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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熟05

半生熟05

贺熹不是轻易服软的人,况且还当着牧可的面。

挣脱未果,她直视厉行的眼睛,隐忍地要求:“松手!”

愠怒的情绪不自觉流露出来,惊得不明所以的牧可一个激灵。

相信厉行不会伤害贺熹,她识趣地没敢打扰两人,想尽量减少存在感悄悄地在旁边围观。

不过,厉行没给她机会。

保持扣着贺熹手腕的姿势不变,厉行以似商量实则命令的口吻说:“嫂子你先回去!”

敢和身为副团长的贺泓勋对着干不代表敢违抗厉参谋长的指令,尤其是在情况不明,敌我不分的情况下,聪明如牧可从不轻举妄动。

瞄了眼贺熹,她“哦”了一声,很不义气地扔下小姑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脱离了牧可的视线,贺熹的情绪瞬间被调至无人可触及的频道,狠狠盯着厉行,她质问:“你松不松手?”

见她有发火的迹象,厉行试图缓和:“松手可以,你能不走吗?”

贺熹脱口而出:“你没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不自觉拔高了音量,厉行驳斥道:“不是干涉是挽留!你不懂吗?”

贺熹比他更大声:“我不需要懂!”

视线相接,厉行深呼吸:“你跟我来,我们谈谈。”

贺熹却冷静不了,她挣扎着拒绝:“不需要,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

手劲不减,厉行眯眼,“又想动手是吗?

再抻着伤口我看你下周拿什么比武!”

然而贺熹不领他的情,她如小兽般挣扎,“动手怎么了?

就怕厉参谋长拿我不下!”

“贺熹!”

不确定她的腿伤恢复到什么程度,厉行不敢和她死磕,适时松手。

“厉行你听着,我哥什么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不代表我的意思,”黑亮的眼睛泛起晶莹的琉璃光芒,却倔强地不肯让泪落下,贺熹以似慢实快的速度倒退,“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永不相干!”

说完,她转身就走。

永不相干!她居然和他说永不相干!那么疏离的字眼,那么凌厉的目光,厉行轻易就被触及了心底的痛处。

忽然间,他失了心智。

压抑许久的情绪迸发出来,厉行抬步追上去,偏偏这时身后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阻止了他,政委宁安磊问:“去哪啊厉行,团长正找你呢,打电话也不接,没带啊?”

厉行深呼吸,连续地,转过身时已收敛了情绪,他沉声说:“我这就过去。”

身为一名职业军人,他不得不将儿女私情先行放下,赶回团部。

这一晚,有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起来到阳台上喝了许久的闷酒。

而有的人,眼睛闭着,心却醒着。

接下来几天,贺熹回政治处消了假,牧岩打来电话通知她调职的事基本尘埃落定,如无意外她将很快到新岗位报道,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而此时好姐妹颜玳也从C城出差回来,两人约好晚上在老地方见面。

贺熹出门时只顾着和黑猴子说话,没注意到一辆越野车驶向她的公寓。

等她坐上出租车时,车上的人方向盘一打,车子在街道中央直直转向,跟了上来。

看见黑猴子,颜玳眼睛一亮,“哎哟,看看这是谁啊。”

边说边蹲下身慷慨地给了黑猴子一个拥抱。

酒保见到贺熹喊了声“老板娘好!”

随即夸张地鞠了一躬,然后又友好了朝黑猴子说了声“嗨!”

贺熹作势抄啤酒瓶,颜玳摸着黑猴子的脑袋笑着说:“别得瑟了,赶紧过来喝酒,等你半天了。”

把酒瓶递过去,贺熹第一千零一次说:“我戒了。”

“你要是有那记性我颜字倒着写。”

以指尖戳戳黑猴子脑门,颜玳记不清第几次问:“你说小黑明明是狗,为什么你偏叫他猴儿呢?”

示意黑猴子到吧台里去,免得吓到别的客人,贺熹纠正:“不是狗是犬,谢谢!”

瞄瞄贺熹身后,颜玳问:“萧熠呢,没去接你?”

贺熹无辜地看着她:“你以为他是黑猴子,脖子上栓个链儿,我走到哪牵到哪儿?”

不等颜玳说话,酒保报告:“老板说他最晚十点回来,老板娘要是先到就自己找点乐子。”

贺熹立马翻脸,命令爱犬:“咬他!”

黑猴子得令,哼哼着站起身盯着酒保,一副你再说,再说我就把你吃掉的凶恶表情。

酒保委屈地往后缩,小声辩解:“老板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两个女人都崩不住笑了。

闹够了,颜玳劝道:“伤真好利索了吗?

你可千万别逞强,比武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伤筋动骨。”

贺熹不以为意:“没什么事,放心吧。”

见颜玳瞪她,她笑嘻嘻地说:“放眼A城,哪个是你姐们儿我的对手?

安啦!”

“上一边去。”

颜玳微恼:“拼命拼得倒挺光荣,可怜萧熠跟着你操碎了心。”

贺熹撇嘴:“你们俩就跟居委会大妈似的,天天念,闹心。”

“没良心,我们还没闹心呢你倒先闹上了。”

颜玳抬手打她,提醒道:“也不知道是谁拖着血淋淋的伤腿……”

“那只是意外,别说得我好像出个任务就得牺牲似的。

我是警察,警察不破案,白吃人民大米饭!你别说话,让我一口气说完。

我读警校不是玩的,报考前就考虑过各方面的后果。

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可不是是个刑警就有生命危险,况且像我这么神勇,歹徒遇见我只有哭的份儿,一般人谁能伤得了啊。”

贺熹得意地弯着眼睛笑,样子贼无辜,让人有火发不出。

颜玳恨不能咬她一口,“懒得管你,让萧熠继续操心去吧,反正他胆大,也习惯了。”

“他不是胆大,是相信我的实力!”

贺熹掐颜玳脸蛋:“哪像你,分不清里外拐。

身为警察家属,尽长别人士气灭我威风,姐姐替你挡小流氓的事你忘了啊?”

“滚蛋,你打错人了好不好!”

颜玳打她。

贺熹替自己洗白:“那怪我啊,是你说不认识他,我不揍他我对得起他吗?”

“行行行,你有理,有理行了吧。”

“那必须的。”

……

两个女孩笑闹间,天池门口驶来一辆车,外观普通地连保安都没发觉任何异样,然而下一秒,停稳的车上呼啦跳下一批训练有速的人,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踏着碎步呈战斗队形攻了进来,封锁了天池所在大楼的所有出口。

趁贺熹接萧熠电话的空档,颜玳去洗手间。

出来时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忽然听到一声爆炸声,怔忡间又听见有人断喝一声:“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颜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忽然就蒙了,等抬头看见前不远处站着一个全身素黑的家伙端枪指着她,理智即时化成了一声尖叫,她拔腿就跑。

慢摇吧的乐声没能掩盖住爆炸声,贺熹顿时惊醒,判断出声音来自楼上包厢,她下意识说了句:“不好……”连电话都没挂起身就往外跑。

谁知刚走到走廓就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扭住颜玳的手臂要拷她。

显然是吓坏了,也有可能男人的动作太粗鲁被弄疼了,颜玳的叫声中夹杂了哭腔。

贺熹见状顾不得其它急跑过去,扬声喝道:“你干什么?

放开她!”

在对方毫不理会的情况下,冲到近前的她抬腿就往人家手上踢,阻止那人拷手拷的动作。

这段时间除了打架什么都没干!贺熹腹诽着,已和对方缠斗起来。

对峙间注意到对方身上穿着的黑色作战服,臂章赫然写着“A市特警”。

同行执行任务!反应过来的贺熹赶紧叫停:“停停,一家人一家人!”

但对方并不认识她,又见贺熹身手不一般,在无法判断她说的话的真实情的情况下哪里会停,边进攻企图制伏她边对着耳麦说:“发现目标,正在抓捕!”

你才目标,你全家都目标!贺熹暗骂一句,边做防御动作只守不攻边再次提高了音量提醒:“你搞错了,我们不是……”话音未落,肩膀被狠狠踢了一脚,力道之大震得她手臂都麻了。

叫停的话被生生咽下,吃了闷亏的贺熹冲动地想要教训一下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可她忽略了一点,人家是练训有素的特警,身手不容小窥,尤其是对方惊觉她也是练家子,戒心更胜,出手间丝毫不留情。

没直接拿枪收拾她,估计是看她小丫头家家的没瞧起。

颜玳此时已彻底清醒过来,见全副武装的家伙企图用枪托攻击贺熹的后脑,她脱下高跟鞋就冲了上来。

眼睛余光瞥到她靠近,怕她越帮越忙,贺熹喝道:“靠边站!”

分神间,腿上冷不防挨了一枪托,随即膝盖就跪在了地上。

特警的身手相当迅捷,锁喉别臂的动作更是无可挑剔的利落,当即伸手按住贺熹的脖子,扭过她的手臂就要拷。

贺熹可不想被手拷侍候。

她抗拒挣扎,侧头瞪着人家:“我跟你说你抓错人了,别浪费时间让人跑了。”

尽管只是被借调到特警队执行过任务,可贺熹还是很清楚抓人需要把握时机的道理,深怕目标脱逃。

“哪那么多废话?”

恼了的特警不信,闻言反而加大了手劲。

可是,他的动作没能顺利进行下去,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甩了个趔趄,力道之大差点把贺熹带倒。

“没事吧?”

伴随着清冷如深潭水的声音出口,贺熹被厉行拉到身侧。

不等贺熹说话,特警已半跪在正前方端着枪对准了他们,“靠墙站好,动我就开枪了!”

厉行本能地将贺熹护在身后,可这小小的动作已经惹得特警说到做到对着他脚前的地面就是一枪:“让你别动!这是上膛的!”

厉行眼里有火在燃烧,却还是站住了,颜玳吓得尖叫一声抱着头原地蹲了下去。

突然,黑猴子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护主心切的它朝着持枪的特警扑过来。

清瞳内瞬间燃起火焰,贺熹尖叫:“不要!”

“贺熹!”

厉行大惊,揽臂抱住她,利落且快速地回身将她护在怀抱和墙壁之间。

“砰!”

一声低沉的枪响,子弹擦过厉行的手臂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