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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的凶手 19 秘密

“嗯……我知道。”展启天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接着电话,“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线索……用不用告诉昭和玉堂他们?”

车子缓缓驶进停车场里,解开安全带,展启天听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轻轻叹了口气,“我怕孩子们不明内情,会遇到危险。”

“好吧……我知道了。”关上车门,展启天挂掉电话,伸手揉了揉眉心,向电梯走去。

按下11楼的按钮,伸手解开衬衫的领扣,放松领带,展启天脑子里都是刚才谈话的内容,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电梯门缓缓打开,刚踏出大门,就被从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狠狠地一拽,拖进了楼梯间。

灯光昏暗的楼梯间里,展启天睁大了眼睛看着按着自己的人。

那人也盯着他看了良久,才缓缓地放开了手,退后一步,道:“好久不见。”

展启天不语,转身欲走,被那人拦住,“等等……爵有没有来找过你?”

展启天停下脚步,皱眉转脸看了他一眼,冷笑,“爵是谁?没听说过。”

那人有些无力,“启天,现在这个时候,他到处乱跑会很危险。”

展启天伸手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服,低声道,“趁允文还没回来,快走吧。”说完,推开他的手,往回走。

那人有些无奈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道:“要是看见他,叫他别乱跑。”说完,转身走了。

展启天走到自家门口,转脸看那人已经下楼,才松了口气,淡淡开口,“出来吧,赵爵。”

又过了一会儿,从走廊另一边的通道里,赵爵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看他,“我就知道你不会说出我来。”

打开房门,展启天走进去,赵爵快步跟了上去,关上门,环顾四周,问,“要不要换鞋?”

有些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展启天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问,“干嘛要逃?”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赵爵笑眯眯地凑上去,坐到他身边,“夫人不在家?”

“出远门了。”展启天回答,“你来干嘛?”

“你收留我两天吧。”赵爵道,“两天我就走。”

“呵……”展启天冷笑,“你有很多地方可以躲吧。”

“别的地方他都会找到的。”赵爵一脸狡黠地说,“只有你这里,就算他知道我在这儿,也不敢来要人!”

“你的事我不想管。”展启天站起来,“你走吧。”

赵爵在沙发上坐着,缓缓地道,“小猫咪中枪了……你知不知道?”

展启天一愣,回头看赵爵。

微微一笑,赵爵低声接着说,“前两天还有人去SCI送炸弹……如果东西不拿回来,死的人会更多。”

展启天沉默了一会儿,拿起钥匙,转身出门,关门前冷冷撂下一句,“两天后就走!”说完,关门离去。

等人走了,赵爵在房间里溜达了几圈,轻手轻脚地打开了一扇房门。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干净,看着像是高中生住的。墙上都是书架,放了好些书,床上地板上很多玩具,墙角站着一个大大的熊熊不倒翁,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具,桌上有两个镜框……一个是全家福,里面的展昭大概只有五六岁,小小的一个被抱在爸妈怀里,旁边的爸爸英俊,妈妈漂亮,一家人笑得幸福。另一张是展昭和白玉堂高中时候的合影,一个嚣张,一个乖巧,脸上也有幸福的笑容。

赵爵盯着照片看了良久,走到床边,爬上去躺下,这时,一只肥肥的猫咪突然跳上了床,蹭到赵爵身边,在他手指上舔了两下,靠着他躺下,开始舔毛。

赵爵笑着摸摸猫咪的耳朵,自言自语道:“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对不对?这是真理!”

SCI的办公室很快就收拾好了,展昭和白玉堂等众人回到办公室里,接着办公。

“那丫头怎么样了?”白玉堂问赶来的卢方。

“她年纪太小,而且证据不足,只能放了。”卢方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奇怪的是,来领人的是律师,而不是她妈妈言丽。”

展昭点点头,这时,马汉和赵虎回来了,进门就气势汹汹的,展昭觉得好笑,问:“怎么了?”

“对啊。”白玉堂也问,“不是审问庞家父子去了么?有什么收获?”

“装失忆。”赵虎冷笑,“不过这次别说失忆了,装死也没用,人赃并获,还能跑了不成!”

“他们怎么装的失忆?”展昭好奇。

“我把录像带回来了。”马汉把U盘递给蒋平,“那庞老头一副失心疯的样子,好像神经失常;他儿子伤很重,还装失忆,说他什么都不记得。”

蒋平将两段审问的视频播放给展昭和白玉堂看,两人静静地看完,白玉堂皱眉,看展昭,“猫儿,庞吉疯疯癫癫的,是不是装的?”

“嗯……”展昭搔搔头发,自言自语道,“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啊?”其他人都不解地看展昭。

“还有啊……为什么要杀王立勇呢?”展昭摸摸下巴,仰起脸看白玉堂,“小白,我们去趟养老院!”

白玉堂吃惊,“去养老院?”

“嗯。”展昭点头,“我想去见见那个恶有恶报的邹莫,洛天,你陪我们一起去吧。”展昭对洛天道,“还有,从敬老院回来之后,就顺便去接阳阳。”

“好……”洛天有些不解地点点头。

白玉堂问展昭,“你想去完敬老院后去看赵静?”

“嗯。”展昭点头,伸手给白玉堂,“扶我。”

众人无语,白玉堂乖乖伸手过去扶展昭,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是……展佛爷!”

展昭脸红。

“那我呢?”白驰有些着急,他一向都是和洛天搭档的,怎么就带了洛天不带他呢。

“你去全天24小时盯着赵祯。”白玉堂笑。

“我……怎么能因私忘公呢。”白驰犹豫。

“从敬老院回来后,你就整天心神不宁的。”展昭笑道,“另外,这也不是私事,据我推测,这次在赵祯身上,有很重要的线索。”

“线索?”白驰吃惊地望向展昭。

“确切地说,大概是动机吧。”展昭微微一笑,“看紧他啊!”说完,被白玉堂背走,洛天赶紧跟上。

几人来到了敬老院。

展昭自受伤那天开始就一直在白玉堂背上过生活,白玉堂因为是自己没保护周全才让这猫受伤,所以千依百顺,指东走东,指西走西,惯得某只猫作威作福的,就差爬到老鼠头上做窝了。没想到的是,到了敬老院后,洛天“体贴”地向义工们借了一把轮椅来。白玉堂把奋力挣扎的展昭按到轮椅上,往里推,路过的人无不面露遗憾——这么漂亮的小伙子,怎么年纪轻轻就坐轮椅呢?

看着展昭一脸吃瘪的样子,白玉堂痛快!

“他没法配合你们工作的!”养老院的医生因为今天第二次的警察到来而有些恼怒,对出示了证件的白玉堂等道,“他连话都没法说,根本没有意识!”

白玉堂并不理会医生,推着展昭进入房间里。展昭盯着那老头看了片刻,回头对洛天道,“让周围的人都离开,这个病房方圆十米之内不能有人!你守着。”

“是。”洛天立刻把抗议的医生请走,并且找来了警员把病房隔离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等人都走光了,白玉堂走到了窗边靠着窗框,静静地等着展昭,虽然眼前这个老头看起来真的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识,但是他相信展昭的判断。

展昭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胳膊肘轻靠在轮椅把手上,打量一般地看着病床上的邹莫。

就这样安静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展昭突然缓缓地道:“那个小警察……这世界上唯一也是最后一个无条件关心你的人,死了。”

展昭话音落下的瞬间,白玉堂清楚地看到老头那原本茫然无神的眼睛突然一沉……尽管是微乎其微的一瞬,但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谁说他没意识,这老头清醒的很!

随后,老头的眼神又一次恢复,却听展昭淡淡地笑,“别装了……我们看见了。”

老头的脸上没有变化。

白玉堂坐到窗框上,冷冷道,“这周围没有人。”

“你装成这样,无非是不想被人发现……我把人都支走了。”展昭微微一笑,“另外,那小警察死了,你也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又过了良久,就听一声轻叹传来,随后,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地说,“意味着我再也装不下去了,唯一的活路就是和你们合作,接受保护。”

白玉堂看看手表,摇头看展昭——这老头骗了那些专业的医生十几年,这猫二十分钟之内就让他乖乖开口说话……就是因为这点,这猫才会招外行惦记、同行嫉恨,可他偏偏还一点自觉都没有,叫人怎么不担心!

“你给了他什么?”展昭继续开口,问出了一句让白玉堂不解、那老头却哈哈大笑的话。

笑了良久,老头摇头,“我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一个赵爵,没想到还有第二个……哈哈,世界真是奇妙。”

展昭冷下脸,道:“我跟他可不一样。”

老头点点头,道:“的确……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你说那个警察?”白玉堂问。

老头点点头,“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小王。”

“叫王立勇。”白玉堂回答,说着,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割喉,死在警局楼顶。”

“……”良久,老头才“哦……”了一声。

“你给了他什么?”展昭接着问。

“东西不是我给他的,是他自己找到的。”老头缓缓地说,“我之前告诉过不少人,我有个曾经爱过的女人,她已经死了,葬在公墓里,姓周,名字不记得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去给她上上坟,拍两张照片给我看看。”

白玉堂失笑,“之前说过,那大概是十几年前说的了吧?”

“嗯。”老头点头,“只有监狱里的老朋友们知道……他大概是特意去打听来的。”

展昭略一思索,点头,“那小警察为你去上坟了?”

“呵呵……”老头一笑,道,“那个坟是我买的一个空坟,根本不会有人去祭拜,更别提烧纸钱了。

“然后呢?你把东西藏在他祭拜一定要碰到的地方?”展昭转念一想,问:“插蜡烛的地方有一块活动的石板,平时都合着,插蜡烛和香的时候才会推开……而且姓周的那么多,他必须要一个个地扫过去,才有可能找到那一个,换句话说,没有一份诚意和真心,是没人能找到的。”

“聪明,太聪明了……”老头连连赞叹。

白玉堂皱眉,“他真的把姓周的坟都扫了?”

“他心肠很好。”老头笑,“之前每个周末都会去,拍了一堆照片回来一张张地给我看。”

“可惜没有一张是对的。”展昭道,“不过这个周末他去后,却没有给你送照片来,是不是?”

老头微笑“你叫什么??赵爵是你什么人?”

展昭不语,问,“那是什么东西?”

“你那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何必再问。”老头缓缓道,“帮我给小王上柱香,害死他的凶手抓住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展昭看了他一会儿,回头看了白玉堂一眼,示意——好了。

白玉堂走过来,对老头说,“我会找人保护你的。”说完,就推着展昭出去了,在出门前,那老头突然说,“小子,想不想知道你和赵爵什么关系?要不要问问我,我可能知道……”

展昭一愣,白玉堂停下脚步,皱眉看着老头,展昭却没有回头。

“哈哈……”老头笑了起来,“你是在害怕么?怕知道真相……所以说,聪明人永远比笨人要烦恼。”

白玉堂不再停留,推展昭出门,反手给老头关上了门。

走到展昭身前,白玉堂背对着他弯下身子回头看他,低声说,“来。”

展昭眨眨眼,小声说,“不是有轮椅么?”

白玉堂微笑,“我想背你。”

展昭低下头,嘴角微微挑起,再仰起脸,眼中的忧虑已经不见,伸手攀住白玉堂的肩膀,匐到他背上,被他背起。将下巴架到白玉堂的肩头,白玉堂忍不住调侃,“猫,下巴这么尖,戳得肩膀疼!”

展昭故意一侧脸,在他脖子上戳了一下,惹得白玉堂一个劲缩脖子。

洛天看到的,就是白玉堂背着展昭,两人笑闹着从长长走廊的尽一头走过来,心里纳闷……审问出什么了,那么高兴?

安排人手保护老头后,三人上了车,开车去接洛阳。路上,白玉堂问:“猫儿,究竟什么东西?我有些弄不明白。”

洛天也好奇地看着展昭。

展昭微微一笑,缓缓道:“是凶器。”

“凶器?!”白玉堂和洛天更加摸不着头脑。