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谈话时,有时脑海中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灵感,此时,崎津弘吉就是如此。
他向板仓彰英说曾去过宝矿山附近时,突然想起,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砚台工人去过。
那个人正是报上报导乳房被挖掉的人。由于崎津弘吉自己是砚台家庭出身的,所以还记得很清楚。
如今,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了,但还记得那砚台工人身上似乎怀有钜款。
“对。这件事必须再查阅一下报纸。”
崎津弘吉的眼光与板仓彰英接触时,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在那边有一位叫杉田君的。”板仓当然不知道崎津弘吉的想法,还是以轻松的口吻说道:“这位杉田君就在那儿担任主任。他是很好的人,你到矿山后要听从他的指示。”
崎津弘吉认识杉田一郎的。
“我曾在井上先生家中见过杉田先生,而且以前也在矿山附近见过。”
“哦,原来如此。”板仓先生笑了。“那就更方便了。既然你们早就认识,我就不必多说了,关于你的事,我会告诉杉田君。”
“杉田先生要来东京吗?”
“不。”板仓否定说。“应该还在工地。可是矿山和这里常有连络的。”
“那么,请多麻烦了。”
事情到此应告一段落了。可是崎津弘吉想趁此机会做一项实验。这次与板仓彰英独处的机会实在难得。
“不知道社长——”崎津弘吉开始说。“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大原铁一的人?”说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板仓彰英。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板仓彰英反问。脸色丝毫没有改变。
“这个人,从前当过宪兵。”
“不认识。”立刻回答。他侧弯一下头,脸色丝毫没有变,极为自然。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嘴角还带着笑意。崎津弘吉这才发现,板仓彰英是个非常不简单的人物。
“他是我认识的人。好像听他说过,他认识社长。”崎津弘吉眼睛一直注视着板仓彰英。
“不记得有那样的人。”板仓彰英断然地说。“由于业务的关系,我见过各式各样的人,若是只见一次面的话,很快就会忘记的,原来是你认识的人。”板仓彰英的眼神也十分锐利。
“是的。”
“那么,现在这个人呢?”
“被杀死了。”崎津弘吉回答。“在大日建设旁的被害人就是大原铁一。”
对方听了以后,表情还是一样。
“哦!好像听说过这件事。”说完之后,他第一次低下头,但也是为了拿桌上的香烟,拿香烟时,手指也非常镇静。
板仓彰英神色自若地抽着香烟。看他这种神情,使得崎津弘吉想再发动一次攻击。
他也不考虑是否应该说出。但由于年轻人惯有的急躁,他想试一试板仓的反应。
“社长——”崎津弘吉看着悠闲吐出香烟烟圈的板仓彰英。“你认不认识一位叫植田的人?以前他是宪兵大尉。”
“植田?”板仓彰英的眼光仍看着同一地方。“是我见过的人吗?”
“据说见过。”崎津弘吉立刻回答。
“是吗?”板仓彰英眼神狐疑地看着崎津弘吉。
“我不记得了,你见过这个人吗?”
“不,我没有见过。”
“那么,你从哪里听到这名字的呢?”
“也是那位大原先生说的。植田大尉就是大原伍长的长官。”
“为什么会提到我的名字呢?”仍旧怀疑着。
“这是大原说的。他说植田大尉认识板仓社长。”
“可是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他自然地苦笑。
这些话只是闲聊性质的。板仓彰英没有深谈或许是人之常情。但崎津弘吉认为对方有尽早结束话题的企图。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他指的是新的雇用关系,“在你到那里以前,我们再连络一次吧!”
接着板仓又问他现在住在哪里。崎津弘吉回答说,向书法家村田露石连络即可。
“知道了。”板仓彰英看一下手表,表示这次的见面到此为止。
“谢谢,打扰了。”崎津弘吉起身郑重地鞠躬道谢。
“哪里,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
板仓彰英将香烟捻熄在烟灰缸里。
崎津弘吉离开板仓家后,直奔图书馆。
他借来四月十日的报纸。
东京西郊千马川的河堤附近发现一具男尸。年龄大约是三十二、三岁。看来像是一位工人。致命伤为刺在心脏的一刀,但右胸部被挖去。死亡时间达十二、三小时,也就是前天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
这是这事件的第一次消息。
警方调查结果,发现被害人到过山梨县山里,而且怀有不少钱,并在东京的风尘女郎身上花了不少。
过了一段时间,查出死者的身分是爱知县生产风礼石砚台的部落,名叫门胁顺平。
后来由于调查一直陷入胶着,专案小组也就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