由分手地牵起了她的手, 阔步往外走。
“这这么直接走掉可以吗?”时羽小声地问。
“可以,我卡押班长那了。”江恪回答。
江恪叫了司机开车送他们,时羽也没扭捏, 跟着他一起上了车。车子抵达时羽家后,没想到江恪跟着下了车,还一路跟进了家门。
时羽站在玄关处换鞋,没好气地说:“江总,这次你不会又发烧了吧。”
“没,我想跟你聊聊。”江恪说道。
时羽只好让他进来,江恪跟进自家门一样,进去之后自得地坐在沙发上。时羽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开口:“你先坐一下,我去热牛奶。”
时羽去房间里重新换了一件白色的睡裙,肩带很细,两排锁骨像月牙一样嵌在那里。她走进厨房,打开燃气灶的开关,青蓝色的火焰燃起,她倒了牛奶进去。
没一会儿,乳白色的牛奶在锅里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来。时羽虽然厨艺烂,但是热牛奶这种简单操作她还是在行的。
时羽用汤勺盛了一口牛奶,她低头喝了一口,头发忽然垂到跟前,晃来晃去的,有些麻烦。
她正打算找皮筋时,身后一具热源贴了上来,掌心冰凉的手挽起她的头发,粗粝的拇指不经意地抚过脖颈那块软肉,时羽心底涌起一股控制不住的战栗。
江恪三两下就帮她扎好了头发,时羽张口:“谢谢——”
然后剩下的话她忽然跟按了暂停键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江恪正偏着头亲吻她的脖子,唇瓣游移在上面,濡湿的,让人又酥又麻。
“我坐在那二十分钟,你在这热牛奶?”江恪问她。
“要不要重新跟哥哥在一起?”江恪的嗓音低沉,热气全拂到她耳朵,倏忽,他咬了她耳朵一下,像是被蚂蚁啃咬一般,隐隐的疼痛又让人觉得痒。
紧接着,江恪伸出舌尖舔她的耳朵,一圈一圈,时羽感觉自己浑身在发烫,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怎么能做那么色情的事。
“跟我在一起,哥哥一定会对你好,不让我的羽毛再受一点委屈。”
江恪的声音低沉又嘶哑,在安静的夜晚,听起来又性感得要命。他继续诱惑道:“给你时间考虑,好不好?”
“好不好”这三个字是舌尖抵着上鄂发出来的音节,温柔又缱倦,一下子将时羽的理智击溃得七零八落,她喘着气,眼睛跟浸了水一般:“好。”
听到她答应,江恪伸手掰过她的脸,她回头,这个位置恰好够男人吻她。奶锅里的牛奶还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白藕似的手臂攀上肩胛骨线条明显的肩膀,江恪的白衬衫被抓得皱巴巴的。
“哐”地一声,木质的勺子掉在地上,牛奶倒在地上,火苗静静地燃着,连空气里都是水声交合的声音,甜腻又绵长。
……
时羽牛奶没喝成,她不清这个吻接了多久,总之锅里的牛奶快被烧干了!小姑娘被亲得晕乎乎的,两条腿都站不稳了,最后是江恪抱她回房间的。
江恪把她放到床上,调了空气温度,替她掖好被角,开口:“我要去法国出差一周,你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
“哦。”时羽不要意思看他。因为一抬头,江恪被咬破的唇角明显,她不习惯两人做完亲密的事情后,还能这么淡定地对话。
“这段时间不要给陌生人随便开门,别乱吃东西,有什么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江恪见她在出神,有些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脸,“听见了吗?”
“听见了!”时羽皱眉瞪他,把自己的脸从他的魔爪中解救出来。
次日,江恪即将飞往法国,他是下午的航班。
临走前,他发消息给时羽:【不来送送我?】
小姑娘干脆利落地回了两个字:【不来。】
江恪收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看着评论无奈地笑了一下,他也有今天,小姑娘确实无情。
下午五点,江恪准时登机。天空上划过一架飞机,飞往欧洲。
时羽照例待在剧组拍戏,收工回家过着这样循环往复的生活。
她大概还要一个多星期之后就要杀青了。
周三晚上八点,时羽拍戏收完工准备回家时,收到了阮初京发来的消息:【宝贝,过来陪我喝酒。】
【在哪?】时羽回道。
【在我家呀,等你,亲亲!】阮初京迅速回道。
时羽开车调了个头,往阮初京家的方向去。
半个小时后,时羽到达阮初京家里,她知道京京家的密码,直接输了密码走了进去。
一进门,时羽看见阮初京有点懵。她披着长发,穿着简单的白体恤牛奶裤,妆容干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阮初京身上多了一点不别的味道。
时羽换好鞋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阮初京剥了一只小龙虾塞进她嘴里,问道:“好吃吗?”
“嗯!”时羽点头。
“那就多吃点呗,姐姐今天心情好,宠你。”阮初京继续拨虾。
电视里放着综艺,声音吵闹,时羽拿了一罐饮料,扯开拉环:“那你怎么了嘛,升职了?”
“还是恋爱了?”
阮初京拿起一听啤酒,跟她碰了一下,漂亮的眼睛里透着妩媚:“你知道我因为个人的原因有性恐惧吧?”
“昂。”时羽应道。
她应完这句话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反应过来,睁大眼:“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没错,姐妹成功地克服了这个障碍,跟男人睡了一觉。”阮初京红唇轻启,浑身透着光彩。
“我靠,谁啊!徐周衍???”时羽问道。
“嗯啊。”阮初京坦然道。
时羽放下手中的啤酒罐,语气担心:“不行,我觉得周衍哥太花心了,我担心你受伤。”
阮初京伸手换住她的肩膀,笑得眯了一眼,抬了抬下巴:“不会的,我就睡个觉不走心的,宝贝。”
她朝时羽眨了一下眼,都是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姐妹,时羽一下子明白了阮初京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她吸了一口气:“那他知道你利用他当睡觉的恐惧吗?”
“不知道他清不清楚,但是我无所谓。”阮初京笑笑。
从她一开始遇见徐周衍,对他产生兴趣,中途又明白,像他这种浪子不会为谁泊岸之后,她就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昨天两人睡了一觉后,是徐周衍的阴差阳错,但是她的有意为之。
效果不错,她终于克服了性恐惧,以后可以好好地谈一场恋爱,不再莫名其妙地被分手了。
“喝酒呀,你这个小脑袋瓜就别替我想啦。”阮初京摸了摸她的头。
“好。”
时羽点点头,与阮初京喝起酒来,不再过多地问什么。
因为她明白,感情是一件很私人的事。但无论阮初京,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她。
江恪出差的这一周非常忙,但他基本上会抽出时间和时羽联系,不是发信息就是视频通话,他一点一点地侵占时羽的生活。
时羽收完工会和他打电话,有时候因为白天拍戏太累了就不自觉地睡着。
江恪也从来不挂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绵长的呼吸声,反而更有工作的劲头,他想快点结束,缩短行程早点回到她身边。
距离回国的第二天,江恪谈下一个大单子,合同签好的后,江恪又风尘仆仆地出门,由专人带领着来到巴黎的芳登广场。
戴着白手套穿着黑制度的法国女人站在门口迎接,笑着请他进门。
室内富丽堂皇,吊灯明亮又夺。江恪字正腔圆地用法语说了句:“我要独一无二的。”
……
下午五点,绚丽的夕阳以一种壮观的方式烧到了时羽的窗边。
今天时羽刚好在家休息,她无聊得不行,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和江恪通话的时间点,他迟迟没有打电话来。
时羽心血来潮地想捉弄江恪一番,她从抽屉里拉开,找到江恪出国前给她的酒店地址。
时羽照酒店的电话打了过去,是前台接到的,她用磕磕绊绊的英语问前台是否能转接4071。
对方替她转接过去,等了两分钟,电话这头显示接通,时羽清了一下嗓子,刻意让嗓音变细:“您好,需要性感小野猫的服务吗?”
对话那头愣了一下,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你好。”
那一刹,时羽浑身变得冰凉,热气浮上眼底,就要克制不住。倏忽,她想起了以前也发生过的种种误会,心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下。
她咬着下唇,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气息仍不稳:“我不知道你是谁,赶紧滚出他的房间。”
说完之后,时羽就挂了电话。尽管她知道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江恪不是那样的人。但有别的女人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她真的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