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蔓延, 虞夏忍不住狠狠咬了唇瓣, 眼中瞬间溢满了泪水。
她全身都在颤抖, 手指抓着被子的一角,骨节处都泛着青白的颜色。
这种感觉实在很难让人忍受, 四肢百骸都仿佛碎裂开, 一点一点的裂开, 薄如蝉翼又珍贵的瓷器落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成了无数碎片,然后再被修补完全, 再次落地破裂, 虞夏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就疼晕了过去。
姜汤辛辣甜腻的气息弥漫, 虞夏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对她而言,这个味道太呛人,让她喜欢不起来。
刘肆也不喜欢过分浓烈的气息, 但他喜欢虞夏,喜欢到想要将她揉碎,揉到骨子里。
墨色的姜汤映衬着一片初雪般的莹白, 往下蜿蜒滑落, 一点一点,仿佛一幅绝望又美艳绝伦的画。
虞夏的眼睫毛轻轻阖上, 浑身软绵到没有一点力气。
刘肆停了一会儿,在她耳畔轻声道:“玉真……”
虞夏迷蒙的意识终于回来,她缓缓抬眸, 感觉到了刘肆的存在,入眼的是刘肆俊朗无双的面容,他眉飞入鬓,凤眸狭长深邃,鼻梁笔直,十分高挺,薄唇又有几分凉薄的意味。
有的时候,虞夏觉得刘肆很悲伤,他的悲伤深不见底,永远不能被探测到。
她其实并不懂刘肆。
为什么这么冰冷,死气沉沉,周围笼罩着阴云?是做皇帝太累,朝廷上的事情太多,还是因为她失忆了?
虞夏猜想不出来,也不敢去问。
此时,这种悲伤的感觉仿佛被加诸到了她的身上,虞夏难以承载刘肆,两人本来就是不搭配的,并不适合,方方面面都不协调。
她眼睫毛扑闪了一下,刘肆在她的耳边道:“对不起。”
下一刻便是狂风骤雨。
刘肆知道自己是错的,但他忍不住,正如他知道,再次见到虞夏时,他不该那般对待她,可他就是忍不住。
有些事情,在脑海中想想是这样,真正做起来,又变了一种模样。
一直到了半夜,刘肆终于放过了虞夏。
虞夏脸上的妆全花了,她哭得乱七八糟,中间几次她都试图摆脱刘肆,想要离开这张床,都被他抓着脚腕拽了回去,然后被欺负得更惨。
她浑身像是被巨石碾压过一般,疼得难以描述,睡也睡不着,趴在刘肆怀里呜呜哭。
刘肆搂着她的背:“对不起,玉真。”
方才他就这样说着“对不起”,明知道对不起,下一刻却更凶的欺负,让她哭出声音,嗓子都有些沙哑。
虞夏很是恼恨刘肆,但她又不能真的恨他,只能轻声道:“下次陛下不许这样欺负人了。”
说完之后,虞夏趴在了刘肆的怀中,还是搂住了他宽阔的肩膀,在他线条冷冽的下巴处轻轻一吻。
刘肆揉着她的墨发:“对不起,朕保证没有下次了,这是最后一次。”
虞夏靠在刘肆的身上,“嗯”了一声。
刘肆把她抱起来:“朕带你去洗洗。”
华音宫就有温泉,虞夏带着满身脏污被他放在了温泉里。
她并不是怎么习惯和刘肆这样对着。
虞夏身上连件纱衣都没有,刘肆的目光像狼一样凶狠,总会有种再被他吃掉的感觉。
她抱着肩膀:“陛下给我拿身衣服。”
刘肆穿着中衣,看了虞夏一眼,她肩膀处,手臂处,甚至手腕,都是青紫交错。当时他并没有想这么多,等结束后,才发觉虞夏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欲望上头的时候,他居然那么禽兽。
虞夏被他看得几乎将头埋到了水里,她道:“陛下,你还不快去。”
刘肆转过身后,虞夏也松手了,她揉了揉眉心,因为缺乏睡眠,她觉得头痛得要炸开了,刚刚一幕幕在眼前浮现,让她觉得心跳怦怦。
虞夏擦了一把脸,犹豫了一下,才洗了洗身上。她身体里里外外都是刘肆的气息,这让虞夏有些不太适应。
她之前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好是坏,两次都是苦不堪言,虞夏下意识的便认为这件事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她也不想着在这方面了解更多,倘若刘肆想要,她也愿意,和刘肆在一起,虞夏什么都愿意。
很快,刘肆带着衣服过来了,他将一件寝衣给了虞夏,虞夏套了上去:“陛下,你也来泡一下吗?”
刘肆“嗯”了一声,脱了身上的衣物。
他身材极好,穿着衣服时只觉得刘肆身形修长挺拔,穿什么都有凛然不凡的气度,脱下衣物后才知道他的身材其实很给人压迫感。
常年习武,自然看起来强悍了一些。
虞夏的肌肤白得像雪,刘肆却是很漂亮的蜜色肌肤,和他比起来,虞夏就显得病病歪歪,细胳膊细腿,被他一只手就可以捏断似的。
她穿上衣服后,凑了上去,在他唇角亲了亲:“陛下。”
刘肆捏了捏虞夏的脸:“别闹了,身上还疼?”
虞夏搂着他的脖颈,挂在了刘肆身上,点了点头:“很疼。”
这次倒没有再出血,刘肆知道虞夏害臊,也没有强迫着她去看看伤患处,只是吻了吻她的发顶:“傻公主。”
他把虞夏给松开:“泡一会儿朕带你回去睡觉。”
虞夏下午受了一点寒气,方才在床上又出了那么多汗,现在被刘肆一路抱到这里,她觉得脑袋隐隐作痛,困意似乎席卷了上来,她又不想睡觉,靠着边缘处泡着。
温泉水滋养肌肤,美容养颜,以往后妃都喜欢在温泉池子里泡着,虞夏身子乏累,此时也觉出泡着的好处来了。
她轻声道:“没想到冬天这么冷,在外面站一小会儿,手指头都要被冻僵了。之前好像都没有觉出这么冷呢。”
她眼圈儿还有些红,刘肆抬手揉了揉虞夏的脸颊,方才她哭得有些太凶了,哄都哄不住。
看到刘肆凑近,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虞夏身子一僵。
她垂眸不敢直视刘肆。
这边温泉水养人,所以是淡淡的黄色,不过仍旧是透明的。
视线下垂后,虞夏看到了水中庞大的一团,蛰伏的事物已经让人生出不适感了,她其实难以想象刘肆方才如何欺负自己的。
方才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虞夏现在也不想多看,她又移过了视线。刘肆抬了她的下巴,她的脸被擦干净了,唇角还有两处伤痕,他道:“等下擦一点药。”
虞夏点了点头:“好。”
又泡了一刻钟,刘肆将她抱了出来,包在一块绒毯中,将她抱了回去。
荷雪已经将床上收拾干净了。荷雪是伺候虞夏的,但她年龄也不小了,在宫中那么久,许多事情都明白。
嗅到内室靡乱的气息,再看到皱成一团的床铺,不用猜,荷雪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虞夏和刘肆并未用晚膳,荷雪先前本来要让两人用餐,在外听到了声音才没有敢擅自闯进来。
床上凌乱至极,各种东西都有,荷雪收拾干净,换了新的,香炉的熏香也换了,这才离开了。
刘肆将虞夏抱了进来,给她身上伤处擦了药,虞夏实在累了,也没有觉得饿,沾了枕头就睡过去了。
半夜她身上高烧,刘肆赶紧让太医来看,太医把脉后说虞夏染了风寒,需要吃一段时间的药。
她体质本来就比别人弱一些,刘肆想了许久,这才问孙常:“皇后的体质适不适合生养?”
孙常不知道刘肆到底想不想让虞夏诞下皇嗣,虞夏毕竟是个外邦公主,诞下皇嗣肯定也会有许多人算计这个孩子,刘肆本身多疑,怕是也不放心。
但按照刘肆对虞夏的宠爱程度,真心实意的希望虞夏给他生个孩子也有一些可能。
孙常犹豫了一下,这才如实道:“皇后娘娘的身子虽然弱了一些,诞下一个胎儿问题并不大,好好养着就是了。”
刘肆挥了挥手,让孙常下去了。
荷雪喂她喝了药,第二天天色亮了时,虞夏高烧已经退了许多。
她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中午了,太阳出来,外面的积雪已经化了许多。荷雪照顾了虞夏一晚上,今天看到太阳,荷雪也不敢让虞夏出去。
倒是昨晚请了太医,不知怎么就惊动了贤妃和德妃,两个人都跑到了虞夏这边来。
虞夏虽然没有心情招待,两个人都进来了,她也不得不招待一下。
贤妃笑意盈盈,看起来温柔可亲,她道:“听说皇后娘娘昨天染了风寒,晚上还惊动太医,我特意将家里送来的一支千年人参拿了过来,皇后喝点参汤补补身子。”
德妃在一旁坐着,附和了几句。
虞夏没有化妆,头发都没有怎么梳,脸色略有些苍白,她微微笑道:“谢谢你了。”
“皇后娘娘玉体珍贵,我们多着想也是应该的,”贤妃道,“这边虽然比京城暖一些,不过外边还是寒冷,皇后娘娘少出去才好。”
虞夏点了点头。
宫女送上茶来,贤妃和德妃接过茶水,虞夏也接过了茶水。
抬手接茶时,虞夏的手腕露出了一截,手腕上的金胎穿珍珠手镯也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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