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做是上辈子,郁棠万不会赞成师父的话。
可如今, 她的确没想过一辈子都指望着一个男子过活。
人生如白驹过际, 不过刹那之间, 转瞬而逝,能做的事太少, 尤其是一个女子。
她曾被困了十数年,内心所想,不过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日子, 但事实上,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郁棠眼下还不能洗脱罪名, 她还不够强大,这三天她见识到了师父机关术的厉害, 大梁每三年就会举行一次机关术大赛, 到时候如果能进入前十甲,便有面圣的机会。
郁长东和陆一鸣污蔑她, 她碍于这二人势力,无法反抗, 但如果可以面圣, 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所以, 她一定要留下来。
掌握一技之长, 可远比奢望男子的庇佑来的实在。
“王爷,青哥,若不你们就先回吧,我想……等到学有所成, 再回京也不迟。”
眼下还不是能以郁棠的身份回去的时候,否则只会被当做逃犯抓起来。
赵澈和白征皆同时面露一股奇怪的神色。
天齐圣手是大梁的神话,经过他的手打造出来的机关有市无价,更别提用在战事、农耕,以及宝藏之上的器具了。
炎帝早就想请天齐圣手入朝为官,奈何根本寻不到他的踪迹。
麒麟卫也一直在找他。
至于赵澈,他也有自己的思量。
如今天下六国传言,得天齐圣手者,得天下。
但凡见识过古天齐机关术厉害的掌权者,都不可能让他效忠于别人。
所以,如果得不到古天齐的辅佐,那就直接杀了他!
此处仍属于京城地界,朝廷和各方暗中势力已经搜寻古天齐数年,他不可能一直躲在京城,除非……
他这次是特意回京的。
赵澈幽眸微眯,被逐客的不悦一闪而逝,笑意如四月春风般在他唇角荡开:“前辈有所不知,再有四个月就是淑妃娘娘的生辰,故此皇上提前了这一届的机关大赛,只要在大赛上崭露头角,便有面圣的机会,届时棠姑娘便可她自己洗脱冤屈了。”
赵澈识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了什么。
古天齐不会平白无故救人,他独来独往,从不收徒,却是突然收了郁棠为徒弟,并且似乎对郁棠的身份也没有多大兴趣。
也就说是……
他极有可能已经知道郁棠身上发生了什么,也知道郁棠和陆一鸣的关系,甚至知道郁棠更深一层的身份。
十几年前,古天齐曾站在城楼上,当众向当今的淑妃娘娘表露过心意。
当时,淑妃娘娘与郁长东之间还有婚约在身。
古天齐的种种行径可谓是不拘小节、不顾后果。
但那之后,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不到一年,古天齐就彻底离开了大梁都城,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澈曾派人查过他无数,但能查到的事情寥寥无几。
只知古天齐来历不明,身份古怪,他在这世上唯一在意的两样东西,一是机关术,这第二便是他少年时候的一场风/流荒唐,也就是淑妃娘娘。
赵澈此言一出,他在古天齐脸上看出了一丝端倪。
古天齐虽是掩饰的很好,但微微滚动的喉结,还有他故作镇定时微睁的瞳孔都说明---他动容了。
赵澈又说:“棠姑娘背负人命案子,自是不能一直躲在暗处,时日拖的越长,对翻案也是不利,本王做东,盛邀前辈去晋王府小住一阵子,棠姑娘届时乔装打扮一下,一同入京,也未尝不可。如此一来,既不妨碍前辈收徒,也不耽搁棠姑娘,前辈以为如何?”
赵澈的提议,似乎天衣无缝。
白征却是差点翻了一个白眼。
好一个冷静自持、肃重寡言的晋王殿下,今日的话怎的如此之多?
他这是想让天齐圣手和糖糖都入住晋王府?!
白征不乐意,道:“前辈,棠姑娘既然是前辈的首徒,也应为棠姑娘的日后考虑,案子定然是要平反,晚辈提议,不如在京城另外置办一处宅子,在没有彻底翻案之前,棠姑娘可暂住那里。”
古天齐没有续髯,下巴处刮的干干净净,他长的面若冠玉,干净清爽,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但看上去似乎也仅仅二十七八的光景。
他知道,赵澈和白征都想让他入京。
他也的确想要入京。
但……
不矜持一下,会不会显得太丢身份了?
古天齐的目光看向了郁棠,眼神骤然变得温和,尤其是盯着她眼角的小红痣,男人问道:“棠儿,你认为呢?为师想听听你的意见。”
郁棠哪里知道这三位人精心里的弯弯绕绕?
这一次死里逃生,再加上三日休整下来,还平白得了一位师父,郁棠郁结的心情好转了不少,她莞尔一笑:“师父从不出山,必然不想去京中,我还是暂且留下,等学有所成,再回去吧。”
古天齐好看的唇猛地一抽:“……”乖徒啊,你不要事事都为为师考虑行么?
郁棠眨了眨大眼,她以为师父是个世外高人,定然不想去权势的漩涡中心,但见师父的俊脸都僵了,郁棠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师父是想去京城?
机智如郁棠,忙改了话锋:“要是师父能与我一道入京,那是更好不过了。”
古天齐脸色瞬间好转。
他就知道,这丫头与他有缘……或许真的是他要找的女孩儿。
古天齐朗声一笑:“好,为师就听你的。”
郁棠:“……”
赵澈和白征面面相觑了一眼。
看来是他们多虑了,人家高人是巴不得入京呢。
可问题来了。
他之前为什么不去?反而等着救上了他们三人,这才打算去京城?
而且,从一开始赵澈和白征暴露身份时,古天齐毫不诧异,他似乎一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
……
帮着古天齐收拾行李时,白征单独见了赵澈:“王爷,你难道不觉得古前辈有些奇怪?”
赵澈勾唇一笑:“那又如何?本王需要他,而白大人你也想将他带回京,且先回去再说。”
白征不明白赵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之后呢?王爷是打算将古前辈和糖糖安置在晋王府?”
在听到“糖糖”二字时,赵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他如今已经这般介意旁人和郁棠亲密。
郁棠是他的解药,只能由他抱着安寝。
赵澈理所当然道:“陆大人心思不良,本王总不能让棠姑娘回陆府!更是不会让她去刑部!”
白征终于听到了赵澈的实话,又说:“王爷难道认为这样合适?王爷和糖糖不是同一种人,王爷若真是为了她好,日后还是少见她为妙。王爷迟早是要娶妻的人,糖糖命数不佳,我不想再看见她受苦。”
陆一鸣对郁棠的所作所为,白征几乎都清楚。
他现在只盼着郁棠和离,日后他就能像兄长一样照料她。
而晋王的身份,导致他根本不可能娶郁棠为正妻。
若是赵澈一直惦记着郁棠,郁棠接下来的路不会太好走。
白征的威胁,让赵澈更是不悦:“麒麟卫朝不保夕,难道白大人认为,你照顾棠姑娘,会比本王各合适?”
白征被堵的无话可说。
的确,麒麟都是拿着命在过日子,今日还活着,可能明日就要丧命,手中有多大的权势,就要相应的付出多少代价。
郁棠走丢之后,白征这些年一直在找,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郁棠坠入深渊,在他看来,如赵澈这样的人,他的心从来都不会放在任何人身上。
“王爷他日娶妻,又让糖糖如何自处?”白征问。
赵澈七岁离京,先皇后不久就死了,从未有人管他的婚事,白征这般咄咄逼人,已是碰触了赵澈的底线。
他娶不娶妻,管旁人何事?
他又为何一定要娶妻?!
赵澈放下所有伪装,露出了他原本的阴骘冷硬:“白大人,你这样关心本王婚事,僭越了。”
这话听着有些古怪。
白征默了默,他好像是在关心赵澈的婚事……
他怎么可以关心晋王的婚事呢?!
白征感觉到了来自赵澈的威压,但事关郁棠,他必须要说清楚,他绝无可能让郁棠沦为权贵的玩/物。
以前他护不住,可如今不一样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少年。
“王爷不悦,我今日也要说起清楚,糖糖不是那种随意的女子!王爷请好自为之!”白征道。
赵澈突然伸手揪住了白征的衣襟。
郁棠不是随便的人,难道他就很随便么?
他的第一次亲/吻,第一次被女子扒/衣裳,都是郁棠干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向郁棠讨一个说法!
两人争执时,博古架上一卷画册掉落下来。
随即,又是一卷……
先后五六卷画像七零八落的掉在了地上,有几张敞开着,露出一副美人图。
赵澈和白征同时认出了画中人。
大梁第一美人,淑妃娘娘?
画中人绝艳无比,梳的是少女发髻,红唇明眸,美人骨相皆佳,尤其是眼角的那颗小红痣,点缀在她的瓷白上肌肤上,如红梅缀雪,灵动狡黠,美艳不可方物。
外面传来动静,赵澈和白征纷纷将画册收好,然后一幅幅的装入了行囊里。
这时,郁棠推门而入,她逆着光走来,眼底像是映入了千万星辰,水汪汪的,眼角的那颗小红痣娇媚的浑然天成。
“王爷,青哥,你们好了么?师父他在催了。”郁棠问道。
赵澈和白征皆神色一滞。
二人的目光在郁棠身上萦绕,又低头看了看竹楼中已经卷好的画册。
赵澈、白征:“……”
郁棠不明所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白征回过神,没有说穿自己的疑惑,温和一笑:“无事,马上就收拾好了。”
赵澈眸色微暗,目光在郁棠的脸上反复扫过,他记得自己曾经也见过这样美艳的女子,只不过他素来对美人不甚感兴趣,所以不曾留意,如今看来,他好像找到了郁棠的生母了……
……
日光打在陆一鸣脸上,鼻端是忍冬花的沁人幽香。
他抬眼望去,就看见郁棠背对着他,正坐在亭台下煮茶。
她这几年改变甚大,不知从几时开始又学会了煮一手好茶。
听见他的动作,郁棠转身过来,眉眼微弯,朝着他莞尔一笑:“夫君,你来了?”
陆一鸣刚下朝,精神高度紧绷,使得他太阳穴涨疼,他的确是极需要一杯好茶醒醒神。
他走了过去,心头隐约酸楚,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岁月静好的画面,他内心像是缺了一个口子,好不难受。
“娘子。”陆一鸣唤了一声。
他的目光落在了郁棠红艳的唇上。
他身边从未有过莺莺燕燕,他又是一个正值血气方刚的男子,不可能对自己喜欢的女子毫不动容。
陆一鸣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成婚数日,他才想起来还没有碰过他的妻子。
男人头一次,卸下了一身不堪重负的担子,他此刻就想好生温/存一番。
刚低头,陆一鸣的唇却没有碰到想象中的软玉温香,唇间一片冰寒,他突然发现怀中女子变成了一座冰雕,那冰雕在自己眼前慢慢融化,成了水滴,掩入尘埃,不复可见。
陆一鸣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贴身小厮东来见状,当即上前:“大人!大人你可算是醒了!”
东来曾是陆一鸣的书童,几乎是跟着陆一鸣长大,也见证了陆一鸣从不受宠的陆家三少爷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地位。
陆一鸣身子无力,他揉了揉眉心,哑声问了一句:“三少夫人呢?让她过来。”
总觉得好些日子没有见过郁棠了。
她曾经对他那样好,成婚之后却是总耍性子,还给他脸色看。
东来闻言,稍稍一怔:“大人……三少夫人她……她……”
“她怎么了?”陆一鸣又问。
东来感觉陆一鸣不太对劲,只好如实说:“大人,你已经昏迷了三日了,三少夫人还未寻回来!”
东来的话,终于让陆一鸣在几个呼吸之内想起了什么。
他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当即下了榻。
“大人!大人你要作甚?”东来上前搀扶。
陆一鸣一手拂开了他,他走到桌案前,端起一只杯盏,仰面灌了凉茶下去,吩咐道:“跟我出去!找她回来!”
他要把人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东来算是看明白了。
人人都以为自家主子心里的人是郁将军府的真正嫡小姐,可事实上,以自家主子的性子,如果不是他喜欢的女子,他根本不会答应娶她。
哎~
主子和三少夫人本来是郎才女貌,怎么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
同一时间,陆二夫人周氏正拉着郁卿兰在后花园说话。
要说起郁卿兰的相貌,虽不是顶天的娇艳美人,但胜在一副小模样乖巧懂事,长的小家碧玉、粉雕玉琢,谁人瞧见了这副模样的姑娘,也不忍侧目。
周氏曾经对郁棠也甚是满意。
但如今却大不相同了。
要知道,郁卿兰走丢后,郁棠就是将军府唯一的养女,将军府的资源定然会留给陆一鸣。
可现在,将军府真正的千金归来,郁棠的身价自然比不得曾经。
这次郁棠出事,周氏倒是盼着郁棠再也回不来。
周氏拉着郁卿兰娇/软的小手,和蔼的笑道:“卿兰啊,你表哥这次大病未醒,亏得你有心来探望他。如果不是造化弄人,你和一鸣早就终成眷属了。”
周氏言辞之间,皆是无奈和可惜。
郁卿兰半垂着小脸,似是羞涩,又似乎是默认了周氏的话。
这无疑让周氏以为,郁卿兰心里还有陆一鸣。
此时,见陆一鸣带着人从后院走出,周氏忙拉了拉郁卿兰,道:“卿兰啊,舅母还有些事,你有话就直接与你表哥说,无需避讳阿。”
郁卿兰点头。
她的确需要见见陆一鸣。
郁棠应该还没死,否则她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
如果郁棠真的死了,她理应感觉到主角光环才对!
周氏带着人离开,故意给郁卿兰和陆一鸣制造了机会。
陆一鸣岂会看不明白?
他刚成婚不久,郁卿兰还在云英未嫁,他母亲却是这般作态,也难怪郁棠会死了心的想要与他和离。
陆一鸣长长的吐了口浊气,正要径直离开,郁卿兰叫住了他:“表哥!”
陆一鸣止步,侧过身看着郁卿兰。
他印象中的郁卿兰善良可人、从来不会与人为难。
更别提杀人嫁祸这种事了。
陆一鸣蹙着眉,看着面前这张无比熟悉的娇嫩小脸,他不明白,那个曾经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的小姑娘,怎么的这般心硬?
郁卿兰咬着唇,眸光微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表哥,我有话与你说。”
陆一鸣顿了顿,才让东来离开:“你先带着人在府外等我。”
东来感觉到主子不太高兴,忙应下:“是!大人。”
这厢,后花园中再无旁人时,郁卿兰抽泣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上去可怜楚楚。
她知道实情瞒不过去了。
毕竟,父亲已经知道真相,陆一鸣到底不是寻常男子,定然也看出了她的计谋,到了这个时候,她不如坦白一些。
“表哥,你还在怨我么?”
陆一鸣还是侧着身子:“卿兰,你……你为何要陷害郁棠?!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了她!”
郁卿兰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么回事?
陆一鸣岂会关心郁棠了?
明明他心里眼里应该只有她这个白月光才对!
郁卿兰很快收拾好情绪,哭的梨花带雨,委屈的不行,陆一鸣此人不好忽悠,她这个时候定要露出真情才行。
“表哥,你也不想想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那冯家人一心要我嫁给冯川,可冯川与我身份差距那样大,我若是嫁给了他,这辈子不就荒废了么?我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爹爹养了别的女儿,就连表哥你也……”
郁卿兰捂着唇哭:“我自小就想嫁给你,你如今娶了别人,又如何能明白我心里的苦楚?我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和郁棠夫妻合鸣,而我只能嫁给一个乡野小子!凭什么?!凭什么!”
如郁卿兰所料,这番话果然碰触到了陆一鸣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男人在她面前怔住。
她喜欢极了这些男配们怜惜疼爱的目光。
陆一鸣急着去找郁棠,无心与郁卿兰继续纠缠:“卿兰,你……你不想嫁冯川,只要你一句话,我与姑父都会帮你办成,可你万万不该陷害郁棠!”
说着,陆一鸣拂袖离开。
换做以往,见郁卿兰哭成这般,他会心疼的要命。
在他心中,郁卿兰就是他的亲妹妹,她走丢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找,甚至就在她回来之前,他派出去的人还在继续寻找。
但今日,他好像突然拿不出多余的怜惜给她。
见陆一鸣决绝离开,郁卿兰感觉不太妙。
怎么会这样?
她才是白月光!
她一定要和郁棠转换“主配角”的身份!
……
赵澈骑在马背上,一惯目中无人,我行我素的晋王殿下,此刻的脸色如覆盖上了一层薄霜。
白征倒是心情尚好,踢着马肚子走了过来,道:“王爷,看来你我低估了古前辈,我竟是没有想到“一品阁”的主人会是他。糖糖如今有了歇脚之地,我也就放心了,王爷打算几时回王府?”
“一品阁”是大梁帝都出了名的地方。
在这里,只有能付得起银两,甭管是怎样的消息,阁主都可以打探得到。
但与此同时,一品阁的要价也异常之高。
而且,一品阁每年只接十桩买卖。
超过十桩,给再多的银钱也无济于事。
白征递了一个“你不走,我也不走”的眼神过去。
赵澈浓郁的眉心蹙得更紧,这几天他都不曾靠近过郁棠,几日的积累,使得他的头疾又严重了。
原本,郁棠与陆一鸣闹了罅隙,他尚且有机会接近她。
可如今,郁棠拜了天齐圣手为师,赵澈再想软玉温香的抱着,就没有之前那样简单了。
赵澈冷冷的哼笑了一声:“白大人很闲么?”
白征当然不闲,他还需得赶回去向义父禀报,男人沉着俊脸:“王爷,你我正好同路,不如一道回去吧。”
赵澈似乎很嫌弃,但一直守在一品阁大门外也不是办法:“嗯。”
两人调转马头离开。
这时,隐在暗处的明远博悄然迈了出去。
他一直在横河下游找人,直至查到了赵澈等人的行踪,虽然没有看见郁棠,但他总觉得跟着赵澈,就一定能找到郁棠。
而且,赵澈和白征已经在一品阁外面守了近小半个时辰了,难道……
作者有话要说: 【赵澈独白】
假设:郁棠的生母=淑妃
得:炎帝≈郁棠的爹
又:赵澈=炎帝的三皇叔
得:郁棠≈赵澈的皇孙女???
赵澈:卒!
读者:ok~全剧终!
墨九言:(⊙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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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评论走起来撒~来,听我口令,动动小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