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了一胜一败一平局战绩的第四战,终于在寒气逼人的阴冷天开始了。
11月2日。
由于西伯利亚寒流的南下,日本国处于典型的冬季气候。中午的气温尽管只有十二度,但是西部球场的观众席上早已是一片人的海洋。
东京大象队的第一发球手是曾在第一战上场的西川,由于西川在第一战中有上佳的表现,所以人们对他任第一发球手并不感到意外,令人注目的是猛虎队第一发球手的人选尚未水落石出。
在第一战中,虽然猛虎队曾以3:0的优势一路领先,但由于东田连发四个直线球,又投给汤姆逊一个绝好的得分球,造成汤姆逊的本垒打,以致功败垂成,胜局成了平局。因此,在第四战中,广田领队是否起用东田成了数万观众心中最大的悬念。
东田在比赛前曾在练习场作了表演性的投球,但最后发表的猛虎队第一发球手的名单却是善于侧投的小中。当小中的名字一公布,全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主要是观众们对小中的出场大感意外。
小中善于攻势凌厉的侧投,在今年赛季中由于不适应前半战而两次败北,后改为后半战上场却发挥良好,取得了五连胜。因此,人们普遍认为在本次日本职业棒球联赛中,小中是猛虎队后半战上场的最佳人选之一。
梶大介和桥本坐在三垒侧面的内宾席上。
才刚落座,桥本就对他小声地说道:“广田领队没有起用东田担任第一发球手呐。”
梶大介喝了口随身带来的威士忌,慢慢地说道:“看来广田领队对东田起了疑心。”
“你是说他在第一战中打了黑球?”
“嗯。”
“梶君真的也这么想的吗?”
梶大介苦笑道:“我原来是最相信选手的,但是今年的日本职业棒球联赛真是不可思议。第一战,由于东田一人的失误造成两队最后平局,第三战又是平冢的出错使胜局发生逆转,猛虎队反败为胜,这些几乎跟赌局老板设想得一模一样,这样的棒球联赛真是越打越怪了。”
“那你对第二战又是怎么看的?”
“东京大象队的第一发球手是江岛,猛虎队方面由于第一战起用东田,第二战就不考虑让他连投,其结果一直未能打破东京大象队的优势,这种结果是谁都能猜测到的。最后的事实就是如此,东京大象队获胜,完全达到了赌台老板的预期。”
当两队练习结束时,梶大介离开座位去电话亭打电话。
电话是打给新横浜医院的菊地医生的。一开始,梶大介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天佐知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菊地回答:“还是老样子,继续处于神经错乱状态。不过不要紧,除了身体虚弱之外,没有其他的并发症。”
“有没有对她进一步诊断治疗?”
“今天上午,我们请的精神科权威南教授来过了。他对佐知子的病情也作了仔细诊察。”
“南教授是怎么说的?”
“他说佐知子有极度的恐惧感,所以现在处于神经错乱状态,如果能弄清她恐惧的原因,就能找到治疗的方法。总之,短时间内,佐知子的病情难以好转。”
“我们走后,女子研修所有没有派人来看望她?”
“今天中午,有人来看过,就是送佐知子来医院的那个女人。她再三问我病人什么时候治好,看来她对病人还很关心,绝没有随便抛弃的意思。”
“她不是为关心病人而来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她来时手捧着鲜花,而且一再说病人病情有好转,马上就和她联系,我看她还是很关心病人的。”
“医生,你错了,现在他们最担心的恰恰是病人有好转的可能。”
“你这样说我更不明白了。”
“好了,现在我也不多解释了,总而言之,请你务必看护好病人。记住她病情好转的时候,也是她最危险的时刻。”
梶大介挂上了电话,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佐知子早日康复。但是他同时又感到很大的不安:佐知子这样的状态能够康复吗?
梶大介回到座位上,看到猛虎队已摆开阵势,先发球的小中以极快的速度投球。
裁判员举手示意,第四战正式开始。
左击球区内站着东京大象队的一号选手松下。
小中投的第一球虽然强劲,但球偏离了外角。
桥本微笑着问道:“现在请你这个专家评判一下,小中的第一发球怎么样?”
“误差很大,控球能力很差。如果能调动站在前面的松下跑到垒边,松下很快就会失误。”
果然不出梶大介之所料,尔后,小中连投四个直线球,迫使松下来回地走动,不一会松下就产生了盗垒。
梶大介举起双筒望远镜,注视着进入左击球区的东京大象队三号选手平冢的脸。
昨天,因有人在场上怪叫“庆子哭了”使平冢受到意外的刺激而产生了差错,至少梶大介是这么认为的。今晨,各大体育报上都有不少关于平冢表现的文章,有的标题是《难以置信的差错!》,还有标题直接点明要害《女性问题——平冢的差错?》。
梶大介本想通过望远镜观察昨日的事件对平冢有无留下后遗症,但从他的脸部表情看不出任何迹象。
这个表情淡漠的男子,充其量会偶尔露出一丝微笑,但正是这张无表情的脸,却在青年女性中大有人缘。
小中投第一个球时,平冢没有任何举动,干脆作壁上观。
“嗯?!”梶大介用鼻子轻蔑地哼了一声,这样高的直线球,真是打外场腾空球的绝好机会,恐怕小中在投球后的瞬间也会产生“完了!”的恐惧感。但是平冢却没有出手一击,对于小中投出的第二个向外角偏离的球,平冢也只是举起球棒随手一击,打出个三垒界外腾空球。
“真是咄咄怪事!”梶大介气得嚷出声来。
平冢只有26岁,是个年青的优秀选手。在现在的东京大象队中,他是比四号原田更难对付的击球手。但是就是这个平冢,站在三垒的位置,连外场腾空球也不打,特别是对付竞技状态不佳的小中不视作得分良机反而虚于应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也许这正是昨日的事件留给他的后遗症。
四号选手原田,由于接球有误,造成一垒、三垒两名选手出局。
小中又投了个使对方易得分的偏球,但东京大象队五号选手汤姆逊见其他选手表现如此糟糕,也负气地随手一击,造成了棒球中飞。
对于东京大象队选手的斗志松懈、频频出错的状况,赛场上不时响起猛虎队的球迷们庆幸的热烈掌声。
一个回合后,轮到猛虎队开始攻击。
东京大象队的第一发球手西川一开始就猛烈地投球,他站在投手踏板上每投一次球就大叫一声。猛虎队的选手们没有出色的表现,只是一味地应付,草草地结束了本回合。
梶大介边看球赛边问桥本道:“这第四战是让分赛吗?”
桥本回答:“听说是让猛虎队三分。”
“猛虎队有三分利?”
“是的,如果东京大象队得分不超过三分,就不能算胜局。”
“不过听说本次联赛是公平交战的,我也认为这样做合理。为什么现在要进行让分赛呢?”
“从第一战到第三战没听说有让分赛,只是到第四战才听说是让分赛。”
“就是说要让三分?”
“是的。”
“你的情报可靠吗?”
“绝对不会错,有三分之差,第四战的赌球便可开始了。”
“为什么要让三分?前三战双方的结果是一胜一败一平局,基本做到势均力敌。第四战公平交战难道不应该吗?如果猛虎队有三分之利,大量的赌资岂不都会流向猛虎队一方?”
“也许是吧。但是我认为赌台老板的地下组织肯定认为只有让三分,双方的实力才旗鼓相当,他们在这方面的计算是很精确的。”
梶大介疑惑地问道:“照这么说,难道他们昨天就得到猛虎队‘红桃A’东田在第四战中不再担任第一发球手的情报了?因为东京大象队起用了顶尖高手西川,而猛虎队起用的是对开局不适应的小中,两者之间贴猛虎队三分是必要的。”
“大概是这样吧。”
梶大介愈发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他道:“要是赌台老板们真能得到这样重要的情报,那真是不得了了,因为今天早上的各家报刊一致推測猛虎队的第一发球手是东田。”
桥本笑道:“你对第四战是怎样推测的?”
“就我个人而言,也认为东田是最佳人选。确实他在第一战中莫名其妙地失分,引起外界说他有打黑球嫌疑的种种议论,但不管怎样说,他毕竟是曾获二十胜的‘红桃A’,东田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子汉,如果说第一战由于他不努力,造成外界怀疑他打黑球,那么他必定会全身心投入的。因此我坚信这一战一定是东田和西川的对攻战。”
“现在看来,这些赌台老板在情报收集能力方面要比梶君、评论家们高明得多。”
梶大介叹息道:“确实如此。但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是通过怎样的渠道事先获悉这样重要情报的?”
说到此,梶大介不由想起在银座遇到伊马的事,那个家伙可能也知道这个消息吧?
“哇!”观众席上又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第二局后,小中还没恢复过来就被对方的一号选手打了个三垒打。
小中的控球仍然很差,即使是关键球也偏差很大。
对于对方的七号选手永原,小中大失水准投来的第四球又是个得分的好球,永原对着左场前打了个平直球的安全打。只听得“铿”地一声金属声响,永原打的球已到达了左场前。
猛虎队的佐伯教练一路小跑地朝投手路板奔去。
梶大介望着佐伯的身影,不禁想起了死去的今井。现在,如果今井还继续担任猛虎队投球教练的话,一定会活跃在球场上的,而且佐知子也会来球场观赛。
梶大介通过望远镜见到小中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难道要把他换下去吗?”梶大介心想。佐伯只对小中简单地说了两三句话后,又返回到教练席上。梶大介又想,佐伯的举动也许是个信号,由于小中表现不佳,他在场上的时间不会太久,也许猛虎队正在为换上八号还是九号投手踌躇着。
接着,小中又向中场前打了个平直球,西川简单地回了个触及球,结果二、三垒一人出局。
广田终于站起身来要求调换投手。
换上的是预备左腕投手中井。显然,中井的接手已经是太晚了。中井对一号选手松下谨慎地展开攻势,没想到被对方回了个轻球,东京大象队得了两分。
接着,东京大象的二号河井也打了个漂亮的轻球,得了一分。
场上出现了大象队的大好局面。
但是3号选手平冢不知什么原因接连三次没打中,终于被淘汰出局。
场上的局势渐趋明朗,由于比分的拉开,大象队不仅补回了三点差分,而且还有获胜的可能。
桥本对梶大介说道:“东京大象队已领先三分了。”
梶大介忧心忡忡地点头道:“是啊,今天猛虎队的东田不上场,有可能还要输呢。”
桥本突然站起身说道:“我去转一下马上回来。”
“有什么事吗?”
“我想今天那个春日五郎有可能来,所以想去调查一下。”
“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吧。”梶大介说道,也站起身来。他心想今天伊马和山尾这些家伙都有可能来的。
这时,激战又开始了。
观众席早已挤得水泄不通,通道上连走路都极其困难,稍一不慎就会踩到人脚,遭到他人的白眼。两人在通道上慢慢地走着,不时停步,环顾四周。不一会儿,桥本失望地说道:“没见到春日的人影啊。”
梶大介正在拼命地寻找着伊马,突然他惊喜地叫了一声,“在那儿!”
他清楚地看到在挡网的后面,伊马和一个年青女子并排坐着,那个女人就是浅野昌子,她穿着一件银貂皮披肩的大衣正快活地笑着,伊马不时举起双筒望远镜朝球场眺望着。
梶大介用手指着,对桥本轻声说道:“那个人就是伊马。”
“就是那个带着女人像绅士模样的男子?”
“那个女人就是和东田有绯闻的三级片影星浅野昌子。”
“唔,这是个风骚的女人,所以和东田有绯闻也不奇怪。”
梶大介冷笑一声:“我不相信他俩是单纯来看球的,现在让我去会会他们。”
桥本道:“那也好,我再去找一下春日五郎。”说着,他就向第一排的内宾席走
去。
梶大介走到伊马的身旁,对他“嗨”地打声招呼后,关切地问道:“你是哪一队的球迷啊?”
伊马扭头一看,笑道:“啊,是你啊。”
这时,浅野昌子附在伊马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然后起身离开座位,消失在人群之中。
伊马指着浅野昌子留下的空座邀请道:“请坐在这儿吧。”
“这行吗?”
“她一时回不来。”
梶大介点点头,顺势落座。
就在刚才和桥本在通道上穿行的时候,东京大象队又得了两分,场上比分为5:0。
“5:0。哇,真有这事!”伊马满意地笑道。
梶大介趁机问道:“你今天也赌球吗?”
“你如果钱多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伊马微笑着,半真半假地说道。
“听说今日的第四战是貼三分的让分赛,你说是吗?”
“对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本人一向遵守法律,讨厌赌球的。”
“这个狡猾的狐狸。”梶大介心中暗骂道。
梶大介想到此,干脆挑明了话题:“在责公司工作的冈田庆子真的和东京大象队的平冢有关系吗?”
伊马吃了一惊,有点恼火地反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这样的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棒球。”梶大介故意回避他的问题。
“我也喜欢棒球,今天是特意来看球的。”
“不见得吧,我看你是喜欢赌球的钱。而我不同,我真心喜欢职业棒球。”
伊马被梶大介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不客气地嚷道:“你本人不也是打黑球被开除的吗?请问你那时拿了多少钱去打黑球的?”
如果是过去的梶大介,听了这话后肯定会痛打对方的。但今天的梶大介已有了很好的忍耐性,所以他不怒反笑,道:“你敢说第二遍吗?如果再说一遍,我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把你打得趴下,我离开棒球队后,曾去练过拳击,在轻量级8级选手六回战中创下不败的纪录。”
伊马听了,突然露出怯懦的神色。因为他感到梶大介的话不是闹着玩的。
梶大介再次说道:“告诉我庆子的事!”
“你要我说什么?”
“她真的和平冢有关系吗?”
“当然有,那个人是花花公子,听到女人的声音就不肯走了。”
“那么庆子为什么要从大酒店的楼顶跳楼自杀呢?”
“也许是她知道平冢背叛后,才决定自杀的吧?”
“是怎样的背叛?是不是平冢没答应和她结婚?”
“哦,是!庆子曾经笑眯眯地告诉我平冢答应和她结婚的消息,因为她是我公司的人,所以我当时就忠告她不要轻信平冢那种花花公子的甜言蜜语,赶快和他断绝来往。但是她没有听我劝,最后被平冢抛弃了。她才是个17岁的女孩,最后承受不了打击,终于跳楼自杀了。”
“庆子有遗书吗?”梶大介继续问道。
“你是警察吗?”伊马不满地翻着白眼。
“我只是感到这事特别奇怪。”
“为什么?”
“浅野昌子也是你公司的人吗?”
“是的。”
“你公司的那些女演员为什么要和东京大象队以及东日本猛虎队的那些著名球星拉关系呢?”
“我们公司演员要做什么我从来不干涉她们,再说那些女演员都喜欢当红的棒球明星,如果我干涉她们,岂不是侵犯人权,对她们的恋爱也是这样。至于她们为什么喜欢东京大象队的平冢和猛虎队的东田,我看是纯属偶然,仅此而已。”
“冈田庆子才17岁吧,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她爱上那个绯闻不断的平冢你就听之任之吗?”
梶大介的话虽然咄咄逼人,但伊马听了却不以为然讥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一本正经的道德家,真让我吃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对你的事也作过多方面的调查,在西日本猛虎队时期,你不也是个酒色之徒吗?有个高三的女学生为了喜欢你,还发生了自杀未遂事件,还记得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梶大介生气地捏紧了拳头。
“我的意思是说你没资格对我的事说三道四,我没撮合庆子和平冢搞在一起,是平冢一眼看上她的。”
“那么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了?”
“是的。当然,我对失去庆子那样有发展前途的女演员是遗憾的。但是我也不想责怪平冢,对男女之间的事我从来就不责怪任何人。”
“第三战时是谁向平冢发出‘庆子哭了’的怪叫声?是你指使干的吗?”
“哦,我当时也听到那声怪叫,但这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肯定是庆子的狂热追随者,他同情庆子的遭遇才做出这样的不理智之事的。”
“这事真的和你没关系吗?”
“当然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喜欢看好的棒球比赛。”
“你还有其他什么说词吗?”梶大介讽刺地问道。这样的男人到现在居然还厚颜无耻地说自己只喜欢职业棒球,真是罪不可赦!
梶大介虽然被职业棒球界开除了,但是时至今日他仍然喜欢棒球,不管怎么说,他为棒球世界赌去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一个青年男子走来在伊马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后,伊马立即慌慌张张起身离座和那人一起走了。
梶大介留在座位上继续观看球赛,他感觉到现在猛虎队的广田领队似乎已考虑到第四局的失利已不可逆转,所以不断地换上二线的预备队员上场。今年从东京第六大学刚加入猛虎队的野木投手也登上了投手踏板,东京大象队似乎也有意避开这些后起之辈,没有穷追猛打获取更多的分数。
5:0。比赛迎来了终盘。
这时,浅野昌子一人返了回来。她手上捧着一大包爆玉米花,一边吃着,一边问梶大介道:“社长上哪儿去了?”
梶大介沉稳地轻轻一笑:“他刚才慌慌张张地走了。”
“那么他一定是去见先生了。”
“先生是谁?”
“就是矢崎先生,刚才我见到先生去了球场贵宾室,所以一定是先生把他叫去了。我们的社长是最听先生话的。”浅野昌子说着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哦,是这样。那你们的社长一定是和矢崎有着密切的关系喽?”
“社长对我亲口说过,现在不和政治家拉关系就赚不到大钱的。”
梶大介见浅野昌子城府不深,就趁机套话道:“听说你和猛虎队的东田很要好是吗?”
“是的。”浅野昌子爽快地承认道,“那个人很风趣,出手又大方,跟他在一起我很快乐。”
“听伊马说是你主动接近东田的?”
“没有这回事,我是在银座和东田偶然相识的。是他主动和我打招呼的。”
“那么冈田庆子又是怎么回事?17岁的她是不是也是和平冢偶然相识的,是平冢主动追求她的吗?庆子失恋后最近从新宿的大酒店楼顶跳楼自杀了,对吗?”
浅野昌子听了梶大介提出的连珠炮似的问题,一下子愣住了,刚才还在快活地吃着爆玉米花,现在突然脸色大变,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这是为什么?贼同一家公司的演员,有关庆子的事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
浅野昌子依然低着头,轻轻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肯定是害怕不敢说。”
“我没什么可怕的。”浅野昌子突然大声地争辩道,周围的观众都大吃一惊,纷纷向她投来不满的目光。
这时,东京大象队的原田抓住机会打了个平直球的本垒打,引起了全场巨大的欢呼声。巨大的屏幕上显示出6:0的战绩,东京大象队已取得了胜利。
猛虎队的选手们已心无斗志,只是一味地退缩避让。
比赛虽然即将结束,但是东京大象队球迷的欢呼声还是一浪高过一浪。
“比赛已定局了,我得赶快走!”浅野昌子说着就站起身来。
“你想逃走吗?”梶大介站在浅野昌子的面前,眼中露出逼人的寒光。
“你想干什么?”浅野昌子惊慌地反诘道。
“我要你给伊马捎句话。”
“什么话?”
“把这张纸条递给他!”梶大介说着,拿起圆珠笔,在一张便笺上写了一行字:
如果今井位知子死了,我就杀了你!
写完后他把纸片叠好,交给浅野昌子,接着又蛮横地叮嘱道:“务必把纸条交给伊马,否则对你不客气。”
梶大介用手强有力地抓住浅野昌子的手腕。浅野昌子痛得脸都变了,她口中不住地说道:“我一定照办,行行好,快放了我。”
“好,快走吧!”梶大介终于松开了手。浅野昌子慌忙逃窜,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梶大介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这时桥本还没回来。
赛场上,第八局已经结束,冷风“嗖嗖”地带来了更多的寒意。
梶大介翻起大衣的衣领,用手围护着燃起一支烟来。
伊马和矢崎泰司必有密切联系。因此,在绑架佐知子的事上他一定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梶大介基于这种分析,通过浅野昌子给伊马带去一封警告信。
佐知子仍然处于神经错乱状态难以治愈,她的将来到底是成为一个疯子,还是侥幸治愈,成为正常的普通人。
梶大介不是医生,难以推断。
此时,桥本也返回座位,他对梶大介失望地说道:“春日五郎这小子我怎么也没找到。”
“我倒有一点收获。”梶大介有些得意地说道。接着,他把伊马勾结矢崎的事告诉了桥本。
桥本听了,眼中顿时露出兴奋的光芒:“那真有趣。如果这两人和西龙会有关联,那么他们必然参与了棒球赌博。”
比赛终于按时结束。
比分为6:0,东京大象队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