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窈听二姐说了京城现状, 自然是为父亲情况忧心不已,若宿离真的能帮忙救她爹出来,别说让他为所欲为了, 把她这条命给他也情愿。
她应声, “你若能救出我爹,我……可以任你处置。”
宿离闻言大喜,一把揽过少女纤细柳腰,激动得便将她抱起来, 贴在她唇边,“任我处置,这可是你说的。”
谢云窈立即脖子往回缩,拍打他的胳膊, 示意男人放她下来, 还道:“你救出我爹再说,不是现在!”
宿离本来还不舍得放开她,谢云窈警告, “放我下来,不然不理你了!”
宿离松开胳膊, 将她放下地,“我放就是了, 不许不理我。”
两人对视, 谢云窈却又立即避开目光,脸颊还闪过一抹难得一见的娇羞,明显能感觉到, 她对他是有所改观的。
因为时辰太晚,而且另有要事等着宿离前去安排处理。
所以宿离也没多纠缠,叮嘱谢云窈,“你好生休息,我们明日再谈。”
随后便勾唇一笑,就此匆匆离去,只吩咐人前去备水沐浴,又找来干净衣裳换洗。
谢云窈清洗干净之后,钻进被子里。
她闭上眼,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先前的景象,雨夜之中,男人骑马而来,救她于危难之际,还说了那句“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
一瞬间,谢云窈心跳得还有些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谢云窈今日淋了雨,稍微受凉,已经昏昏沉沉睡去。
另一边,谢云秀梳洗完了之后,还连夜过来找宿离一趟,将她冒死从京城带出来密旨,交到了宿离手中。
她面色沉凝道:“这是大伯让我务必交给你的密旨。”
谢云秀将京城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皇帝中毒之后,被软禁在宫里,不让任何人面圣。
谢衍好不容易溜进宫,见了皇帝一面,要来这份密旨,上面是说要废黜太子,召集兵马,进京护驾。
只是,谢衍进宫见皇帝的事情暴露,他前脚刚刚出宫,后脚,齐王便带兵闯进昌乐侯府,捉拿谢衍回去问罪,还栽赃陷害,说是他给皇帝下毒,企图弑君谋逆。
谢衍被官兵抓走之时,谢云秀恰好就在旁边,便只得将密旨交给她,吩咐她送到青州给容堇。
谢云秀逃离京城之后,背后一直有追兵穷追不舍,还好她有功夫在身,才几次逃脱。
她长叹一口气,“现在总算是把东西送到你手里了,我也可以安心了。”
宿离拿着所谓的密旨,目中闪过一抹杀意,冷笑道:“放心,接下来交给我即可。”
估计狗皇帝做梦也想不到,他送出来的保命符,即将变成他的催命符。
看似繁华鼎盛的京城之内,此刻正暗流汹涌,安于享乐的人们,还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腥风血雨即将降临。
一名戴着幕篱的白衣妇人,正提着食盒,踩着清脆响亮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进大理寺监牢,来到一间单独封闭的牢房之外。
“吱呀”的一声,沉重的铁门打开。
牢里阴暗潮湿,散发出一股霉腐气味,熏得慕青双都屏住了呼吸。
入眼便见,牢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坐在石床上。
他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浑身随处可见伤痕和血迹,因为手脚被沉甸甸的乌金铁链锁着,稍微一动作,便是叮铃作响。
慕青双取下幕篱,提着食盒,脚步轻盈上前,立在男人面前,看着他那般遍体鳞伤的模样,不禁红了眼,咬牙切齿,“他们怎能这样对你……”
是谢衍,往常时候总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英武模样,如今却沦落至此,慕青双差点都认不出来他。
谢衍侧开身,似乎还不想见到她,只是冷漠的声音询问,“你来作甚。”
谢家出事之后,谢衍含冤入狱,昌乐侯府被抄,大长公主为了保住慕青双,一直将她强留在大长公主府不许她回谢家,她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便是想来牢里看看谢衍情况的。
她将食盒提到谢衍面前,忍着眼泪,道:“我给你做了几样吃食,怕你在这里填不饱肚子。”
谢衍瞄了一眼她送来的食物,眸光轻轻晃动,却又很快暗淡下去,说话的语气异常锋利,“我看,你是来看笑话的吧,我沦落至此你可高兴了?”
慕青双一愣,对上他的眼神,好像有点不敢相信,他会如此语气跟她说话。
她道:“好歹夫妻一场,你又曾救我一命,我怎会落井下石?”
谢衍冷笑站起来,逼近一步,厉声质问,“你也知道我救你一命,你还如此恩将仇报,我不愿与你和离,你便与你那表哥串通起来,栽赃陷害于我。
“是不是以为害死我,你们就可以双宿双栖了?你还真是,最毒妇人心!”
慕青双脸色煞白,“我,我没有……”
谢衍红着眼,问,“你没有,那毒药怎会出现在我家里,难道不是你放的?把我抓进牢里来的,难道不是与你偷情那个狗男人?”
慕青双当时都快气哭了,她好心好意来看他,见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都要对他心软了,谁知,他竟怀疑是她跟齐王联合害他。
先前慕青双回娘家之后,这半年里,是谢衍换着花样,就差没跪下求她回昌乐侯府,对她也是百般讨好,费尽心思,慕青双还以为他当真已经变了。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慕青双还头一次受这种委屈,这么天大的冤枉。
他的话说得很重,分明就是刻意为了重创慕青双的,慕青双想要辩解,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衍看见了她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下,着实让人心疼至极,不过这是这辈子,她最后一回为他流泪了,今后再也不会。
他愣神片刻,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重重一把扔到她怀里,声音凛厉如寒风般,道:“你不是一直想和离吗,今日就成全你,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我谢家,没有你这样的毒妇!”
这是先前慕青双给谢衍的放妻书,他一直不同意和离,撕毁了好几次,这回,他竟是已经签字画押了。
不知为何,慕青双恍然大悟,哭得更加伤心难过了。
谁都知道,现在和离意味着什么。
谢衍若是无法洗脱冤屈,罪名成立,必死无疑,若是和离,到时候便不会牵连到慕青双。
他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虽然谢衍故意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刺激慕青双,可慕青双又不是三岁孩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伎俩。
她实在忍不住了,扑倒在男人身上,流着泪,微微摇头,“我不!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不是现在!”
谢衍僵着身子,皱紧眉,听着怀里的哭声,愈发头疼,“你这妇人,分明是你嚷嚷着和离,我现在同意了,你又不肯?”
慕青双抽泣道:“先前若是和离也就和离了,无关紧要,可是现在谢家落难,我若弃之不顾,便是无情无义,必将受万人唾弃,你让我哪还有脸见女儿?”
谢衍瞬间卸了气,压低声音道:“你不守妇道,我全可以休了你,一纸放妻书,已经是给你留颜面了。”
慕青双说不出话来,她先前为了打击谢衍,确实树立了不守妇道的形象,现在估计也解释不清了。
她是想跟谢衍和离,可是,并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含冤赴死。
她含着泪,仰起头,突然问他,“要和离也行,你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谢衍垂目看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你心里可曾有我?”
她那声柔如水,谢衍再怎么铁石心肠,那一瞬间也都融化了。
可他都是将死之人,不想给她任何留恋,故而没有任何应答。
慕青双突然轻笑一声,依靠他胸口上,喃喃自语的说道:“你知道么,那天晚上,你说过,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穿着红衣的样子。”
那天晚上,指的是当初女儿回门那天,谢衍喝醉了,他们酒后坏事的晚上。
他说还记得,第一次见她之时,这对慕青双来说已然足够了。
谢衍当时喝醉了,说过什么话,他早就不记得了。
听见慕青双这么说,他自己也有些惊讶,就好像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不慎被人窥探一般。
慕青双深吸一口气,用袖口擦去眼泪,从他怀里退出来,戴上幕篱,就此翩然离去。
临走之前,她只留下一句道:“和离就和离吧,你我缘尽于此。”
她终究是走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谢衍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男人卸了气,退后两步,无力的跌坐在石床上,神色黯然,目光涣散,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慕青双从大牢里出来,外头正下着雨。
原本应该是外头等候的婢女前来撑伞,可是,为她撑伞的人竟是齐王。
慕青双心知肚明,就是齐王联合太子,栽赃陷害谢衍,才使得谢衍含冤入狱。
她自然对齐王很不待见,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冷淡的行了个礼,“齐王殿下。”
齐王含笑,“这种地方,怎是表妹该来的,沾染了晦气该多不好。”
慕青双冷着脸,没好气,一字一顿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这意思,若不是他把谢衍害得入狱,她也就不用来这里。
不等齐王说话,慕青双已经行礼告辞,转身就走。
齐王握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表妹,这么急着走作甚。”
慕青双想要挣脱,却被他拉着胳膊,便知道他不怀好意,皱眉,厉声道:“齐王殿下不让我走,莫非,也想把我关进监牢里?”
齐王笑意盈盈,“表妹误会,本王怎舍得让表妹受苦,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表妹你。”
慕青双一听,微微诧异。
齐王也就不想装了,直言说道:“表妹为那姓谢的倾尽所有,姓谢的却对表妹薄情寡义,本王也是为了替表妹出一口恶气,那种男人,根本不配做你的丈夫,你们和离了也好。”
慕青双呼吸凝重,微微恼怒,“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来插手!”
说完一把推开齐王,冒着雨,转身就走。
走出两步,却听背后齐王幽幽的声音道:“表妹既已与谢衍和离,若是愿意改嫁给本王,本王可让谢衍免于一死,如若不然,三日之后,本王便让谢家,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一次,在耳边回荡,
慕青双霎时顿住脚步,立在雨中。
大雨细密如针,从天而降,噼里啪啦打在妇人身上,很快就让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这一刻天地之间,静寂无声,好似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慕青双紧紧攥拳,却是没有做声,一挥袖子,愤然离去。
只剩齐王在背后又说道:“表妹好好考虑一下,可明日再给本王答复。”
“……”
大长公主得知此事,本来先前皇帝中毒,谢衍含冤入狱,便受了刺激,病倒在榻的她,更是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个齐王,好大的胆子!”
大长公主一想起来,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齐王此番唆使太子,给皇帝下毒,残害忠良,掌控朝纲,企图谋逆,大长公主当然知道齐王到底有何企图。
太子昏庸无能,很容易被控制,只不过是齐王手里的傀儡罢了,真正想要谋朝篡位的,是齐王本人。
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被齐王掌控,软禁皇帝,控制太子,为所欲为,情势万分危机,就连宁王也因为皇帝中毒的事情受牵连,如今举步维艰。
毕竟宁王还是太年轻了,在他那个蓄谋已久的皇叔面前,根本不是对手。
大长公主又生病,慕家家长带兵在外,远水解不了近火,三天时间,根本来不及了。
慕青双连忙拿着帕子,帮大长公主擦拭嘴角血迹,道:“娘,你别动怒,身子要紧,我们再想想,会有办法的。”
终究还是慕青双,选择了妥协,“要不然,我先答应这门婚事吧。”
大长公主微微一惊,“你,要委身于他?”
还有其他办法么?
要么就她委身于齐王,要么,谢家满门抄斩。
齐王给皇帝下毒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慕青双完全不用质疑他到底有多心思险恶。
她不能看着谢衍,看着谢家这么多人无辜丧命,她要救他,就算是报了当年的恩情,从此两不相欠。
拿到密旨之后,宿离名正言顺的,暗中召集四方兵马,前来青州,只等大军会师,便一举进京护驾,战事一触即发。
一直镇守辽东,并且这些年将宿离培养成人的容三爷,此番也亲自领着大军,前来青州支援。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容家三房的容辰,以及容辰的亲妹妹容莺。
谢云窈跟容辰也算是老相识了,先前在京城就时常见面,后来,容辰独自回辽东之后,便没有再见过。
如今再见,容辰笑脸盈盈,便上来给谢云窈招呼,“见过二嫂。”
谢云窈干笑一声,应付得有些勉强,不过她父亲身陷险境,心情低落,也实属正常。
两人正在叙旧说了两句话,一个小姑娘脚步飞快,跟着跑到宿离面前,一把抱住宿离的胳膊,亲昵的模样道:“二哥哥,这么久不见,阿莺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阿莺?”
这是容辰的妹妹容莺,跟容堇、容辰等人是在辽东一起长大的,如今只有十四岁,穿着一身紫衣,长得圆圆脸,浓眉大眼,乖巧可人的模样。
上一次见面,容莺还只有十二三岁,跟个假小子似的,如今一年半没见突然变了个模样,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宿离吓了一跳,连忙将胳膊抽出来。
一旁容三爷瞧见,脸色微变,立即训斥:“你年纪也不小了,怎可还跟男孩子似的,与人拉拉扯扯,像什么话!再说,你二嫂还在这里呢!”
容莺瞄了谢云窈一眼,才把手收了回来,笑着说道:“二嫂千万别介意,我可是当二哥哥是亲哥哥,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也是太久没见二哥哥,太想念二哥哥了,一时情急,多有不妥,二嫂应该不会如此小肚鸡肠吧?”
谢云窈嘴角抽动,一脸莫名其妙。
这小丫头,怎么说话跟大姐有得一拼,一股惺惺作态的味道。
谢云窈还没来得及说话,容莺又委屈巴巴的看着宿离道,“二哥哥,二嫂怎么不理阿莺啊,是不是不喜欢阿莺?阿莺知道错了,方才当真不是故意的。”
“……”什么戏都让她演完了。
宿离提醒:“你二嫂心情不好,别惹她。”
因为找容三爷有正经事商量,宿离便吩咐谢云窈,“窈窈,你先带二妹去她客房,另外,让人备好宴席,替三叔接风洗尘。”
谢云窈可不想伺候这个来者不善的小丫头,本来是不愿意的。
可是,现在刺史府的女主人只有她,她不招待,谁来招待?总不能让宿离送她去客房吧。装装样子还是应该的。
宿离勾了勾她的手指,凑过来贴在她耳边,好声好气的说:“听话,给点面子?”
容莺看见他们的小动作,脸色顿时一变,揪紧了手里的帕子,她还从没见过二哥哥跟谁那般温柔的语气说话。
而且,谢云窈还一副不待见的样子,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这才不情愿的领着容莺,先将她送到客房去安顿行礼。
路上,容莺上下审视着谢云窈,阴阳怪气的说道:“先前就听闻,二嫂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二哥哥,该不会是被你美色迷惑,才娶了你吧?”
以前在辽东,从来不见二哥看上哪个女子,才进京城不久,便娶了这个谢云窈,容莺以前觉得,二哥肯定是为了将来的复国大业,想利用这个女人所以才娶她的。
可是今日一见,男人看着谢云窈的眼神,分明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烫,着实让人无法理解。
谢云窈冷笑一声,回答,“不好意思,是我被他美色迷惑,眼瞎了才嫁给他的。”
容莺愣了愣,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所以,到底他们是怎么成亲的啊?
另一边,书房之内,容三爷正单膝下跪,向宿离行礼,“殿下!”
宿离连忙扶他起来,“无需多礼。”
两人立即讨论正事,便是关于此番进京之事,因为实在太过冒险了,容三爷都不知道能否顺利。
除了容三爷,其余各方势力,也在十日之内陆陆续续汇集青州,大军则紧随其后,只等人马到齐,便可进行下一步计划。
宿离面无表情,目中带着杀意,只道:“待我杀了狗皇帝,不论成败,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容三爷应声,“是。”
夜里,宿离为了招待客人,稍微喝了些酒,醉意微醺的,正要回房。
谁知半路,却被灌木丛中一个小姑娘拦了下来,是容莺,跑到宿离身边,搀扶着她,娇声娇气的说道:“二哥哥,你喝醉了吧,阿莺扶你回房可好?”
宿离退开,皱起眉,道:“二妹自重。”
容莺顿时不悦,“二哥哥怎么了,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的啊,二哥哥是不是不喜欢阿莺了。”
宿离冷声道:“以前你年纪还小,不加约束,我可以不做追究,可如今长大成人,男女有别,你今后还要婚配,还望今后好自为之。”
男人语气冷厉严肃,惊得容莺浑身一震,顿时眼眶都红了。
可不等她再说话,宿离已经拂袖而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只剩容莺立在原地,袖子都快被撕烂了,气不打一处来,肯定是因为那个女人,二哥哥都不喜欢她了,还对她这么凶!
宿离趁着谢云窈不注意,溜进她房间里,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
谢云窈本来在换衣裳,背后突然的热气传来,吓了她一跳,赶忙拉着衣襟,护住胸前,惊恐说道:“你怎么进来了!”
宿离将她抱起来,就压在一旁软榻上,捧着她的脸,道:“窈窈,明日我便要启程进京,你想去么?”
谢云窈爹娘还在京城,也不知情况如何,她自然是想去的,果断点点头。
宿离诡异的一勾唇,捏着她的下巴,“你要是求求夫君,夫君就带着你?”
谢云窈一脚,恰好踢在他小腹上,将他踹了出去,“我才不求你,不带就算了!”
宿离被她踹得,疼得皱起眉,一把抓住她的脚,问,“你下脚这么重,是不是想让你夫君断子绝孙。”
毕竟刚刚这一脚,要是再踢下面一点,可就中招了。
谢云窈顿时涨红脸,想将他推开,“我又没踢到!”
“让你踢到那还了得?”
“你放开我……”
宿离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抓着谢云窈的脚,开始挠她的脚板心。
谢云窈怕痒痒,连忙往回缩,可是挣脱不了,一时又哭又笑,眼泪都憋出来了,娇声惨叫连连,“不行,我不行了,放开我……”
宿离问她,“求我?”
谢云窈先是咬着唇瓣,憋红着脸不肯求他。
可是他又挠了两下,实在痒得受不住,谢云窈也只能含着泪,妥协认输,“求求你了,不要这样,我受不了了……”
“……”
外头的容莺,本来打算过来偷听。
谁知一来,就听见如此不堪入耳,难以想象,屋里战况多么惨烈。
没想到,平时谪仙一般清心寡欲的二哥,竟然在房事上如此如狼似虎,白天看起来冰清玉洁的谢云窈,竟然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也太不要脸了!
容莺好似心口有什么东西堵着,酸溜溜的,浑身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肥肥的一天(眠眠:感觉身体被掏空)
爹妈的狗血一大碗,窈窈的甜甜一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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