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失血量还是太大了, 哪怕赵绎如何坚持,在失去过量鲜血后,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无论朝辞再怎么叫他, 也没有动静了。
朝辞看着面前的人毫无生气的模样,骤然脸色苍白, 心脏疼得无法呼吸。
浑浑噩噩、自我封闭的大脑也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无论他想不想,那些记忆都再次涌入他的思绪。
“赵绎……”
他睁着大而哀戚的双眼,愣愣地喊了一声。
还好这里离医院的确很近,再有五分钟,救护车就赶来了。
赵绎被赶来的医护人员推入车内, 朝辞也愣愣地跟进去, 眼睛里只看得见赵绎一个人, 而周遭的其他一切都在此时化为虚影。
赵绎的情况很危险,但还好救护车来得及时, 医生在他大量失血后给他重新输入了大半鲜血,情况最终还是稳定下来了。
…………
鬼门关里走了一场,赵绎睁开眼睛时, 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脑子还没彻底清醒,就听见这样一道声音传来。而这嗓音他也熟悉入骨。
他下意识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朝辞就坐在他左手边的病床旁, 好像在这里守了他很久了。
【都不知道被人守在病床前守了多少次了,难得我也有守别人的一天,感觉还挺新鲜。】朝辞把系统拉出来,对它说道。
【你可做个人吧!】系统说。
赵绎给朝辞安排的这医院,旁边一带都是心照不宣的富人区, 那好端端的油漆桶咋会突然掉下来。
还不是朝辞这没良心的让系统赶的。还让系统计算好角度,免得一下子把赵绎砸死了。
不干人事啊,赵绎这小子真惨。
关于自己被砸的真相,赵绎当然是无从知晓了。
此时的他还沉浸在朝辞恢复了的惊喜里。
他欣喜地看着朝辞:“阿辞,你都想起来了?”
说来朝辞其实算不上失忆,但是话到嘴边也只能这样形容。
“嗯。”朝辞点头,又问,“你饿不饿,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赵绎这时候哪儿还顾得上这些:“这个等下再说。”
随后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朝辞,热切、又愧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和清醒时的朝辞见的最后一面,还是在机场的不欢而散。
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阿辞,对不起,我之前只想着逃避,一直伤你的心。”他说得很慢,字字斟酌着,又觉得都不够,“真的很对不起……能不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朝辞与他对视着,男人的神色真挚无比,似乎极力想向朝辞剖白他此刻的内心。
可他只是在长久的愣神后,发出了一声轻得几乎难以听到的声音:“……什么?”
他恢复清醒了,可先前那些封闭时的记忆并没有消失。
他还记得赵绎对待那时的自己的温柔,那是的他正如现在一样,眼中的爱意是藏不住的。
但是这一切对朝辞来说还是太快了,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从前那些求而不得的事情就突然发生了。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赵绎期待又热切地看着他,语气却温柔得一如那些天时哄朝辞的一样。
“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他在机场拒绝过赵绎一次。
可是现在看着病床上,为他险些没了命的赵绎,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将那拒绝说出口了。
更何况……这本就是他一直的渴望啊。
渴望得要疯掉了。
“好。”朝辞说。
病床上,男人的眼睛顿时亮了,他嘴角上扬,总是脸上还略显苍白,但是却半点看不出憔悴,反而是满脸要溢出来的喜气,甚至看起来还有些犯傻。
…………
虽然赵绎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但是惹出来的后遗症却棘手至极。
这是还处于霍家和赵家对峙的关头,赵家的新掌权人却突然进了急救室。这件事被霍沂歌找来的人爆了出去,在外界议论中,赵家一阵动荡。而霍沂歌更是趁此机会,进一步蚕食打击了赵家实力。
因此等赵绎时隔一天一夜后醒来,留给他的就是一个烂摊子。
就算才刚脱离危险,赵绎也只能在病床上马不停蹄地开始处理这些事情。哪怕是这样,已经被霍沂歌占到了先机的局面还是难以再扯回之前的情势,
朝辞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因为自己被赵绎和檀烈救走了,霍沂歌对赵家和檀烈的展开了疯了一样的报复。因为他虽然有着先前的记忆,但是赵绎却从来不会对那个懵懵懂懂的朝辞说这方面的事情。朝辞还当他只是去处理一些公司日常的事务。
像是突然被人从理想打回了现实,那种被毒舌缠上、若跗骨之疽的阴冷感再次涌上朝辞心头。
对赵绎来说恐怕也是如此。原本还欣喜于和朝辞关系的改变,却在这当口,整个公司被霍沂歌打击得岌岌可危。
之前他和霍沂歌的情况,不说是游刃有余,但至少旗鼓相当,谁也讨不了好。现在却是被霍沂歌趁机狠咬了一块肉下来,还把赵家逼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因此,这些天,赵绎的病房中一直来来去去着许多人,赵绎面前甚至摆放着不止一台的电脑。他才失血过多,换了半身鲜血才醒来,医生对他这样的行为极其不赞同,但也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是赵家新任掌权者,掌握着一个偌大的商业帝国,究竟赵氏和他自己的身体孰轻孰重,医生也没法帮他来衡量。
时间转眼,就是五天。
局面并没有好转,反而在进一步恶化。毕竟在商场上,一旦晚了一步,就都不一样了。
赵绎的病床里依旧站着三四个人,这些天进出他病房的,基本上都是他那群秘书和朝家的高层。
朝辞接过护士送来的营养餐,推开病房走了进去。
“先吃一点吧,你上午也没吃什么东西。”朝辞说。
也就朝辞这样和他说的时候,赵绎才会吃上几口,之前护士送过来,他常常就放在一边。也不是不吃,实在是忙昏了头,等反应过来时,饭菜早就冷了。
看着赵绎吃下去了一碗饭,朝辞把饭菜收拾收拾又端出去还给了送来的护士。
随后他没有再回到那个病房,而是转头看了眼病房中,指着电脑对旁边的人说着什么的男人,又将视线移了回来,走出了医院。
赵绎差点送了一条命,是为了他,要不然他当时绝对是可以躲开那个油桶的。
而赵家如今陷入这般地步,也是因为他,才受到了霍沂歌的报复。
或许,他跟霍沂歌之间的事情,得由他来和霍沂歌结束。
朝辞拿出手机,打了那个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打的电话。
电话很快都接通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他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一接起就对他说:“我在宴山庄园,老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一学期一度的见习又开始了……这两天加起来一共睡了七个小时,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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