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名调查员接受派出所警察的建议。
两人走过二十町的山坡路,从茂盛浓密的树林中出来后,一眼看到小房顶。这大概就是警察所说的工寮了。两人便朝它走去。
屋顶是洋铁皮盖的,但墙壁有几处特别用土加强,所以比一般的工寮坚固些。大概有人看见他们来了,所以有一个人站在工寮前面。
这个人大概三十二、三岁,体格粗壮,一副工人模样,十分疑惑地看着他们。
“打扰你们了!”随和的上田对站在那里的人说。对方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我们是从警视厅来的。”上田从口袋中掏出黑色的警察证。
那个人仍旧默默地点头,但在他的眼光里出现警戒的神色。
类似这种工寮,竟然有刑警来查访,难怪那个人有戒心。所以在谈话之前,一定要使对方放心才可以。小出的态度非常客气。
“我们来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想请问一下,两星期前有没有看到这样的一个人——”小出立刻从口袋掏出被害者的照片,那是命案现场的照片加以修整的。“在这一带徘徊。”
那个人伸过头来看照片。“身高大致是——”,上田在看照片的人身边详细说明被害者的特征,可是那人很快就说:
“哦,看见过。”
“什么?你看见过吗?”
“曾在这一带徘徊。”那人点着头说。“大概是因为我用怀疑的眼光看他,就没有太接近这里,又向村庄的方向折回去了。”
“是这个人没错吧!”
“我想应该是。”他把照片还给上田。
“你有没有看到他特殊的举动呢?”
“没有,只知道他在这一带走动而已。”
“原来这样。”
上田看看那人身后的工寮。工寮一半是办公室。门口还挂着“宝矿山株式会社现场事务所”的牌子。
“你每天都要来这里工作吗?”小出问。
“是的,别看这样,还是有工作的。”
“听说是生产珪石。”
“是的。尽管不太景气。”
“坑道的入口在哪里呢?”
“就在前面。”那个人回头指一个方向,但那一带树木蓊郁看不清楚。
“这一带有很多安山岩吗?”
“安山岩是太多了,可以说完全是安山岩。”
“麻烦你,能不能给我们一小块呢?”
两位调查员都没有看过安山岩,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石头。
“没问题。”那人爽快地回答,于是走进树林里,不久便拿着一块石头回来了。“就是这个。”
那是一块微带黑色的灰色石头,小出接过以后,用手帕包起来。为了带回专案小组,与被害者裤角反摺部分的石屑比较。
“谢谢你了。请问贵姓。”
“我是——”他很快地从工作服里取出一张名片,上田看上面写着:
宝矿山株式会社采掘所保安主任杉田一郎
“原来是杉田先生。”
“是的。”
“杉田先生,打扰你了。”
“这样就够了吗?”由于过分简单,那人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
“能知道这些就够了。谢谢你。”
两人并排着向原来的路走去。那个叫杉田的人,仍站在工寮门口,目送着他们的背影。
当两人回到原来的派出所时,警员在门口迎接他俩。
“你们辛苦了。”警员带着笑容说。
“谢谢。”
“怎么样?有没有查访到有利的资料。”
上田只是露出微笑。
“在矿场的工寮有没有人在?”警员问。
“有。还给我一张名片,名叫杉田。”
“哦,原来是杉田君,他是矿山现场的负责人,经常出差到东京联络事宜的。”
“这样说来,总公司是在东京吗?”
因为他们本以为那样小矿场的公司应该就在附近。
“听说总公司是很有规模的。”警员说。
“社长是谁呢?”刑警问。
“是一位叫板仓彰英的人。十分年轻,但很了不起,年纪轻轻就拥有上亿的财产。”
“原来如此。”两名调查员似乎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上田与小出两名刑警立刻回到专案小组,向主任报告经过。
“收获不少。”主任感到很高兴。
“现在就根据你们的报告,马上召开会议。”
调查会议不久就开始了,主任命令说:“上田君,你来提出报告吧。”
上田就把经过详细地说出来。
听到上田的报告,调查员们感到兴趣的是,那人曾在离甲府约二十公里的泽边附近宝矿山一带徘徊。
从被害人裤角的反摺部分化验出来的安山岩细小颗粒,现在成为调查的线索之一。根据上田的报告,在那矿山附近,有大量的安山岩。
“这就是那个人所徘徊地点的安山岩。”小出刑警很仔细的拿出手帕里的岩石块。“这是从矿山的工人那里要来的。”
石块在大家手中传来传去。
“在被害者裤角反摺部分的安山岩屑和这个安山岩是否有相同性质,最好是拜托大学的研究室调查一下。”
调查主任说:“如果鉴定性质完全相同,那就绝对是被害者了,到现在为止,面貌和服装的目击者描述都一致。暂时认为和被害者是同一人,应该不会错。”主任显得格外高兴,因为一直都触礁的调查,总算有一线希望了。
“这个人的职业究竟是什么呢?上田君,到矿山区后,有没有问过相关的事项呢?”另一调查员问道。
“啊,忘记这件事了。”上田抓抓头说:“我们采访的人,是矿山的主任。依据他说,像被害人的人;手里提着麻布袋,里面似乎装着石头,鼓鼓的。他说那人很可能是矿山师。至今仍有矿山师迷信武田信玄的宝藏,而前去寻宝的。派出所的警员也是一样的说法。”
“矿山师?”就在这位调查员产生疑问时,走进来一位警员说:“主任,本部来电话,调查第一课长说,立刻回去刑警部长室。”
“到刑警部长室?”刹那间主任的脸上显现十分紧张的神情,但他仍强自抑住,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